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山庄
个比那黑狗煎高多了,你那几手狗儿刨的三才剑法,和遗骨响铃镖,也许有了传人了,不过这孩子天庭黑气太重,恐怕不免有一场大惊恐,在收徒之前够你忙一场了。”
狗皮道士摇头道:“你看得眼热吗?让你如何?”
铜袍道人道:“我暂时还不打算收徒弟,不过这孩子我看了很对心意,到时候,也许会帮你一点小忙,随便给他一点好处,或者可以。”
狗皮道士看看昭业父女,又看看孙二公子说:“你们都是证人,听清牛鼻子的话,可不要说了不算。”
铜袍道人一摆手中铁笛哈哈大笑道:“你不要拿话来绕我,也无庸教旁人作证,我向来说了算数,决无更改,你还怕我抵赖吗?那真是笑话,我虽然身无长物,许他们这一点小心愿,还不至拿不出来,你请放心罢。”
狗皮道士笑说:“只要你说在之前就行,要不然我这恶狗可不好惹。”
铜袍道人也笑道:“好,好,狗咬吕洞宾,连神仙都能下口,我是何等人,岂有不怕你这恶狗之理。”
说罢又是一个哈哈大笑道:“闲话不要多说,说了反而耽误了正经,你看碧空如洗,斜月在杯,这是多好的风景,要等酒热还有一会,让我先来吹一会笛子,替大家解闷如何?”
说罢便又拈着铁笛吹起来。先是清商引非常悦耳,后来忽转为变征之音,猛然化为极苍凉悲壮的调子,众人都为之心惊不已.孙二公子听了不禁几乎流下泪来,狗皮道士大叫道:“够了,够了,快些打住,与其听你这教人难受的劳什笛子,还不如烦我云姑娘贤侄,把那老尼姑传的越女剑法来舞一下比较差强人意呢。”
铜袍道人停住了笛声,微慨道:“我也不知道什么道理,这些时吹起笛子来,老是身不由己的,便转成杀伐之音,也许这久不沽人血的家伙,又要大发利市也说不定,依照目前这般贼奴的残酷行为,真教人再也耐不得了。”
狗皮道士一眨眼道:“本来我们早就该动手了,什么叫做劫数,什么叫做杀戒,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切的事,只要做得顺乎天理,合乎人情,快乎人意,便是对,杀了杀人的人,以杀止杀就是无量功德,过些时,你等我做给你看,你怕杀孽太重不能成道,我却不怕,大家再做自了汉,川中要人无噍类了,见死不救,还修什么道?现在且不谈这个,还是那句话,先请云姑娘舞一回剑,解一解你方才吹笛引起的不快再说。”
云云闻言,立刻躬身道:“在两位老前辈面前,我怎敢放肆。”
狗皮道士笑道:“胡说,谁不知道你那师父的玩意儿,是南北两派剑术里面有名的绝艺,她的玩意儿既然全传给了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这一次从蜀王府来,还顺便带了那八大王的一件东西来,舞得好,便送你做见面礼,不过,我要出一个难题给你做,还要做得好,才值得送你这件东西,那就是剑要在这船蓬上舞,不许离开一步,同时,我再叫牛鼻子仍吹笛子,你的剑法要和他的笛子合拍才行。”
云云未及开言,铜袍道人先笑道:“你真是贼无空过,又顺带了什么东西来,对晚辈出这样的难题,还要劳动我老人家,究竟是什么宝贝,先拿出来大家看看,值得值不得?”
狗皮道士一伸右手,狗皮连爪带头齐摇道:“不行,不行,方才我已说过,天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铜袍道人笑道:“你真是不脱狗头狗脑的习气,东西在你手里,我不过打算先看一下值不值得我们吹笛舞剑。你真要舍不得,谁还能抢你的,怎么就这样居为奇货起来,岂不可笑?也罢,不管你偷来的是什么东西,我们为了不辜负这剩水残山的风光,就先舞一回剑吹一回笛子也没有什么,不过,我替柳贤侄女先说一声,停一会儿,只要你不怕丢人,尽管当着人拿出来,可不要只把手伸在怀里,掏不出东西来,那就不能怪人了。”
说罢,哈哈一笑,重又拈起铁笛向云云说:“贤侄女,我们先舞起来,不要让这恶狗笑我们小气。”
云云欠身一旁,含着笑说:“两位老前辈一时游戏,侄女决不敢放肆,既是诸葛道长的法谕,铜袍道长又愿意凄趣,侄女遵示献丑就是了。”
她说着把手一拱,娇躯微动,剑光一闪,已经跃上船蓬,跟着铜袍道人的笛声,舞起剑来。她身形微蹲,贴地的舞起来,不但剑法深湛,亦且进退徐疾,完全与笛声相和,众人看了不禁颔首赞赏,尤其狗皮道士更是狗头连晃,两只狗耳不住地在额上颠簸,拍手叫妙。蓦地剑光一敛,云云飞身跃起,飞纵上去两三丈高,一个细胸翻云,化成燕子接波,便已停住了身形。
云云剑归剑鞘,躬身道:“侄女献丑了,尚请两位前辈赐教。”
狗皮道士狗头连摇道:“好,太好了。”
铜袍道土道:“那你就不能食言,该把东西拿出来送云侄女呀!”
狗皮道土一翻眼,道:“谁象你一样,说话老不算数?偌,这个东西,你们看看怎样?”
说着,但见珠光一闪,他的手中托着一个锦盒,盒中一颗大珠发出闪闪光芒。
众人齐都一惊,没想到狗皮道士会送如此贵重的礼。只听得狗皮道士道:“牛鼻子,我的礼在这里,你的见面礼呢?”
铜袍道人道:“云侄女已得真传,真是可喜可贺,贫道没有什么见面礼,这是我前年偶游雪山所得一个珠囊,盛那珠正好,就送给你吧!”
说着,取出一个珠囊,然后把那囊里盛的药丸倒下来,另外藏在一个白玉瓶里,然后向狗皮道士手上打开锦盘,取出宝珠,放在囊里,手指一松,宝光立敛,一拉开囊口,珠光迫人,只一松手,便又毫无异状,仍是一个白中带青的小小丝囊,笑着向云云说:“贤侄女好好收藏起来,我再传你这珠囊的用法。”
狗皮道士大笑道:“你这牛鼻子既充内行要做面子,为什么这样小家气,连那囊内的几粒药丸还留下来,不会一个人情做到底,要送就连药一齐送吗?”
铜袍道人正色道:“你懂什么,我怎会小家气,你知道这粒药的来历和效用吗?”
狗皮道士小眼连眨带笑道:“你不用急,我也知道你这回天再造丸来之不易,决不将你,只要到时候,进人一两粒,便足感盛情了。”
铜袍道人道:“你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难道还要我写张笔据给你不成?话再说多了,到那个时候,我偏老起脸来不给,除非你真敢来偷。”
狗皮道士大笑着把舌头一伸道:“哎呀,牛鼻子生气了,真要说偷,也没有什么,我可以打赌,只要你不用身上的碎铜片子,我还可以对付,不过偷得断了根,可不用怪我。”
铜袍道人笑骂:“照你这样一说,真要以狗盗自居了,也亏你当着许多后辈说出来,不过,又想偷,又害怕,这一副无赖的贼形,不怕教坏了徒弟,将来替你学样丢人吗?”
说着将珠囊递给云云,密传珠囊用法,又说明宝珠的妙用。
等云云昭业父女向狗皮道士、铜袍道人拜谢之后,赵定国已将整治好了的菜肴,一样一样的在小几上放好,韦飞酒也温热,连罐提上船来。
昭业忙又请客入座,狗皮道士更不客气,真命赵定国用大碗舀来畅饮,一席七人,直吃到月色西沉,韦飞已经醉倒在船头上,鼻息如雷,铜袍道人和狗皮道士,才起身作别。
众人送到岸上,只听铜袍道人说声再相见,袍袖一抖铿锵连响,直上山坡,接着一声狗叫,微风飘然,狗皮道士也倏然不见。
韦飞这一醉,直到第二天将近午时方醒,嘴里还叨念着好酒、好酒,猛然睁眼一看,船外已经日上三竿,见昭业正坐在舱前。不由惊道:“大哥,俺是在做梦吗?那狗精和穿钢片道袍的老道到哪里去了?”
昭业见他揉着倦眼,宿酒还未全醒,不由好笑,忙道:“贤弟不可胡说,昨晚两位道长都大有来历,尤其是诸葛道长,语气之间似和贤弟颇有缘份,而且此行贤弟好像颇有危险,仙缘难得,千万不要自误,昨晚你大醉之后,我们送走两位道长,才把你从船头上抬进舱里,云儿曾经告诉我,铜袍道人固然剑术精奇,威震一时,诸葛道长,更是自成一家,迥异恒流,因为他的脾气向来善善恶恶,与众不同,所以轻易无人敢惹,在正邪两道当中,都算是一个非常人物,无论是谁,当面背后都不敢得罪,你为什么只管叫他狗精?”
韦飞瞪大了眼睛道:“柳大哥,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俺就不信,他一身狗皮还未褪,三分不像人,倒有七分像畜生,让你这么一说他简直了不起,俺还有点瞧不起他来,你说俺跟他有什么缘份,他昨天和那老道一吹一唱,不是说明了,要收俺当徒弟吗?俺老韦今年四十多岁了,就要找师父,也还找不到这种人物,什么仙缘难得,俺能跟狗精当徒弟吗?”
昭业正色道:“贤弟不可无礼,你当这位道长是妖精吗?那简直是胡说,听我一说来历,你就明白了。”
第十一章 祸不单行,客行途次逢妖师
却说那铁锥韦飞,自从酒醒,听罢柳昭业叙述狗皮道士来历之后,不禁呆了一呆,又咧着大嘴大笑道:“照你这么一说,这狗皮道士原来还是你的师兄,俺这侄女儿的师叔咧,果真他是一位能云来雾去的飞仙剑侠,俺老韦就拜他做师父,学会那一手功夫,杀起这批流寇来怕不更容易,那俺倒也不妨委屈一下,可是那么一来,俺不成了大哥的师侄,侄女的师弟,平白矮了一辈,那俺可不干,你既是铁肩大师的徒弟,为什么不替俺引见一下,让俺老哥儿两个,同拜一个师父,不又比当他的徒弟强多了。”
昭业笑道:“贤弟你又错了,我虽蒙恩师收在门下,但只传吐纳口诀,本门心法和剑诀一项尚未传授,自己还没有登堂入室,怎么能替你引进。再说,各有因缘遇合不同,焉能勉强,如以修为正道而论,本与世俗不同,有父子叔侄同事一师的,这又有何妨,这诸葛一真的来历和道力,我不全告诉你了,你如果能得他真传,便是极大福缘,为什么放着这位名师不拜,反而他求咧?”
云云在旁也笑道:“诸葛真人虽混俗和光,玩世不恭,其实出身儒家,身兼释道两门之长,所习又极其广博,玉龙潭群仙大会之后,已成祛魔卫道的急先锋,如今在这场仙凡浩劫之中,群魔假流寇以行道,流寇又借魔道以自重,韦叔如果打算多杀几个流寇,以吐心中这口愤气,却更非拜他为师不可咧!”
韦飞不禁默然不语,半晌,方道:“既你两个都如此说,只要能够痛快杀贼、出一出俺这个闷气,那也说不得咧,只是他既说要收俺当徒弟,为什么人又跑了,却教俺到哪里找他去呢?”
昭业不禁又笑道:“贤弟不必着急,这些飞仙剑侠,决无失信食言之理,不过如依他两位昨夜所言,贤弟前途似颇有凶险,一切还宜谨慎才好。”
韦飞道:“凶险?那俺才怕个鸟,宁武关、高阳城,俺全闯过来,那杏山之役,怕不有上万鞑兵,也没能把俺围上,凭这一群毛贼,他又能奈何俺?”
说着,一摸肚皮道:“倒是俺这个肚皮却受不得委屈,如今一觉醒来,它又饿咧,须先填饱它才好。”
昭业一想,他从昨夜一直醉到现在,果然水米未进,忙命云云到后舱去取早饭,云云笑了一笑,向后舱去,取过一盘咸菜,一大碗米粥,放在舱中桌上,韦飞不由把眉头一皱道:“这一碗薄薄稀饭,俺委实不够充饥的,劳你,给我把船上大嫂唤出来,教她给俺烙上两斤饼,或者有馒头来上十个八个便得咧!”
正说道,那船公的老婆郑氏,已经跟着出来道:“韦爷,我知道你一向是吃不惯稀饭的,不过船上带的干面已经用完了,便米也不多了,连日岸上又兵荒马乱的,沿江一带村落,人全逃光了,却没处买去,你就先将就一会儿,等到有人烟的地方,让伙计们再去想法吧!”
韦飞也不开口,一赌气,取过粥碗就喝,那郑氏接着又向云云和昭业道:“后舱那位少奶奶,这几天直叫肚子疼,也许是胎气闪动,我们虽是住家船不忌这个,但是也得找个收生婆看一看才好。”
昭业闻言,不禁双眉一皱,平添无限心思,方在沉吟,忽见孙二公子匆匆走了出来道:“柳叔,内子含芳自今日晨便呼腹痛不止,看这样儿,恐怕胎元大动,这船上医药两缺,怎么是好咧?”
昭业忙命郑氏去将船上老大郑财喜唤进舱来问道:“你这条船是老走川江的,这沿江一带附近有什么较大市集吗?”
郑财喜苦着脸道:“这沿江一带,本来有的是大市集,那前面不远的临江集,斗鸡场,和适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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