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
人,任是惹上一人,蓼心洲当成平地,不禁心中暗暗打鼓。
姜虚又道:“仙子勿须顾虑,老朽今日仅为拜领高招,与彼等均无半点关系。”
接又转首向众少侠说道:“老朽今日与”余仙子“仅是私人恩怨,孰胜孰败,只怨自己学艺不精,万望众位老弟给老哥哥一点脸面,切勿伸手架梁,不然,别怪老哥哥翻脸无情。”
“余仙子”闻言亦不禁暗暗道声:“好!”
心中一动道:“只凭姜老师这几句话”余仙子“今日就是血染当场,亦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惟仙子有一事相请,未知姜老师可否俯允?”
姜虚微笑道:“今日之会只为了断五陵墓道胜败之分,仙子如有所嘱,老朽力之所及,无不从命。”
“余仙子”轻笑一声道:“只因小徒病重,当即速赶回蓼心洲医治,姜老师可否让彼等先行?俾免延误。”
姜虚笑道:“令徒燕玲,聪明伶俐,甚得老朽喜爱,既是身染重病,不可延误,可命先行为要。”
“余仙子”裣衽道:“如此老身谢过。”
回首向车把式一打眼色道:“你等可护车先回蓼心洲。”
匡秀华突然喊道:“且慢!”
匡秀华与燕玲一见投缘,当初虽听长孙骥道及相识经过,心中难免酸溜溜的,恨不得除之为快,如今已委身白云飞,心情自然有所改变,闻言燕玲病重,不免激起最初情感,忙问道:“余前辈,玲妹病得很重?”
“余仙子”略皱眉满脸忧容道:“是的!”
匡秀华一步一步缓缓地向驴车走去,虽然她一步,一步轻松地前进,但在“余仙子”来说却不亚於对敌真刀真枪激斗般紧张。
时光一分一秒地过去,匡秀华一步一步逼近驴车,她在“余仙子”身前三尺之地,突然停住,道:“余前辈,让我看看玲妹妹可好?”
“余仙子”强打欢容道:“燕玲能交得华姑娘这样姊妹朋友真是难得,但是,她目下睡得正浓,不可惊扰。”
匡秀华“啊!”了一声,略停接道:“我只想看看她,不会吵醒她的,不可么?”
“余仙子”面有难色随即微笑道:“自然可以,只是燕儿的病易传染,不看也罢。”
姜虚闻道会传染,忙道:“华姑娘”余仙子“既说会传染,就算了,以后不是还有很多机会么?”
匡秀华翘起小嘴道:“我只看她一眼,又不伸手去动她,也会传染么?”
“鬼牙掌”姜虚望了“余仙子”一眼,又向匡秀华道:“不看算了,你玲妹妹要赶回去就医呢。”
匡秀华不依地道:“看一眼又花不了很多时间,有甚么关系?”
要知道匡秀华自幼被“落星堡”“生死笔”宠爱如掌上明珠,一切唯命是从,帮众自然对这大小姐更是百依百顺,因此渐渐养成她专横的拗性。
原来她并无定有一见燕玲的心意,但经“余仙子”与姜虚阻止之后,却产生一股非见见玲妹妹的决心。
“余仙子”见匡秀华执意要去掀开车帘,心中一动,忖道:“丫头你是自找难堪,别怪老身心狠手辣,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连这丫头亦擒过手,那就不难借此威胁匡超,那么五陵墓道的秘密就可轻易到手,到时习得”玉虚秘笈“岂不是尽诛天下异己,独霸武林?”
目光闪烁了一下,沉吟了片刻,道:“既是华姑娘坚持欲见燕儿,自己去吧。”
匡秀华露齿一笑道:“谢谢余前辈。”
说着已欺身从“余仙子”身旁错身而过“余仙子”左手突然一翻,飞伸五指,便向匡秀华扣去,正是她成名的绝学“拂花鬼指”。“余仙子”赖以扬名立万的“拂花鬼指”岂同凡响。
只见她五指箕张,暗含抓、点、扣三种招式,疾罩匡秀华左腕,如被扣实,不管对方功力何等深湛均无法解脱。
眼看就要扣实,场中突然暴喝连声。
首先小和尚道:“阿弥陀佛,难以预料”余仙子“竟会向一小辈下手,小佛爷实在看不惯。”
说话声中,凌空双掌齐挥,一股劈空掌力挟雷霆万钧之势向“余仙子”打去。
同时,白云飞亦挥动手中剑凌空飞起一招“云封五帲А奔蚕颉坝嘞勺印闭窒隆?br /> 姜虚更是不敢怠慢,一抖右腕,已掣出“鬼牙掌”一招“笑指天南”疾指“余仙子”面门。
数人动作虽快若闪电,但远水难救近火,匡秀华与“余仙子”只隔一步“余仙子”又是出其不意,怎不到手擒来,但世事如幻,岂能事事均如理想?
正当“余仙子”即将得手之际,耳际响起陈宽仁怒喝道:“淫妇尔敢?“
此人机智绝伦,处处防人暗算,一见“余仙子”双睛旋转不定,立时扣了一颗算盘子在手,留神戒备,与“余仙子”出手同时,弹出算盘子“余仙子”突然腕门一麻,就这一缓之势,匡秀华已闪开三步,但因被“余仙子”衣袖拂到,左腕仍觉火辣辣地。
此时,劲风、剑影、鬼掌,三般不同力量,不同方向先后向“余仙子”攻到。
“余仙子”不愧成名人物,临危不乱,右手鸠杖一招“推门闭月”舞得风雨不透,挡住一般兵刃,左掌陡伸,硬接慧性一记禅门神功。
“余仙子”掌力与慧性的一接,心头顿感翻腾,疾退数步,怔在当场。
此时那四大汉早由陈宽仁接住,各展所长拚斗在一起。
只见陈宽仁手中算盘时劈、时锁,确有神鬼莫测之机,变化万端之妙。
那四大汉为蓼心洲一等一高手,单打独斗自非陈宽仁敌手,但四人联攻,却又不可同日而语,四般兵刃,此进彼退,有攻有守。
匡秀华此时,正揭起车帘,只见横板上躺一少女,双眼圆盯着自己,竟不是燕玲妹妹,忙道:“喂……你是谁?”
阎小凤穴道被制有口难言,只有用眸光向匡秀华求援,匡秀华见景,心中明白,知是被“余仙子”点住穴道,忙跳上车去,为阎小凤推宫过穴。
但她连使各种手法,用尽心中所学,均无法将被阻穴道解开,不由骂道:“见鬼!”
遂伸出头来一看,场中除了姜虚众人外“余仙子”及其手下具已不见踪影。
原来“余仙子”见匡秀华揭起车帘,就知今日全盘皆输,再看场中诸人个个武功不弱,实无法取胜,遂一声暗语,带回四大汉抛下驴车穿林而去。
姜虚等众人正不知“余仙子”心存何意时,匡秀华已从驴车里伸出螓首,姜虚问道:“玲姑娘病很重么?”
匡秀华小嘴一翘道:“哪有玲妹妹?”
姜虚闻言一怔道:“甚么?车中没有玲姑娘?”
姜虚暗暗忖道:“近来真是老运欠通,在徐州遇到孟振飞,首到江南就弄个两败俱伤,今日在自己目光下竟又被人弄了手足,将燕玲偷偷携去,这简直……”
他实在再也无法??下去,遂道:“既是玲姑娘不在车内,我们走吧。”
匡秀华可没有下得车来,仍旧伸着粉脸在车帘外道:“姜叔父,你过来看看,车上有位姑娘呢。”
姜虚又是一怔,实不知怎的车上又有了一位姑娘,但他江湖经验何等老到,知有蹊跷,遂三步并成两步,走近驴车,随着匡秀华玉手指处,果然有一少女穴道被制,横卧车内。
只见此女面熟得很,只是一时无法记起是谁,又定睛细看一遍,道:“华姑娘,你解开她穴道,问问看是谁?”
匡秀华粉脸绯红道:“我解不开哟。”
姜虚又凝视阎小凤一阵点头道:““余仙子”“拂花鬼指”点穴法另创一格,老也无能为力。”
此时,众人俱已挤在车前,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惊呼道:“车内不是阎姑娘么?”
白云飞与小和尚听余仁惊呼之声,伸长脖子一看,不是阎小凤是谁?
白云飞忖道:“阎小凤与长孙骥同行,何以今落在“余仙子”手中,莫非长孙骥有了不测不成?但长孙贤弟武功高强,禅门绝学更非“余仙子”可敌,但……”
余仁挥动单臂跃上驴车,匡秀华已闪身让出一条道路,让他进去,但是一盏茶过去,只见余仁满头是汗,苦着脸出来,众人一见便知他劳而无功。
余仁跳下车来,狠狠地道:“余某有生之日,如不能将蓼心洲剷成平地,就如此车……”
只见他右手倏挥,车辕如被刀劈似的,一角应手而落,白云飞与慧性并排而站,见小和尚面有得色,不禁心中一动,道:“小和尚,你能解么?”
慧性做个鬼脸道:“小僧有心无力。”
白云飞伸手扣住慧性右腕,道:“又是有心无力。”
慧性右腕如被铁拑拑住,入肉三分,一皱眉,随意运起拂门禅功,白云飞竟像抓住一枝火红的热铁,忙不迭地松开手,接道:“出家人不学好,专贫嘴。”
小和尚诙谐地笑道:“如果小僧能成亲,自然有心有力,可惜小僧佛门中人,无能为力。”
白云飞打量了慧性一眼,说道:“此话怎讲?”
小和尚一声佛号,道:“欲解“拂花鬼指”点穴,惟有佛门无上降魔心法为之推宫过穴。”
白云飞闻言,不由默然,忖道:“人家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若被慧性在命门穴上摸过,说起来本无不可,只是慧性是和尚,又不能有两全之策,可不是玩笑,弄不好,小姑娘一生就此虚抛了。”
事关毕生幸福,不禁使他又想起了长孙骥,若有长孙贤弟在此,这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姜虚望了余仁一眼,向小和尚道:“嫂溺援之以手,出家人四大皆空,何必避此男女之嫌?”
小和尚凝视着余仁一阵道:“小僧本无男女之嫌,只怕姑娘将来难以见人,事既如此,勉力而为,余施主可助小僧一臂之力。”
余仁躬身道:“小禅师只管吩咐。”
慧性命匡秀华将阎小凤扶起上身,叫余仁右掌紧贴阎小凤背后“命门”穴之上,他自己盘膝禅坐,双掌贴在余仁背后,运起无上降魔禅功。
余仁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背后传入,忙以本身真力接引传入阎小凤身上。
这种解穴法,别说少侠们未见,就是姜虚那样老江湖也未见过,众人对这小和尚不由得又另眼看待。
片刻之间,小和尚头顶冒起一团白雾,阎小凤脸色也渐渐转红。
此时,官道上所行不少,只是,他们见这班人提刀背剑,全都低着头疾快而过,不敢逗留,有一两拨武林中人,一见姜虚背负的“鬼牙掌”独门兵刃,知是“落星堡”的首堂堂主,谁也不敢正视,更是无人过问了。
一盏茶后,小和尚真力倏收,阎小凤已一跃而起,首先向匡秀华道:“谢谢姊姊!”
随又向小和尚道谢,最后偎在余仁怀中,眼泪像断线珍珠般落下,余仁轻拍着她肩背道:“姑娘,别哭了,来,让叔叔为你引见匡堡主大小姐,匡秀华,这位是“落星堡”首堂堂主,人称“鬼牙毒掌”姜虚,姜叔叔。这位是陈少侠。”
随即又向众人引见阎小凤,姜虚闻是阎凤娇之女,不禁又打量了眼前这少女一眼,打开了他似曾相识的感觉,遂道:“十年不见,阎姑娘已长得亭亭玉立,实令老朽不敢相认,今后你可与华姑娘多多亲近。”
姜虚言外之意惟余仁懂得,其余均以为是顺口应酬之语,怎知其中有着许许多多的恩怨曲折在内?
余仁接着问及阎小凤被掳经过……
原来,那夜长孙骥被“离宫真人”引走后不久,又来了一拨夜行人,韩瑞轻声地向阎小凤道:“凤姑娘,不管外面发生甚么,你切勿离开你娘,免得令人心悬两地……”
阎小凤低声的答应一声:“是!”
就闪身进入后房,轻轻拍了一下“笑面罗刹”的睡穴,自己则将灯熄灭,抽出长剑,默坐床前,不久,突闻窗门轻轻一响,窗帘微一启动“余仙子”已提着鸠杖如归巢飞鸟般落入房中。
阎小凤在月光下见是一中年人,娇喝道:“黑夜进入民房,心存何意?”
“余仙子”冷冷地道:“你不是长孙骥家室么?好好地跟老身前往蓼心洲暂住一时,老身绝不为难你。”
阎小凤初生之犊不畏虎,闻言不禁怒火中烧,喝道:“大约你那天苦头还没吃够,今夜又想找点苦头吃吧?”
“余仙子”见阎小凤出口就揭开自己疮疤,虽然她平生自认不与晚辈动手,但也无法忍住这口气,何况今夜到此就是要生擒阎小凤,遂道:“臭丫头胆敢出言无状?”
左手箕张,猝然向阎小凤扣去。
阎小凤哪知厉害,左手剑诀一领,右手剑已然出手。
“余仙子”久历江湖之人,享誉武林数十年,自非等闲之辈可比,一看对方长剑出手,不慌不忙,力注双足,上身略侧原地不动,手中鸠杖疾扫而到。
阎小凤尚未看清来势,只觉虎口一热,长剑已钉入壁中,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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