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
“哈哈,好说!因洞中尚有孽徒在内!”
白云飞早已听出来人是他师父“洱海渔隐”忙叫道:“师父,徒儿在此!”
洱海渔隐笑道:“老怪物!你听到么!我可未撒谎!”
“嘿!嘿!你何不将他带走?万事全休。”
“不成,不成!洞中之人,与我那小徒皆是兼亲达故,不能丢下不管。”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道:“如此说来,这梁子你是架定了?”
“哈……哈!你如不说出真相,休想离开此地。”耳闻澎的一声大响,显然两人已对了一掌。
“洱海渔隐”叫道:“好功夫啊!好掌力啊!”
“嘿!嘿!不信你再试试?”又是澎的一声大响,听音辨事,竟是势均力敌。
“洱海渔隐”叫道:“皮羽虎,你的功力又进步啦!”
洞中人恍然大悟,原来来人竟是“五台一魔”皮羽虎,此际听他冷冷一哼道:“老夫功力虽差,但对付於你,尚足足有余。 ”
“洱海渔隐”哈哈一笑道:“如你方才所言是真的话,我们打上半个时辰,不是活活陪葬了么?”
“五台一魔”怒道:“那也是无法可想。”
“洱海渔隐”又道:“倒不如你说出来,既落得一笔人情,更不会陪葬谷中,此不是一举两得!”
“五台一魔”皮羽虎怒道:“嘿,嘿!老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哈,哈!好志气,如此说我们趁未死之前,且打个痛快!”
接着便听到外面一连几声澎澎的大响,显然两人在瞬息间,已对了几掌。
长孙骥心想:“与其坐以待毙,到不如合力将他擒下,问明究竟,再做道理。”
脚下一滑三六步子,人已飘身洞外,见暗影中,正面对面站立两人,以上乘功力硬拚;长孙骥突然发出一声清啸,尤其於夜静中,传出老远,他啸声一了叫道:“老前辈!我来助你!”拿掌弹指之间,已递出两招,这两招全是配合佛门无上心法使出,威力无比!
长孙骥旨在剋敌致果,故一出手就用上峨嵋密传的“天竺旃檀十八掌”与震脉十三指的上乘武功。
皮羽虎先感一片劲力笼罩,正欲运力抵制,突觉对方掌力之中,如闪电般的透进一股冷劲,全身打了冷噤,顿觉筋络松弛,痛苦之极,一翻身倒在地面。
“洱海渔隐”一收掌力笑道:“长孙老弟,别后无多时日,你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可喜可贺!”
长孙骥谦道:“前辈过奖了。”他与白云飞是平辈论交,故对“洱海渔隐”甚是尊敬。
“洱海渔隐”又是哈哈一笑道:“老弟,我们先办完了正事再说!”
一晃身间,已到了皮羽虎眼前叫道:“老怪物,如今你可以说出来了吧!”
皮羽虎面色苍白,痛苦异常,双目一翻叫道:“这种暗中偷袭,不是豪傑所为,老夫虽死,亦不瞑目!”
“洱海渔隐”哈哈一笑道:“难道你以死要挟别人财物,这就是豪傑所为了么?”
皮羽虎被问得一愕,无话可说,挥转头去。
长孙骥道:“前辈如能将事情真相说出,长孙骥不独可以治好你的伤势,而且终身感激!”
“五台一魔”冷冷一哼道:“别梦想!谁要你那份人情?”
长孙骥闻言一愕!
皮羽虎又是一声惨笑道:“不出半个时辰,你们将要通通陪我下葬了!”
此际天色微亮,外面说话,洞中听得清清楚楚,皆感於“五台一魔”之言,绝非无的放矢,不约而同的齐跃出洞外。
长孙骥反手之间,已握住了皮羽虎的右腕,微一运力,皮羽虎头上汗如雨下。
忙道:“你说不说!”
“嘿!嘿!就是说了也赶不上啦!”
“只是你说出,不管赶得上赶不上,我一定将你之伤医好!”
皮羽虎此时猛生求生之念,忙道:“你可不能食言!”
长孙骥豪笑一声道:“虽是后学末进,但却从未有大言欺人,诺而不行之举!”
“五台一魔”点头道:“好!你听着“八卦门”要在天亮之时,放水淹此山谷,将你们活活葬身谷中,然后他们可以横行武林,与各派争霸!”
长孙骥笑道:“此谷洞口密佈,何处不可出水,这话可是你虚构出来的?”
“五台一魔”冷冷一哼道:“老夫行道江湖,虽所作为人言人殊,但尚守个信字,一生未打诳语;这谷底洞穴,皆是翘尾向上,愈走愈高,不独不能出水,而外来之水,亦将由此洞灌入。”
长孙骥等人,曾亲见坎宫地道中的水源变化,不以为疑又道:“就是他将此谷灌满,我们亦可借水力上浮,而出此谷?”
皮羽虎又是冷冷一哼道:“如果敌人满佈谷顶,用火物下掷,这样水火交攻,你们能出得去么?”
众人闻言方猛的一愕!
慧性小和尚道:“阿弥陀佛,这样小佛爷岂不要当领班,带你们去那西方极乐了么?”
“神偷”何六笑道:“我老偷儿偷来偷去,却偷到人家水火窟里来了?”
皮羽虎恃的一翻叫道:“小子!你说话算不算数?”
长孙骥道:“谁还骗你不成?”
“既是如此,时间无多,你可得兑现啊。”
长孙骥将手一松,从怀中取出武林三老之一的“栖霞老人”送给他的丹药,分一粒给皮羽虎服下道:“前辈祇要运气自疗,休息半刻即愈。”
“嘿!嘿!小子,你倒是挺有信用的?”
阎小凤在一旁听得甚是不服,叫道:“骥哥哥,揍他两个耳光。”
长孙骥道:“何必呢!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我们如今正是同生共死同患难的时候!”
“五台一魔”闻言心中一动,想:“这位老弟真是值得一交。”忙道:“小兄弟,冲着这番胸襟,咱们化敌为友,现在我疗伤要紧,癒后再谈。”讲完闭目打坐。
场中人皆想不到皮羽虎变化得如此之快?大是惊异,不由齐向长孙骥看了一眼。
“洱海渔隐”哈哈一笑道:“长孙老弟的福缘真好,据闻那“千毒人魔”徐引“仙枴姥姥”孔二先生,甚至连“大同一怪”湛无尘,武林三老之一的“灵鸷生”神医“痲疯道长”都为你而来,如今怎的不见?”
长孙骥将上情说了一遍,“洱海渔隐”又是一笑道:“以他们武功见识,绝不会着了别人道儿,等一会大水一冲,保将他们分冲出来。”
话声刚了,忽听得一阵汩汩水响之声。
第六十章 水火交攻
“洱海渔隐”正说之间,忽听得一阵水响。
“无影女”惊叫道:“你们快看!”
众人一转首看去,果见四周山穴之中,水流如瀑布一般的涌出。
“洱海渔隐”笑道:“我老头子以水为家,这点倒难不倒我们师徒,只是各位又当如何!”
“五台一魔”此时运功已毕,站起来道:“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说之间,突见右侧洞口,随着水流飞出两人,就是那位“仙枴姥姥”与孔二先生!
“洱海渔隐”呵呵大笑道:“我说得没错么,果然将他们给沖出来啦?”
“无影女”叫了声:“娘!你没事么?”
“仙枴姥姥”笑道:“就凭这点鬼魅伎俩,也能奈何我么?我与你孔二叔,要不是探一下石洞中秘密,早就出来了。”
长孙骥见她两人,衣履并未被水打湿,不觉大奇!
孔二先生亦已看出笑道:“这洞中虽然是出水如泉,但却祇下半载流水,我们在上半载踏水面而出,衣履怎会潮湿。”
话虽如此,但众人不得不敬佩他们的轻功高绝,正说间众人突感足下一凉,那水已满过脚面。
“铁笔生死判”匡超叫道:“我们得先找个地方避避!”
众人抬头向上看去,只见石壁间怪石交错,凸凹不平。
匡超一拔身间,已跃上一块凸出的小石之上,此石离地面约有三丈余高!
阎凤娇叫道:“老头子,我上去啦!”
匡超哈哈一阵豪笑道:“这里正好可坐一人,你上来吧!”
“天星帮”帮主阎凤娇身形微飘,坐在匡超身侧。
接着众人纷纷皆找寻避水位置。
长孙骥看中了十丈高下的一块大石,一声长啸,人已临空而起,身形如步云梯,已立在大石之上。
阎小凤叫道:“骥哥哥,我可以上去么?”
长孙骥笑道:“这上面尚可坐五、七人,你们都来吧!”
阎小凤自己轻功不如长孙骥,很难一步而上,忙在中途寻好落脚之处,娇躯已划空而起,在中途的凸石上一点足,已跃到长孙骥的身边,接着连起了数条人影,武卿云、鄂逸兰、秦素娥等,皆向长孙骥立身处跃去,他那石上,立时坐了五人。
其他众人,皆已寻好避水之所,谷底的水,不断的在慢慢上涨!
长孙骥向四周看去,见小和尚慧性与白云飞、陈宽仁、匡秀华四人坐在左边不远的一块石上,小和尚笑语如珠,逗得三人笑个不停。
“神偷”何六与“侠乞”何三保护着乞帮少帮主王六子,坐下面二丈处的石上。
“仙枴姥姥”与孔二先生,立身在十四丈高,正注意水势的发展。
“驼龙”伏雄与鄂逸云及武氏夫妇在一起。
阎小凤童心未泯,听小和尚他谈得热闹,忙推着长孙骥道:“骥哥哥,你也说一个听听!”
长孙骥武功虽高,但却不会说笑,忙道:“我不会这个?”
武卿云也帮着笑道:“你随便说个嘛,有甚么关系?”
长孙骥被逼得无法,忽然想起幼时他母亲曾讲过的故事,忙道:“我说!我说!从前有一个人家……”他心中一急,讲了一句,竟将后面忘了。
阎小凤推着道:“有一个人家怎么样啦?”
长孙骥脸红一道:“我……我忘啦!”
阎小凤与武卿云皆拍手大笑起来。
鄂逸兰也觉得好笑。
“无影女”秦素娥见他们伉俪情深,心中一阵淒楚,泫然欲泣,这情形落在鄂逸兰的眼中,自己也觉一酸,忙拉着秦素娥的手道:“娥姊姊,我们看看水!”
秦素娥知她在安慰自己,报以一笑,她们两人皆是武林三老之徒,又遭遇到同样的命运,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因此相处得异常投机!
此际突闻得匡超叫道:“不成啦!我们得赶快换地方!”
语声未了,已拉着阎凤娇,两人同时跃起,向四、五丈高的另一块凸出石面上跃去。
众人向下一看,那谷底水势,果又涨高了丈余。 接着“侠乞”何三与“神偷”何六带着王六子,又向上移动。
武卿云道:“骥哥哥,你看这谷底与谷口,上下高达百丈,难道这水真的能将此谷灌满么?”
长孙骥道:“此处位置,在整个西凉山来说,是最低的一处,并非无此可能!”
“五台一魔”皮羽虎的坐处,离长孙骥祇有二丈左右,忙道:“小娃娃,老夫难道骗你不成!”
阎小凤冷冷一哼道:“谁信你?”
“五台一魔”一声乾笑说道:“看在小兄弟的面上,我甚么都让你!”
阎小凤心气特盛,叫道:“谁要你让!”
“五台一魔”未及答话,那武卿云叫道:“骥哥哥,难道我们不能事先翻上谷顶,何必在这儿等着水满到了足。”
“五台一魔”道:“这上面准备满了火种,如果真的走向谷口,无异使自己成了红烤落汤鸡。 ”
小和尚慧性合十道:“阿弥陀佛,我和尚三斋大素,可开不得荤!”
他这一语,顿引得谷中人大笑起来,这些人皆是豪侠之士,从未将生死放在眼中。
阎小凤忽想起一事道:“骥哥哥,如今水沖石穴,仍未见着四位堂主及徐老前辈“灵鸷生”“痲疯道长”他们出来,难道真的遇险了么?”
长孙骥被问得一惊道:“是啊,尚有“北极老人”及“大同一怪”
湛无尘,如今已水满山腹,他们不是逃出,便淹死在谷中了。”
鄂逸兰甚是关心,因“灵鸷生”与她最是投缘,半晌自言自语的道:“不会的,我那叔叔武功超绝人寰,怎能困得住他!”
正说之间,下面人已纷纷上跃,变换位置,原来谷底之下,已涨到九丈左右。
小和尚大叫道:“不得了,我和尚未上西方极乐,倒要先入东海龙宫,龙宫小姐要招亲,可不能把我和尚拖去啊。”
“神偷”何六哈哈大笑道:“小师父!出家人一辈子不见肉色,你三更禅定之时,会不会想?”
慧性笑道:“罪过!罪过!偷施主,你污辱出家人,不怕入拔舌地狱么?”
“神偷”笑道:“以我这种行业而论,岂独入拔舌地狱,还要入断手地狱呢?”
众人听得一阵大笑,此际谷中浮起一个人来,却是“洱海渔隐”但见他身形一挺,如游鱼一般,在水中已下去十多丈远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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