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
:“相公!吃酒还是用饭?”
长孙骥道:“先吃酒,后用饭!弄几样好菜上来!”
店家应声下去,不一会儿已端上四样菜肴,倒有三盘海鲜,一盘猪肉,那青碧酒色,倒在杯里直翻泡,恐是酒性异常强烈。
长孙骥满腹思虑,一仰首间,已咯然乾了一杯,但觉一条火龙,直向丹田滚,不由暗中讚了一声:“好酒!”
此际外面又传来一阵蹄声,约在四、五骑以上,行至店前而止,一会儿走进四条黑汉,一式虎头刀斜插右背,着一套老蓝色短装,刚一进门,那店夥便迎了上去说:“爷们!久不来啦!吃些甚么?”
其中一人道:“咱们岛上近来有些事走不开,嘿嘿!今儿咱们兄弟来此亦是为了迎接一个人。”
店家说:“那一定是岛上的贵宾了。”
“嘿!说他是岛上贵宾亦可,说他是仇家亦可,店家老五,你可知道这人是谁?”
“小的哪能知道?”
那汉一笑说:“这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剑手”长孙骥。 ”
店家将头一伸笑道:“这位少侠可说是人中之龙,贵岛能够交上这位少侠,真是光彩不少。”
那汉子冷冷一哼道:“那有甚么稀奇?老实说,他这次来得去不得了。”
店家这时已将酒菜搬上来笑道:“原来是岛主想与这位少侠较量。”
那汉子突然哈哈笑了起来道:“这等无名小卒,何必堡主亲自动手?
我“鹤拳”毛五的一路白鹤掌法,也够他那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长孙骥听得暗笑,咯然喝了杯酒,立起身来道:“不敢动问四位可是“花鸟岛”来的么?”
四人一见长孙骥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甚不起眼,冷冷的道:“朋友,看样子,你是游山玩水,咬文嚼字的做几首诗,吃了酒,好走路,这“花鸟岛”不是你随便问得的么?”
长孙骥轻轻一笑道:“原来四位不是“花鸟岛”的,在下多问了。”
讲完又咯然喝了两杯酒,朗声念道:滚滚长江东似水,浪花淘尽英雄泪,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一杯清酒喜相逢,今古多少事,付予笑谈中。
他一边轻念着,一边用筷子击着桌面,不可一世。
那汉子突然将桌子一拍,发出“澎”的一响道:“喂!我说你吃了赶快滚,这样的酸气冲天,老子实有些不耐!”
长孙骥朗声一笑道:“这话就奇了?我吃我的酒,我吟我的词,这海疆万里,大好春风,难道是你包的天下不成?”
那汉子想不到长孙骥竟出言相向,不由一愕!再仔细一看人家背上,正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裹,不由一声冷笑道:“朋友!算我毛五走了眼,原来阁下是会家子,咱们山不亲水亲,人不亲土亲,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你武功再高也犯不着触“花鸟岛”的晦气,咱们一翻脸,不认账,朋友……你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长孙骥又是一声清笑道:“在下料想未错,四位果是“花鸟岛”的,我如不冲着“花鸟岛”而来,又何必迢迢千里到此?”他此话一出,那四个汉子同时一愕!
不独四个汉子,就是那店家也愕在一旁,这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竟敢找上“花鸟岛”来,岂不是自找难看么?
那汉子一愕之际,随之一声怒吼道:“朋友!道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到底是做甚么的?”
长孙骥又是一笑道:“在下赴半年前之约而来。”
“你是谁?”
““神剑手”长孙骥。 ”他此语一出,店中人又是一惊!谁也想不到这文质彬彬的书生,竟是名震武林,火烧“八卦门”的“神剑手”
长孙骥?
那汉子有些不信道:“朋友,你别要作替死鬼吧,据我所知那长孙骥身高九尺,头大如斗,胳膀上跑得马,头顶上立得人,像你这样,连头带尾,充其量也不是一大把,也能冒充“神剑手”之名,岂不是找死么?”
长孙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见过那长孙骥么?”
“哼!我虽然没见过,却听人说过。 ”
长孙骥又是一笑道:“四位不信,我也无法可想,不过在下倒是诚心而来,如果诸位不接待,而又能担负这个责任的话,我祇有返回了。”
四人同时一愕!先发话的那人道:“阁下如果真是“神剑手”长孙骥,不妨露出两手来,也使咱们兄弟,佩服佩服!”
长孙骥一笑道:“诸位看得起,你们就随便上吧!”
那汉子一声猛喝,一个饿虎扑羊之势,已向他身边扑来,身形未到,拳掌并纵,已打出一招云翻白鹤,这一指乃白鹤拳中精锐的一招。
长孙骥微微一笑,原形未动,暗中运用佛门无上心法,将罡气满佈全身,仍在一旁吃酒,泰然自若。
那汉子心想:“你这是找死么?”徒然一声猛喝,将发出的劲力又猛加上二成……
突然一声惨叫,响自店中。那汉子右手齐腕而折,鲜血洒了一地。
只吓得店中人目瞪口呆!
第七十章 花鸟岛
其余三个汉子正欲扑身而上,忽见门外人影一闪,已走进一个年老的儒生,阴森森的叫道:“毛五,就凭你那点伎俩,也敢在贵宾面前献丑,还不与我退下?”四人见那老者一现身之时,竟是畏若蛇蠍的退了下去。
老儒生一举手叫道:““三阴秀才”霍天奎,奉了岛主之命,特来奉迎阁下。”
长孙骥自他一进门之时,便已认出,忙笑道:“在下因路途不熟,一步来迟,怎能有劳霍老爷子迎接?”
霍天奎阴森森的一笑道:“待会儿本岛事了,老夫尚另有事请教!”
长孙骥道:“敢莫是为了那“月魄古剑”?”
“三阴秀才”笑道:“现在言之过早,我们走啦。”身形一晃,已在前面领路。
长孙骥随着他的身后,缓缓而行,这虽是缓缓而行,任那“三阴秀才”驰尽全力,仍是丢他不脱,不由阴笑一下道:“古寺一别,阁下的功力又进步了!”
长孙骥一声清笑道:“癡长二十,别无所长,只此柔、硬、轻三方面功夫,倒是稍有心得!”
“三阴秀才”冷冷一哼!不再答话,不消顷刻工夫,已到海边,海岸正停靠着一船白布帆船,不大不小,到有数丈长短,两头微微翘起。
“三阴秀才”霍天奎说了声:“请啊!”
身形一起,已向那船上跃去,哪知他身形未定,长孙骥已面露笑容的站在船舷之上,“三阴秀才”并不打话,此际船已离岸,缓缓向海中驰去,这虽是春夏之间,海中风浪是甚大。
长孙骥临立船首,忽听一阵鸾铃声响,由岸上飞过一匹红马,马身上坐着个二十上下的少女,突然一勒马硭担骸拔梗〈遥〉鹊龋 ?br /> 长孙骥一见就是一愕,心想:“她怎的也来了!”原来这女子正是“栖霞老人”晚年所得的女儿“无影女”秦素娥,因她年纪太小,江湖中人,皆误会她是“栖霞老人”的孙女;长孙骥因“三阴秀才”在旁,不好讲话,忙用传音入密功夫道:“娥姊!你不是随姥姥回栖霞了么!怎的赶到这里来?”
秦素娥道:“我不放心你一人涉险,特瞒着我娘,偷偷的跑来。”
这时海上风浪甚大,船也离岸愈远,但长孙骥运用凝神致志的功力,秦素娥仍是听得清晰,他道:“我虽单身涉险,量无妨碍,你现来了,可不必前往,留在岸上给我打个接应,如我今日午夜不回,你可速设法救我。”
“无影女”秦素娥道:“姊姊晓得,骥弟弟,你小心了!”她讲到小心了三字时,语声淒然……
长孙骥想起了秦素娥对他一片癡情,不由细声一叹。 三阴秀才霍天奎冷冷说道:“怎么!阁下有点胆怯么?”
长孙骥一声朗笑道:“在下敢有胆来此,当亦有胆承诺,阁下误会了。”
“三阴秀才”又是一声阴笑,不再说话。
耳边突有人发出一声狂笑道:“长孙少侠久违啦!”
长孙骥闻言一愕说:“你是谁?”
那人又是一笑道:“不敢!在下是天南“大力金刚”邓旭。”
长孙骥心想:“这人承受了家师的解救之恩,却又跑到这里来助“花鸟岛”为非作歹,真是反覆无常。”忙一笑道:“皖中一别,邓堡主想是发福啦?”
邓旭一笑道:“令师解穴之恩,无时敢忘,少侠,我在为你拿舵呢?”
长孙骥一声朗笑道:“怎敢有劳邓堡主?”
“哈哈……如此不过是聊表万一。”
“三阴秀才”听得不耐烦,冷冷一喝道:“邓香主,你的话还没完么?”
邓旭尴尬的笑了两声,果然不再说话。
长孙骥心想:“这邓旭的“大力金刚掌”驰誉天南,怎的对“三阴秀才”如此惧怕?”不觉心中大奇?舟行甚速,不一会工夫,果见不远处,隐隐现出一座岛屿,恶石狰狞,形象可怖,那阴森的林木中,夹着些红色花朵,小鸟集居其上;长孙骥心想,这花鸟之名由来?恐怕是出於此了;此际尾舵上发出一阵吱吱的声音,小船已向岛边靠去,停泊在一块大石之旁。
邓旭这时才由后梢冒了出来,将船缆扣在石上,乾笑一声:“少侠请啊!”
长孙骥纵身而上。
“三阴秀才”阴阴一笑道:“贵客临岛,不敢怠慢,让老朽为你引路!”讲着一晃身便向一条弯曲的石径走去。
“大力金刚”邓旭在后面向长孙骥施了个眼色,随着说声:“请!”
身形连晃,竟在石径上连走了三个梅花步!长孙骥心中恍然,原来这石径上竟有消息布置?
邓旭既已示警,看来并未忘去恩师为他解毒之恩,忙依样划葫芦,足下一路梅花步,随后跟进,行了数十步,转进一个小小的山弯。
“三阴秀才”霍天奎一看,面上现出奇异色彩,但一闪却没,阴阴一笑道:“阁下请慢来,老朽先走一步,禀告岛主迎驾。 ”讲完脚步加快,如飞而去。“大力金刚”邓旭向他一打手势,脚下行式,突然一变,由梅花式,而变成竹叶形,东一叉西一斜,向前行去。
长孙骥随着行进,缓缓跟着,突然眼前一开,现出座庄严宏伟的庄门,高高的牌楼上,横写着六个大字:“花鸟岛,归云庄”
“大力金刚”邓旭回身一笑道:“我们岛主就在这里面。”
长孙骥正想问他为何也来此岛……
突闻得一声炮响,半空中爆开无数的火花,那“归云庄”的大门已开,从里面走出一队人,竟是二十四个壮汉,每人手中倒拿一柄九耳八环刀,紧贴肘后,走出庄门之时,向两面一排,一边十二人,分列得异常整齐;长孙骥暗中惊奇?
这“花鸟岛”的人员,倒是训练有素。
接着那“三阴秀才”霍天奎已走了出来笑道:“岛主出迎。”
接着一闪身,向左首偏了开去。
里面又走出八个小童,每小童手中皆执着一对护手双钩,依次分立两边。
长孙骥心想:“这“花鸟岛”“归云庄”的岛主,这臭排场倒是不小。”
正观之间,在一小童之后,又跟出一队武士,一共三十六人,每人脊揹长剑,目光灼灼,看样子皆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
那队武士出来后,才见到一个虬髯的大汉,一身刺绣劲服,外罩大红披风,如以他那身衣服,与他面部对照,甚是不配。
那大汉一露面之际,身后随涌出数十人。
长孙骥举目看去,竟有一半以上是认识的,其中如:“驼山双怪”郝水、郝火兄弟;“西凉童叟”周无非;武夷一怪“银发无常”范异。
“百毒门”掌教主,李鹏飞;奉天暗器名家梁寿;“申埠商隐”周桐;
“关外一怪”刘百邪;岭南“毒籁尊者”黄斜。
“崆峒三剑”——“无情剑客”曹玉渊;“戮魂剑客”辛雷;“追风剑客”樊奇;华山派的“阿罗尊者”;峨嵋派的慧志和尚、慧觉和尚、慧通和尚、慧光和尚、慧因和尚、慧果和尚;“云中雁”——胡中铭!
长孙骥心想:“这些人可能皆是“花鸟岛”岛主邀来助拳之人了。”
此际“大力金刚”邓旭跨前一步道:“当前那人,身着大红披风者,就是岛主“铁鸟”屠雄。”
长孙骥未及答话,对方已一抱拳道:“少侠真是信人,愚下佩服得很。不知今日莅临,应作如何了断?”
长孙骥一声朗笑道:“在下是客,强宾不压主人威,岛主想来定有善法!”
“铁鸟”屠雄一声豪笑道:“少侠谈吐清奇,不愧为侠义风范,只是长途奔涉,未免鞍马劳顿,先让在下尽一下地主之谊,不知少侠可肯赏脸。”
长孙骥又是一声朗笑道:“岛主美意,却之不恭,只是要打扰了!”
“铁鸟”屠雄又是一声豪笑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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