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东方第一剑





  阮传栋问道:“此人是谁,你看到了没有?”
  楚玉祥道:“那时,正好是大家纷纷站起来的时候,小侄不好回头去看,不知这说话的
人是谁?后来小侄暗暗留心每一席上的人,也看不出是什么人来。”
  “今晚小心?”林仲达道:“这么说.咱们镖局才开门,贼人就找上门来了。”
  阮伯年一手捋着花白长须,嘿然道:“你们师父、师娘遇害,老夫要传栋多方查证。除
了已死的十二个人是黑煞十二星之外,没有一点迹象可寻,此次传栋从裴家堡祝寿回去,才
说出什么江南分令来,老夫今天前来镖局,就是要协助你们对付江南分令来的,除了老夫父
子之外,还有八名鹰爪门弟子同来镇江,他们没有到镖局里来,各自住在外面,有什么消
息,他们自会赶来通知,就以眼前咱们这些人手,真要有不开眼的贼人敢来,咱们也足可把
来人一网打尽,即使他们要来,也自会估量估量双方实力,因此,老夫觉得这个以‘传音入
密’向你示警的人,说不定就是贼党,他向你示警,只是有意扰乱大家的心情而已!”
  楚玉祥道:“老爷子说得是。”
  林仲达是个谨慎的人,心想:“既然有人示警,无风不起浪,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
其无,大家总以小心为是。”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来,阮老爷比他长了两辈,就不好多说,坐了一会,就推说外面
有事。退了出来,找到金和尚何尚、麻面张飞向传忠二人,暗暗嘱咐了一番,要他们入晚之
后,参加小心,各处加添暗岗。严加戒备。
  两人领了副总镖头之命,各自退去。
  楚玉祥因英无双和裴畹兰是姐妹。(英无双认了裴三省做干爹)因此就要裴畹兰也住到
东花园的精舍中去。
  阮伯年、阮传栋、丁盛、裴允文四人,则住到第二进的楼上,那里原是准备好的客房。
  镖局开业。只有上午宾客盈门,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下午宾客散了,趟子手们内外打
扫干净之后,就比较空闲了。
  阮伯年、丁盛等人还在总镖头休息室里喝着茶闲聊。
  只听外面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楚副总镖头在吗?”
  楚玉祥赶忙站起身走出,只见大厅门首站着一个玉面朱唇的蓝衫公子,这就拱拱手道:
“在下楚玉祥,兄台……”
  蓝衫少年抱抱拳,展齿笑道:“在下蓝九桌,是向贵局投保来的……”
  裴允文随同楚玉祥走出,叱道:“妹子,不许胡闹。”
  楚玉祥方自一怔,那蓝衫少年忽然抿抿嘴,咭的笑出声来,说道:“大哥,你不出声,
楚大哥绝对看不出我的。”
  原来这蓝衫少年竟是裴畹兰改扮的,她和英无双一同去了精舍,觉得英无双改扮男子甚
觉好玩,也就穿着英无双的男装出来了。
  楚玉祥啊了一声,笑道:“原来是裴家妹子,你还会易容?”
  裴允文道:“她那会什么易容?只是把眉毛画粗了一点而已!”
  裴畹兰披披嘴道:“谁说我不会?你要不是听惯了我的口音,一样认不出来呢!”
  英无双跟着走入,说道:“姐姐,是不是大哥认出来了?”
  裴畹兰哈的笑道:“楚大哥才没有认出来呢,方才还叫我兄台。是大哥听了我声音才听
出来的。”
  一面接着道:“楚大哥,从现在起,我就是蓝九桌,你不能再叫我裴家妹子了。”
  裴允文道:“真是胡闹。”
  楚玉祥看了裴畹兰一眼,说道:“裴兄,无双也改穿了男装,令妹换上男装也好,在镖
局里进出也方便得多了。”
  “是啊!”裴畹兰喜孜孜的道:“楚大哥也说我穿男装好,现在大哥就没有话说了
吧?”
  英无双道:“大哥,姐姐姓蓝,还是我给她想出来的呢!”
  裴畹兰右手长袖一甩,口中咄了一声,说道:“东方兄弟,从现在起,你该称我蓝兄才
是。”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东海镖局因为今天第一天开业,门前结了彩,八盏纱灯,就点起了
红烛。镖局里面,也到处灯光通明。
  大厅上摆起了两席酒筵,那是给阮老爷父子、裴允文兄妹、和丁盛等五人的接风宴,由
林仲达、楚玉祥、英无双坐了第一席,金和尚何尚、麻面张飞向传忠,总管事杜永和赵雷等
四人坐了第二席。
  第二进的膳厅上,也摆了五席酒筵,那是镖局的趟子手们,在镖局尚未开门,一直忙到
现在了,这一顿酒菜,也可以说是庆功宴,含有慰劳大家的意思。
  这班趟子手,全是东海镖局的老人,自从镖局收歇之后,就天天盼望着镖局复业,今天
果然复业了,而且看了白天那种盛况,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晚上这顿酒筵,大家自然要开怀畅饮,喝个痛快。
  前面大厅上,因有阮老爷子在座,他还是镖局老总镖头的岳丈,就是在江湖上,也是声
望久著的老一辈的人,大家自然不敢闹酒。
  但阮老爷子今晚却兴致很好,这半年来,他眼看着女婿、女儿遇害之后,东海镖局也从
此关门大吉,只怕再也没有复业的一天了。想不到半年之后的今天,东海镖局不但复业,而
且盛况空前,他当然老怀弥慰,一直笑口常开,杯到酒干。
  大家看到阮老爷子兴致甚好,自然也纷纷向他敬酒。任何酒筵上,只要敬酒一开始,那
么敬来敬去就没个完了。
  何况除了阮老爷子,差不多全是年轻人,酒就像水一般往喉咙里流下去,虽说没有闹
酒,但大家还是喝了不少酒。
  众人之中只有林仲达心里一直记着有人向楚师弟示警之事,心中有事,酒便不敢多喝。
  第二席上的金和尚何尚、麻面张飞向传忠因林仲达暗中嘱咐过他们,自然也不敢多喝,
席散之后,他们两人就先行退了出去。
  这一晚整个镖局之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喝得酩酊大醉,但这一晚却是没有半点风吹
草动。
  也许阮老爷子说得对,即使有人要来寻衅,也会估量估量双方实力。今晚东海镖局可说
高手如云,自然没人敢来寻衅了。
  第二天一早,东海镖局大门刚一开启,就来了一个店伙模样的人,双手捧着一只四方的
锦盒,刚走到门口。
  一名趟子手就拦着问道:“你要找谁?”
  那店伙模样的人陪着笑道:“小的是南城兴隆客栈的伙计,是一位客官要小的送来的,
他说昨天没赶上镖局开门,自己不好意思来,这是他一点小小的礼物,聊表贺意,上面还有
一封信。”
  他手中捧着锦盒,四面捆着红色缎带,锦盒上面果然还有一封信。
  趟子手道:“你等一等。”转身往里就走。
  不多一会,趟子手回了出来,说道:“你随我进去。”
  那伙计捧着锦盒,跟着趟子手身后,进入大门。
  石阶上站着总管事杜永,趟子手须着他走到阶下,抱抱拳说道:“总管事,他就是兴隆
客栈的伙计,送礼来的。”
  那伙计连躬身道:“小的见过总管事。”
  杜永问道:“这是什么人叫你送来的?”
  那伙计陪笑道:“回总管事的话,这是一位姓王客官要小的送来的、那客官言道:他昨
晚没赶上镖局开业。自己不好意思来,才要小的替他送来,上面还有一封信。”说着双手奉
上。
  杜永伸手接过,觉得锦盒极重。上面果然有一封密封的信柬,写着:“送呈、林、楚副
总镖头亲启。”
  既是“亲启”,他就不好拆了。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一两重的碎银,随手递去,说道:
“伙计。辛苦你了。”
  那伙计接过银子,连声道谢,欢夭喜地的走了。
  杜永捧着锦盒,回身走入。
  正好林仲达从里面走出,问道:“杜总管事,你手里捧的是什么?”
  杜永忙道:“回副总镖头,这是刚才兴隆客栈伙计送来的,据说有一位姓王的客官交代
他送来的礼,上面还有一封信,写着副总镖头亲启,属下不敢擅拆。”说着就把信取出,递
了过来。
  林仲达伸手接过,说道:“姓王的会是谁?”
  随手拆开信封,只见里面还有一个信封,写着:“敬烦转呈,阮掌门人伯年亲启”。
  是阮老爷子的信,自己就不好拆了。这就把信递还给杜永,说道:“这是阮老爷子的
信,你把盒于一起送到总镖头休息室去,待会等阮老爷子起来再说。”
  杜永唯唯应是。捧着锦盒送到总镖头休息室去。刚回身退出,就遇上阮传栋、楚玉祥、
裴允文三人一同走出。
  杜永慌忙行礼道:“阮大爷,刚才南城兴隆客栈的伙计送来一个锦盒,和一封信。说是
一位姓王的客人要他送来的礼,338后来林副总镖头拆开信封,里面还有一个信封,是给阮
老爷子的,林副总镖头要小的把它送到总镖头休息室去了。”
  楚玉祥奇道:“这话不对,既是送给镖局的礼,信怎么会是给老爷子的呢?”
  阮传栋点头道:“玉祥这话不错,咱们进去瞧瞧。”
  三人一起走入总镖头休息室,只见茶几上果然放着一个四方的锦盒,四周束以缎带,盒
上端端正正放着一个信封,上面果然写着:“敬烦转呈阮掌门人伯年亲启”字样。
  阮传栋伸手取起信封,正待撕开信封。
  裴允文急忙拦道:“阮叔且慢,咱们且猜上一猜,这是什么人送来的?”他从阮传栋手
上把信接了过去,反覆着看。
  楚玉祥笑道:“裴兄猜会是谁送来的?”
  裴允文笑道:“兄弟有这个习惯,有人给家父来信,都是兄弟拆的,兄弟在未拆信以
前,总要先猜上一猜,譬如看这人写的字体,和猜想这人是什么人,这里有些什么内容?这
是很有趣的事,有时会给兄弟料到十之七八.有时又会大出意料,这封信是和礼物一起送来
的,如是给镖局送的礼,就如楚兄所说,信就不会给老爷子的,这只有一种情况,这人和阮
老爷子是老朋友,才会在送礼之时,附带给阮老爷子写一封信。”
  阮传栋笑道:“这何用多费脑筋,拆开来不就知道了么?有什么好猜的?”
  只听有人轿声道:“你们在猜什么呀?”
  这是裴畹兰的声音,但走进来却有两个人,另一个则是英无双,她们当然都穿着男装。
  阮传栋笑道:“是你大哥要猜这封信是什么人写来的,不让我拆呢!”
  裴畹兰道:“大哥就是这佯,有时接到一封信,翻来覆去要看上老半天,啊,这封信是
谁送来的呢?”
  楚玉祥一指几上锦盒,说道:“刚才有人送来的,裴兄就因为礼是送给镖局的,这封信
上却写着阮老爷子亲启,所以要猜上一猜。”
  裴畹兰笑着朝英无双道:“东方兄弟,他们去拆信,咱们把锦盒拆开来瞧瞧。”
  英无双道:“蓝兄说得极是,咱们拆的时候,不能给他们看到。”
  裴畹兰双手捧起锦盒,走到里首,英无双立即跟了过去,两人背过身去,用身子遮住了
大家的视线。
  裴允文还是拿着信封,正在仔细研究,一面自言自语的道:“信上这笔字,写得很粗
劣,年纪也不会太大,应该不会是阮老爷子的朋友……”
  阮传栋笑道:“你们兄妹两人,一个慢吞吞的还要研究字体,一个却是急性子,最好立
时就看个究竟。”
  裴畹兰已经迅快的解开缎带,一面说道:“东方兄弟,我们看过了,也不能告诉他们要
让他们也猜上一猜。”
  英无双道:“对,看了自然不能告诉他们。”
  解开缎带,锦盒外面还有一层纸包着,裴畹兰是个急性子的人,自然不会好好的拆。嘶
的一声,把纸撕开,忽然攒攒眉道,“这气味好怪!”
  英无双站在她边上,自然也闻到了,口中唔了一声,说道:“这会是什么呢?”
  裴畹兰在她说话之时。已经一下把盒盖掀了开来,两位姑娘也在此时发出一亩惊叫,不
约而同惊得往后连退。
  阮传栋、裴允文、楚玉祥听到她们惊叫之声,不觉抬目望去。
  裴允文道:“你们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裴畹兰道:“你们快来,锦盒里是一颗人头,好怕人!”
  “人头”,这话听得三人也蓦然一惊,急忙走了过去。
  锦盒盒盖已经掀开,里面果然端端正正放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下面还垫了一层厚厚
的石灰,石灰沾到了死者的脸上,看去更是狰狞可怖!
  阮传栋一眼就认出来了,身躯陡颤,目含急怒,凛然道:“会是卞师弟!”
  他口中的卞师弟,正是阮老爷子带来的八个鹰爪门弟子之一。
  他们没跟随阮老爷子到镖局里来,只是改扮了各式各样的人,散在镖局四周,担任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