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风雪飞满天
袄,脚踏白色快靴,头戴白色武士巾,骑在白龙驹上,更是一尘不染之概。
长孙骥与那少年一照面,不禁暗暗喝声彩道:“好俊!”
原来那少年,面如冠玉,眉如黛染,目如寒星,两眼开合之间,似有两道电光,向自己直射,不由忖道:“此人年纪与自己差不了多少,竟练到“一篓油”的地步,真是难得,可惜美中不足,有点脂粉气!”
自古道:英雄惜英雄,好汉惜好汉,长孙骥见那白衣少年对自己微笑,亦报以微笑!
谁知他笑容刚现,白衣少年竟沉下脸来,一挥手中鞭:“嗦!”的一声,那骏马四蹄连翻,如飞而去。
长孙骥不禁怒道:“神气甚么,又不是我找你!”这声音虽不高,骑上的白衣少年却听得明明白白,一带马恚只氐匠に镦髅媲埃车溃骸澳闼瞪趺矗俊?br /> 长孙骥立还颜色道:“你管?”那少年双眉一皱,叱道:“再说一遍!”
“你管?”长孙骥心中有气,忖道:“这人好没道理?”
“看本……”本甚么,没说出口,却道:“看本少爷管你!”说话之中,只见他一挥手中鞭,三尺多长的一根软皮鞭,立即笔直,犹如灵蛇般向长孙骥缠来。
这一鞭来势十分强猛,若被缠住,不甩得晕头转向才怪?
长孙骥口中发出一声冷笑,鞭梢迎面缠到,身形一丝不动,仍然伫立如恆,神态从容,不闪不避,对这根长鞭好像视若无睹;长孙骥这种神态,真是大胆至极,不但大胆,而且欺人,换句话说,根本就没将对方武功看在眼里。
那少年见状,心中不禁更为忿怒,嘿的一声冷笑,冷笑声中,暗运真力贯透鞭梢,又增加了二成劲力,他是存心要一鞭将长孙骥甩个鼻青眼肿。
长孙骥武学何等渊博,若非身负绝学,无有克敌制胜之道,焉敢如此大意?
眼看鞭梢只距离长孙骥面门不及三寸左右,双足未动,上身微晃,马鞭只差釐毫,从头顶擦过;这招“风吹荷花”真使得恰到好处,那少年见长孙骥躲过,不由叱道:“看不出有点功夫,再接我一鞭试试。”
语声中,右手一晃,马鞭被抖得笔直,一招“玉女投梭”直向长孙骥胸前点到。
长孙骥此时被对方逼得怒火上攻,虽然先时对白衣少年略有好感,但此时对方无理取闹,不免怒上心头,忖道:“不给你点苦头吃,真不知天多高、地多厚?”
他不闪不避,凝立不动,未见作势,右手陡闪,伸食、中、拇三指,捷如电光石火,疾向长鞭鞭梢拑去,名家出手果然不同凡响,那份快逾飘风,疾如电闪,端的迅捷无比,不但迅捷,而且又准又稳。
那少年心头不禁一震,轻“噫”一声,暗道:“好小子,你也太小瞧你家姑奶奶了,我这条长鞭虽祗是一根普通的长马鞭,但经我运起真力贯注鞭身,何异是一支百炼精钢的兵刃,我倒要试试你这小子究竟有多大功力,胆敢这样欺人,一出手就抓人兵刃!”那少年心中刚在这样想,鞭梢已被长孙骥三指拑住,别看只三个指头,却比一把钢钳尤为坚硬厉害!
在那少年来说,实望长孙骥能拑住长鞭,给他一个大苦头吃,废掉对方三只指头,藉消心头怒火,那少年的想法,不无理由,以他幼得母亲所授的武功,已非一般江湖道可以比拟,自然而然把自己估得太高,可是,他没想到对方若无绝学奇技,焉敢一出手就抓对方手中的兵刃?
长孙骥三指刚拑住鞭梢,那少年立即吐气扬声,将功力加到五成,右手向后一带,暴喝道:“撤手!”继即一抖一震,这一抖一震,论力量不下千斤,在白衣少年心中满以为长孙骥三只指头必应声而废!
谁知事出意外,这一抖一震的力量,长孙骥仅上身微晃,随即稳若泰山般立住,那白衣少年不禁忖道:“看不出对面这年方若冠的文士,自己使了五成力量,竟不能挣脱对方手中轻握的鞭梢,难道他功力竟比自己更高?”
写来虽慢,当时却快,他暗将功力增至八成,谁知仍是蜻蜓撼柱,纹风未动,不禁大惧,这是甚么功夫?
长孙骥虽然身子一晃,即速使个千斤坠,将身形定住,此时外表虽然从容,内心却也暗忖道:“料不到对方年龄与自己差不上下,内家真力竟不下自己,看来尚有余力,可讲是年轻一辈中之劲敌,若不将对方击败,今夜怎能力歼群魔?”
故以气纳丹田,劲聚三指,一送一带,松开三指,喝道:“内力亦不过如此,尚有甚么绝招尽量使出来吧!”那白衣少年似料不到长孙骥会突然撤手,险些翻身下马,尚幸他亦非弱者,忙用御字诀将自己力道御去一大半,才免当场出丑。
不由心中大怒,手中长鞭一震一探之时,现出一片如幻鞭影挟狂F坐孜捸A喝道:“接招!”声落“嗦!嗦!嗦!”三招连环使出,疾如游龙,快若闪电,攻取长孙骥上中下三路;这是甚么鞭法?怎么一出手招式,就是这般威力?
长孙骥与对方试过真力,在半斤八两之间,此时亦不敢大意,脚踩“六爻掠云步”并指如剑,刹那间破去那凌厉的攻势,喝道:“你也接在下三招!”
讲话之间人已腾空而起,半空中略使腰劲,头下脚上,直扑那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见这下扑的身法,不禁骇然,手中虽有长鞭,但无法看清对方招式,怎敢随便抛鞭招架?如今劲风已压顶而下,两腿忙用??一挟,白龙驹疾向前冲,一线之差躲过这招凌厉扑击!
长孙骥见白衣少年,能利用白龙驹躲过自己这招“乌云盖顶”可见他骑术高明,不禁暗暗佩服!但他见一扑未中,左足微点右足,人已升高五尺,原势不变,又向那白衣少年扑到!
白衣少年刚一回头,长孙骥攻势已到,他忙一带马头,白龙驹已斜跨两步,长孙骥见两招俱被对方躲过,长啸一声,左手剑诀一指,右手翠骨纨扇疾点白衣少年“期门”穴。
白衣少年见躲无可躲,挥动长鞭,贯注真力,一招“笑指天南”指向长孙骥!
长孙骥此时虽能点到白衣少年,但自己亦将伤在对方手下,双方既无深仇,何必弄得两败俱伤!
长孙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撤招收势,斜刺里飘身着地,白衣少年见自己险中取胜的招术逼退对方,忙一带马头叱道:“阳关大道白日不便比试,是英雄明夜三更到此一决胜负!”
长孙骥笑道:“何不现在找个地方?”
那白衣少年冷笑道:“别以为本……怕你,只因师命在身急事待办,不便久留!” 长孙骥一看天色道:“不来就算不得好汉!”
那少年嘴角一翘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长孙骥冷冷地道:“好!”
白衣少年手中鞭一挥,那匹白龙驹拨开四蹄,如飞而去,瞬眼间只剩下一团黑点!
长孙骥进得镇甸,只见街坊中的行人,三三五五,几乎全部紧身佩带兵器人物,一看就知武林人物,其中更有不少的和尚、道士、叫化。
他在城内徘徊了一阵,隐约听到的全是有关藏珍图之事,但有两个鬚发斑白的全真却边走边道:“你在川中可知近来出了一位白衣女侠,武学渊博,无人知她出身!”
左边的一位说道:“师兄敢是说那大闹“八卦门”的鄂逸兰?”
先前说话的全真答道:“正是此人!”
左边一人接着问道:“师兄提起此人作甚?”
先前说话的全真摇头道:“日前她竟夜探嵩山少林寺,一掌震伤藏经阁主持百定禅师,如此看来,不日定会上武当山闹事,师弟回山之时可禀知掌门师兄知道!”
左边一人肃容道:“红云遵命!”
长孙骥听那两道士交谈,似是鄂逸兰侠踪已在嵩山出现,以那两道士之意,她可能上武当山。
他实在想不透鄂逸兰今与九大门派结怨的道理。
莫非另有其人?
他仍想再听点资料,可是两道士已转了话锋。
他见日已西沉,忆起孔二先生等仍在客店中等候自己的消息。
他一进客栈,那些小二哥们忙不迭地弯腰作揖,嘴里谄笑道:“爷,回来了,敝东与众英雄正在西厢,快往里请!”
远处,一声娇呼道:“长孙少侠,怎此时才回来?”
长孙骥上前一步道:“在下为了那件事,在武家林商洽对付强敌之策,有劳秦姑娘关怀!”
“无影女”秦素娥见长孙骥与自己一向是那样地疏疏淡淡的,内心可有点恼,但,她幼得乃祖耳提面授,文武两途俱有相当成就,所以她虽然内心有点恼对方不知柔情蜜意,仍旧不显於色。
只叹自己竟变成“落花有意,顺水无情!”随即转身入内。
长孙骥进入里厢一看,真可说是人才济济!
大大小小挤满一桌,众人见长孙骥回来,个个均现喜容。
孔二先生笑道:“佳音传来,你能在一招破去”正反五行阵“我等俱为喜,尤其那……”
刚说到此“无影女”秦素娥脸涌红霞娇嗔道:“师叔,你……”
孔二先生哈哈一笑:“师叔说错甚么?”
“无影女”秦素娥一跺足,道:“师叔,你再多言,看你再能尝到“状元红”否?”
孔二先生闻说再也尝不到“状元红”忙咽了口水,笑道:“好!好!师叔不说,师叔不说。“
说着回身面向长孙骥道:“一夜已过,你责任已了,是否即往寻找“地灵星”查询令兄仇踪?”
长孙骥道:“此事尚未告一段落!虽心急如焚,恨不得身生两翼前往,但,今明两夜均有约会。”
“无影女”自见长孙骥之后,一缕芳心,早已交与斯郎身上,对他一言一行,均表关切,闻言忙道:“对头是谁?”
长孙骥灵机一动,道:“今夜之会,暂且不提,明夜,秦姑娘可否随在下前往,相助一臂之力?”
“仙枴姥姥”从旁说道:“长孙少侠如有用我婆婆之处,老身定效棉力!”
长孙骥道:“区区之辈,竟劳前辈动手。”
孔二先生笑道:“姥姥,这年代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你我搀杂其中,反而碍手碍脚地!”
“仙枴姥姥”神秘地一笑,长孙骥心中了了,倒不觉得。
“无影女”秦素娥可就不同了,只因青春男女对这类语言最为敏感,尤其亲历爱河之男女。
尽管“无影女”秦素娥一向豪爽大方,出众过人,此时,亦不免脸红耳赤!
正在此时,店小二入内禀道:“禀掌柜的,日前中毒的两位客官在账房求见您老。”
皇甫端一摆手道:“请他暂候,我随后即到。”
皇甫端别过众人踱到账房,见正是日前在店中饮酒中毒之二人。
那二人见皇甫端走来,忙上前打了一揖道:“我等兄弟二人,蒙大侠救命,大恩不敢言谢,只是敝堡主问知此事,甚为感谢,待命我兄弟二人,先送来明珠一对,翠玉一合,以报成全之德,并禀告一声,敝堡主不日亲来拜候。”
皇甫端问道:“贵堡主何人?”
胡姓大汉恭身道:“敝堡主匡超,人称“铁笔生死判”。”
皇甫端闻说乃“铁笔生死判”匡超,不由暗暗一绉眉头,只因“落星堡”近年来恶名远播,倒行逆施,挟武林败类以自重,已成千夫所指之势。
但“小孟尝”皇甫端何等样人?明知与此人若结识,难免遭人物议,惟有敬神鬼而远之,遂道:“区区何许人,胆敢有劳贵堡主玉趾下降,望求二位转达,区区当就往拜候。”
胡姓大汉道:“大侠何须客套,自古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敝堡主爱才如渴,既知大侠在此,岂肯错过。”
说罢,别过皇甫端扬长而去。
皇甫端目送二人离去。且说“落星堡”二人别过皇甫端,穿过北大街,竟向末端一木屋走去。
二人进入屋内,其中横七纵八地坐着不少彪形大汉,个个愁眉苦脸地,二人进内,胡姓大汉向全室瞧了一遍道:“各位可有消息?”
其中一人起身说道:“并无半点消息。”
正在此时,门帘一扬,一背剑少年伫立门中,在座诸人,被这突如其来之人,弄得一怔,胡姓大汉见来人俊逸非常,遂起身抱拳道:“少侠可是找错所在?”
那俊逸少年抱拳道:“在下并未找错所在。”
胡姓大汉又是一怔道:“少侠找谁?”
那俊逸少年笑道:“在下找“落星堡”老河口分舵!”
胡姓大汉一使眼色,诸人都长身戒备,如临大敌,这也难怪他们,近日来“落星堡”遭“逆”事,怎不使他们紧张万分。
那俊逸少年见景,不由暗暗发笑,神色如常,胡姓大汉见对方气定神闲,遂道:“请亮万儿!”
那俊逸少年笑道:“长孙骥。”
众人闻言,俱现惊喜之状,显於神色,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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