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侠骨残肢
,那……也……也不尽然”
银发婆婆会心一笑道:“那当然,那当然,像你这样聪明的孩子,又很朴实,实在是顶难得的。”
左冰脸一红道:“婆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一个朋友,便是上次解您孙女之围,他叫白铁军,这人聪明、爽迈、沉着、朴实集于一身,武功之高更是不用说的了。”
银发婆婆沉吟,心中想起了另一个人,他暗道:“世上若说机智、聪明、沉着要以我那夫君为第一了,但那姓白的少年能击退打败我敏儿的人,功夫是挺不坏的,能练到这般地步,聪明是不用说了,但世上聪明沉着的人便多豪迈,这人集诸般优点,那真是人杰了,有暇倒要见见!”
口中却漫声应道:“真的么?”
左冰点点头,船行数个时辰,无锡遥遥在望,银发婆婆对船家道:“咱们到太湖去是怎么过走法?”
船家用手指指前面道:“前头便是太湖,客人要到那里?”
左冰接口道:“到七十二峰陆家慕云山庄去!”
船老大摇摇头道:“没有陆公子的令信,船只不能到七十二峰水域去,便要去了,那水道繁密也找不到。”
银发婆婆忖道:“那姓陆的不要是霸山为王的绿林人,那我……我可……不能再纵容敏敏任性了。”
当下心中更是着急,要探个究竟,左冰低声对银发婆婆道:“先到无锡再说,买一条船自己划去。”
银发婆婆点点头道:“好孩子,还是你想得周到。”
不一会船又在无锡停了,银发婆婆顺手抛了一锭银子,依银发婆婆意思,马上便要买船去,左冰不住劝说不急这一刻,这才上了岸来,两人都是旧地重至,大街小巷略略熟悉了,找了一处大客舍歇脚,银发婆婆又催促左冰去买船。
左冰道:“婆婆,要走也要到今晚上。”
银发婆婆想了想恍然道:“乖孩子真聪明,有星辰指路,管他什么交叉水道,包管不会迷路。”
左冰心中暗暗好笑,这些主意都是婆婆宝贝孙女出的,这时让自己出足风头,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便对银发婆婆道:“婆婆休息一会,我出去买船。”
银发婆婆点点头,左冰走出客舍,到了江边,正要打听有无小船出售,忽然见远远一条扁舟如飞而来,那江面上船只站站让道,远远传来了阵阵吆喝之声,他内功深湛,凝神一听,都是叫道:“陆公子到!”“陆庄主到。”
左冰心念一动,远神望去,他大喜过望,原来那小船上坐着两人,正是太湖慕云山庄陆公子,和那乔装黑衣少年之少女。
左冰等那小船靠近了,高声招呼,那少女蓦然见到他,也是极为高兴叫道:“钱兄,你也来了。”
左冰微微一笑道:“小可实在姓左,尚祈姑娘见谅这欺骗之罪。”
那少女嘴一撇道:“谁有功夫和你虚文虚礼,你姓钱也。姓左好也,咱们反正都是好朋友。是不是!”
她显然心境极好,说完了笑着望望陆公子,陆公子长长一揖道:“多谢钱……不……左兄仗义,大恩容他日再报!”
左冰连忙还礼道:“陆兄如此说来,真是愧杀小弟,小弟无力救兄台出险,兄台吉人天相,无恙归来,真是让人欢喜。”
陆公子看了那少女一眼,目光中深情无限,仿佛对少女说:“如非你不顾性命救我,我那有今天这自由之身?”
那少女嫣然一笑,心中极是甜蜜。陆公子又道:“小可奉家慈之命,前来无锡给一位前辈送药来,稍时事罢,兄台千万到太湖敝庄盘桓数日,多得兄台教益。”
左冰谦逊着道:“小弟实是来寻两位!”
那少女道;
“有事到太湖再说,咱们这便去送药,左兄,今晚初更,咱们便在此相会如何?”
左冰盯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少女心中忽然一慌,脱口道:“你……你找到了银发婆婆?”
左冰点头道:“小弟奉姑娘祖母之命,请两位前去相见!”
那少女花容失色跺足埋怨道:“我说到无锡伯被婆婆碰上,你偏偏说不见,现在怎么办,你倒是想想法子。”
陆公子一怔,连忙柔声安慰她不要急,他上次被矮胖少年点穴,但那手法怪异虽不能行动言语,心中却明白得紧,见那少女肯为自己以身相代,真感激得五内俱铭,后来她脱险找到太湖来,两人年纪相若,又都倾慕对方,不数日已成最要好一对伴侣,说起大闹小益尝寿宴之事,陆公子这才明白原来那黑衣少年便是这容颜如花似玉的少女。
那少女心中慌急,陆公子也是惶然无计,便像一个作错事的孩子,不敢又不能不去承认一般,但忽想到一事:“明明是她要和我一块来玩,那是我要她来无锡。”
但见“小敏敏”一脸焦急心虚,只有柔声安慰的份,心中不免感慨忖道:“那狂歌吟诗,举酒舞剑,游邀五湖四海的日子已过去了。”
但心中毕竟仍是感到甜蜜,耳畔只听见左冰催促道:“姑娘,你婆婆说你再不回去,你爷爷来找你,那可大大不妙了。”
他话未说完,一个年老的女声接口道:“小敏敏,你是愈来胆子愈大了。”
左冰一回头,银发婆婆不知何时已走到身后,那少女欢叫一声扑到婆婆怀中,又哭又笑叫道:“婆婆您终于来了,那岛上有什么好?您看江南风光多么美,您出来散散心可不是好?”
银发婆婆哼了一声道:“小嘴真会说,还不跟婆婆去?”
小敏道:“婆婆,我还没有玩够哩,他……他说要陪我玩遍江南名胜。”
银发婆婆一来便打量陆公子数眼,见陆公子一表非凡,心中早自有几分喜欢,故意沉脸道:“敏儿,你愈来愈胡闹,看我叫不叫你爷用厚木板子打你。”
小敏一吐舌道:“婆婆您舍得打小敏,这位是……是太湖陆公子,小敏在江湖遇到许多凶险,都是他救的。”
银发婆婆见孙女含情脉脉的望着那俊美少年,知道这宝贝儿对那少年已是情凝爱重,她是一个开通大方的人,当下不怒反喜,脸上笑意愈来愈浓,却将那怒意都融光了。
左冰见银发婆婆找到孙女,婆孙俩谈过不停,留连在此,也觉无味,当下便告辞,银发婆婆留他不住,只道他有急事只有让他走了。
左冰边走边想,忽然前面人影一闪,一个人拦在前面沉声道:,
“姓左的,今夜三更,在东郊王氏荒园等你,这是死约会,你不去自有人来请你。”
左冰一抬头,只觉那人面孔极熟,来势汹汹,一时之间不觉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一挥手道:“姓钱的,你如果想逃,那是妄想,大丈夫敢做敢为,既然敢杀这许多条人命,嘿嘿!总不致是溜之大吉的狗熊吧!”
左冰想了一刻,忽然想起一人,道:“尊驾可是反手剑郑彬?”
那人哈哈一笑道:“正是区区。”身子一转,几个起落便消失了踪影,这时夕照大地,漫天鲜霞,左冰心中忖道:“这反手剑上次和骆老爷子串通,不知为什么又和我拉上纠葛?既是和金刀骆有关系,我好歹要自去瞧个明白,打不过他,难道不会跑么?”
他心中自得的笑了一笑,胡乱吃过晚饭,到了二更,背了鱼肠宝剑,便往东郊走去,来到一处蔓荒着林园,等了半个时辰,只听见沙沙脚步声,左冰心中暗道:“这姓郑的倒也是个好汉,并没带了帮手。”
他心念方止,反手剑郑林已现身眼前道:“今日之事,在下不但要取那重宝,而且要取你性命。江湖上劫财不杀人,杀人不劫财,在下自知理屈,让你三剑。”
左冰茫然道:“兄台之言小弟一句不解。”
反手剑冷冷一笑,长剑出手道:“请!”
左冰呆立不动,反手剑郑彬一抖剑子道:“既是不肯受让,在下得罪了。”
他长剑一挺一削,左冰只觉眼前剑光闪烁,令人眼花目眩,左冰知他厉害,连退三步,下意识也将鱼肠宝剑拔出,这是上古神兵器,出鞘有龙吟之声,寒光如泓。
郑彬心中暗暗喝道:“好剑!”
手上招式一招紧似一扫,钱冰挥动宝剑不知如何下手。但他轻功绝佳,每每从不可思议中脱出危机,郑彬愈打愈是凌厉,左冰呼的一剑刺向对方,郑彬一错步,一剑刺入一合抱古木之中,那鱼肠剑何等锐利,嗤的一声只剩剑柄在外。
反手剑郑彬乘势一剑,左冰奋起全力一拔,只见寒光一闪,拔剑到手,随着一纸坠地;手上宝剑却轻了许多,慌忙间也顾不得这许多,连忙倒退闪避,郑彬得势直上,那荒林草木茂繁,左冰闪跃之间大是狼狈。
眼看逼向死角,左冰正待施轻功飞越逃走,忽然背后银发婆婆的声音道:“反手剑三十六招,怎么只剩三十二招,还有四招失传了么?”
反手剑郑彬一怔,只见一个发如银丝老妇当面而立,他这反手剑是失传多年绝艺,自己从古简中东凑西接,勉强学了三十二式,已是威力无比,但并不知道到底有几式,这老妇人一口喊出,只怕原剑法真是三十六式也未可知,当下嗔目而视。
银发婆婆道:“‘横渡大江’下面是‘平林漠漠’,再下一招是‘点点繁星’,和‘千孔万眼’,咦,你怎么都不会?”
郑彬愈听愈寒心,恭身收剑道:“多谢前辈指点!”
转身便走,银发婆婆对左冰道:“婆婆住在东海仙履岛,从杭城东行海上五天便到。”她似有急事,也急急走了,左冰上前藉月光一瞧,心中吃了一惊,那大树中仍然留着一把剑子,他再敢仔细一瞧,登时大悟,原来这刃里竟还有一层,适才用力一拔,将里层剑反拔出了,上前拾起落下之纸片,只见上面写着几行潦草的字迹。
“事急,杨兄速来见我。‘知名不具。”
左冰心想:“这纸片便藏在两层剑刃夹销中,当年这收藏的人当真是藏得天衣无缝了。”
月光下,忽觉那字体甚是熟悉,再看两遍,心中更是狂跳不已,手心冒汗忖道:“这不是……不是大伯……大伯的笔迹么?”
左冰凝视着那一行字,那熟悉的笔迹,心中肯定忖道:“这字为钱伯伯的手笔,是没有有问题的了,那么这柄鱼肠剑也是钱伯伯昔年之物,这纸条藏得如此隐密,一定是件极其重大之事,多年之后,仍然保藏在夹重剑中,可见那收信的人当年并没有接到。”
这时荒园寂静,月光从树梢中透了过来,一片银白,左冰怔怔站在树下,眼前仿佛又浮起了漠北的风光.单调的地形,一眼望去尽是无限黄沙,早上的太阳从那黄沙遥远处升起,夕阳也从那里隐没,日子便是这样过去,一天又一天,那落英塔中的老人额上的皱纹也更加深刻了。
侠骨残肢第二十章 茫茫人间
第二十章 茫茫人间
左冰心想:“钱伯伯为什么要自己关在那凄凉的塔中,日子是多么不容易打发哟,只有下棋,天天下棋我可下得厌了,后来钱伯伯为了下一盘棋,得瞧我的脸色行事,可见他无聊的程度。对了,只有在棋局中战阵攻伐,他才能舒一口沉郁之气。”
“钱伯伯雄才大略,豪气万丈,只有我最知道,然而在他生命最辉煌的岁月里,却自囚于这苦寒的漠北,我知道的便有十几年,他数着日子,但……但没有人阻止他离开这塔中呀!”
左冰愈想愈是糊涂,他受塔中人托付,到中原来寻人投书,其实对于塔中人身世是一无所知,但却结成忘年莫逆之交。
“事急,杨兄速来见我,知名不具。”左冰默默重复念着这几个字,心中又忖道:“这杨兄又是谁?钱伯伯眼睛长在头顶上,能和他称兄道弟的,来头也差不到那里去?还有……还有那绣着‘天下第一’的白巾,我是瞧它绣得精绣,顺手取到身旁,为什么人人瞧到了都是惊讶无比?”
左冰想了很久,一点头绪也没有,他天性豁达,转念想道:“这世上秘密多得很,我如果都想弄明白,便是想穿脑子,跑断了双腿,也不能尽知,何必如此自找?”
当下将鱼肠剑外层剑刃从大树中抽下,插入鞘中,踏着月色而归。
刚刚回到客栈,迎面走来一人,浓眉大眼,年纪二十七八,脸上透出朴实正直之气,冲着左冰一笑,左冰微笑点点笑,只觉此人面容熟悉,却想不起何处见过。
左冰回到房内,他这房间原是替银发婆婆所订,是一径独院,亭台花榭,布置得极为精致,阵阵茉莉香气,随清风飘散,左冰沐浴更衣,只觉身心舒宁,一时之间也不想入睡,漫步园中,淌样花草月色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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