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山庄
玄天魔母冷笑道:“你这小贱人,休得如此做作,慢说这些小狗,便是李映红老鬼再来,我也未必惧她。”
说着身子一摇,那一幢绕身磷火忽然暴涨,脸色愈加难看,薯地从天空那团冷月之中,泻下一片寒光向众人头上罩下。那地面一声响亮,也骤然涌起一片金刀。夜光、阿英二婢连忙惊呼道:“不好了,圣母已将阴火金刀一齐使出来,这一来,大家都是死数。”
弃儿一见不好,首先将五行日月轮放出,贴地一扫,那片金刀虽被消灭不少,但仍涌生不已。
惜惜慌忙一手提一个,将二婢提起,一面放出天孙锦将众人护定,大桃也将继武提起,放出青霜剑将足下托好。
狗皮道士又将五行真气放出,大家不约而同,将剑宝联在一处,在身外围了好几重。
那阴火金刀只在光幢之外上压下涌生生不已,看去声势非常威猛,却无法可伤众人。弃儿最初也吃了一大惊,一见敌人魔法虽然厉害,一时尚不能侵入,立即一催那五行日月轮向玄天魔母扫去。
那玄天魔母一见五行轮飞来,倏然一声厉啸又将身形隐去。
弃儿见玄天魔母身形忽隐,身外金刀魔火仍重,几乎无法冲去,不由焦急万状,忙向大桃道:“那妖妇已将身形隐起,我知她必仍在暗中捣鬼,师父给你的寒犀镜无微不照,何不用镜光向四方搜寻一下。只你那镜光照见魔影,我的五行日月轮必可赶上,也许一下便可成功,何不一试。”
大桃闻言,忙用镜光向四方探照,那一道青蒙蒙的寒光,从护身各种宝光照出去,便如白练一样上下左右前后,不断搜寻,忽然一下照见那魔母正在东南角上,戟指行法。
弃儿忙催五行轮扫去,魔母见势不佳,又欲遁走,无如一被镜光照着身形无法再隐,一下便被日月轮扫着。
只听得一声厉叫,立被五剑扫成数段,接着那轮宛如旭日的红光向上一合,嗤的一声,残尸又被烧成一阵黑烟。
惜惜不禁大哭道:“外祖母,这是你老人家自取其咎,不能怪我。”
说着,忽见那一阵黑烟,在空中略一旋转,又成人形,厉声道:“你们以为我便惧怕此宝吗?老实说,我已久成不死之身,便有十个五行日月轮,又能奈我何,少时便叫你们等着我的了。”
说着,又待戟指行法,谁知五行日月轮又复赶上前去,五剑一轮齐放异彩,竟将魔母裹在光华之中,象疾风骤雨一样旋转起来。
老魔一被裹上,便冲突不出,只有随着上下旋转,身形也渐渐暗淡下去,虽然厉叫连声,却无法解脱,不上一会,便连挣扎之力全无,只剩下一个黑影,在那团光圈中旋转不定。
众人方讶前古奇珍到底厉害,突然又听身后一声冷笑道:“无知小狗们,你们只能将我七个元神全都炼化,我才佩服你们。”
众人抬头一看,身后不远,又站着一个玄天魔母,装束与前见一般无二,正在戟指作势在催动那身外阴火金刀。
各人不禁都大吃一惊,那阴火金刀之势愈来愈形险恶,隐约之间还夹着风雷之声,弃儿方催五行日月轮赶去,大桃也拔转镜光,将魔母罩定。
忽然暗中有人喝道:“诸葛老弟赶快留意,这个老魔头明里用阴火金刀来眩人耳目,暗中已将你们移向地里火穴,只再迟一刻便要大费手脚了。”
说着,陡闻一个震天的大霹雷,一道金光直照得众人开眼不得,再定睛看时,阴火金刀全都不见,眼前却站着一个齿白唇红的小和尚。
他一面含笑向狗皮道土,打了一个问讯,又向继武、大桃点了一点头,一面大喝道:“你这无耻的妖妇,昔年我师父不老婆婆因怜你,虽然罪大恶极,有时尚肯偶发善念济人贫苦,所以在将你制住之后,手下留情,只将肉体震毙,未曾将你元神消灭,拘禁在此火眼之上,并且为你留下两条生路。一条是静中参悟上乘佛法,索性将那具震散的臭皮囊舍去,以火济火,炼成金刚不坏之体,那火眼到时自必封闭,你也道成出困。
“另一条是,运用元神,将火眼分散发泄,使其一旦发动也无害于人,你就正果无分,有此绝大善功,也可稍赎前恶,一旦劫数临头,便不难转劫重修。
“谁知你却见不及此,只用魔法将火穴封住,一面仍自勤炼邪法,妄冀复体重生,一面却命你那女儿到处引诱修道之士,做你替身,以致道力稍差的修士立毙火眼之上,也不知造了多少大孽,即此已该万死。
“那南海散仙玉衡真人薛天相,虽然不幸,落在你那遗孽鬼母潘涛的销魂地狱之中坏了道基,但你那遗孽也因此动了真情怀孕,不但不愿将他置之死地,并用魔法锁了他的灵性结为夫妇,生下惜惜这个女孩子。照理,你多少也应该稍有骨肉之情,谁知你却情同禽兽,乘他夫妇来谒之际,竟用他做了替身,将元命神魔附在儿女身上,去大肆兴妖作怪,又将外孙女惜惜留在此地逼修魔法。在你以为只一复体出困以后,便不难为所欲为。殊不知我那恩师,虽然替你留下两条生路,但为免你倒行逆施又复为害人间,也安排了除你之策。今天庚申正日已到,也是你数尽之时,我且教你先尝尝我这心光慧剑的滋味如何?”
说罢,伸手一拍自己天门,脑后立即现出一圈极淡光华,看去异常柔和,并不强烈,初只大如栲栳,渐渐愈扩愈大,倏然一声轻雷微震,登时布满全洞。
遥闻地底厉吼连连,半晌之后,那玄天魔母又复现身,只面色愈加惨白,护身磷火也只剩薄薄一层,一头长发完全披散,双睛突出,牙齿咬紧嘴唇,状极惨厉。
众人再细看时,右手已折,左手仍作抓撑之势,似已怒极,却一语不发。
惜惜见状,不由拜伏在地大哭道:“外祖母,闻得你偶发善心,也济人贫苦,足见善根具在,现在已经大劫临头,你便不能翻然憬悟,求这神僧渡化吗?”
说罢又向那和尚哭拜道:“我听神僧语气,好象是昔年不老婆婆的记名弟子心印禅师,还请看在令师昔年成全之德,饶了我这姥姥一命吧。”
众人不觉俱为动容,尤其是弃儿和大桃两人,不约而同向心印道:“这个老怪想已被禅师制住,还请看在这薛道友份上,且暂时容她喘息一下,等玉衡真人出困再说吧!”
心印正色道:“你两个哪知厉害,方才如非我心光出手稍快,玉衡真人已被她用神魔夺魄之法整个吞噬下去,连那地底火眼也被掀翻了。幸而我那恩师早已算定,命我及时赶来,才得免去这一劫。不然,不但玉衡真人神形俱灭,便你等也必被将生魂吸去,这方圆千里,地壳亦必掀翻。
“你们看看,这场劫数要多大,你别看她这一脸惨痛之色,须知那是他将我用那慧剑幻化的玉衡真人一口吞下去,在她元神凝炼的躯壳里面发作起来所致。这是她害人不成自食其果,报施不爽,也值得可怜吗?”
惜惜闻言又大惊道:“我那可怜的父亲没有着他毒手吗?”
心印笑道:“你这傻丫头,方才我不是已经说过,幸亏我下手稍快一着吗?那怎么会让他遭这妖妇毒手,他如今正在地底,运用法力分散宣泄火力,不久大功告成,便可出来相见,你又着什么急。”
惜惜心下稍安,再看那玄天魔母时,身外磷火已被炼化,那片心光愈聚愈浓,已成一幢淡金色光幢,将那妖妇,整个笼罩在内,逐渐凝合。
好似一块金晶,中间嵌着一个狰狞厉鬼一般,一动不动,只瞪着一对凶睛炎炎的看着众人,正忍受着无边痛楚。
众人睹状复现不忍之色,狗皮道士忙道:”我和师兄已经多日不见,无日不在思念之中,铜袍道友此刻虽在天空巡逻着,他也早已想和你叙一叙渴别离衷,你与其叫这妖妇在这里受这活罪,还不如一下将她除去,免其多受痛楚,不也是一件公德吗?”
心印慨然道:“诸葛老弟,你当是愚兄有意教她受此恶报,不令速毙吗?其实这不关我事,也是她自食其果。这东西元神久经魔法凝炼,又在这地底火穴之中,日受地水风火的吹炼,已成不死之身,并非虚语。如非我那恩师密投机宜,用这心光慧剑内外夹攻,还真无法制其死命。不过惟其如此,非待慧剑心光慢慢将其炼化不可,否则不但我无善法,便诸派前辈长老也难助其速死,这有什么法子呢?”
正说着,眼前红光一闪,一个高不满三尺,面如冠玉的白衣道者,在一团红光缭绕之中,忽从洞底现身,向心印稽首道:“万想不到,李老前辈对我始终成全。昔年即蒙暗中维护,免我昧却本来面目,今日又命道友前来助我出困,免却神魔啖魄之厄,此恩此德,真没齿难忘了。”
说着又笑道:“可喜道友只百年不见,已登佛家上乘功夫,不待心光慧剑神妙无比,令人钦佩无已,便这降魔顾力,也颇惊人,当世除有限几位长老而外,这种功力实属罕见。”
心印笑道:“彼此不过两三甲子不见,你除脱却一具臭皮囊,生了个好女儿之外,又在哪里学会了这一套一见面就送高帽子给朋友戴的本领,难道这都是那鬼母夫人的传授吗?”
玉衡真人不由脸上一红道:“道友不要取笑,这里原本洞天福地,自从被这老魔窃据之后,已经闹得一片腥秽。如今七重魔隘已去其四,最后一重黑眚,也被我引用地火炼化,只这紫晶殿上,还有一重白骨魔阵,殿后紫霞洞天,也被赤尸之气布满,如不除去,不特有污仙府,后来如被魔据,必更为害世人,还望道友先以佛法除去再为细谈如何?”
说罢,又看了那心光中的魔影一眼道:“便是这老魔也决非一时可以炼化,何不等将紫晶殿上魔阵破去,暂时将她禁入那面紫碑中,不也大家从容些吗?”
心印笑道:“要破这魔阵极易,不过你这丈母娘,如果将她禁入紫晶碑中,那是干天罡煞之无和两极磁光所凝成的至宝,只一卷入便万劫不复了。我因恩师昔年曾说过,她虽罪大恶极,无量劫中,还略具善根,所以想将她一身戾气炼化,仍留一点元灵,让她再去转劫。即便化为蛇虫,也还有个回头是岸的剥复之机,所以才不殚耗我心神,运用心光慧剑细细磨炼,否则慧剑一扫,再借用杨弃儿道友所携五行日月轮将残魂绞散,岂不较之禁入紫晶碑中又省事多了。”
惜惜闻言,又不禁向玉衡真人叩拜道:“父亲如今幸已出困,还请不念旧恶,稍为姥姥留下一线生机,将来女儿也好去见母亲。不然我虽有父,又无母了。”
玉衡真人长叹一声道:“痴儿,此点我岂不知,不过你那母亲,自被她遣九天神魔附体,越发倒行逆施,将来结果更难预卜,我之所以恨她也正为此。既如此说,为了遂你孝思,我也不为己甚,一切但凭心印祥师做主便了。”
心印闻言,不禁又哈哈大笑道:“原来你父女二人,都在想做好人,我这一个外人又何苦来呢。既如此说,索性等我再来试一试,成全你们祖孙三代的骨肉之情吧。”
说着又大喝道:“你这妖妇听见吗?凭你母女那等害人,却偏生了这等一个孝女。如今说不得,只有便宜你了。不过附身天魔如不除去,积年戾气如不洗清,你却万难重新做人,长痛不如短痛,你就多忍耐一点,稍偿夙孽吧。”
接着大袖一挥,心光转强,华彩四射,那玄天魔母的躯壳,倏然波的一声爆破,从元灵紫府之中飞出一柄三寸来长的短剑,乘势向下一划,一个躯壳便被划成两半,身内又飞出一团暗红色的人影,在心光之中旋转不已,外面一层人皮转瞬化尽,那柄小剑随着人影不住价驰逐着。
忽然那人影,一声惨厉无比的高叫,已被小剑穿心而过,从那创痕之中,又飞起一缕黑烟,心光立露一孔大如弹子,那缕黑烟,恰好从孔中飞出。
心印一笑,把手一招纳入袖中,笑向惜惜道:“这是你那姥姥一点清净真灵,虽然受伤极重,非用道家全神聚魄之法不能转劫,非用佛家无上妙法不能恢复灵明,但天魔已去,戾气亦尽,此去便化蛇虫,也不至再毒害人畜了。”
惜惜又哭拜在地道:“承禅师开此天高地厚之恩,我就粉身碎骨也难以补报。不过,如今却到哪里去寻这些道法高深的释道长老呢?”
大桃在旁忙道:“薛道友如此纯孝,真令我钦敬无已。如论全神聚魄之法,就我所知,那公孙寿昌老前辈就精此道,我那妹妹小桃,前生也因落劫,只留下一缕残魂,就是经他炼复的,如果道友能虔诚相求,或可设法。而且那位老前辈,现在就在这位诸葛仙师所居白鹤观中,道友只须寻着卓和山茶两位道友,便不难接引。不过具有恢复灵明道力的佛门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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