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春秋笔
胡逢春道:“他们的人手,都不住在那里吗?”
小红道:“那座医庐的房舍,紧临山壁,但却有一条地道,通人山中……”
简飞星接道:“他们的人手,都在山腹之中。”
小红道:“不是!那里面,只是他们的重要首脑聚会之处,至于他们的发号施令地方,另有所在。”
楚小枫道:“在哪里?”
小红道:“不知道,好像就在附近,事实上,就算你们找到了他们发号施令的地方,也不会想到他们和桐柏医庐有关。”
胡逢春道:“想不到,想不到,就是寒舍,看起来也比他们的规模大一些。”
小红道:“我就在那里长大,绝不会错。”
胡逢春道:“姑娘,他们有着代代相传的医术,对疗治伤病,十分在行。”
小红道:“对!不过,没有人会到那里去求医,那地方太荒凉了,方圆数十里内,尽是丛山、绝壁,没有人家,受伤、有病的人还未找到那地方,就会伤重,病发而死了。”
胡逢春道:“但就老夫所知,仍有不少人去求医,医病。”
小红笑一笑道:“那是最好的掩护,十批人中,只有一批可能是真的去求药的。”
胡逢春道:“老夫年前去桐柏医庐,就是求药而去,”
楚小枫道:“胡老,你去求什么药物?”
胡逢春道:“十年前,我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定时发作,每日午夜、右臂一处开节,疼痛如折。”
楚小枫道:“没有请大丈看过么?”
胡逢春道:“有!至少有二十个大夫为我看过,但却都束手无策,后来,有人告诉我,到桐柏医庐求药疗治。”
楚小枫道:“求到了?”
胡逢春道:“是!求到了,而且一服见效,我吃了药,整个病,就完全好转了。”
简飞星道:“这代表什么?”
胡逢春道:“难道,这也和江湖大变有关?”
楚小枫看了小红一眼,只是她不很用心听,笑一笑,道:“胡老,能不能告诉我们详细的情形。”
胡逢春道:“桐柏医庐,只是群山环绕中一座小小的宅院,实在瞧不出它有什么特殊之处。”
楚小枫问道:“小红姑娘,这又是为了什么?”
小红道:“胡老,你到那里取药之时,都见到了一些什么?”
胡逢春道:“什么也没看到?”
楚小枫道:“小红姑娘,在桐柏医庐,住人不多么?”
小红又沉吟了良久,道:“胡老,给你拿药的是不是一个圆脸,满脸笑容的老者。”
胡逢春道:“不错,一个圆脸,带着笑容的老者。”
小红道:“那是常笑翁。”
楚小枫道:“常笑翁是什么人?”
小红道:“主人的三大恃卫之一,他面圆圆如富家翁,一年到头,脸上挂着笑意,就算他在杀人的时候,也一样面含微笑。”
楚小枫道:“胡老,你再费点心想想,我们要很仔细、明确的经过。”
胡逢春道:“只有那老者,和一个年轻童子。”
小红道:“他问你什么没有?”
胡逢春道:“问问病情,然后,又替我把脉,才叫那位穿着青衣的童子,替我取了药物。”
小红道:“可是已经配好药丸?”
胡逢春道:“小红姑娘,他们姓什么?”
小红道:“姓吕。”
楚小枫道:“姑娘在吕家时,是住在山洞中呢?还是住在那一片瓦舍中?”
小红道:“我住在山洞中,其实,重要的人,都住在山洞之中,那几间房子,只不过是一个陪衬罢了。”
楚小枫道:“小红姑娘,那山洞中住了多少人?”
小红道:“我在那里的时候,大约有七八十个人,就算住在山洞中,也不能随意活动,我们有指定的范围。”
楚小枫道:“是一个很小心的人了。”
小红道:“对,每一件事,都经过他仔细的策划过,所以,有些人,在那裹住了很久,也知道不了多少隐秘。”
楚小枫道:“那山洞的规模很大么?”
小红道:“很大,一座天然的石洞,再经过人工的修造,据说,那石洞足足有五里长短,住里面相当的舒适,比什么房子都舒服。”
楚小枫道:“哦!这样一个地方,别人就没有发觉么?”
小红道:“很难发觉,它虽在那宅院后面,但却高过百丈以上。”
简飞星道:“那宅院中有一条暗道,直登那百丈悬崖之上。”
小红道:“不错,除了那条暗道之外,再无登上悬崖的通路,那是一座孤峰,四面都是峭壁。”
简飞星道:“我听他们之间,有一个人说过,回石府请命,大概就是那个地方了。”
小红道:“不错,那地方叫作璇机石府。”
简飞星道:“小红姑娘,我见过这一代桐柏神医,看他的样子,虽然有一身功夫,但还不像是一个领袖群雄的人物。”
小红道:“哦!你看过我们主人,他是什么样子?”
简飞星道:“是十年以前的事,看上去,大约有三十多岁,瘦瘦的,高高的,穿着一件海清色长衫。”
小红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姓名?”
胡逢春道:“说起来,这也是一件怪事,桐怕医庐,有不少人知道,但却很少人知道他们姓什么,更不要说是名字了!”
简飞星道:“他告诉过我,好像是叫做游三奇。”
小红道:“不错,他是我们的主人。”
胡逢春道:“这个人,好像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么?”
小红道:“不!他常在江湖上走动,只是没有人认识他罢了!”
胡逢春道:“说的也是,老夫就没有听过这个人。”
小红道:“他很擅化装之术,而且,能说出各种方言,实在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有时间,他就在你身侧,你都不知道。”
胡逢春道:“如是彼此素不相识,那就难怪了。”
小红道:“小女子的意思,不但相识,而且,还是很熟的人……”
胡逢春冷笑一声,接道:“世上会有这种事情,实在很难相信。”
小红道:“唉!他是个很有才能的人,模仿之术,实在是人所难及。”
简飞星道:“小红姑娘,不论他的易容之术,高明到什么程度,但他决不是一个能够领导如此神秘组合的人物。”
楚小枫道:“大哥,怎能如此肯定。”
简飞星道:“兄弟,算上大哥我本人,也没有这份能力,一个领袖群雄的人物,必然有它一股奠可言喻的气度,说它是王者气度也好,说它是霸也好,但游三奇,没有那一股气度,”
小红点点头,道:“简大侠果然是阅历丰富,自有过人的看体……”
楚小枫道:“怎么?那游三奇真的不是那组合中的首脑了。”
小红沉吟了一阵,道:“他具有不世之才,武功卓绝,加上世传精湛医道,所以,又很快练成了用毒之能……”。
目光由薛寒、简飞星、胡逢春、楚小枫脸上掠过,垂首不语。
薛寒接道:“姑娘,咱们兄妹,也急于了解真象,也好明白杀父的仇人,究竟是何许人物,所以在下兄妹,不请自来。”
楚小枫心中一动,暗道:这两个,确实未被邀请,在场之人,大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小红的身上,竟然不知他们兄妹何时到了此地。
别的人,也许会只是有一些惊奇、惭愧。
惊奇这薛氏兄妹的行动快速,惭愧自己的疏忽,竟然未能发觉两人到此。
但楚小枫除了惊奇和惭愧之外,更多的是怀疑。
暗中提高了极大的警惕,全力留心在两人身上。
但他表面上,却仍然能保持着相当的冷静,不动声色。
简飞星自恃在江湖上的声誉、身份,一向又是心直口快的人,一皱眉头,道:“你们兄妹几时来的怎么我们都未发觉?”
薛寒道:“我们就这样走过来,没有人阻止我们。”
简飞星道:“哦,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小红姑娘身上了,全神贯注。”
薛寒道:“对!诸位分了心,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我们也确实不知道,未受邀者,不可以参与这次集会,不知者不罪,既是不方便,我们兄妹就此告辞了。”
站起身子抱抱拳,转身欲去。
对他们兄妹两人不请自来一事,群豪心中都有些不愉快,虽然,没有形诸与言语之上,但神情间已有表露。
所以,对薛寒兄妹离去一事,都没有表示挽留之意。
但楚小枫却突然站起了身子,道:“两位留步。”
薛寒人已行出了两步,回过身子,道:“楚兄有何见教?”
楚小枫道:“既来之,则安之,贵兄妹,既然来了,也听到了不少的机密,那就不宜再走了。”
薛寒哦了一声,道:“楚兄的意思是……”
楚小枫接道:“贵兄妹来晚了一步,只怕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
直到此刻,群豪才明白,楚小枫挽留薛氏兄妹,是别有用心。
薛寒道:“约定,什么约定?”
楚小枫站起了身子,缓缓向薛寒逼近了几步,道:“我们约定的事是,几是参与此事的人,都是要遵守这个规定,因为,这一行中,上百条人命,都会因我们的措施是否有错,而决定他的生死。”
薛寒道:“楚兄说了半天,似乎是还没有把事情说明白。”
楚小枫道:“就要说了,我们要遵守的约定是,第一,参与此会的人,都是领导人物,不许离开。”
薛寒道:“还有第二么?”
楚小枫道:“第二是,彼此要坦然相对,开诚相处,不许有矫饰、伪装的行为。”
薛寒笑一笑,道:“好!可有第三?”
楚小枫道:“只要能作到这两个约定,彼此之间,应该都可以信得过了。”
薛寒道:“说的也是,这第二个约定,立意很好,可以矫正目下江湖上不少虚伪、浮夸之气,不过,第一条,只怕咱们兄妹,不便久留。”
楚小枫道:“贵兄妹想走了?”
薛依娘望望薛寒,又望望楚小枫,道:“哥哥,你……”
薛寒伸手阻止了薛依娘说下去,接道:“妹妹,你不用多言,我要和这位楚兄谈个明白,天涯辽阔,咱们兄妹何处不可去,为什么一定要寄人篱下。”
他表现出的棱棱风骨,锐利言词,充满煽动的力量,也很引人同情。
场中之人,虽然素知楚小枫的为人,也对薛寒兄妹参与会晤,极感不感,仍然都不自觉的望了楚小枫一眼。
楚小枫笑一笑,道:“薛兄,不但用毒手法高明,而且口才也动人的很,薛兄把原则弄错了。”
薛寒奇道:“我弄错了什么原则?”
楚小枫道:“这里的人,都是偶然会聚,大部分平日里素不相识,只不过是为了保命,不得不合在一处,所以,这里没有离,也无处可寄,薛兄这一番挑拨的说词,白费了唇舌。”
薛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小枫道:“以你薛兄在江湖上的经验,总不会连最普通的江湖规矩也不知道了。”
薛寒道:“你是说……”
楚小枫接道:“我是说以你的阅历之丰,绝对不会未受邀请,就跑来参与这个会议。”
薛寒冷冷说道:“楚兄的意思是,我们兄妹不该来了?”
楚小枫道:“本就不该来。”
薛寒道:“好!既是如此,咱们这就告辞了。”
楚小枫道:“慢着,薛兄本不该来,但既然来了,也听过我们的谈话了,那就不该走了。”
薛寒道:“楚兄,你越说我越不懂了,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想要把我们兄妹留下来?”
楚小枫道:“咱们不会强行留下贵兄妹,但如薛兄,自觉应该避避嫌疑,就留下来。”
薛寒道:“如是在下一定要走呢?”
薛依娘道:“哥哥,为什么呢?一定要走。”
薛寒道:“妹妹,咱们留这里或是离开此地,都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薛依娘道:“哥哥,那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薛寒道:“不行,妹妹,咱们薛家不能丢这么个脸?咱们可以留下来,不过,不是在这种情形下留下来。”
薛依娘道:“哦!”
楚小枫道:“要怎么一个情形下,才可以留下来呢?”
薛寒脸色冷肃,道:“楚兄,我不知你是何许人?但我看得出你在这群人中,相当有势力,所以,你才会这样口没遮拦。”
楚小枫道:“薛兄,咱们不用只逞口舌之利,论事要讲理。”
薛寒道:“在下觉得适才楚兄对在下,并无理论之意,完全是一种气势凌人的味道。”
楚小枫道:“这么说来,是兄弟得罪你了。”
薛寒道:“不错,如若兄弟有一点骨气,就会对此事不满。”
楚小枫道:“总该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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