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露霜前冷





看,双腿处正向外流血,腿上正是被王小钢鞭伤到的痕迹。金巫正要举枪刺向王小,腰后又是一疼,他回过头,就见王大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还未等他反应,前面又中了王小的钢鞭。金巫身材巨大,行动没有那兄弟两灵活。这兄弟两,武艺平平,全靠孪生兄弟间的默契和两人身材矮小的灵活。金巫被耍弄得恼怒了,大吼一声,也不顾那么多,举枪就直接往其中一人刺去,王大在金巫身后,把半截钢鞭扔到他脚下,金巫脚下一绊,重重摔爬在地上,扬起台上细微的灰尘,震得那台子又是抖了抖。
  金巫再要起身,就见王小站在自己面前,手中握着钢鞭,就要劈头而下。
  忽听一声大喝,“点到为止。”
  众人耳膜皆是一阵,王小只觉虎口酸麻,手也使不上半分力道。
  那说话人,正是一直一旁观战的魏远青。足见其内功深厚。
  那兄弟二人突然同时嘿嘿一笑,一起跳上金巫背上,又跳又叫,“大个子,你起来啊!起来啊!我们兄弟两个看在魏盟主面上,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起来啊,起来啊!”
  魏远青手一摆,四个人从他身后风屏中出来,将金巫带下他去。
  
  这下,那兄弟二人更是高兴,“来啊!还有谁要来和我们兄弟玩玩!”哥哥王小叫道。
  “今日,就让我姑奶奶来领教领教。”说话的是个女子,众人只听一声破空响,原来是皮鞭在空中的声音,声响一过,那女子已经站到台上来了。
  她一身红装,长的不算秀气美丽,但是自有一股英气在眉宇间。那身红装极衬她的人。
  “红英九前来领教了!”话音才落,手中长鞭已经不客气的直取兄弟中的其中一人,只听“啪啪”两声,王小和王大手中的兵器都已经落地。二人失掉了兵器,顿时慌了手脚。
  红英九的长鞭不客气,只把兄弟二人逼到台沿边,突然长鞭一抖,直甩上兄弟二人门面上,二人大惊,向后一倒,却忘了在台边,直接摔倒了台下。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红英九长鞭一甩,将掉在台上的两根钢鞭甩到了台下。高声道,“‘双面恶人’你们的兵器怕是要好好补一补了。”
  顿时,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那兄弟二人面上羞愧,兵器也不要了,就急忙奔出人群。
  
  “不知哪位高人,肯赏脸同红英九动动手?”红英九手握长鞭,立在台上。“红姑娘真是谦虚了。”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台上已经站了一个人,而众人都没有发觉。
  那人比魏远青小不了几岁,但瘦骨嶙峋,身材高挑,看起来没有魏远青硬朗。
  不知台下何人叫了一声,“曹帮主!”
  红英九也是一愣,“您是沧海帮,曹帮主?”
  “正是曹某。”
  沧海帮在白道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帮,一向以道义为重,江湖上无论是黑道白道,或者是些旁门左道,都极其敬重沧海帮。沧海帮帮主曹沧海四十岁起家,短短时间能有如此成果,足见其人的厉害了。而他一身扇子上的功夫,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
  曹沧海折扇一挥展开,笑道,“红姑娘先请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红英九自知不可能赢他,但是能和高手动动手,也是一种荣幸。
  索性一甩长鞭,直袭曹沧海面门。
  那曹沧海竟然站着不动,含笑摇着扇子。知道那长鞭快要触到他脸时,他身形突然一晃,扇子挥动,红英九只觉一阵劲风袭来,慢后退。
  才三四个来回,红英九就被逼到了台下。
  红英九爽朗一笑,向曹沧海双手抱拳,“多谢曹帮主手小留情。小女领教了。受益匪浅。”说罢转身潇洒离去。
  众人对她这番坦然都大加赞赏。
  
  曹沧海收了扇子,转身对端坐着的魏远青作了个揖,笑道,“好久不见了。”
  “的确也许久了。”魏远青脸上微微露笑,但很快又隐藏了起来。
  “同你许久不见的,不止是魏盟主,还有我呢。”
  话音才落,一白衣男子已经站到曹沧海身边。“魏盟主,白秦见过魏盟主。”
  这白衣男子约莫三十多岁的模样,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一身儒生之感,加上他容貌俊秀,温温和和的,感觉没有什么威胁。
  魏远青虽然没有见过这个男子,但是三四十年的江湖经验,他也猜到了来人。“昆仑山白薇庄庄主今日竟然也大老远赶来,老夫不胜荣幸。”魏远青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十分客套。
  
  “木哥哥,这昆仑山白薇庄是什么?”晴岚扭头问道。
  “白薇庄是江湖上数百年的大庄,一向少涉中原之事。江湖上的人都敬仰白薇庄。没想到,今日居然白薇庄庄主也来了。”木弦略有听说过,毕竟是个数百年的大庄。
  “师兄,这白秦你可知道?”木弦皱眉道。
  “略知一二。虽然白薇庄少涉中原,但是江湖人都知道,若说使判官笔,怕是没有人能比得过白秦。白秦二十五岁开始管理白薇庄,在他之前白薇庄在江湖上名声减弱,他一开始管理白薇庄,就让白薇庄名声大振。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快看!”释义突然手指台上,“白秦和曹沧海动手了。”
  木弦转过头,仔细凝视着二人一招一式。
  
  判官笔对折扇,实在风雅。台下的人都精神大振,刚才都看些旁门左道小打小闹,如今才有看头,众人都在猜最后武林盟主花落谁家。
  曹沧海折扇向白秦一扇,白秦斜身侧步,左掌在身前轻掠,右手笔直径向曹沧海脸上划去,曹沧海侧头避开,折扇向前一递,白秦忙向后退步,避开了扇风。
  白秦笔锋在空中横竖斜勾,如同写字一般,笔锋所指,处处是人体大穴。
  白秦自幼习书法,在书法上也有了一翻造诣,就将书法与武功结合一体,见他笔头摇晃,所去之处皆是大穴,但其间可看出书法雄伟,雄伟中又不失书生秀逸。
  曹沧海必经年老,体力不如白秦,渐渐的就失去了优势,只剩下招架,但仍旧护得周身大穴,不让白秦有丝毫空子可钻。
  突然,白秦一笔从下勾上,笔锋直直划上曹沧海衣裳,曹沧海大惊之余,身上的防护也出了空隙,白秦借此空隙,笔锋一抖,直直点上曹沧海檀中穴。曹沧海内力深厚,这一点虽然不至于让他当场昏倒,但还是震了震,向后退了一步。
  
  白秦微微一笑,收起笔来,向曹沧海作揖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白秦小曹沧近三十多岁,称一声前辈也是情理之中。
  曹沧海输是输了,但白秦这样一讲,他面上反而有光,显得他是让了对方。于是也笑道,“白公子,少年英才。老夫年迈了,不及你们年轻人。”说罢向魏远青说道,“看来我也要早一天金盆洗手,来寻你一同出游了。”
  魏远青微笑,“随时恭候。”
  曹沧海向白秦点点头,走下台去。
  他虽然输了,但走时也是一副凛然的样子,众人都鼓起掌来。
  
  魏远青站起身来,双手向下压了压,“还有何人上来同白公子再决胜负?”
  
  释义目中一沉,担忧地看向木弦。
  
作者有话要说:打斗的筝那个痛苦啊~~~~~ 
                  剑招随人性
  木弦翻身下马。
  “释尘!”释义也跳下马来,拉住他。“你想清楚了,若把朝廷和江湖混在一起,有一日不小心,会天下大乱的。”释义在他耳畔低声说道。
  “师兄,我意已决,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说的我知道。”木弦轻声道。他何尝不知,若是江湖与朝廷的关系处理不好,势必会有一场大乱。
  “木哥哥,你要做什么?”晴岚也跳下马来,拉住她的衣袖,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她有不好的预感。
  “我很快回来。”轻轻挣开晴岚的手,一把抓过马上的剑,转身飞身上台去了。
  
  白秦和魏远青都仔细打量眼前一身玄色衣服的少年。
  他不适合玄色,白秦这样想。自己身上的白色倒是适合他,他适合所有的颜色,但是,玄色不适合他,反倒有种污了他的感觉。玄色的衣裳太阴郁了,太凌厉了。虽然这玄色不适合他,但他却依旧能穿出自己的味道。什么味道?不清楚,或许,就是如水一样,上善若水。
  白秦下意识地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脸。他虽然少来中原,但一向自认为世上少有男子容貌比得过自己,但眼前的少年。莫说自己再年轻十多岁,也是不及他的。
  他一身玄衣,挺直地立在台中,右手握剑,左手负在背后。一双黑眸静静的,却在平静下深邃。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不张扬,不狂傲。和煦的,但不柔弱。面容俊逸,风华清俊。
  “这位年轻公子是哪个门派的?可否报上名来?”魏远青一双鹰眼盯着面前的少年,他非但不避,眼中也不闪躲,礼貌地说道,“在下无门派。姓木名弦。”
  白秦和魏远青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人。而后,魏远青还是点点头,“开始吧。”说罢回到自己的虎皮椅上坐定。
  白秦将笔拿到胸前斜下方,脸上带笑,确实是风度翩翩。“木兄弟,你先请吧”
  木弦抽出手中青冥剑。今日出来前,释义交给他,说是师父为他寻来的。
  看着泛着清幽光芒的青冥剑被抽出,白秦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心下更加猜不透眼前少年的来历。
  木弦剑向后一划,点点头,“请。”
  白秦不知对方实力,木弦请字话音一落,笔锋直袭木弦门面,木弦脚向旁侧一移,侧身躲过了。白秦心下一声赞叹,好快的身手。神经也绷得越发紧了。
  众人都不知道台上少年使的是哪门派剑法,而且奇怪的是,他都只是防守,并不进攻。而且,一点破绽都不给对方留下,白秦半点好处也占不到。众人都在猜测这突然出现的少年的来历。
  台上,两人越斗越快,台下众人只觉得时时有劲风扫面,眼睛都看花了,只瞧得见青冥剑的青光,二人身形皆是瞧不真切。
  木弦刚才在一旁观望白秦与曹沧海的打斗,就在寻找二人的破绽,但他毕竟缺少江湖经验,真正和白秦动起手来,一时也瞧不出白秦的破绽何处。突然,木弦心中了然,长剑递出,全然不见刚才的防守,完全直直的放手进攻。剑招初出时人尚在坐侧,剑招快近对手身的时候,身子已转右,完全与刚才自守的不同。
  木弦突然右脚上前一滑,众人皆是冷汗一把,他正是直直向白秦笔锋上去的。就在笔锋差一寸时,木弦突然长剑斜指,剑尖分花,竟连刺三处。白秦一惊,木弦上前以胸口去对他左肋下笔锋所到之处,那里正是白秦的破绽之处。忽然听得坐在一旁的魏远青突然惊叫,“任由剑法。”白秦眼角瞄见魏远青竟然激动地站起身来。
  白秦从未听过什么任由剑法,只是知道这少年确是不简单。
  也怪不得白秦不知这套“任由剑法”,毕竟他极少出入中原。但中原武林中人,恐怕除了同魏远青年龄相仿的人,也才见过,听过这“任由剑法”。
  这“任由剑法”原是一名为任渺的人所创,四十年前,任渺以一套自创剑法,名震江湖。就是这套“任由剑法”。但他毕竟年少轻狂,处处惹下了仇家,众人齐心要灭掉他。任渺受伤后碰巧被但是的一宽所救,留他在鸣觉寺中养伤。伤好后,任渺彻悟,将自己一套“任由剑法”留在寺中,自己顾身隐居不知何处,至此,后人便不再知道有这样一人。
  因鸣觉寺寺中僧人若有习武,练的都是少林的功夫,这套剑法自然也就无人去学。“任由剑法”顾名思义,就是任由敌手强弱,只管自己的招数。也看得出,任渺确是个狂傲之人。
  “任由剑法”需要修学之人有很高的天赋。一宽了解以木弦的身体状况,练少林的功夫必然极其消耗他的体力,他的身体受不了,于是传他这套,“任由剑法”。
  “任由剑法”总共七七四十九招,这四十九招基本套路学会后,就要看修学之人本身的武学天赋,在基础上加上自己的东西,剑随人性。
  木弦的“任由剑法”防守时便是丝毫不留破绽,攻击时,竟是完全不留后路,不顾防卫,一心只是攻击。
  就如现在这番,白秦被他发现破绽后,发现他突然剑招大转,全部是攻式。
  剑走轻灵,招断意连,绵绵不绝。众人只觉他剑法古怪,却又说不出的佳妙,但觉这玄衣少年,清华绝俗,徒然让人眼前一亮。
  白秦不知他这是什么剑法,顿时有些乱了手脚。但脸上依旧保持笑容,笔上却用上了劲力,白秦用笔越来越丑拙,劲力越发的强,笔动得也越发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