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他挑挑眉:“了不起的倪初雪,一个女子,对这些竟也了解。”
良久,他又重重地叹着:“看来,不打是不成了,情势越来越是不好,耶律重回到了大辽,倒又不知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了?”
“太子,我不知国事如何处理,可是,有你们担忧,是燕朝百姓的福份。”
“初雪,那我们还可以再做朋友吗?”他眸子看着我,黑幽幽的眼光,满是小心翼翼。
我璨然一笑:“怎么不可的呢?现在不就是朋友一样在闲谈吗?”
他一笑,连月色也变得灿亮起来。
“如果有空,多到东宫里来吧,很多的事,或者,我不需要太多人来争执,听你一席话,也能开明不少。”
“我哪里行,我不过是一画画的女子,太子,我只等三年的期限一到,我会不眷恋地离开这里,去过我的生活。”话,还是先挑明了先。
不是我要多虑,他对若风的无情,对事情的先知,但是,没有阻止。
那天,为什么让公公来传我呢?是他知道一些事。
但是,在挣扎吧,如果,我愿意成为七皇子的妃子。
那么七皇子在宫里的位置,多少会有低落。
我的身份,只是一个宫女啊。怎么会不拉低呢?皇上,一直是宠爱七皇子的,朝政之人,也多是看好七皇子。
好多的事啊,不明白,可是,又是那么的明显。
一旦,谁得势过重,会是什么后果呢?幸好,我不是生在皇家。
兄弟俩一直,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来不曾放松过相互的监视。
皇子,竟然这般的累,我不想再沾上这些事。
“很晚了,太子该回去了。”我站起身来,不想再多说。
他点点头:“初雪。”
叫了个开头,却没有说出话。
怔了一会,笑了:”没事,你先进去,我一会就走。“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半药费
不管别人看我的眼光是什么样的,我都没有去在乎,别人的反应,对我没有什么用,管他人谈什么呢?我走我的,路是我的,终不是他人帮我走?我怕什么别人来谈论呢?
我最在乎的,还是那孤傲如鸿的人,在乎他的感受和看法。
但是,他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每一天,我都数着手指,等待他的出现。
每一天,我都在想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呢?用什么方式,是吓我一跳呢?还是怎么样?
他特喜欢用吓我的方式,看到我那样子,还有些得意一般。
在我的意识中,似乎上官雩不会放弃。
唉,可是,这事,也许不似我想得那么简单吧。
我还是不要带着太多的希望,失望太重,我不喜欢。
坐在梅林里,画了大半天的梅花,从各处的构图,都还甚好,就是太枯落了一些。
雪花纷飞,梅花纷落,太单调,整副图,画得太灰暗了一些。
也好,另类作品,我轻笑。
呵着气,让那梅花快点干。
瞧这天气阴冷冷的,似乎要下雨了,早些回去也好。
一抹余光瞧见那林中白狐裘的影子,吓得我连画也没有取转身就跑。
心跳如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跑。
又是他啊,我都说了不要见他了,却总是能看到他。
还没有回到画阁斋,雨就纷至沓来,细细密密地拉长一条长银丝。
我用手挡着头上的雨,跑到了画阁斋的廊里。
一宫女看到了我说:“倪画女,东宫送来了一件东西,正放在你的房里。”
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没有走,而是等了一会才小声地说:“不知倪画女方不方便出宫,帮奴婢买点东西。”
她说得可怜,神情甚是不好。
我小声地问:“怎么了。”
她凄楚地说:“我叫曲儿,进宫已经二年多了,七月就可以出宫了,可是,前几天出宫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同乡的人,一打听,才知道我娘卧床抱病已久,不能写信,不能看望,我有些银子,如果倪画女方便的话,还请你帮帮我,买些药帮我托送回去。”
我一笑,“这不是小事吗?我可以出宫的,明天我就出。”
幸好,皇上还没有回来,宫里的事,松散自由得很。
她轻声地说:“谢谢倪画女。”
我看着她,轻轻地笑着:“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呢?”
却也不失为孝心一片啊,千古以为,人情会变,别的情会变,亲情还是如此暖。
“哪里如此客气,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我写一写,明天就去看看。”
宫里的女子,真是可怜,有家归不得,有孝尽不得。
最怕的就是出去地,子欲孝而亲不待,保止的都让人遗恨啊。
宫里,又能阻隔什么呢?
太子送东西给我,倒是好奇,送些什么?
打开那紫檀木香的小巧盒子,里面有一个头钗,上面竟然刻着的阴阳两极。
通体幽黑的头钗,玉色圆润通透,倒是道家的东西。
这太子,以为我会寻了道而去吗?也许,有一天,看够了人世俗尘,我会吧。
那我就先收下了,要是用得着,不就省事多了。
有些好笑,倒也是心情好了许多,原来,太子还真是会看人心思,会让人轻笑出声。
晚上的时候,曲儿给我送晚膳来,手里还拿着东西进来,笑着说:“倪画女,这不知谁放在门口的,像是你的东西。”
我一看,正是,是我在梅林落的东西。
我的画,我的笑,还有墨。
外面大雨纷扬,这画,要是沾上一点水,就会晕了开了,那就整幅都没有用了。
是他吧,知道我不想见他,就悄悄地送了回来,无声无息地走了。
“倪画女,今天又多了好些菜色。”她摆着菜,满脸的笑。
我轻笑,“曲儿,别这样叫我,真不好听,叫我初雪就好了,其实,你比我还年长呢?这样叫,我都不好意思了。”
“可是,你画得好好啊,”好站一边。
“不过也是一个画女,”我摇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好向个菜,觉得奇怪,“画宫的用膳,好像是越来越好了。”
“是啊,御膳房送来的菜,就是不少,所以,每个人分送的,就多了。”
“没事,曲儿,你去忙你的吧。”
唉,如何用得下,是他吗?看起来,都是我喜欢吃的,还记得,在书房里,我手抓着那炸肉吃,他敲打我的手,说要用筷子。
这里,也是炸得金黄而脆嫩的肉。
还有虾,还有好几样,似乎,和我在书房里专挑和菜色都没差多少。
我暗暗地叹气,本来看到了,就不想用,可是,中午画得入神,连午膳都没有用。
现在一看到,心里再不想,肚子还是咕咕地叫。
人再清高,也是不得不吃饭的,我不是神仙啊,我是凡人倪初雪。
苦笑着,还是抬起了筷子。
天亮可以出宫的时候,我就出去了,在门口登记了一儿,说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做画女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替主子买各种东西。
我的主子就是林珣,画宫里最大的画师,一个包容如海的男子。
可惜的是,我没办法喜欢上他,没有那种动心。
不然,会是我的幸福,遇上那么好的人,是我没有福份。我轻笑着,摇摇头。
繁华的街,人来人往。
以前,我总是喜欢出宫,每一次,都嫌时间太短了,都想在外面多呆些。
可是现在出来了,我却有些惘然。
街上,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最好的药铺,是上官雩的药铺。
我摇摇头,错身而过上官药铺,干净的药香味真是舒服啊。
我还是过去了,轻笑着。
走上了没多久,就有一家药铺,我上前去问,曲儿让我买的是补药。
我也不懂医,看了好久,也不知要买什么?那大夫看着我,不耐地扬起声音问我:“姑娘,你想要买什么药啊?”
“我也不知,我朋友的娘病了,让我买些补药。”
他眯着小眼睛看我,轻点头说:“哦,如此啊,那我这里就多了,人参啊什么的,长白山的野山参如何?”
“野山参,那要多少银子啊?”我听说,参都是挺贵的。
“这啊,这可是有钱买不到的。”他笑得有些奸滑:“姑娘,你要是有孝心,也不会差那么一点银子,这样吧,我卖给你,一千两银子一个。”
“一千两啊?”我吞吞口水。
摸着手里的二绽银子,也才二十两啊,这还是曲儿省下来的几年钱。
我摇摇头:“我买不起贵的。”卖了我也不够啊。
“那,姑娘,你有多少银子,我就帮你配药好了。”他不甚耐烦。
我将二绽银子放在桌上,“就这些。”
“那好,我就帮你配这些,你等着,给你配一副十全大补,包准吃了之后,能身子结实。”
“那个,大夫,我那朋友的娘,卧病在床已久,真的吃一副药就能身子结实。”我虽然不懂,也不要这样诓我,以前爹爹病了,请过不少的大夫。
每一个都会把脉,再开药,无非是慢慢调理。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他一瞪我。
我抓起银子,轻笑着:“大夫,你是大夫,我只是买药的,对不起,打挠你了,这药,我不买了。”
他一翻脸,“你这臭女人,我都开始配了,你又给我说不买了。”
“医德是什么?”清扬的声音在我后面响起。
我连手指都颤抖了起来,呼出的白气,在空中缓缓地散了开来。
“上官,上官雩,你到我的药铺里来干什么?”他有些惊,有些懊恼地叫着。
“没想干什么?看看庸医怎么抓药的。”他骄傲地说,还是一样,目中无人。
上官雩啊,还是这样,我低下头,也没敢看。
又不想走,我想多听些他说话,好久没有听到了。
哪怕是,他不留情的声音,也是如此的好听。
“野山参才卖一千两,十全大补二十两,哇,我倒是不知你这里的药便宜得可以,吃了,也许可以顺便再买副棺材下葬了,省事,连以后也不用侍候来着了。”
这话,可真是说得好是够毒啊。
“你什么意思?上官雩,你卖你的药,我卖我的药,你少管我这里的事。”他恼羞成怒地吼叫着。
上官雩冷哼:“如此缺德的事,自然要管了,好,一千两不是吗?我买你的二根野山参,也是极值和,取来瞧瞧。”
大夫一脸的难堪,“我为什么要卖给你,有也不卖给你。”
“当然,有些人拿着柴根当野山参,自然是不敢卖的了,真正的野山参,没上万两的银子,还买不到呢?我经过听到这等好事,自然要进来看看了。还有看到逼人买药的,这年头,倒是米不同了,人也多了。”
我咬着唇,好几次,都没有张开口。
还是一样的风采,上官雩还是这般地熟悉,这般地高傲,我还能配吗?
我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听他的声音,不是够了吗?
掉什么泪呢?他就是这般啊,路见不平,就会站出来啊。
我手去将发往耳边拔,用衣袖悄悄地擦起眼眶里凝积的泪水。
低着头,悄悄地往后退,站在这里,我有什么颜面见他啊。
出了街上,才知道,泪根本就止不住。
我无目的在街道上走着,擦擦泪,看着灰暗的天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步地往前走着,快乐的倪初雪,总是会在悲伤中,寻找自己的快乐的。
不要哭啊,忍一忍,心里的痛,总是会过去的。
我喜欢啊,喜欢自由,置身在这人海之中,才会发现生活,发现活跃的气息。
听着小贩的叫卖,如此的精神。
后面不紧不慢地响着脚步声,我心里乱成了一团。
有人笑着朝我后面的人打招呼,“上官大夫早啊。”
“上官大夫好。”
一声声,交织在我的耳边,无不告诉我,后面的就是上官雩。
我没有回头,没有跑走,没有哭。
我怕是一回头,会忍不住,届里,连心都难堪起来。
我脚顿了顿,转到一边,又往回走,今天还是不要再买药了,得问清了曲儿是什么病,才能对症下药,不然,乱吃药也会出事的。
真高兴,我自己还能如此平静而清醒地想着这件事。
路过上官药铺的时候,后面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进去买药了吗?”
我听到自己有些破碎的声音说:“不去了。”
“今天买药,只付一半药费即可,”声音不大,可是,我还是全听到了。
我笑,捂着嘴笑,笑得很轻,笑得我泪都出来了。
今天买药,只要一半药费。
|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强硬就诊
我抬起了头,止住了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