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侠骨残肢
地转了一下,心中一寒,暗自道:“除非……除非这是鬼魂……”
他再抬头望,只见那人影立在空中,阴风阵阵,似隐似现,左冰心中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寒噤。左白秋强自镇静了下,再次问道:“你可是杨陆?’”
那人不答。
左白秋道:“你若是杨陆,请举起右手以便相认。”
他人忽地缓缓举起了右手,左白秋倒抽了一口凉气,壮着胆道:“世上皆以为杨老帮主早已仙去,原来杨帮主尚在人间……”
那人影缓缓摇了摇头,又是幽幽一声长叹。
左白秋心中有些慌乱,但表面上仍强自镇静,他拱了拱手道:“既然幸会杨兄,可否移驾下来一谈?”
那人不答,忽然挥手道:“归去,归去——”
左白秋道:“归去何处?”
那人道:“落英塔!”
这时忽然狂风又起,昏暗愈浓,那人的前面出现一团浓雾,而他的身影形就在那一团浓雾之中,忽然隐去,不知所终。
左冰和父亲相对望了一眼,他心中升起两个字来,终于脱口而出
“鬼魂?——”
左白秋面色凝重,他一把抓住左冰,低声道:“你紧抓住我,不要分离,咱们上前去查一查。”
左冰抓住左白秋的衣袖,两人从浓雾中走上前去,左冰心中一直有些忐忑,难道世上果真有鬼?
左白秋双手下垂,实则上乘内功全身密布,他被这一幕怪事彻底弄糊涂了。
这时,天空又是霹雳一声大雷,接着倾盆大雨已至,雨水进如当头倒下一般,声势惊人之极!
左冰跟着左白秋一步步走上前去,他们走到方才那神秘鬼魂出现的地方,在大雨中,只见四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左冰道:“难道他方才真是悬空飘立在空中的?”
左的道:“看来是了”。
左冰道:“那怎么可能?”
左白秋摇了摇头道:“除非我们承认真是阴魂出现。”
左冰道:“他叫咱们快回落英塔去是什么意思?”
左白秋沉吟良久,忽然喃喃道:“这真没有道理,这真没有道理——”
左冰道:“什么事情?”
“若是真的杨陆显灵,他叫咱们回落英塔去是最没道有理的事了,试想我才从落英塔来,那里除了黄沙万里,朔风终日之外,静得有如一潭死水,那里什么事都不可能发生的,叫我回去是什么用意?”
左冰道:“也许……”左白秋断道:“好了,也许——”
他说到这里,眼前忽然一亮,喃喃地道:“也许是个诡计,他叫我到落英塔去,必是在落英塔边埋伏了什么鬼计……”
左冰大吃一惊,问道:“你是说……什么人要用诡计害你?”
左白秋瞪大了眼道:“你真以为那杨陆是幽魂出现么?”
左冰微微一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反问道。
“爹爹你认定那是人装的么?”
左白秋笑了笑道:“一直到刚才,我也认为那真是鬼魂。”
左冰道:“现在你怎么突然断定那不是鬼魂了呢?”
左白秋道:“你看那边——”
他伸手一指,左冰循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边一棵大树,树干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左冰道:“什么东西?”
左白秋道:“你仔细瞧树干上有什么异样?”
左冰走近一看,只见树干上绑着一圈细细的黑线,其他什么也没有。
左冰叫道:“除了一条细线,什么也没有。”
左白秋指着右边道:“你再到那边去瞧瞧。”
左冰跑向右边,在相对位置的一枝树干上也同样绑着一圈黑色细线,他恍然大悟道:“敢情方才那‘鬼魂’是站在这两树之间绑好的细黑线上?”
左白秋微笑道:“多半是这样的。”
左冰道:“他只要临走的时候,随手一翻扯断黑线,便如腾云驾雾一般地走了,倒真像是悬空飘立呢。”
左白秋道:“所以说,既不是鬼魂,那就是阴谋了。”
左冰道:“咱们去不去落英塔?”
左白秋道:“当然去!”
左冰微微征了一下道:“那我们岂不要中计了么?”
左白秋长叹一口气道:“这个计是非去中一中不可的,又有什么办法?”
左冰如坠茫茫大雾之中,疑惑地问道:“那又是为什么?”
左白秋仰首望天,让更大的雨滴冲打在他的面上,他出了一口气,沉痛地道:“爹爹、你钱伯伯,还有丐帮的杨帮主让一个人玩弄在掌股之上数十年之久,却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你想想看,若是明知他布了计策要我去中计,而我急于知道害我的人是谁,我除了去中他的计还有第二条路可去么?”
左冰呆呆地望着父亲,昔年的事还有太多的不明和疑惑,他知道便爹爹也不懂,那许多谜只有靠“入虎穴擒虎子”的冒险一步步去揭晓。
天空豪雨依然,雷鸣间或,左白秋忽然拍了拍左冰的肩膀,道:“走吧。”左冰抬起眼来道:“落英塔?”
左白秋点了点头道:“落英塔。”
这时,霹雳雷落,震得大地象是要翻转过来一般,左白秋和左冰两个渺小的影子,渐渐从林子中消失在豪雨之中。
他们向着北行,天亮的时候,一轮旭日从地平线下爬了上来,照在他们全身透湿的衣裳上,衣裳的四周冒出一丝丝蒸气。
左冰长吸一口空气,低声道:“我们这份模样别人看见了,真要以为是怪物了。”
左白秋道:“前面有个市镇,咱们去休息一番,索性晚上通宵赶急路。”
左冰点了点头。
行了一程,前面果然出现一个小镇,左白秋指着那在朝阳下发亮的小镇屋舍,对左冰道:“这个小镇唤作“养坊”当年丐帮杨帮主曾在此镇左侧的城隍庙前只身击退四个西藏喇嘛,那四个喇嘛个个全是一流剑术高手,杨陆从此一战名播西域,远远的回回们,全都晓得中原有个杨陆。
左冰听他说起这段掌故,望着那阳光浴沐下的小镇,和平恬静之中透出一片世外桃源的韵味,再想到杨陆在此镇中只身退回敌的凛凛神威,一时间里不禁痴然了。
他们走近那市镇,只见路边有一棵十人合抱的巨树,树干上刻着两个大草字:“养坊”。
那字迹象一条巨龙就要起飞一般,左白秋指着那‘养坊’两个字道:“这两个字乃是前朝状元周公明的真迹——”
左冰一听到“周公明”三字,他心中忽然猛的一震,紧接着联想到的就是:“罗汉石!”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仔细看那树干上“养坊”两字,他抚摸着那两字,心中暗暗想道:“若是有一天能把罗汉石之秘彻底弄清楚了,我想我心中的疑惑就会大部迎刃而解……”
左白秋指前面道:“冰儿,进镇吧,先寻个客店吃一顿再说。”
左冰随着父亲走入镇内,才不过数步,迎面就是一个半大的“酒”字,左白秋当先跨入店中,两个小二迎下来招呼。
左白秋要了两份面食,一壶老酒,一盘好菜,正要落座,忽然间,他整个人如触电了一般全身一颤,双目圆睁如炬,手抚在桌面上,桌脚发出吱吱的声音。
左冰随着父亲的目光看去,只见在酒店的对角处,坐着一个身穿蓝衣的汉子,背对着这边看不见的面容,但他的手肘下压着一方白巾,白布的大部分垂了下来,上面用黑线编者七个字:“访尽五湖有豪杰”
左冰疑惑不解,只见左白秋低声喃喃地念道:“访尽五湖有豪杰……”
“打遍天下无敌手——”
左冰轻声地问:“爹爹,有什么不对么?”
左白秋只若未觉,只是喃喃地念着:“访尽四海有豪杰——打遍天下无敌手……”
侠骨残肢第四十章 风波时起
第四十章 风波时起
那穿着蓝衣的人背着这边,仍是来觉,左冰忽然想起当年自己从落英塔中带出绣着“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白布,他望着那蓝衣人手下压着的那一幅白布,上面绣着“访尽四海有豪杰”七字,他霍然一惊,悄声地道:“爹,落英塔——”
他话尚未说完,左白秋忽然挥手止住,转过身来面对着墙壁,低着头假装饮茶,那蓝衣人站起身来,付了帐大步走出店门。
左冰仔细向那蓝衣人望去,只见那人身材瘦长,面貌清癯,但是整个脸孔却给人一种既深沉又不舒服的感觉。
那人走出了店子,左冰悄悄问:“爹爹,你认识这人?”
左白秋摇了摇头,低声道:“跟踪!”
他立刻站起身来,到店门口匆匆买了一包馒头,就带着左冰向外走去。
走出门来,只见那蓝衣人已走出一段路,左白秋道:“跟得远一点,慢慢走。”
左冰点了点头,便和左白秋并肩缓步,遥遥跟在那人身后。
走出这市镇,前途又是一片荒凉,那人始终漫步行着,左白秋和左冰也只好老远跟在那人后面,一面走,一面索性拿出馒头来吃。
这时,路上已无其他行人,左冰低声道:“那人如此慢行,莫非是知道有人跟踪,故意……”
左白秋道:“嘘——他要施展轻身功夫了……”
左冰一抬头,果然看见那人加快了脚步,霎时之间,一道蓝影急速前奔,片刻之间,已远达数十丈。左白秋道:“咱们也可以快行了。”
他拍了拍左冰肩磅,似乎是忽然之间,他才发现儿子长得已经比他还高了,他拍下去的手久久没有放下来,霎时之间,整个人痴然呆住了。
左冰奇怪地转过头来问道:“爹爹,你怎么啦?”
左白秋只如未闻,他心中忽然之间涌上千万种说不出的感慨,望着自己的孩子那英俊而渐渐成熟的脸,只是答非所问地喃喃道:“孩子,你长大了……”
“爹爹,咱们快跟上去呀——”
左白秋恍如大梦初醒,连忙点头道:“是啊,咱们快走。”
他们两人同时腾身而起,如行云流水一般地跟了上去。
前面那蓝衣人似乎也是心事重重,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只是自顾自地埋首狂奔,这时他的速度已经完全施展开来,整个人像一缕流星掠过大地。
左白秋低声道:“好快的身法。”
他不禁暗自满意地微笑了一下。
前面路势忽陡,显然已入山区,左白秋叹道:“进了山区,跟踪就难了。”
左冰道:“那么咱们再跟近一些。”
左白秋摇头道:“只要近入十丈之内,他必然立刻发觉。”
抬头看时,前面正是弯道,那蓝衫影一闪而过,左白秋对左冰道:“这就麻烦了。”
他们匆匆赶上前去,弯了数个弯,前面出现直道,一望可达一里之上,但是已不见了那蓝衣人的踪影。
左白秋道:“就从正面这条路去吧,到前面总能碰得上他。”
这时,正静静的山坡边,除了坡外一流有点轻微而有节奏的声响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忽然一阵急促的蹄声惊破了周围的宁静,在坡道的转弯处,出现了一人一骑。
那马跑得虽是迅速,但从那踉踉步伐看来,必是不休不止地经过长时间狂奔,已是强智之末了。马上之人,身披着一件大衣,紧夹着马腹,仍在拼命拍马催行。
那马堪堪奔过弯道,忽地一个踉跄,仰头哀嘶一声,倒在地上,那一声长嘶在寂静的空气中传出老远,格外令人感到凄凉。
马上之人轻飘飘地从马上落了下来,他低声道:“马儿,马儿,在我赶路,累坏你了。”他低头看了看倒地在上的马,只是口吐白沫,有气无力,他伸手从马背上拿下一个长方形的布包,背在自己身上,然后低声道:“马儿,你歇歇自己走路吧。”
他把包裹背好,大步向前奔去。
山风吹着他的鬓边散发,可以看见他的两鬓已白,分明是六旬以上的年纪了,但是他的步履却是雄健有力,隐隐有龙行虎步之风。
他走了不及十丈,忽然停下身来,回头向四方望了一望,忽然把风衣下那个长方形布包拿了下来,缓缓地把白布一层一层地打开,忽然把白布卷成一长条绑在腰间,布包中缠着的原来是一柄奇沉奇厚的大刀。
他双手捧着那柄刀,忽然冷冷地笑了一笑道:“埋伏的朋友出来算了吧。”
寂静中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之声,霎时之间,山脚边已多立了三个人。
那手捧大刀的老者冷冷四面看了一眼,然后道:“既然现了身,又何必用黑巾蒙着脸?”
那三人理也不理,只是同时逼近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