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天神之宠作者;香品紫狐





后宫的房子也都建在莲花池上,每间房子之前都有曲折的长廊连接著。这附近应该还住著其他嫔妃,好几次默然站在长廊上,都能感受到其他后宫美女向他投来嫉恨的眼光。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一个月里,樊黎每晚都来找自己,像要不够他似的跟他欢爱。 

他大概已经成为人们口中的「宠妃」了吧,会引人嫉妒一点也不奇怪,或许已经有妃子正算计著如何将他除掉了。后宫的明争暗斗,默然最熟悉不过。事实上,默然根本不愿意成为樊黎的「宠妃」,他现在没有了权力,没有了妖力,更加没有那个精力去跟樊黎他其他妃子争风吃醋。就像樊黎说的,现在的他,只是一件废物。 

最好今晚过后,樊黎不再来找他。或许,让他孤独地死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樊黎火爆地奔出默然的房间后,他的两名贴身侍从赶紧跟了上来。樊黎快步走著,火气十足地问: 

「宫里哪个妃子是我没临幸过的?」 

「这……」一名侍从赶忙翻著手上的名册,答道:「火神族上次进贡了两位姐妹,陛下还没临幸过……」 

「让她们现在到『子午宫』去。」樊黎快速下令。 

「两位一起吗?」恃从愕然地问。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樊黎投去危险的眼神。侍从吓得跪下。 

「小神该死,小神知罪,小神都知道了……」 

「去!」樊黎低喝。 

「是……是!」侍从连滚带爬地跑去了。 

樊黎说的「子午宫」就是他第一次占有默然去的那个池中房,睡莲又名「子午莲」,宫殿于是由此得名。那裹是他用神力创造出来的异空间,那裏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每当他首次临幸妃子的时候,都会带她们去那里。 

樊黎回到了子午宫,倒上一杯酒大口喝著。半刻钟之后,房间裏的一块布幕打开,两名艳丽的红发美女由侍从带了进来。 

「拜见陛下。」两位美女在樊黎面前跪下。 

樊黎大步走过去,一手扳起其中一名女子的下巴,对方含羞带怯地望著他,眼裏充满崇拜与期待。樊黎很久没看过这种眼神了,他的妃子们都愿意使出浑身解数来取悦他,唯独那个不识抬举的默然……自己从来没送过礼物给任何一个妃子,想不到第一次送就遭到这种冷遇,樊黎越想越气。 

这些千娇百媚的美女比那个不知好歹的默然好上万倍,他要默然知道,被他冷落的滋味! 

樊黎提起她们的手,把她们扔到床上,随即压上去,两名美女娇笑著,正想拥抱住他。 

一件件衣物被扔下床,娇喘声、呻吟声在房间里飘荡,柱子上的夜明珠泛起柔媚的紫色光芒……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樊黎没有再出现过在默然面前。默然算是被打入冷宫了,那些桌前嫉妒过他的妃子都在背后议论纷纷,讥笑著他的失败,默然对此却乐在其中,巴不得樊黎永远也别来找他。 

而这两个月时间内,得宠的又是谁呢?不消说,自是那对托了默然的福才受到临幸的火神族美女姐妹。这段时间里,樊黎每晚都让她们侍寝,姐妹俩顿时成为炙手可热的宠妃。 

然而,麻烦事很快就来了。不久后,这原本感情深厚的姐妹俩就为了争宠而闹翻,两人开始在樊黎面前互说彼此的坏话。她们的关系日益恶化,终于有一天,嫉妒发狂的妹妹冲进姐姐的房间里,亲手把自己的姐姐杀死。事后,妹妹也被樊黎处死了。一对曾经风光无限的姐妹,最后得到了这种下场。 

这事在后宫里掀起轩然人波,就连向来堆妃嫔的事漠不关心的默然也知道了。他的侍女「彤儿」绘声绘色地把这件事告诉他,末尾还道: 

「公子,您说这当妹妹的也够蠢的了,跟姐姐一起好好侍候天帝,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被封为贵妃或者天后呢,现在搞得命都没了,您说可惜不可惜?」 

「中了爱情诅咒的人,还会聪明到哪里去。」默然似笑非笑地说。 

「爱情诅咒?」 

「嗯。」默然想起了遥远的记忆,他看著外面洁白的莲花,道:「你可以爱权力,但绝对不要爱上权力者;权力者可以爱美色,但绝对不要爱上美色者。」 

侍女皱了皱鼻子。「公子,您说得太深奥了,奴婢不太懂……」 

「不懂就算了。」默然淡淡一笑。 



天空仿佛被一块七彩的纱布蒙盖著,轻飘的云雾随风摆动,一群通体雪白的飞鸟住天幕下展翅翱翔,偶然也会有夹著飞马的神将或踏著彩云的仙女飞过。 

默然交叉著手叠在后脑下,躺在屋顶上,望著千变万化的云朵,昏昏欲睡。 

一阵扑翅声落在他身旁,默然侧头一看,是一只翠鸟。它正歪著脖子,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著默然。默然懒洋洋地向它伸出手,小鸟似乎感觉别他的善意似的。一蹦一跳地走上他的掌心。默然坐起来,用手指轻轻摸著它的羽毛,小鸟也不害怕。 

「你的翅膀真美丽,你一定能飞得很远吧……」默然对著翠鸟道。他不禁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现在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小鸟。他还能飞,但飞不高飞不远了;樊黎没有囚禁他,但他—样逃脱不开。默然心里升起恶意,他捏住小鸟,拧住它一边的翅膀,看著它在自己手里挣扎。 

「不如我也把你的翅膀折断吧……」他阴冷地笑著,「让你永远陪著我……」 

小翠鸟拼命扑打著翅膀,发出「吱吱吱吱」的凄惨叫声。 

自己居然堕落到要去欺负一只小鸟了……默然自嘲地想著,他轻叹一声,最终还是松开了手,翠鸟立即惶恐地从他手里溜开。默然撑著下巴,向它飞走的方向,缓缓说道: 

「飞远点吧……以后再也不要随便跳上别人的掌心了……」 

默然躺下去,继续望著远处的景色发呆。 

好困……他打了个哈欠。算一算时间,樊黎已经几个月没有宠幸过他了,壁洞妖孤不欢爱就会无精打采,不过他向来就不喜欢透过欢爱来获取精气。自己的身体也习惯了,所以樊黎碰不碰他,对他而言都没什么差别。 

他正想著,头顶上忽然凭空出现一团黑影,接著是一阵风声。默然迅速反应过来,往旁边闪去——磅!! 

一台红木骨石筝狠狠砸在他刚才坐的地方,屋顶登时飞沙走石,被撞出一个大窟窿来。 

要石默然闪慢一步,恐怕此刻已经身首异处。 

底下的侍女听见这声可怕的巨响,纷纷飞到屋顶上来。「默然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一道娇媚的女声从上方传来:「哎哟哟,真是十分抱歉……」 

默然抬头看去,是五六个仙女以及一名神侍模样的男子,为首的女子艳若桃李,衣著华丽,她正是说「抱歉」的人。 

她站在彩云上,捂著嘴,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道: 

「默然公子,对不起哦,我没拿过这么重的筝,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怎样呢?没有砸到你吧?」 

「没有。」默然知道她绝对是故意的,他不动声色地反击道:「姑娘的纤纤玉手,自然拿不起重东两,怎么不请身旁的汉子代劳呢?」 

那女子语带炫耀地说:「这筝是天帝陛下赐予我的,陛下专门请工匠为我贴身打造,让我在明晚的宴会中为他表演……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当然要亲自拿著啊。」 

默然冷笑著退开—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摔坏就不好了,还请站娘赶紧拿回去。」 

「嗯……」女子撒娇地嘟嘟嘴,对身旁的男人道:「侍连,我拿不动了,你去吧!」 

「似是。」那侍连眼里闪过会意的光芒,他落在石筝旁,双手将之拔起。在他的手指碰到筝弦的时候,他故意使劲弹指,弦「当」地一声断裂,猛力地向默然弹过去。 

默然及时伸手抵挡,却还是被刮破了脸颊。 

「公子!」他的侍女失声惊叫。 

默然的小手臂跟脸颊出现一道血痕,他面无表情地把血抹去。侍连假惺惺地说: 

「小神愚笨,伤了公子,请公子原谅。」 

默然露出虚伪的笑容。「你不必放在心上,倒是筝弦断了,对天帝不好交代呢。」 

侍连将石筝捧到那女子身边,后者道:「谢谢默然公子关心,我去请天帝再赐我一台就行了,天帝不会拒筢我的。」 

她咯咯地笑起来,领著侍从们扬长而去。默然由侍女扶著下了屋顶,他的贴身婢女「彤儿」忿忿不平地说著: 

「公子,那女人一定是故意来向您示威的!」 

其他侍女附和:「没错,那女的叫惠兰,她仗著自己是天帝的新宠就到处作威作福,跑去欺负那些失宠的妃子,真是可恶极了!」 

默然失笑,自己现在已经是「失宠的妃子」了。想来也可笑,自己而今不但只能抓著—只小鸟欺负,居然还要沦落到被一个后妃欺辱了。他堂堂的狐王,就只能失威至此吗? 

「公子,那女人竟敢弄伤了您,要不要奴婢去跟天帝说说?」彤儿主动请缨。 

「我现在是个失宠的妃子,你觉得天帝会帮我出头吗?」默然自嘲地说。 

「可那女的太嚣张了。」彤儿愤恨地咬牙,侍女们也七嘴八舌地说著: 

「公子,就算您不计较,我们都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就是说,那女人不但自己横行,就连她的侍女也霸道极了,我们都受过她们的气。」 

默然不语,目光阴沉地看著远处。自己的确自甘堕落太久了,虽然他很不屑去跟一群女人争宠,可是,连这些小小后妃都斗不过,他还当什么狐王? 

虽然自己现在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妖力也没了,身边更没有几个有能力的部属,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身为「狐王」的骄傲! 

自己策划过这么多阴谋,打过这么多胜仗,难道还赢不了区区一个宠妃? 

「她说的明天的宴会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开口,彤儿争著回答: 

「陛下明天要招待各个种族的首领,届时大家都会携伴赴宴,往年天帝都会带最受宠的妃子去参加,今年应该就是那个惠兰姑娘了。天帝的伴儿都能艳压群芳,大出风头,难怪她这么得意了。」 

默然抚摸著自己脸颊上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冰冷地笑道: 

「那么,就看看我们的惠兰姑娘能否大出风头了……」 



粉黄色的纱帐随风摆动,房间里飘荡著浓郁的芝兰香味,—团绞缠在一起的身影在纱幔后淫亵地蠕动著。 

「啊……啊嗯……好棒……啊……陛下……我不行了……啊……」一名美貌的仙女赤裸地躺在长桌子上,嘴里发山销魂的呻吟。她大张著腿夹住男人的腰,配合著对方的进入而扭臀摆腰。 

他们正越演越烈,正准备一起冲向情欲的高峰,一抹白色身影冷不防挥开纱帐,闯了进来。 

樊黎抬头看了来者一眼,接著就当他不存在似的,继续著腰下的冲撞。 

「陛下,找想请求您一件事。」默然也不管对方在干什么,只顾说自己的话。 

「滚!」樊黎丢出最精简的回应。 

「我想参加今晚举行的宴会。」默然当听不见他的话似的,继续说。樊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目光阴冷地看著默然。 

「你说什么?」 

「我想请陛下允许我,参加今晚您举行的招待宴会。」 

「你这种下贱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参加?」樊黎故意贬低地说,默然有被他激怒,他微微笑著,用诡异的语气道: 

「所以,我这下贱的东西,来求高贵的您允许我参加啊……」 

樊黎不高兴地瞪著他,他冷哼一声。 

「有本事,你就凭自己的力量进去。」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谢谢天帝成全。」默然鞠了鞠躬,笑盈盈地退场。 

樊黎狐疑地看著他离开的背影,直到怀中的美女娇吟著呼唤他,他才继续投入到情潮当中。 





第四章 



天色渐暗,距离宴会举行的时间不远了。默然坐在镜子前,让侍女给他梳理头发。彤儿拿来一件淡紫色的衣裳,为难地说: 

「公子,我找了很久,只有这件衣服像样点的……」 

默然看了看,那衣服轻飘飘的,袖子跟衣摆下绣著几朵白莲,看起来淡雅又清丽。那是樊黎让人给他准备的,由于感觉太女气,他一次也没穿过。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别的选择了。 

「那就这件吧!」 

「可是,那些赴宴的神女一定会穿得花枝招展的,这衣裳是很美啦,可不够抢眼……」 

彤儿有点不甘心地侍候著他穿上衣服。 

「这样不是显得我更脱俗吗?」默然笑道。 

另外几名侍女捧来几盒珠宝首饰,让默然挑选,默然看了看,拿起一条项链,正是樊黎亲手送给他的那条。 

「这样就好了。」默然戴上项链,他全身的打扮都非常简单,两鬓的头发用兰色丝带束 

起,腰缠深紫色腰带,身上没有—点多余的装饰物,甚至连鞋子都没穿。 

「公子啊……」彤儿欲哭无泪,「您这样子哪像去赴宴啊,恐怕连倒酒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