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
众人听得一阵大笑,此际谷中浮起一个人来,却是“洱海渔隐”但见他身形一挺,如游鱼一般,在水中已下去十多丈远近。
匡超不禁讚道:“真不愧“洱海渔隐”身势美极啦。”
阎凤娇道:“凡是武林中成名人物,皆有他的独特之处,只可惜拿这些独特伎俩去狠拚斗杀,未免不值!”
匡超叹道:“这就是人性好动,不甘寂寞的地方。”
正说间,忽听“洱海渔隐”叫道:“喂!你们饿么?”
他这一言提醒了众人,因他们自入西凉山,便陷入一阵紧张之中,将近两日未食。
几个女孩子首先忍不住,叫起饿来。
“洱海渔隐”在水面一阵大笑,叫道:“云儿!下来帮帮为师的忙。”
白云飞应了一声,身形就大石上临空纵起,七、八丈高下,随之一声长啸,临空打了两个回旋,如游鱼一般,斜飞而下,这种身法,美妙之极。 众人顿叫一声:“好!”
匡秀华得意的一笑。
“洱海渔隐”笑道:“云儿!当前皆是武林一时之选,你这样不觉卖弄么?”
白云飞脸上一红道:“徒儿身手久疏,藉此机会,散动一下。”
“洱海渔隐”哈哈一笑说:“快来!”
白云飞一飘身间,忽觉足下碰到一物,一滑而过,他飞快的一张手间,已将那物抓住,竟是一尾一斤多重的鲤鱼!
不觉大奇叫道:“师父你瞧!这水中哪来的鱼?”
“洱海渔隐”笑道:“这水大约是由山顶天池中放出,因此有鱼虾之类存在,赶快抛给他们吃。”
白云飞这才知师父叫他下来之意,随叫道:“鄂姑娘,小心接着啦!”
一道白光,脱手而出。
鄂逸兰巧腕微翻,已将那鱼接住,不由一怔,心想:“这生的如何吃法?”
她左右回顾,这山石上并无野草枯藤之类的东西,不禁抓着发呆!
长孙骥一笑道:“鄂姑娘给我!”
他将鱼接过,盘膝坐在石上,双掌一合,恰好将鱼合在中间,竟运起内力,以掌炙鱼,不一会儿,已闻到一阵鱼香味。
接着白云飞又连抛上三条。 “洱海渔隐”抓鱼的手段,更是伶俐,瞬息之间,已抓了十余条,但这上面众人能以内力炙鱼的,除去长孙骥而外,祇有“仙枴姥姥”与孔二先生。
三人此际无暇顾及敌况,光为各人炙鱼,不到一个时辰,已炙出数十尾鱼,各人吃得津津有味,那水又上升了数丈。
长孙骥等身形再次上移。
愈移愈离谷口更近,不到二个时辰,水已高到八十余丈。
众人一看谷顶,也祇有十余丈高下,此际突闻得一阵呐喊之声,从上面掷下许多火物,全是用易燃之物,引着抛下,霎时间火光熊熊,惊人之极!
众人一声惊呼,赶着分散,仆那凹进之处,藏身在里面。
外面的火种亦已停止投掷。 长孙骥此时正伏在离崖端七、八丈高下的凹进之处,见外面无甚动静,伸出头来张望,上面忽又抛下一丛火种,吓得他赶忙又缩了进去。
下面的水渐渐上涨,上面又有人守护,任他们武功再高,在这崖壁间,无法施展。
此际崖顶有人冷冷一哼道:“小子!老夫说话向来兑现,你虽废了我一臂,我却叫你葬身火窟。”
长孙骥甚是气愤,怒道:“阁下何故藏头露尾,难道见不得人么?”
那人又冷冷的道:“嘿!嘿!小子,就是给你看看,又有何妨!”
长孙骥暗中蓄力戒备,少时,果见一个老道,伸出头来叫道:“小子你看到了么,也好让你死个明白,如将“月魄剑”献上,为道爷或可为你超渡一番。”他一语刚了,长孙骥已弹出震脉十三指的功夫,运足了十成功力,但听一声惨叫,那老道庞大的身形,已翻入谷底水中!此际水面不断地上涨,又升起五、六丈。
孔二先生叫道:“大嫂!看来只有弄湿衣履,然后冲上岸去了。”
“仙枴姥姥”怒道:“老身的肺都快炸了,这些魔崽子,一个也留不得!”
“仙枴姥姥”正说间,匡超也在不远处,提出了同样的主意。
众人心想:“除此实无别法了!”只待水满衣履之时,便准备往上冲,上面人似已知他们用意,火种又飞滚而下,正在一发千钧之时,忽听苍空一声鹰鸣,接着有人数声惨叫。已五、六人自崖顶翻入水中。
孔二先生听得出鹰鸣之声,忙笑道:“老怪物,你来得正是时候。”
谷顶有人一声长啸笑道:“我生平不喜吃馄饨,亦不喜见别人下馄饨!”
来人正是“大同一怪”湛无尘,在驱使大鹰,将散火种之人赶散。
那些人本得地利,并没有甚么了不起的武功,此际被大鹰伤得七零八落,不死即逃!众人这才翻上谷顶。
“仙枴姥姥”叫道:“老怪物,你没淹死么?”
湛无尘一笑道:“我没淹死,你倒差点被火烧死!”
“仙枴姥姥”气得将枴杖一捣不由怒道:“要是凭真本领硬功夫,我一铁枴不挥丢他七、八个才怪!”
长孙骥等,赶忙上前见礼,此际忽听谷中水声一响,从中飞窜起两条人影,轻轻落在崖上,就是“洱海渔隐”与白云飞。 “驼龙”伏雄闷了一肚子气道:“湛老爷子,你可知“八卦门”的老巢,咱们去杀他个痛快!”
“大同一怪”湛无尘一声朗笑道:“你三十年未现江湖,又觉手痒了是不是,别忙,要打架多的是!”
“驼龙”伏雄一声闷哼,不再说话。
鄂逸兰情不自禁的看了长孙骥叫道:“骥弟弟,你的“月魄剑”呢?”
长孙骥大吃一惊!伸手向背上一摸,哪有剑的影子?以他的武功,绝不可能将剑背在身上,被人偷去,难道是掉入水中不成?他正疑虑间,忽见半空中飞下一张纸条!挥手间接道,才开一看,见上面写道:“月魄古剑,武林至宝,各方魔道,梦寐以求,得之不宜,失之可惜,暂借一用,并代保存,归庄之日,原壁归赵!”
长孙骥喃喃的道:“这是谁!是谁有这样大的武功,能在我自己身上将剑偷去,而使我於无知无觉之中。”
孔二先生叹道:“长孙老弟,这丢脸的可不是你一个人,在座的全算上啦!我们谁也未曾离开你前后左右,这……这像甚么话?”
“洱海渔隐”将纸条接过一看,也猜不出是甚么人来,因那条上,并未落款,不过从此可判断来人功力,高深莫测,但当今茫茫武林中,尚有谁有这样高的武功!
他们正思虑之间,忽听右方传来一杀喊之声,长孙骥放眼看去,见一连跑过五人,这五人正是匡家堡的万众堂主周非一、灵龟堂主纪全、白虎堂主赵一山、青龙堂主王沖,与“痲疯道长”五人,他们的身形刚现,后面一连追过数十个杂毛老道,显然是给人家围攻击败。
第六十一章 通齐道人
五人身形迟顿,显然皆是累极!
谷顶众人一声冷哼,各人皆是气,不杀几个“八卦门”的人,难以消气。
“铁笔生死判”匡超一声大喝道:“各位堂主退下休息,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能耐?”
五人一见大夥儿全在此处,不由精神一振,齐立足回身。
“八卦门”众数十人,突然见谷顶众人,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两个道人,身着八卦道袍,手提佛尘,朗念一声无量寿佛道:“各位施主,远来西凉,不知有何见教?”
他这是明知故问。
“铁笔生死判”匡超冷冷一哼道:“匡家堡是践约而来,难道你们掌教的未谈过此事嘛?”
老道又是一声阴笑道:“贫道乃是“八卦门”“乾宫真人”张幻仙,与“坤宫真人”吴又仙,奉命寻山,遇见贵堡门下,向贵堡登山,并未投递名简,故而发生误会。”
众人听得“乾宫真人”张幻仙一片花言,皆气得面色苍白,己方差点全军覆没,死於阴谋诡计之下,如今人家反而轻飘飘的两句话,挡了开去。
匡秀华一领剑便想闯出。
匡超一施眼色,迫阻匡秀华的身形又道:“匡家堡名列武林,岂能宵小偷袭之举,道长未免言重,如今既已见着,就烦相约主教,明日清晨八时,匡某人率领全帮人员,陪同几位武林前辈到贵处候教。”
“乾宫真人”一笑道:“匡堡主真是快人快语,不愧为一堡之首,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讲完率领众道而去。
匡超这才问他们如何遇着敌人,相打起来。
灵龟堂主纪全回道:“自地室分散之后不久,我们五人便已会合,共觅出路,不想误打误撞,竟撞入他们的老巢之中,哪知那里面机关密佈,几次中了剧毒,幸亏神医安道长;有解毒之药,及时救援才免於此难,出来后就遇上这些魔崽子。”
他讲到这里又道:“属下无能,请堡主按堡规治罪!”
匡超一笑道:“寡不敌众,自古皆然,岂能罪怪你等!”
四堂主大感惊异,因匡超平日最不讲情面,何以今日如此和蔼,他们哪知匡堡主自与如夫人破镜重圆之后,个性已整个变了。
“铁笔生死判”匡超谢过神医“痲疯道长”安正刚,随道:“我们得觅安全之地,好好的安息一夜,明日收拾这魔崽子!”
正说间,忽见面前飘过一人笑道:“你们跟我来!”
此人就是“千毒人魔”徐引。
长孙骥大喜道:“老哥哥你没事?”
徐引呵呵一笑道:“我与“北极老人”在一起,这区区水阵,还能逃不出么?”
长孙骥对那“北极老人”甚是关心,道:“北极老前辈呢?”
“千毒人魔”徐引笑道:““北极老人”已离西凉山,去打探那“拆骨会”动静,要我引你们到一处过夜,他说“八卦门”虽然阴诈,祇要小心行事,定可如愿!”
讲着引身带路。
孔二先生心想:“如照徐引所言,自己方面的一举一动“北极老人”
竟能瞭如指掌,此人不论武功高不可测,而且神秘得可以!”
一行人随着徐引,连转了两个山弯,前面又现出个小小的谷口,谷内虽祇数亩大小,但却彩蝶飞舞,花鸟迎春。
阎小凤与武卿云两人,一见这种景色,胸怀一开,当前跃进谷口。
长孙骥举目看去,靠右首山脚下,正有七、八间茅屋,并排而立,门前一道小溪,在潺潺的流着,他想:“这所在一定是个隐者居所。”
他身形刚进谷口,忽听武卿云一声惊叫,忙抬头看去,只见两只高过於人的大猩猩,正在向武卿云与阎小凤两人扑击!
武阎两人,各施开小巧身法,左闪右避,但那猩猩似乎受过训练的一般,身形灵活,毫不放松。
两人使尽全身功力,仍是无法脱出两个猩猩的范围以外。
此际众人皆已到达近前,齐足不动,在静观哪里手脚上的变化。
长孙骥情知这两只猩猩,必是主人豢养之物,不便出手,忙道:“用六爻掠云步!”
武卿云猛的被他提醒,足踏初爻,反手向猩猩打出一掌,就在那猩猩一让身间,又变换二爻人氏之位,接着身形一旋,离初二两爻,已踏上六爻昊天之位,她这闪身出掌间,不过瞬息,已脱出两猩猩威力范围。
武卿云这一脱出包围,却苦了阎小凤,因她不会六爻掠云步,一人受困,压力倍增。
长孙骥叫道:“踏右步,走第一步,回身撤掌,右手回旋打出。”
阎小凤如言的做了。
长孙骥又叫道:“接上左足,出左掌,右回旋,脚踏六爻昊天之位,然后跃身后退。”
阎小凤又如言的做了,果然瞬息之间,已脱出了两只猩猩的包围。
两只猩猩突然之间,引身后退,已隐於茅屋之后的一片山崖之上。
“仙枴姥姥”转头道:“二先生!你看出这两只猩猩的拳脚路子么?”
孔二先生一笑道:“这种路子似久已失传的淮阳七绝!”
“千毒人魔”徐引哈哈笑道:“二老先生真是独具慧眼,这茅屋里面所住的人,正是淮阳派唯一的遗老!”
长孙骥猛的一惊,记得他当日在山洼之中,得到淮阳掌门的真传,并承受了数十年功力,当时他并未道出淮阳派尚有老一辈的人物存在,不觉大是怀疑。
此际柴扉响处,从里面飘然走出一人,羽毛中纶,岸然一派道气,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却是双目灼灼,精芒四射。
他一声朗笑道:“久闻“神剑手”之名,威慑武林,人中之龙,今日一见,果不虚传,这六爻掠云步,贫道虽久已耳闻,但尚属初见,的是不凡!”
长孙骥被那人一阵讚誉得面红耳赤,正欲答言!
“仙枴姥姥”一挥铁枴笑道:“人人皆以为这老不死的,亦已化骨扬灰,久已不在人世,原来却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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