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
长孙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秦素娥叫道:“不来啦!骥弟弟,你坏……”
此际忽听石洞深处,有一阵乒乓之声,她大吃一惊,挨着长孙骥的身边道:“弟弟,鬼!鬼!”
长孙骥也是一惊!他倒是不怕鬼,而是怕“八卦门”又在弄甚么玄虚?忙道:“我们向里探探去!”
一手执珠,藉着珠光,两人并肩而入,行了十数丈左右,那石洞突向左手弯去,那乒乓之声,就是从拐角处的石壁间发出!
他用手一敲石壁,发出一阵咚咚的声音,忙道:“这里面是空的?”
秦素娥道:“你的剑不可以削石么?”
长孙骥被她一语提醒,右手一挽,已将“月魄剑”挽在手中,一转手间“唰!唰!”就是两剑……
那石壁应手而开,已被划出碗大的圆孔。
“无影女”低头向孔里看去,叫道:“这里面有灯光。”
长孙骥又是一惊!难道其中真的有人么?
不由随之看去,见里面也是一条条石道,那灯光是从另一个转角处发出,却未见着人影!
忙道:“我们不要讲话,且听动静。 ”
随手将“骊珠”之光隐去,放入怀中,一会儿隔壁的灯光更盛,一个青年女子道:“春桃姊,前面仍有路可通?”
另一个女子道:“夏荷妹妹,小心着,别着了别人的道儿?”
长孙骥听这声甚熟?
低头从洞孔中看去,见转角处一连走出四个少女,各执长剑火摺子,在缓缓而行!
“无影女”大喜叫道:“春桃,我在这里。 ”
原来这四个少女,正是秦素娥的四女婢,四人闻声,一齐纵跃近前,但却为眼前的石壁所阻。
长孙骥长剑连挥,已将石壁挖通,六人聚在一起,这第一批受困的人,皆已见面。
长孙骥忧心大减的道:“娥姊姊,我们回到洞口去吧,这儿闷得很。”
秦素娥正欲答言,壁间的乒乓之声又起,奇道:“难道又有人来了么?”
长孙骥细听这声音的来源,竟是从洞底的另一条叉道发出,他想:“看来这石洞之中,包藏着许多神秘之机。 ”
但他不知是敌是友?轻嘘一声,让各人噤声……
静静听去,一阵眩拥慕挪缴腥斯笮Φ溃骸袄贤刀值芙袢湛烧娴呐宸悖夤鹊坠挥行┟茫俊?br /> 耳闻“神偷”何六笑道:“做我这项勾当的,讲的是闻风辨色,任何一种地方,放眼之下,绝走不了手!”
长孙骥这时才将心放下,心想:“难怪刚才找不着他们?原来全钻进地窟中来了!”
随手一掏“骊珠”发出一片彩色光华叫道:“各位从这儿来!”
珠光烛处,见“仙枴姥姥”等一干人,已由地道深处走出。
秦素娥娇叫一声:“娘!”人已扑了过去。
“仙枴姥姥”惊喜交集的道:“孩子!你没事么?”
“无影女”将前后情形说了一遍。
四婢女亦上前见过主人。
孔二先生道:“此处洞小人多,我们倒不如回到石室存身,两头洞口,派人轮流守望“八卦门”虽称灵,一时恐也难以发觉到我们藏身之所。”
“灵鸷生”道:“如果此处,原来别人秘穴,那就很难说了?”
“千毒人魔”徐引笑道:“那倒不见得,你不见此洞蛛网尘封,至少有百年以上,未有人进来过,那“八卦门”崛起才有几时?”
老偷儿何六笑道:“徐大侠说得是,这地方百年以上,是没有问题的,得便之时,我们尚得搜他一搜,或可发现些甚么?”
“痲疯道长”笑道:“这倒是真的应了“贼无空退”这句话了。”
他们一阵说笑,已返身向回走去,行了数十丈左右,果见有一座巨大的石室,约有七、八方丈圆,四壁凸凹不平,从石室之顶,透下两道光线,隐隐可以看见石室中轮廓。
徐引笑道:“长孙老弟!你那“骊珠”可真的用上了。”
长孙骥将“骊珠”放於石壁上的凹进之处,顿时明亮起来!
长孙骥道:“现在两头入口处,烦请四位堂主,轮流值守。”
“鬼牙掌”姜虚应了一声。
“老侠乞”叫道:“这又不成,如今我们大家是同仇敌忾,谁也不能闲着,我老叫化也算上一份。”
他此语一出,众人皆要加入。
经过一番议论,决定除去“仙枴姥姥”“灵鸷生”“千毒人魔”徐引、孔二先生四人不加入守卫之外,其他众人,一律按时轮值。
长孙骥因以护法身份,统负总责!
这第一、二批人员一聚集,各人心情一松,就研究如何着手破除这“八卦门”基地。
长孙骥因想起了武卿云及小和尚等众,不觉为三、四批人 》+ 心……
因此除去派人轮值而外,想尽方法,想与铁笔“铁笔生死判”匡超等三、四批人,取得连络,但一连三天过去,尤如石沉大海!
所幸这山谷中颇多果树,他们二十余人,皆以果实维持生命。
好在众人皆是练武的人,精力充沛,对於些许挫折,并不再在意!
孔二先生心机较密,他整日间计算如何下手破除“八卦门”却无良策。
“神偷”何六,整天在壁间敲敲打打,希望能发现些甚么?
但一连三天过去,毫无发现……
他并不因此灰心,相反的更加起劲,他认为这条秘道,必不是等闲之地,如无特殊事,何必费去这大的人工?
“痲疯道长”却在採炼山中野草,拿来用火烘乾,制成碎粉;因用草木之液,搓成丸药,通体添黑,其味怪异?
鄂逸兰屡次询问,皆笑而不答!
“千毒人魔”则更怪,他每日飞窜於山谷边缘,往返不息,有时竟哈哈大笑起来。
“仙枴姥姥”性如烈火,在石穴中困得她大发雷霆,猛的一枴,打出石壁之中,顿的石屑纷飞,凌厉之极!
“灵鸷生”就却含养功深,默然一笑,闭目运功打坐,练那玄门正气……
长孙骥冷静旁观,使他对人生又了解不少了……
鄂逸兰与“无影女”两人,对他痴念难泯,各怀心思;
“老侠乞”何三却关心少帮主王六子的安危,因一连几日来,皆未发现三、四批人员的出现。 这谷中看是沉静,但却满含着恐怖的气氛……
第五十三章 互诉衷情
长孙骥与第一、二批人员及皖、鄂、苏三省盟主,鄂氏兄妹,与“驼龙”伏雄、恩师“灵鸷生”“仙枴姥姥”孔二先生“千毒人魔”徐引等人,一连在谷中住了五天。
这五天中,除去分班值卫而外,各人皆做一些古怪之事,而这些事情,是人无法了解的。
如“神偷”的敲壁;徐引的飞驰谷口;“痲疯道长”的制药;“仙枴姥姥”的发怒;“灵鸷生”的沉默;这些皆足以令人难以理解?
尤其是长孙骥,他身负总责,在此情形之下,实难处理,何况第三、四批人员,始终连络不上。
这山谷中愈显得沉闷,却愈感到恐怖、紧张!也更使他们感到“八卦门”的伎俩鬼诈之极。 天空暗昏昏的,又下起阵阵微雨……
长孙骥独自沉思,在谷底漫步。
身后有人幽然的叫了声:“骥弟!”那语气淒楚之极。 长孙骥猛的一转间,见是鄂逸兰,忙道:“师姊还未睡?”
鄂逸兰叹道:“这几天气氛异常沉默,大夥儿皆有心绪不宁之感。”
长孙骥道:“可不是么?一件事真相未大白之前,总是使人惶惶不安的。”
鄂逸兰沉默一下道:“骥弟,这几天来你是不是感到很寂寞?”
长孙骥听得微微一愕说:“以目前的情形而论,不是寂寞,而是焦虑。 ”
鄂逸兰关心的道:“一个人当随遇而安,你这样千头万绪,岂不将身体弄坏了么?”
长孙骥长叹一声道:“师姊说得是,我确是千头万绪,唉!未来正有许许多多的事,等着我去做,但我能做得了么?”
鄂逸兰道:“以你现在的武功,有何事不可做得,何况确有困难,我们又岂能袖手旁观。 ”
长孙骥感激的道:“兰姊姊对小弟的关切,小弟铭感五内,只是……”
鄂逸兰问道:“只是甚么?”
长孙骥被她一问,反而答不出来,半晌才道:“只是天生我一副不如人意的遭遇!”
他对鄂逸兰心情,已瞭如指掌,但自己情孽深重,怎可再牵累他人?
鄂逸兰叹道:“只要你不忘了有个师姊在,也许我心灵会充实一点。 ”
长孙骥又是一阵默然,两人指着谷底,边走边谈,那雨丝突然粗了起来。
鄂逸兰道:“骥弟!我们找个地方避避去。”
两人紧走几步,在一处山壁凹进之处,停了下来……
风儿不断由外面吹进,雨丝儿不断落在两人身上,虽是如此,但已比在外面好得多了。
长孙骥道:“兰姊姊,从未听你提及父母之事?”
鄂逸兰眼眶一红道:“我的父母被人杀死啦!”
长孙骥大吃一惊说:“谁!有谁敢在武林三老面前没势?”
鄂逸兰低声道:“拆骨会。”
““拆骨会”?原来这“拆骨会”早就有了?”
“可不是。”
“你为甚么不找你师父为你报仇?”
鄂逸兰又是轻轻一叹道:“你以为当今武林,武林最高的非武林三老莫属了?”
长孙骥道:“武林中人,谁不是这样说?”
“其实并不然!”
长孙骥吃了一惊道:“你说还有谁比武林三老武功更高?”
““拆骨会”中的二流角色,武功剑术,皆可与家师等并驾齐驱。”
长孙骥又是一惊道:“难怪你师父不设法为你报仇?”
“可不是,我师父为了我兄妹的仇恨,已於三年前闭入石窟之中,准备练成一种奇功异法,以便与“拆骨会”抗衡。”
长孙骥一时思潮澎湃,这阴诈鬼怪的武林,奇事百出,他如要负责兴旺峨嵋,复兴淮阳,必须要有一套足以与“拆骨会”抗衡的功夫,但他行么?
鄂逸兰道:“弟弟,你想甚么?”
长孙骥未加可否的哼了一声!
此际外面飘进一阵冷风,鄂逸兰微微打了个冷颤,他情不自禁的一手搭在她肩上说:“我们回去吧。”
鄂逸兰看看雨已渐停,点了点头!
两人正欲动身,忽然一阵箫声,在幽谷中鸣鸣发出,绕谷回旋,声音幽怨之极。 长孙骥微微一惊,喃喃的道:“这是谁?是谁在吹这样幽怨的箫声?”
“我们这群人中,可没有人会吹此箫。”
“是啊,难道有敌人侵入谷中不成?”
鄂逸兰好奇心大起,说:“骥弟!我们去看看去。”俩人身形微飘,已向发声处驰去。
箫声忽高忽低,缕缕不绝,竟发自於一株其大无比的老树之下。
一条白色人影,正十指轻拿在抚弄箫管,他轻轻说了声:“是她?”
鄂逸兰又看出那人是谁,忙叫道:“秦师姊雅兴不浅,竟冒着丝丝微雨,弄此管竹?”
此人正是“无影女”秦素娥。
“无影女”猛然一愕之间,冷笑一声道:“你们也是雅兴不浅,竟然冒雨结伴而行。”语意之中,满含着妒意。
鄂逸兰微微一叹道:“师姊!小妹有几句肺腑之言,很想找你谈谈。”
秦素娥又是一声冷笑道:“妹妹如有兴趣,当得奉陪。”
鄂逸兰又转首向长孙骥道:“师弟可暂避一下。”
长孙骥微应一声,已引身而退……
只是他不知两人有过节,值得如此慎重,生怕弄出事来,却又不敢远离,将退出去的身形,又悄悄兜转,隐身於一块青石之后,在听她们谈话,此际听鄂逸兰道:“秦师姊,现在我不妨坦直的告诉你。”
“请说!”
“我……我很喜爱骥弟弟!”
长孙骥在暗中微微一叹。 秦素娥冷哼一声道:“那是你自己之事,何必跟我说?”
鄂逸兰又道:“是啊!这本来不应跟姊姊说,但小妹知道姊姊也锺情於他。”
秦素娥一叹道:“这是我自己之事,你何必问他。”
鄂逸兰道:“本来姊姊之事,小妹怎敢过问,不过……。”
“不过甚么。 ”
“我们是同病相怜,看来一片痴情,皆将付给流水。”
秦素娥微微一惊说:“何以见得!”
鄂逸兰惨笑一声道:“人家年纪这么轻,家中已讨了三房妻室,就是他本人有再娶之意,他的师父母亲也未必答应,就是答应了,以前三个妻子也会答应么?”
秦素娥又是一愕!
鄂逸兰又道:“因此说,我们是难姊难妹,既知事成划饼,又何必彼此勾心?”
秦素娥默然不语。 鄂逸兰又道:“兰闺寂寂贻中静,空对菱花叹憔悴,将来寂寞的岁月里,小妹倚仗姊姊之处甚多。”
秦素娥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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