上官鼎侠骨残肢
心元大师点头道:“若是见着杨帮主,贫僧一定转递。”
左白秋谢了一声道:“大师稍待,左某到房中将那封书笺取来。”
他走入房中,立刻挥笔匆匆修了一书,待那墨迹干了,走到大厅之中交于心元大师。
心元大师转手便将信笺收入怀中,左白秋暗暗忖道:“若是果然传到,真是省了五个时辰以上的功夫!”
心元大师收好信封,立刻站起身来,缓缓说道:“事不宜迟,不如这就动身如何?”
左白秋道:“老朽十个时辰后在此相候。”
心元大师走出两步,缓缓说道:“左老先生,这大汉一族的荣辱,先生可要分担。”
左白秋道:“左某虽久退江湖,但这种观念总还是有的。”心元大师合十一礼,带着那身后年轻的和尚,一起走出大厅,向来路方向走去。
左白秋一直望着他们走到看不见踪影,便也结算了房钱,沿着官道而行。
这时他心中思虑纷杂,但他决心暂时不去思想,努力抑制,快步在官道上行走。
来往行人仍是寥寥无几,左白秋走了一阵,身形越加越快,真是有如一阵清风拂过路上。
他这一口气一直赶到正午时分,沿途又经过了一个小镇集。
他心中忖道:“去程不熟悉道路,五个半时辰赶得到的话,回来四个半时辰便也够了。”
好在这一带一直却是一条道路直通,没有岔道,否则必须问人。
一路行走,巡哨倒未遇着,都是遇上好几批人,一眼看去便不是中原人士,左白秋心中暗暗吃惊,虽则这一带乃是交战境界,平日汉人以及外族因种种原因,也常有交往,但在此时看来却似透有奇怪之味。
左白秋长驱直人,一路之上没有遇见一个巡哨,一直到达那“七里”地带,仍是一片寂静。
左白秋不由大奇,但这一带已是山区,人烟稀少,想找一个问路的人也是困难,好不容易在山脚下找到一个樵夫,左白秋立刻问去那兵营之路。
那樵子似乎甚是奇异,对左白秋打量了好一会才说道:“老先生不是这附近的居民么?”
左白秋道:“老朽赶路到此,有要事须人军营求见梁将军。”
那樵子道:“老先生,你来得不巧。”
左白秋大吃一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樵子奇异地望着左白秋,好一会才答道:“那军队已于四天之前开拔了。”
左白秋呆了一呆,喃喃地道:“你……说什么?”
那樵子说道:“我亲见梁将军挂旗率领,兵队通过这峡谷通道,整整走了一夜。”
左白秋道:“但是——”
他只觉事情大有蹊跷,一时之间也想不透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那樵子道:“这军队有好几年没有出动过了,那一夜星夜开拔,怕是边境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这等常年居住深山之人,对于时事根本不知,也不愿花心神去注意,那皇帝御驾亲征这等大事发生,他还以为是小小边乱呢。
左白秋第一个反应的念头,便是立刻赶回福安客栈,他告别那樵子,立刻全速赶回。
他心中不断想道:“只有二种可能,一个便是那心元大师传令太慢,那梁将军早已闻风声,自行出兵救驾去了!第二个便是——便是这一切都是一个诡计!”
他只觉心急如焚,却是无可如何,只得暗中希求那第一个可能成为事实。
回程的足程更加迅速了,到了那福安客栈,算了时辰才不过九个时辰多一些,只得耐心等候。
等了足足有二个时辰,那里有那心元大师的踪影。
刹时只觉自己竟然糊涂至斯,真是不可想象。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这心元大师居然会是施用诡计,这诡计的用意究竟是什么?针对那钱老弟么?或是……
越想越觉心寒,再也忍耐不住,便向来路走去,想到那茅屋之中看看钱百锋再作道理。
想到少林求药,到杨帮主传讯,两件事情全被自己误了,怎么样也想不过去,只希望那钱百锋仍然安在当地,则自己虽未传出讯息于杨帮主,这到底还是其次,只要能求得大檀丸,但是……那少林方丈到底又在何处呢……”
他边思边行,到了那茅屋,又已是深夜时分,入屋一找,那有钱百锋的踪迹?
那时钱百锋已为东海二仙之一董大先生所救,赶回丐帮大坛,两相错过!
左白秋只觉茫然不知所措,心中的忧虑悲愤突然之间转变成为一种怒火,决心找寻那心元和尚的迹踪,非得大开杀戒不可!。
他怒火上冲,便不再犹颖,身形起落,再向那丐帮大坛而去,一直走到黎明时分,只见官道之前人声鼎沸,大批散兵蜂拥而至。
左白秋呆了一呆,细细一看,只见全是大明朝军装,心知前方军事在一夜之间已一败涂地。
眼见道路上拥塞人马,那里还能畅通?左白秋不能决定,忽然心中一动,找了一个军官模样的军人,上前装作也是逃难民众,开口问道:“头领,老朽前数日犹听说那‘七里’边防梁将军援兵已至,怎么仍是吃了败仗?”
那军人瞧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道:“梁将军精兵在“内江’遇伏,尚未到达战场,便已全军覆没。”
左白秋只觉心中一沉,一种冰凉的感觉直泛心头,再说不出话来。
他缓缓离开人群,一个人走向黑暗之中。
左白秋一口气将那昔年的经过说到这里才停了下来,满面怆然。
左冰心情也甚是沉重,缓缓说道:“以后爹爹便退隐江湖?”
左白秋点了点头。
左冰又道:“那时爹爹一定以为钱大伯已遭毒手?”
左白秋点了点头道:“不过三日之后,武林之中已传出钱百锋出头中原武林,害死杨陆之消息。”
左冰问道:“爹爹当时以为如何?”
左白秋道:“言之者确凿,令人不能不信,但至少我已知原来钱老弟并未遭毒手,这其中是有其他遭遇。”
左冰道:“那东海董大先生以大檀丸救好了他。”
左白秋道:“就因我未将他不先赴约消息告之丐帮,这时间上的误差造成大众对他怀疑的第一个原因。”
“他受冤被困塞漠落英塔中,爹爹后来知道了,立刻叫孩儿日夜相伴——”
左白秋长叹一口气道:“这十多年来,钱老弟也真够忍耐的了!”
两人相对无言,左冰想到那些岁月在荒凉的塞北度过,钱大伯日日苦思,那一幕一幕往事浮在脑际,真是历历如绘,犹在昨日。
左白秋叹了一口气道:“后来,那一日武林之中传出钱老弟要重出江湖,大肆报复——”
左冰道:“您便立刻兼程赶到落英塔意图阻止!”
左白秋道:“想来那骆金刀、神拳简青、点苍双剑、天玄道长等人均以为我要助钱百钱复仇,竟在落英塔前设伏拦阻,我力拼三关,发出七伤拳力,终是力尽,那天玄道人拦住我不放。”
左冰想起这些往事,只觉一切均与那昔年土木之变有关。
左冰说道:“爹爹,总之那谜团立刻将显露出来,北魏乃是幕后主持人,再也不会错的。”
左白秋点头点头说了起来……
侠骨残肢第七十六章 阴谋诡计
第七十六章 阴谋诡计
左白秋道:“我念念不忘乃是那心元大师,日后我曾两度隐访少林,却并无心元之名,那金铡院主始终不曾见过面,也不知究为何人。”
左冰道:“那一年爹爹空跑一趟,想来那紫金令牌仍留在身上?”
左白秋道:“我受伤倒地,曾对天玄道人说出‘打遍天下无敌手’之语,当年他曾参与此事,他一听此面上表情大大变动,似乎立刻知道误袭于我,只可惜当时我便失去知觉,否则可以听他的话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左冰道:“那么日后遇见天玄道长……”
左白秋点点头道:“前几次相遇,总是不便开口,我现在想想,他又将那紫金令牌带去,但却始终似不愿对我提起此事,其中一定又有道理,等下次遇上了,不顾一切,务必问问清楚。”
左冰嗯了一声,两人边行边谈,过了一会,左冰开口问道:“爹爹,咱们这一路去,便是去碰白大哥他们吗?”
左白秋道:“他们此行来回没有那么快,咱们这是想也随着路线,若是他们一路上没有问题,咱们走了一半,他们也当回程了,若是一路上发生问题,咱们也好作一接应。”
左冰道:“想那北魏一定料得咱们得那骆金刀遗物,先将北行,一路上多半便有拦截。”
左白秋道:“我也如此想,但你钱大伯及白铁军两人同行,就是敌人再强,硬拼不过,脱身总是绝无问题的。”左冰点了点头,左白秋吁了一口气:“那白铁军真可为气势如虹,神勇过人了。三十岁不到,便已具一代宗师之风范,那铁军两字委实当之无愧,丐帮有此后继,真是必定兴盛。”
左冰由衷地说道:“白大哥自断手臂,这种气概,不但不引人怜悯,反倒令人更生豪迈之气。”
左白秋道:“那南魏魏若归能得徒如此,也足慰老怀了。”
左冰道:“北魏魏定国一再要置白大哥于死地,却次次不是上天之意巧安排,便是白大哥自我奋斗,瞧来那魏定国对白大哥戒怯之心日日加重。”
左白秋哈哈大笑道:“说来也是好笑,那魏定国不可一世,一生之中恐怕只对南魏魏若归在内心之中存有寒意,却不想到头来对于魏若归的徒儿竟也生恐怯之心!”
左冰道:“只是北魏有那疯和尚为帮手,实力仍不可轻视。”
左白秋道:“嗯,那疯和尚内力之强,真是不可测度,你钱大叔曾亲眼目睹过,自认不如……”
左冰道:“不过那魏定国一生杀孽深重,所谓冤冤相报,他实力再强,也难逃公道。”
左白秋道:“若单论实力,咱们一主较之他们强劲得多,所以迟迟不发动,总是奥秘未探清明,不愿骤加破裂。”
左冰深深点了点头道:“他们那边,算再加上一个薛大皇,咱们这边有爹爹,钱大叔,白大哥,说不定白大哥的师父南魏也会出手,其他武当少林众人都是咱们实力,若是到真相大白那日,魏定国再强再狠,也是处于危境了。”
两人边谈边行,这时轻风拂面,淡云微浮,官道之上一望而去,蜿蜒遥远,因已走入北国,遍地平旷,左右一望无垠,心胸不由为之一阔。
左氏父子行行宿宿,过了两日两夜,已来到华北,但见平原连绵无际,气概雄伟。
这一日父子两人沿途而行,这一带行人已是极为荒凉,往往来来,寥若震星,忽然之间,两人一齐听到一声高啸之声。
那啸声短促,但却甚为宏伟,在大地上传出老远来。
左白秋微微皱眉说道:“这一声分明是内家功力出掌时吐所开息之声。”
左冰道:“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左白秋道:“那啸声距此约有五十丈之遥,乃是发自左方那条岔道之中,咱们要看便得加快身形。”
两人身形急起急落,已奔入岔道之中,转过一个弯,只见路前有三个人影,似乎已没有动手的模样。
又奔近一点,左白秋吃了一惊,沉声道:“冰儿,快,是你钱大伯及白大哥。”
两人身形好比流星追月,一刹时来到跟前,看得清切,只见白铁军,钱百锋背已而立,那对面站着一人,竟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疯和尚。
三人一齐察觉左氏父子的到来,钱百锋与白铁军面上表情都是先惊后喜,那疯和尚却似若无睹,神色依然不动。
左白秋道:“钱老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钱百锋哈哈一笑道:“这个疯子大约受了魏定国指使,到这儿来拦阻咱们两人。”
左白秋啊了一声道:“方才已交过手了?”
钱百锋笑了一笑道:“他方才骤然出掌,我与他对了一记便停下手来。”
左冰望着白铁军,欣喜地道:“白大哥,咱们也赶来了。”
白铁军道:“这样真是最好不过了。”
那疯和尚仍似不闻不问的样子,但是身形所站在是道路中心。
左白秋这时望了望那疯僧,对钱百锋道:“他说不出什么道理来么?”
钱百锋道:“正因如此,白老弟和我都感棘手呢。”
白铁军道:“今日他却似神智甚清──”
他话尚未说完,那疯和尚突然冷笑了一声,沉声说道:“你们的废话也该说完了吧?”
那声调奇低,只震得众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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