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剑沧海盟
乐扬循着望去,不禁大骇,退了两步,急道:“既然此洞相距环碧山庄不远,趁着主人不在,我们不如离去。”
品儿想想也对,忙拉乐扬向洞外走去。
一走出洞外,两小如中蛇蝎一般,同时惊叫了一声,倏地退后一步,不禁目骇神摇。
只见此洞是在插天孤峰上,脚下峭壁陡直,高可千仞,群山环绕,尽为茫茫白雪遮掩,望之如云海冰山,耀目欲眩,天风汹涌,凌厉锐啸,扑面如割,寒冽异常。
品儿只觉洞无路可登,殊难相信洞中主人有此绝世轻功,世上并无可飞之人,轻功再好,也不能一跃千丈。
这思想一点也不错,毫无疑义的,当令武林中无一人能凌空飞行的,但事实俱在,这山洞的确是在千丈孤峰上,洞中主人何循上下,尽管品儿刁钻机灵,此时也显得有点迟钝。
天风强劲,力逾山岳,两小身形拉着洞沿崖角,还是摇摇晃晃。
突然品儿叫道:“兄弟,你看那是什么?”手指在洞外左侧一处雪峰上。
乐扬只见那是四个黑衣人在这雪峰上飞驰而来
群山都是一片冰雪笼罩,四个黑衣人分外显目,虽然面相瞧不清,但看出他们均是身具上乘武功,那飞驰身法,快似飘风,捷如闪电。
那四人都手执兵刃,积雪照映下,寒光耀目。
乐扬不禁问道:“这四人都是洞中主人吗?”
品儿目注那四个黑衣人,正待回答。
突然一声冷峻厉啸起自洞顶,随风散在天际,万山回绕,摇曳不绝。
啸声入耳,宛如奔雷,震得耳膜欲聋。
两小不禁大惊,只眼中一闪,一条黄色人影由头顶上挟一着一股巨飙电泻而下。
四个黑衣人闻得啸声,倏然止住脚步,仰面凝视洞顶。
眨眼黄衣人落在四黑衣人面前,哈哈狂笑道:“死约会,不见不散。”
两小距那座雪峰虽远,却字字清晰入耳。
只见一黑衣人喝道:“逍遥客,我们这本陈年老账,也该连本带利算算了。”
逍遥客哈哈大笑道:“本来早就该结清了,不过十三年前你们不成,今天你们更不成,不要还贴上一笔利息,那就得不偿失了。”说罢,又是一阵刺耳宏亮的狂笑。
这时品儿听见黄衣人,名唤逍遥客,不禁哦了一声道:“乐兄弟,洞中主人原来是逍遥客,这个人是当年江南独行大盗,专干黑吃黑勾当,武功绝伦,又形踪飘忽,黑道人物恨他切齿,却又奈他不得,他个性奇特,一反脸六亲不认,出手狠绝非常,只不知道他如何隐在那雪峰绝壁之上。”
乐扬一心一意双眼注现场中情形,品儿的话半句都没有听入耳中。
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喝道:“蛇山四煞并非当年吴下阿蒙,逍遥老鬼,你不要轻估了我等。”
逍遥客一目精光逼射,眼见蛇山四煞个个都是太阳穴高高隆起,精华内蕴,暗道:“这蛇山四煞不知在何处另投明师,习了一身上乘的武功,当年四煞中沈家昆仲能为最高,其余柳向奎、李文斌等而下之,现在向沈龙出手,就可测出其他功力如何。”想定,望着沈龙沉声道:“极好,老朽已九年末开杀戒了,手痒实熬不住,但不知这笔账加何算法?”
忽听李文斌大叫道:“逍遥老鬼,你那左眼怎么搞的?”
这一来,深犯逍遥客大忌,鼻中冷冷一哼,身形左飘,手出如电,一式“推山立鼎”朝李文斌胸前“玉堂穴”打去。
李文斌一声惊呼,身形斜撤,手中一支九节腾蛇槊,“嗦啷啷”一声响亮,抖得笔直,点向消遥客掌心,左掌同时飞出,两指骈戟,径戳逍遥客胁下“天奚”重穴。
这李文斌用得招式委实妙绝神巧,一长一短,斜身出招,不但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拿捏穴道奇准,错非是逍遥客,是时就得丧生在一槊两指之下。
逍遥客暗暗心惊,忖道:“我若让你们逃出手下,九年修练寒罡之苦,岂非白费!”他那“推山立鼎”掌式并不后撤,向外飞移,一登一吐,右手五指电出,望槊头一挑,身形微
九节腾蛇槊被消遥客五指一挑,登时跳起老高,一个把持不住,脱手飞出。
腾蛇槊脱手不要紧,李文斌只觉逍遥客右掌逼到,一股较寒冰还要冷过十倍的劲气重逾山岳涌到。
不禁横臂一格,只听篷的一声大震,李文斌蹬蹬蹬,倒出三四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面
逍遥客这一掌只用上四成功力,他见掌劲果有如此威力,不禁暗暗心喜,九年日受罡风
沈龙见李文斌神色,显然已受内伤,飞身近前俯身一探。
只觉李文斌浑身无热气,冰冷澈骨,额角冒出汗珠,均变成冰粒,不禁惊怒异常,大喝
轮光闪耀,漩动如飞,那招式精奇异常锁、夺、扣、拿、切、滚、拨,无一不到好处,涌向逍遥客全身意想不到的部位。
逍遥客只守不攻,身形飘飞,穿插在漫天轮影银光之中,暗觉这沈龙日月双轮招法精妙非常,心想“我何不偷学这双轮招式,一俟记下,就予夺下传授洞中两个小娃儿。”
沈龙招式只演得一半,逍遥客蓦然身后劲风飒然心知其他二煞用暗器偷袭他,心中大怒,猛然一长身,全身笔直上拔五六丈高下。
那沈虎,柳向奎二十四支断肠白虎钉,悉数打空。
只见逍遥客凌空一变身形,猝然双掌飞吐击下。
寒劲山涌,破空锐啸中只闻两声惨嗥,凌厉刺耳,沈虎,柳向奎两人被逍遥客寒罡掌刀,震飞出三丈开外,口喷鲜血如泉,一阵抽搐,气绝身死。
那沈龙见乃弟身死,手足情深,不禁目眦皆裂,大叫一声飞扑而前。
那叫声腾起,四谷响音,声浪由下波上,顿成雪崩之势,轰隆不绝于耳。
只见地裂天崩,冰雪排山倒海倾泻而下,漫天白尘粉雾,直冲云霄,方圆数十里整个地土震动。
消遥客劈面双手分出,夺下沉龙日月双轮,只觉脚下一阵浮动,暗叫不好,人如飞鹰腾起,向那插天孤峰之下飘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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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两小身隅孤峰 雪地冰天难越雷池一步二女被困阁楼 风寒夜黑同作楚因对注
消遥客夺下沉龙日月双轮后,只觉足下一阵浮动,暗叫不好,人如飞鹰腾起,向那探天孤峰之一飘落。
单足一点上面之际,却见土面霍地裂开,足下一沉,真气葛浊,饶是消遣客武林高手,也不禁为之胆战魂飞。
消遥客临危不乱,上足急蹦右腿,哗地拔起四五丈高了,右手中钢轮猛力砍在孤峰壁上,左手钢轮搭至一截峭壁孤生斜松根部,倏地用身一涌,贴在峭壁一动不动,双眼紧闭着,耳内只听得山崩地裂,轰隆不绝呜雷,宛如万马奔腾,怒潮澎湃。
头顶崩雪碎石如雨坠泻,躯体激烈地摇撼,消遥g这时只有听天由命。
这情景确是石破天惊,风云变色,宛如混地初开,宇宙末日。
且说品儿与乐杨由高望下,白雪耀眼,消遥客与蛇山四煞拼搏情景,瞧得十分真切。
两人正瞧得津津有味时,沈龙心痛乃弟惨死,发出一声。大叫,震波所及,引起群山雪崩。
只见万峰银龙倾泻。奔雷之音震耳欲聋,但觉孤峰急剧的摇动,强劲天风受那雪崩威势突变旋荡狂飙,两人身形几欲飞出,品儿大叫:“快仆下。”
手一拉乐扬霍疾仆倒,眼见雪尘狂涌,四外茫茫的一片,身躯宛若大海孤舟;受那风浪海涛颠簸不止,两小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禁受不住,不禁昏了过去,但灵智未失。耳内仍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乐扬品儿渐渐苏醒过来,只觉寂静无声,显然雪崩已停,睁眸一瞧。
只见四外群山变形,一片雪海,茫茫千里,耀目欲眩,涌,凌厉锐啸。
乐扬感觉寒冷澈骨,冻人欲僵,禁不住说道:“好冷!”
品儿望了他一眼,发现他嘴唇发紫,“即道:“咱们去到后洞食用两支黄精,以挡寒充饥。””
两人爬起,前往后洞,取了两支黄精服下后,乐扬才觉得好些。
两人疑惑消遥客已为雪崩葬埋,他们总觉不能捱在洞内,虽然洞外峭壁陡直。千仞壁立,但不能不设法出洞。
是以他们又跑出洞口察机,品几觉得自如许之高跃下;非至粉身碎骨不可,即使他能,何况还有一个乐杨,武功略无根底,总不能弃他而去,于心不忍,不禁为之彷徨无计可施。
两人内心之焦急,非笔墨可形容
突听得身后扬起一声大笑。
两小倏的一惊,霍地旋身四面一瞧,只见消遥客立在榻前,右目精光闪闪,凝望自己两人。
消遥客一身黄衣,已为雪水浸透,贴在身上,那根根见肉一部稀落落短须,全是雪花冻成一片,两手执着夺自沈龙的日月双轮。
乐扬面色平静异常,品儿却不禁为之目瞪口呆。
他想不出消遥客从何而入,因为后洞天然堵死。
消遥客看出品儿的心意,笑了笑道:“你可是惊诧我老人家从何而入么?这是一个秘密。除了我老人家并无第二人知道,就算你们在此住上一年,也无法侦出。”
两小默然无语。
消遥客见两小对自己不加理会。面部神情倏涌愠怒之色,但旋又抑止,道:“我老人家从武当三个牛鼻子身前,救回你们性命,难道谢也不应该谢。”
乐扬天性厚道,闻言不免内愧,一时忘怀了相谢救命之恩,正待启齿,品儿却说道:“照理应该谢你,不过你未将我们送回环碧山庄,显然别有用心。”
消遥客面现不悦道:“你们这两个娃儿真不识抬举,我老人家与宫天丹稍有芥蒂,定可与他见面,不过看在你们资质特异,有意将你们作衣体传人,才不找他晦气。”
品几嘴一撇道:“谁希罕你作我们师父,你这心意不如死了吧!消遥客独目一瞪,暴射片面寒光,神情十分激怒,大喝道:“我老人家那点不配做你们师父?”
品儿毫不畏怯,冷笑道:“人各有志,不必相强。”消遥客闻言,突发出慑人心魄的长笑,道:“好,好,我决不强迫你们,只要你们有办法下得这座孤峰,任凭离去。我老人家要去武当,暂时离此。”说着一顿,又冷笑道:“此洞离环碧山庄不下千里之遥,你们就是
说罢,只见他身形一动,迅捷无比擦过两小身侧,双肩一晃,向孤峰之下电泻而下。
两小循着望去,眨眼,消遥客已落在峰下,形如黄点,望茫茫雪海中掠飞而逝。
品儿拉着乐扬望后洞走去,仔细摸索了半天,仍无发现消遥客由何处人来。
两小不禁忧心如焚,无法可想……
一晃七日,长白山一派喜气洋溢却为这两小失踪而冲淡,宫天丹派出多人四处打探,依旧是消息俱无,犹如石沉大海。
谢云岳也未见他莅山,众人忧郁不已,最后雷啸天忍不住了,对宫天丹道:“三弟托雷啸天携乐扬来此,现在乐扬失踪,三弟来了。有何颜面见他,不如雷某径去武当,径问蓝星
宫天丹还未答话,傅六官接口说道:“雷老师单身前去,“势孤难敌,一老朽意欲携婉儿一同前去,事了,老朽尚要一去嵩山,探望青儿,再返此作久居之计。”
老山主先还不允,怎奈雷啸天等一再要去,只得应了,雷啸大便与傅六官祖孙下得长白山。”
顾嫣文心中疑惑谢云岳去雾灵山,不是遇见了强敌羁绊,就是为倪婉兰情丝缠住,或是燕山神尼暴怒,坚不允化解,但她总觉谢云岳为倪婉兰缠住成份较多,是以也托词下山寻找谢云岳,其实是去灵雾山去了。
他们离去后,谢云岳第二天却翩然降临环碧山庄。问知诸女先后离去,不由怅然若失,他对顾嫣文情感特别浓,知她必是去雾灵山寻找自己,盘桓一日,也自匆匆下得长白山。
到达雾灵山止止庵中,发现庵中空无一人,果是百般愁怀袭涌胸头。
他驻立在庵前五株虬干奇松中,默然伤神。他自留笺倪婉兰悄然辞去后,途中伸手管了两件闲事,所以耽误时日,不料造成人去楼空,以致情怀难遣。
不想干兹稍误,遂种下人天长隔,十年沧海之因,这是谢云岳所不及料的。
谢云岳仰相思悲绪,长叹了一口气,转念品儿乐扬安危,暗道;咱己何不兼程南下,顺途去沧州江都两处。定可见到赵莲珠周月娥,再赶上武当与雷啸天傅婉见面,八月初一之期尚远,还可返回宝华山扫奠父亲坟墓。”
遂不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谢云岳这一年来有惊无险,竟遭天忌,意念竟遂落空。
二月初二龙抬头,沧川城显得异常热闹,阴云弥空,街上积雪未消,天气仍甚寒冽,可是人群穿梭般来往,鞭炮喧天。
人群中显出谢云岳面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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