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侠骨残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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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语直言,单刀而入,四周的人听了都微微有些动静,魏定国却是面不改色,嗯了一声道:“还有什么问题一并说出,魏某一次作答如何?”
钱百锋忍不住接口问道:“你找寻五步追魂手唐弘,下毒害死中原群豪、乌氏双杰,嫁祸于钱某之身,设计陷害杨陆,仍将罪名移之于我,钱某与你前无恩仇,素未谋面,今日你得好好说一说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魏定国冷哼了一声,左白秋接着道:“杨陆舍生,钱兄失名,均是你一人所赐,左某受骗,千里请援兵扑空,再一回头已无可挽救,这些事你都还记在心中么?”
他与钱百锋早有默契,虽说是直言直语相问,蛤却始终不提出中心问题,以待北魏的态度再作应变。
魏定国听到这里,双目一闪,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好一会才道:“魏某以为两位投书下柬指名叫阵,一定有什么惊人之举,可惜问来问去均是阵腔旧调,魏某拒绝相答!”
钱百锋面色陡然一沉,立待发作,左白秋心中忖道:“果然不出所料,他是抱定一个赖字。”
他心中一转,口中淡淡地道:“魏定国,今日可容不得你说一声拒绝呢!”
魏定国面上的笑容一僵,望着左白秋深沉的面色,几乎冲口而出的狠话登时收了回来。
二十年前魏定国与左白秋亲手相对,自那时起他便知这姓左的乃是平生大敌,这种无意义的狠言大话对他说也委实无趣!魏定国一转怒气,冷冷地道:“是么?”
左白秋冷冷道:“只因你已失去拒绝的立场!”
他说得斩钉截铁,魏定国微微一怔道:“什么?”
左白秋道:“二十年前之事,咱们可说已一目了然,水落石出,你回不回答早已失去重要性,咱们只是想试一试,名震天下历久不衰的大先生,究竟是否有一人作事一人承当的气魄!”
魏定国脸色大变,他第一个观念便是,那骆金刀的布包已掉在对方手中,并已被对方详读过了,登时他明白这四人找上门来,乃是要和自己一决生死,除此之外,决无他途可循。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已隐入极险之境,但他乃是一代枭雄,心中所思,面上丝毫不露惊惶神色,只是惊疑地怔了一怔,然后冷冷地道:“左兄此言太过份了。”
左白秋理都不理,接着说道:“今日一见,所谓北魏魏大先生,原来也是缩头缩尾之人,不敢承允分毫!”
魏定国怒道:“左白秋,你要魏某承认什么,你说便是。”
左白秋淡然一笑道:“魏大先生还要装聋作哑么?”
魏定国忽然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双目瞪视着左白秋一眨不眨,怒声道:“左白秋,你心中知道魏某什么便说出来,我魏定国可容不得别人胡言乱语,加罪于身!”
他说得声色俱厉,左白秋暗叹一口气道:“这人好会装相!”口中呈了一口气说道:“真要老夫说么?”
魏定国冷笑一声道:“魏某等候不及了。”
左白秋陡然面色一沉道:“你要夺瓦刺之位,出卖民族,屠害武林、下毒、嫁祸之事不说,在荒屋中要下杀手来老夫之口,与周公明勾结以少林金刚院主持赚老夫一遭,计骗山野和尚埋伏星星峡中突袭杨陆,那一件事你姓魏的敢说你没有参与?”
魏定国冷笑一声,钱百锋紧接着道:“那姚药师姚九舟执鱼肠剑为作所截,严弄逼供,放火烧他灭口,不是你姓魏的还有别人?”
左冰忍不住插口说道:“还有那郎伦尔……”
魏定国听那郎伦尔三字心中一跳,钱百锋紧接着便道:“不但对我朝下手,便是瓦剌方面,郎伦尔国师受计所算,惨坠绝谷之中,抑郁二十年,你这一身鲜血,十世也难以冲洗!”
这些话说将出来,有如流水行云,字字落地有声,四周的人虽均为北魏门下,平日略知,但不料北魏手段如此,真是处处下手,步步心机,不由暗中生寒。
魏定国索性缄口不语,只听左、钱两人数说,到钱百锋说完,他仰天大笑道:“原来如此!”
左白秋与钱百锋的眼睛望着他一眨不眨,等候他紧接着而来的话说。
魏定国微微一顿沉声说道:“原来是周公明告知各位的!”
钱百锋冷笑道:“魏先生一再下手要除周公明、骆金刀,夺抢这一本秘本,始终不可如愿以尝……”
他话未说完,魏定国已插口说道:“魏某一再想夺得这本秘本,便是要看看周公明到底如何说我,刚才两位既如此说,原来周公明是如此写的,也真是心黑手辣,他虽与我魏某有过节在先,岂可含血喷人,留下这等秘本,可惜……可惜他已死无对证,否则非得对面相质不可!”
这一番话好似早有准备所说,一口气说,暗推暗赖,左、钱两人料不到魏定国竟然采取此种手段,由此可见魏定国对于此事可说不惜一切,但求成功了。
左白秋与钱百锋两人一怔,一时尚答不出话来,那白铁军陡然猛吼一声道:“魏定国,你别想再赖了!那一年你夜闯山东丐帮总舵,以钱百锋之名一夜之间下杀手,掳去杨帮主亲生婴儿作为要挟,你可没有料到雷六侠拼死相追,虽为你打得四肢残缺,却终能留下活口,他的指认难道又是与你有过节么?姓魏的,就是我白某武林后学,也万万不料你竟是这等畏首缩尾的窝囊废!”
白铁军这几句话字字贯足真力,直震得大厅之中嗡嗡乱响,声势惊人,加上他句句在理,那魏定国再是装傻,这时面上也挂不住,再加以白铁军提出丐帮被毁之事,那雷六侠迄今未死,魏定国心中一震,一时倒无言可对。
魏定国心念电转,张口说道:“白铁军,那年丐帮之事,与老夫……”
他才说到这里,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自他身后,一字一字说道:“师父,你别多说了。”
魏定国好比触电一般呼地反过身来,只见杨群满面激动,双目之中射出异乎寻常的光芒,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自己。
魏定国忽然感到心中一冷,这一个古怪的感觉是他从来未有的现象,霎时之间他只觉心中冷了一半,怔怔地注视着杨群,他低声说道:“群儿,你说什么?”
杨群喃喃地道:“他们什么都知道了。”钱百锋冷冷地道:“魏定国,你亲手抚育杨陆嫡传之后,难道又存了什么野心么?”
魏定国大大震动了一下,脸上神光登时好比死灰一般,他注视着杨群,只见杨群那无助的神光,突然魏定国呼地回过身来,整个面上泛出腾腾的杀气!
大厅之中起了一阵骚动,难道这杨群乃是杨陆之子?
北魏注视着钱百锋,咬牙切齿地道:“姓钱的,咱们一切不必多说,你要如何,划出道来魏某今日倒要瞧瞧这二十年来你姓钱的功力精进如何!”
他只觉心中有一种无比的空虚之感,立刻取而代之的是狂暴的杀机,钱百锋望着他那狂暴的面孔,冷冷一笑说道:“钱某就等你这句话……”
他话声未落,蓦然大厅木门呼地被住了开来,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步入大厅。
紧张的情势稍为一滞,众人的目光立刻注视着木门,只见当先一人正是方才入而复出的那个和尚,和尚身后跟有一人,白铁军看了只感心中一热,竟是自己恩师南魏魏若归。
魏定国的目光通过和尚,停留在魏若归身上,也瞧不出此刻他心中在思想什么,面上一片阴沉。
那和尚走入大厅,嗯了一声,四下打量了数眼,哈哈一笑道:“今日这里可热闹哩,魏定国,老衲又带来了一位客!”
魏定国的目光注视着魏若归,这两上齐名并称的盖世奇人终于又在一堂之中相见了。
魏若归冷哼一声,望了望左白秋、钱百锋等四人,微微颔首打了招呼。
那和尚不理四周情势,只是开口说道:“魏定国,你请老衲来助拳,老衲却遇上了这位老先生,实在无法摆脱,只得一齐来了,咦,你要老衲和那一人动手。快快讲吧,老衲打完了好立刻上路!”
他说得好不轻松,魏定国的目光一闪,沉声说道:“山野大师,你先为魏某压阵如何?”
这“山野大师”四字一出,左、钱等人才恍然而悟,原来这人是那野山和尚,想那野山和尚武功绝世,料不到这时刻又被北魏请到,左、钱两人心中微惊,那山野和尚四下又打量了一番,摇摇头道:“魏定国,你少啰嗦,要打一齐动手,还分什么先后,你说哪个是劲敌,老衲先会会再说!”
魏定国这时已存心一拼,不再犹豫,冷冷哼一声道:“大师,这个姓左的,你先试一试吧!”
说着一指左白秋,山野和尚双目如电,扫在左白秋面上,只见左白秋清癯而立,丝毫瞧不出深浅,分明已到了韬光晦略之境,他乃是百年武学大家,一看便知此人乃是大敌,不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不错不错。”
他一拂僧袍,踏步上前,忽然身边冰冷的声音响起说道:“大师且慢。”
山野和尚回过头来,只见魏若归淡淡地站在身边,他皱了皱双眉,冷然道:“什么?”
魏若归道:“咱们一同进来的,若是老朽不动手,大师便也不动手吧!”
山野和尚噢了一声道:“你——要拦阻老衲?”
魏若归淡淡地道:“正是如此!”
山野和尚笑了一笑,蓦然之间他袍袖一动,左掌一挥,一股暗劲直涌而出,他突起发难,那内力发出已臻化境,丝毫没有勉强的迹象,魏若归霎时已觉内力如山压体而生。
他心知这和尚功力盖世,不敢心存半分大意,右掌陡然一切而出,借势一晃,左臂平平伸出,已然发出全身功力!
呼的一声,两人站身不过三尺之距,在这等近距离中竟各以最高内家真力相碰,若是有一方力微有不逮,立将震伤,毫无缓冲的余地!
左、钱等人自然知道其中情势,是以登时紧张起来,只听呼的一声,魏若归内力后发先至,身形一晃退了一步,那山野和尚全身一震,也移后一步!
山野和尚吃了一惊,注视着魏若归,心中暗忖要想闯过这人,恐怕万分困难了!
钱百锋嘘了一口,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魏若归的身上,未留神魏定国面上陡然杀气一浓,猛地一蹲身形,双掌暴击而出,口中迟迟吼道:“接招!”
他一招纯粹是存偷袭之心,口中虽呼出“接招”,但掌势早已递出!
钱百锋猛可侧过身来,这时魏定国全力发出的掌势已然及体不及三尺,他心中暗呼一声糟了,但他已存心与魏定国拼个你死我活,是以虽已处于劣势,依然不避分毫,嘿地吐了一声,左掌斜翻,硬撞而出。
两股力道一触,钱百锋内脏一阵剧烈震动,心中暗道这北魏好强的内力,同时身形不由自主向后一仰!
北魏得势不放,立刻连环出掌,第二掌自压胸而击。
钱百锋双足钉立,就是不退分毫,他望着北魏的第二掌,自己右掌一合,疾削而起,掌缘带起呜呜风声,这一刹时他已发出“玉玄归真”的心法!
魏定国双掌连环交相下击,一掌重似一掌,钱百锋被困在固守之势,他硬挺着一掌一掌还击回,一连对了七掌,钱百锋只觉心口一跳,知道自己内力消耗太多,但这时刻早存了拼命之心,忽然他大吼一声,体内真力陡然逆转,竟在这气血不顺之时,拼力勉强发出“天罡气”的功夫!
这“天罡气”功夫乃是钱百锋一生绝艺,威力绝伦,只是此刻才发,已觉内力不继,是以一转一合之间,自己防身内力突衰,北魏掌力长驱直入,已震在自己内脏之上。
只觉一口鲜血直涌而起,忍不住吐了出去,但他仍咬牙散去护心真气,依然发出“天罡气”。
北魏一掌得手,仰身后退,他料不到钱百锋拼命发出“天罡气”功力,那内力迟发后至,连绵长久,魏定国才一落足,陡然心口一重,已为内力所击。
魏定国大惊失色,连忙提气护住心脉,但这时已感觉左方一股尖锐劲风,他心中一寒,已知魏若归已遥遥发出“修罗指力”,这“修罗指力”的威力他心中有数,只得勉力一侧身形,却再也避不过右方左白秋急急拍出的内力。
魏定国原已为“天罡气”所伤,这时再被左白秋的“劈空掌”力所击中,登时身形一个跄踉,整个身体好比裂开一般。
但他内力造诣已至炉火纯青之境,猛然吸了一口真气,这等沉重的伤势居然被他抑压起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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