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山庄
那闻野鹤不禁勃然大怒道:“两个小鬼焉敢如此可恶。老夫证道巳近千年,算起来,便是赤身教主阿修罗王还都是后辈,你们师长蔫有不知之理。老夫今日来此,并非为了参与此会,实因你们师长修为有限,竟敢公然以祛魔卫道自居,邀开此会,所以特在会前来一询究竟。此事决非你们两个小鬼所知,可速报此间主持人出来见我,否则只我一举手,你等便成碎粉了。”
说罢,看着柳春儿和东方明又道:“快去,快去,只等你们师长一出来,便知我是何等人物了。”
柳春儿冷然道:“哦!你闹来闹去,原来是为了此事。你既说我们师长修为有限,不配召开这祛魔卫道大会,想必总以魔道中能手自居了。老实说,我们师长久已算定,你这无知妄人,一定要来滋事,所以特命我们两个最没出息的末代弟子在此相候。
你如不单靠一张嘴吹气冒泡,还有点实学,只要胜得我两个,少不得有道力较高的门下弟子出来与你周旋。如连我这两个未出师门的末学后进也不如,那也不要紧,我弟兄二人向来心慈,决不赶尽杀绝,不妨回去重访明师,再来找我弟兄作一了断。”
那闻野鹤虽然出言狂妄,确也是魔道中能手,并且道法自成一家,生平罕遇敌手,闻言不禁气得三尸暴跳,七孔生烟,大叫道:“凭你两个小鬼,我本不值与较,既如此说,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罢,把手一挥,就待行法,那身外暗紫光华,骤一收缩,只剩近身丈余,但光华愈形强烈,颜色也倏转惨碧。东方明见状.忙向柳春儿一使眼色,两下将脚下彩云合并在一处。
方才接近,忽见身外多了一层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金光,两人知是心印所发心光。
方在心中一喜,忽听那闻野鹤又大喝道:“无知小鬼,竟敢出言犯上,这就难怪我了。”
说着把手一扬,一粒豆大光华,直向二人打去,只听得轰的一声,正打在二人头上。
那闻野鹤所炼阴雷,从来无坚不摧,人畜当之决无幸免,满拟这两个孩子,即使稍有功力也决当不起一下,这一雷非将两人打下云头不可。
谁知阴雷出手以后,只轰然一声大震,那两个孩子,仍然几立彩云之上动也未动。
那柳春儿更来得调皮,竟向并肩而立的东方明笑道:“师哥,你听见吗?适才好像什么东西响了一下,不要是人家已经动了手吧?不过我怎么没有觉得怎么呢?”
东方明也笑道;“也许人家魔教另有规矩,在动手之前,必须先放上两声空炮吓唬吓唬我们亦未可知。”
说罢,两人携手而立,意态似有悠闲,大有旁若无人之概。那闻野鹤修道确近千年,向来自视甚高,从来不把释道两门较次人物放在眼内。
一听两人口气,竟好似一点也瞧不起自己来,不由心中火上加油,大怒道:“无知小狗你两个倚仗这上空略有佛门禁制,躲过我的阴雷,便敢这等猖狂吗?我如不能将你两个和这一带化为飞灰,便不算是人天主宰闻野鹤。”
说着,那身外紫光所化绿火又转红色,倏的双手一扬,两粒阴雷又分向二人打去,这一次威势甚猛,连那两朵彩云都震出去老远。
二人虽然是丝毫无损,也被震得头晕眼花。接着,那片红光,忽然暴涨,便似一片火山,凭空罩下,奇光曜目,更令人开眼不得。一刹那间,那两朵彩云,已被包在里面,饶得二人在心光笼罩之下也觉热不可耐。
遥远闻野鹤又厉声喝道:“我这诸天神火,采自太阳之精,绝非寻常阴火可比,你二人如想活命,可速命尔等师长出面,或可侥幸,否则,我只再行法一催,便全化飞灰了。”
东方明闻言,忙在心光之中,把心神一定,冷笑道:“我道你这等狂妄,有什么了不起的本领,原来也只偷了赤城山庄的一点末技,便敢来此炫耀,岂不可笑。”
说着,暗将那柄神钺,从心光之中放出,只见出手仿佛半轮旭日,一经射入红光之中,便似朱霞捧日一般,那片红光纷向钺上涌去,霎时红光顿淡,神钺光华特励,一会儿便又幻成绿色。
闻野鹤见状大惊,又厉声道:“你这小狗既能收我太阳真火,想是那东方老儿的门下弟子了。我与他向无嫌隙,为何也与武当诸人一起,妄设此会是何道理?”
东方明笑道:“你这魔崽子,也不打听打听,就敢信口胡说。我们的赤城山庄,就毁在你们这些魔崽子手里,全家也就因此转劫,如何能说无仇无怨。你如不自附于阿修罗老怪,我们并不寻你,今天是你以魔崽子自居,上门寻事,这能怪得我吗?老实说,各位师长和我爷爷,因你行为尚与阿修罗老怪、赤身教主、盐池诸魔稍有不同,所以才不出手,只由我弟兄来对付你。要不然,能容你在此这样卖狂吗?”
闻野鹤怒极,转而冷笑道:“原来你那祖父也竟和武当诸人一鼻孔出气,这样话倒好说了。你这小狗,以为我这诸天神火,就只阳乌之精炼成吗?现在且先教你再尝一个厉害。”
一语方毕,那边绿火忽又转成白色。柳春儿、东方明自得神钺收去太阳之火,方觉奇热顿消,精神一爽。自那绿光转白以后,忽又觉得身外渐渐发冷,浑身就象在冰窖中一般,那银光越亮,寒气越重。
东方明见状,忙将神钺收回,化作一片红光,在二人身外又绕了一圈,才觉稍好。
但那银光愈强,隐约渐现出无数牛毛也似的银丝,向二人身外光幢上射来。
虽然一着红光便化,无如银丝愈来愈盛,渐于白光之中,夹着漫天银雨洒下,慢慢的,在火光外面又积成一层银色光幢,似乎要将那幢红光包没。
那神钺所化红光,虽能将银光化去,也来不及完全消融,愈积愈多愈厚,好似那一层银光,已经成了实质的东西。
柳春儿方说:“师哥,这魔崽子如此弄鬼,定必另有阴谋,你那神钺既可化那银光,何不向外荡一下试试看。”
那闻野鹤又大喝道:“两个无知小狗,你们以为有此纯阳之宝,便可克制我这太白精英所炼的金气吗?老实告诉你,那是梦想。我这自诸天神火生出来的真金,还怕火炼吗?只再有一时三刻,你二人便连人带宝,被我这大白金气炼化了,还不乖乖的等死吗?”
东方明试催神钺向外一荡,那幢银光竟重如山岳一般,再也荡不开,反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从身外挤来。
正说不好,柳春儿已从怀中取出三粒三阳烈火神雷来道:“师哥,你等我再来试试看。”
说罢,随手发出一粒,只听得轰的一声大震,那幢银光不由震撼了一下。柳春儿更不待慢,把手中藏着的两粒神雷一齐发出去,又是震天的一声巨响,那幢银光竟被震散,洒了一地银星。
二人忽觉身外一轻,奇寒立止,那神钺所化红光,越发奇亮。
闻野鹤见诸天神火所化之宝已被破去二重,心中更怒,又冷笑道:“想不到你们两个小狗,竟能连破我法。我这诸天神火,总共不过三层,你二人既有如此神通,如今索性连这干天荡元紫气也让你们见识见识吧。”
说罢那片银光,倏又转成初见的紫色。光色才变,二人身外光幢便如海上孤舟忽遇飙风一样,在那片紫光中激荡起来。
二人用尽方法,终难静止,忽然狂飙大起,紫光闪动如电,竟将二人身外光幢拔起来,卷着旋转不已。那神钺所化宝光,已经黯淡无色,只那心光转盛,护着二人流动不已。
一剃时,二人均觉头晕目眩,几乎全晕了过去。那片紫光挟着二人越旋越高,几乎有直上九天之势,耳边只听得呼呼风声,只一睁眼睛,便被强烈紫光逼得透不过气来,不禁俱各大骇,又无法说话商量,只有互相挟着手臂,听他颠倒旋转着。
正在危急之际,忽然耳畔有人道:“两个娃儿不要害怕,他这干天混元紫气与我大有用处,非引到九天之上星河边上,不能使他措手不及收去,你二人便稍为多吃点苦吧!”
说着,那紫光旋转愈急,已经不知翻上了几千仞。二人偷眼一看,忽见湛湛青天之上,倏发奇光,好象一长条银河横在眼前,那片紫光仍然上升不已,那道银河也渐来渐大。
再停一会,渐觉那道银河,乃是无数繁星点缀而成,每颗星都在闪闪生光跳动不已,那轮红日,也像大了好几倍。
正在心惊,猛见星河当中,忽然飞来一片白云,云上立着一个红衣少女。高声道:“二位道友不要害怕,我奉家父之命特来收取干天混元紫气。快请将护身宝光围紧,不然这罡气一收,二位在这太虚之中,便要被罡风吹散,无法下降了。”
说罢右手一伸,托着一个紫晶小瓶,看去并不太大,那瓶中忽然飞出一蓬五色光华,便似一条彩虹也似的,直射过来,一着紫光便被吸住,直向瓶中缩去。那片紫光,吸在彩虹后面,好像一条紫色长尾一样,一下松开二人,也向晶瓶飞去,二人身外一松,便仿佛断线风筝一样,猛向左侧斜飞下去,一落何止千丈。
那少女说声不好,把手一扬,现出一道金光,便如百丈金虹,凭空而下,忙将两人身外光幢兜住,猛向白云下面一扯,然后徐徐下降。
第七章 除魔卫道,九师赤身两铩羽
二人惊魂甫定,再抬头一看,那片紫光,大部已被彩虹裹进晶瓶,那朵白云,也似随着下降。
慢慢的,头上星河渐隐,足下时有流云飞过,但一片虚空,什么也看不见。
那道金虹,裹着身外光幢,仍然下降不已。又过了一会,足下山川又隐约可辨。
忽闻那红衣少女娇声道:“我乃灵空仙界玉虚天女田婉,现奉家父玉虚真人田太玄之命,特来收此紫气。如今全功已成,二位道友,足下便是玉龙潭,只从此处下去仍在原处。他年有缘,行再相见。恕不再送了。”
说罢猛收金虹,那朵白云冉冉上升,二人陡觉身子一沉,下降愈速,不一会便到了地上,一看果然仍在原处,两朵彩云仍在足下。
那闻野鹤一见二人无恙飞回,身外紫光已经不见,不由既惊且怒道:“你这两个猖小狗,竟敢在我面前弄玄虚,将我干天混元紫气,引到九天之上,暗伏能手收去,你们以为我便不知道吗?”
说罢,又向那云海之中冷笑道:“既有本领,为什么不敢出面较量,却只用两个无知小狗来做幌子,你们以为这样一来,便可令我丢人,知难而退吗?老实说,我既来此问罪,不见真章,决不离开。是好的,再不滚出来,可不用怪我要骂人了。”
二人未及答言,眼前忽然金光一闪,现出一个齿白唇红的小和尚来,一面摇着头,一面笑骂道:“我大远道同来,本没空再跟下三滥的魔崽子打交道,只因上一辈的师长,决不会自失身份,出来向你说话,下一辈的孩子们又脸嫩不肯出语得罪人,以致惹得你在此地刺刺不休,肉麻当有趣一味的纠缠不清,所以才出来看看,到底是谁,竟这样无赖,自己连吃大亏,还缠着人家孩子只管说大话,吹气冒泡,谁知却是你。
“照这个样儿,实在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你且把来意说给我听听,如果还有二分道理,想趁这里开会得点什么好处,我少不得替你转达。万一所望太奢,我们无法打发,也一定指你一道明路,有话尽管对我好好的说,如再卖狂,那可就也不能怪我了。”
闻野鹤一看那小和尚,年纪不过十余岁,相貌虽极清秀,但一腔调皮滑稽之色,比那彩云上的两个孩子更托大更瞧不起自己来。
他迭遭败挫之余,心虽忿极,却存了戒心,忙道:“你们这里既敢公然以驱魔卫道相号召,难道就连一个象样的大人也没有,怎么全差些孩子出来。你这小贼秃既然口出大言,敢将师长名字告诉我吗?”
那小和尚笑道:“你这一问,算是问着了。我这里虽然和一般魔崽子决不两立,但是各派宗主早巳决定,什么样的魔崽子来了,由什么样的人来对付。我和这两个小师侄年纪最轻,又最无用,所以凡是下三滥不值得别人动手的魔崽子,都由我们三人对付。
“本来像你这样的东西,只我这两个小师侄已足够料理,连我都不用出场,便可把你打发回去。无如你太无赖连输几阵,却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还要在这里说大话吓人,所以只好由我来对你把话说明。至于我老人家是谁,凭这个长相,你既生着两个耳朵,也许听见别人说过,不妨仔细想一想,免得我说出来,又说我吓你。”
说罢把头一抬,看着远处山色,负手而立,闻野鹤不禁气得几乎晕过去,把两眼一瞪道:“小贼秃,胆敢如此无礼,这就不怪我了。”
小和尚笑道:“本来谁怪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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