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剑沧海盟
墙去。
谢云岳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心中也钦佩李如渊这份功力,江姑娘对他避如蛇蝎,一定是有难言之痛,自己今日又势必出手,微笑说:“我们也去看看吧,”
四人同时越过墙去,墙外果然是一片旷地,离最近的人家也有二三十丈之远,左右都是水塘,鹅鸭成群嬉水其中。
此时矮方朔与李如渊在旷地中央相互不发一言,绕圈游走,眼睛却睁视着对方,一瞬不瞬,大敌当前,不敢稍有松懈,走了三四匝,突然矮方朔猛喝一声,双掌圈吐,李如渊脚步微撤,又双掌交叉,重施故技,回环掌连续吐出,但这次不是硬接,步法身法随之而施展,精妙绝伦,错非是矮方朔,平常之辈哪能接着。
矮方朔仗着火候足,经验老到,五行掌又是武林极少见之武学,李如渊亦赖秉赋好,招式纯,雪山武学又是一绝,三十招内两人打了个平手,谢云岳暗忖:“荆世伯成名不易,不要被李如渊坏了名头,及时接下为妙。”想定,向东方玉琨等道:“二兄防护江姑娘,恐黑穴双怪出手。”说着肩头微动,踏进圈中道:“世伯,对付这等狂妄人物,小侄足够了,让小侄出手吧。”
矮方朔一听,就知世侄必能与李如渊抗衡,说着一个“倒赶千层浪”翻出圈外,笑道:“世侄,你小心了。”
李如渊见谢云岳进场,心中燃起醋火千丈,只因谢云岳那份俊美风度,比自己强上十倍,他误认适才江瑶红躲在他背后不理他,只是谢云岳梗在内面,不禁面现杀气道:“你是什么人,莫非昨晚一手折服清风帮的就是你么?”
谢云岳笑道:“不错,就是在下,至于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问。”
李如渊嘿嘿冷笑道:“你也太狂妄了,尤其是在我面前。”他也知谢云岳昨晚震惊清风帮的那手功力,但自恃武学,目下武林中人极少是他对手,他心疑别人对谢云岳过份渲染,以致以讹传讹,并非是像传说中的那么神奇。他对江瑶数一往情深,所以找来了,继见谢云岳一语不发,再加认定他们传言有点过份夸张。
谢云岳也报之一冷笑道:“在我的而前,你也狂妄得可以。”
李如渊沉声道:“朋友,别斗口,你得接接我的掌力,再说狂话。”说罢,又用回环五掌猛击,一掌比一掌加强,劲风呼呼,排山倒海扑往谢云岳身上。谢云岳立在地上,纹风不动,掌风扑在身外五寸处,即卸于无形,连襟角都未飘动一丝,李如渊心中大骇,心想对方这少年是施展的那门功夫,莫非有点邪门。
原来谢云岳暗布弥勒禅功护住周身,幸好尚没有发出反弹之力,不然,十个李如渊也被撞飞出去也不多。
这时,谢云岳笑道:“现在你也得接接我的掌力,看你有没有资格狂妄。”
说着,右掌斜刺刺地挥出,用上弥勒禅功十二式中之第三式,“默伏金刚”,但掌势轻飘飘的,似未竟全力。
白衫秀士李如渊也是良材美质,年未六岁,就被雪山神魔抱上山去,武艺尽得所传,性格也逐渐受其师冶溶,他虽少为恶,但最大的缺点就是任性,譬如心喜之物,无论怎么艰难,也要千方百计取到手中。拿他对江瑶红之事来说,即为一例。但他凭什么东西来支持他的任性,不用说,就是他那一身惊人的武艺。下山之后,江湖中人闻他是雪山人魔门下,说什么也得让他三分,即是胜了他,后面还有老的,这祸苗惹不起。其实他那份武学,也极少有人与他拉个平手,现在可就不同了,回环掌打出,连对方衣襟,都没扬起一点,这一惊,吓得两目变色,又见对方轻轻逸出一掌,虽未看出有何神奇之处,但心知这掌有点怪异,不自禁地双掌运起雪山绝技“震山气功”,喉间莽牛气吼吼之声大作,翻腕就向来掌迎去。
这“震山气功”非同寻常,十丈方圆以内来人被击上,骨节粉碎,魔首宛如一滩烂泥,哪知李如渊“震山气功”运出,竟似泥牛入海,完全不发生作用,又见来掌发出丝丝微弱风声,扑面清凉,继之只觉一股软柔无形的潜力袭向身上,愈来愈强,这个力道逐渐增加,想还手已觉无力,移时,徒觉变成一段重逾山岳的气流,压挤周身,自己手足变成麻木,口噤不语,身形被那潜力逼得缓缓后退,眼目五官不断地渗出血来。这时,李如燃哪像个俊秀少年,简直是一个血流满面的恶鬼,他每退一步。众人心头猛震一下,逐渐他退后之势加速,谢云岳抬起的手掌缓缓一收,李如源身形一歪,倒在水塘旁,头却浸在水内,黑穴双怪赶忙跃去扶起,只见,李如渊双目紧闭,面白如纸,那五官渗出来的血液,却被水冲洗一净。
原来谢云岳愤恨李如渊目中无人,又上门欺侮江瑶红姑娘,心想:难道你依仗是雪山人魔的弟子,就敢任意妄为!这武林中岂能容这种率性昧理之徒,心念一动,即将弥勒神功施展出来,那弥勒神功十二式,是夺天地造化之秘学,每一式中都有独到的精妙蕴含无穷威力,十二式集天下武学精义十二诀,那就是;卸、粘、化、弹、吸、震。移。闭、借、推、刚、柔十二诀门。他用上第三式“默怵金刚”,化字块,将李如渊推来的震山气功化溶在弥勒神功中,缓缓地逼去,想那李如渊怎能挡得住他那弥勒神功,加上自己刚才所施之力道。
黑穴双怪挟起李如渊后,李如渊沉迷不醒,两怪施尽手法,依然如故,不禁面色一变,这是面无红涛老者才发话了,望着谢云岳苦笑道:“阁下这样一来祸事惹大,老朽兄弟要护送李如渊返山,雪山人魔若问起,叫老朽等怎样回复咧?”
谢云岳哼了一声:“谁叫你们上门欺人,这个祸事本是你们惹起的,你们不会向雪山人魔实话实说?”
黑面老者又是苦笑一声道:“话虽是这么说,那雪山人魔岂是如此好说话的,本来李如渊来时,老朽等也曾劝阻,怎奈他执意不听……”
谢云岳笑着接口道:“你用不着再说下去,我知你们有点为难……”,说时,用手点了李如渊胸前一下,又道:“此人一个对时以后就会醒来,不过暂时失去功力,再更不能动气,以雪山人魔武艺,不难助其恢复,至如我的姓名,难以奉告,希望你们带话,终究我是必要去雪山玩玩。”
黑穴双怪重重地吁了一口气,像是放心不少,只见那黑面无痔老者道:“有阁下这一句话就够了,老朽等不啻受阁下大恩,只是恐怕今生难酬了。”又转面向矮方朔微笑道:“荆老兄,再图相见。’”挟起李如渊,与另一怪转面驰去。
众人翻墙回房,矮方朔哈哈大笑道:“贤侄,你那份有点邪气的武艺,不要说是今生没有见过,就是前生也没有见过!”敢情是矮方朔这等成名的人物,,也没瞧出弥勒神功的来历,竟误认是邪术。
谢云岳只是笑着,对这世伯的话不置答辩,他忽向江瑶红问道:“江姑娘,那李如渊与姑娘可有什么渊源么?”
江瑶红先时就杏眸微红,清然欲泣,当着众人之面,才强行忍住,如今被他一问,再也忍耐不住那泪珠宛如泉水般汹涌流了出来,积压在心头多年的苦痛,一旦尽情发泄,像山洪暴发泛滥流波,等到江姑娘收住了眼泪,才慢慢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江瑶红的父亲江峰是一武师,武学平庸得很,怎地也不能出人头地,只在原籍山西平阳县一个富商家中充一名保缥护院,平日嗜酒若命,成天喝得个醉醺醺的,只是他性情良善忠实,那富商也见他人好,对他另眼相看,特地拨出外厢两间房屋命他携家居住。江峰是一个乐天知命的人,于是死心塌地跟随了那富商,看看江瑶红足有七岁了,长得玉雪般可爱,闲常无事时,江峰到教教她一点马步拳脚,无奈自己能为不高,又有一天没一天地指点,怎么样都教不好,江瑶红也真喜欢习武,总是搬出其父所教的有头无尾拳式,整日里踢腿弹掌,倒蛮像一个样儿。
一晚,那江峰又与同事喝得酩酊大醉,回房就倒头沉睡,想不到祸事就发生此晚上,蒙面贼匪数十人越墙而入,大事淫掠,宅中上上下下之人惧被杀死,有四五个匪徒,闯入江峰房中,待江峰惊觉时,已来不及了,迎面刀光一门,,便尸横床上,江瑶红的母亲也被贼人淫杀,江瑶红当时就吓昏了,直待她醒来,四周景物全非,躺在榻上,只见面前立着一个面容甚怪的老道含笑说道:“孩子,你肚子饿了没有?”
江瑶红起身四下里观望,知道这里是万山丛中,她虽然只有七岁,却知父母之死与这老道有莫大关连,她一句也没问父母之事,只点点头。
日子久了,知道那老道叫做风雷道人詹明,这万山丛中连绵宅第是清风帮总堂,叫做梁山鸟鸦嘴,风雷道人是帮主千手笑佛健弘的师兄,山中进进出出的人,都是横眉怒目的江湖朋友,初见甚是触目,见多了也平谈无奇。
风雷道人也真喜欢江瑶红,把一身武艺全传给了她,他俩以义父女相称,一晃又是十年,江瑶红已十七岁了,长得亭亭玉立,姿色艳丽,清风帮中有不少人垂涎她的美色,但碍于风雷道人,她本人又是冷若冰霜,是一朵有刺玫瑰,谁也不敢沾染。
风雷真人虽是行事恶毒狠辣,但为人颇耿直刚正,爱护江瑶红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严若父女。帮主千手笑佛濮弘性喜渔色,见江瑶红出落得沉鱼落雁,未免食指大动,就设法与他师兄说,说是要江瑶红管理帮中的笔记文札。风雷真人不疑有他,逐应充了。自是江瑶红在清风帮中职掌文犊,管理名册海底,因为日夕与濮弘接近,久而久之,濮弘渐步以游词,江瑶红从不假以颜色,有几次,风雷真人为此事与濮弘大发雷霆。但濮弘不甘就此罢手,又千方百计游说她,她只是不理会,但每次当花前月夕却不时珠泪暗弹,自怨命薄。
一日,她正在整理文籍时,风雷真人带来一个俊秀少年,为她引观,这少年就是上文说到的白衫秀士李如渊,江瑶红第一眼见他时,即觉李如渊眼光邪多于正,举动轻浮,就没有好感,李如渊可一眼爱上了她,总是邀她出外去山中风景清幽处散步谈心,江瑶红抵不过风雷真人介绍的情面,偶而也伴他出游,有一次,几乎失身于李如渊,自后每见李如渊即畏如蛇蝎,帮主濮弘得知此事,出言讥讽李如渊,白衫秀士一气之下,就离开吕梁山,临行声言不将江姑娘娶到手誓不甘休。
怎奈好景不长,风雷真人染病在床,江瑶红侍奉汤药,日夜目不交睫守护在旁,但年岁大了,血气衰竭,病况渐至严重,风雷真人自知终将不起,拉着江瑶红的手,惨笑道:“瑶儿,为父虽终身不娶,无有子嗣,但有你在身旁,比亲生子女井无两样,但花无百日好,我已年老体衰,现在又染上重病,丢你而去怕是日内的事了,我为你担心,身处虎窟,恐为父一死,你也将被我那不成材的师弟淫辱,故而为父在未死之前,为你安排一下,至于你生父之死,我迟了一步,挽救不及,所以我把你抱回山来,事因出于那富商得了一柄宝剑,被我帮无意得知,逐演成全家惨死,为父闻知此事,即赶至其地,无奈一步去迟,致使你生父母遭遇不幸……”
江瑶红嘤嘤啼泣,风雷真人长叹一声道:“孩子你不必如此哀痛,事已如此,悔又何及?想为父当年也是误人歧途,泯没良知,血腥双手,不见容于江湖,但为父从不妄杀无辜,今日能得善终,也不谓无因,此后决心收手不再为恶,可是哪有此容易,以前所种恶困,又有谁能放过我,不得已才投身师弟濮弘处,十数年间从未履足江湖,江湖上也怕渐把风雷真人名号淡忘了,于今有此收场,为父已是心满施足了……”说此又是顿了一顿道:“为父知你要手刃亲仇,往常你在帮中明查暗访,又有谁敢向你吐露半点口风,连记事册都为你把此页烧毁,现在你杀父母的仇人,竟任川西分堂堂主,人称催命无常唐家侯,自你被为父收养后,就离开总堂调川,十数年来一直就未履足吕梁山一步。不过以你的武学尚难与之抗衡,可在离山后,自投明师,习成绝艺,方能报得大仇,前时为父望你与李如渊结成连理,怎奈你又看不上他,男女大事,各凭自愿,为父难以勉强。”说着,伸手在怀内掏出令旗一面,交与江瑶红道:“看来,为父过不了后天,你可于明日晚间持令逃出总堂,逃往京畿一带,至于以后之事,那就要看你造化怎样了!”江瑶红只哭的梨花带雨,宛似一个泪人儿般、风雷真人长叹了一口气,含泪闭目不语。
第二日晚上,风雷真人果然病危,数度昏迷不醒,待其醒后,强命江瑶红逃出,江瑶红心虽不舍,但也非去不可,匆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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