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这些恼人的情事,和边关比起来,多渺小。可是,这还纠缠个不休的。
我情愿去边关啊,虽然危险,也不喜欢在宫里。
“七皇子不会跟你争政权的,如果你纳我为妃,只是想要打败他,你错了。”我冷冷地说着:“我和他之间,没有爱,没有恨。”
他叹息:“初雪,我和他,你竟然分开了,我与你,也是分开了,我成了你对抗的一头是吗?为什么,你不是为我想的呢?”
事实如此,我已经坚信了七皇子的话。
他愈是接近权利的中心,就越发的变了,变得难以捉摸。
“如果,你还对我有一些好感,请你不要再为难我,我跟着上官雩,天南地北的去,也不会再回皇宫,他也不会跟你争一点的光华?至于七皇子,你想得比较多了,我和他,断得一干二净。”
他轻笑:“是吗?你这样看我,也没错,是吧!我在你的心里,就是如此了。可是,你看楼破邪,是看错了。他认定的事,他就不会改。”
我扯开一抹笑:“那你看我,也看错了,你以为,我是一个顺从的人吗?”
“我断不是由着风浪走的人,是对的,也许没有什么,偏是个错的,我如何的不逆风一回呢?”
我扯开他的手,冷冷地说:“太子,你把我想得太重要了,我不过是一个宫女,无姿无色。我生是一条命,死也是一条命,并不觉得可惜,宫里的宫女,多的是了。”
“死?”他挑挑眉,有些好笑:“你不会。”
“你很了解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说,没错,我进宫以来,也觉得很莫名,总是一次一次的杀机,也感谢你曾经救过我。”但是,这份感激之情,却是在不断地变着质。
是谁的错啊,是我的,还是他的。
他看着我,摇摇头:“无论如何,你得慢慢适应了。”
“永远不会适应,我的决心,你也是远远不知的。”我轻笑着。
他看我的眸子,有些沉思起来。
我讨厌这样的太子,总是算计着人,总是拿捏着别人的弱点。他变了,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张扬着权势。我摇摇头,转过头就从一边走,他并没有强留下我。
到了画宫,林珣却脸色不太好,说有人在画宫的侧室等我。
我问他是谁,他悄悄地说:“是昕夫人。”
“昕夫人?”我有些好奇,这个也是事非中的人啊。
林珣拍拍我的肩:“我陪你进去。”
我摇头,轻笑着:“不用了,林珣,我只怕我以后可能出不了宫了,你现在能不能帮我拿一些东西出宫,到上官药铺里去,我很担心他。”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能帮我就尽力。”
我感叹地笑:“为什么到头来,我却只有你在身边。”好奇怪,我倪初雪,是不是就注定没有缘份。
他想问一些什么,我摇头:“没事,我感叹一下,呵。”
我入房将我画给他的画都给林珣:“有劳你了。”
“我们之间,说什么有劳的。”他笑。
在堂皇的画宫侧室门口,我深吸一口气,轻盈地走上前去。
二个门口的小宫女推开了门,淡淡的香气溢了出来。
我弯腰施礼:“画女倪初雪见过昕夫人。”
“进来吧。”轻轻柔柔的女声响起。
我轻轻地走进去,门在身后关上,合起那日光,我抬头,施礼,再站在一边看,昕夫人真是一个大美人,娇弱中又见清妍,眉目如画肌如雪,她的容貌,竟然和上官雩有些相似。
“知道我叫你来有什么事吗?”她淡淡地问。
我看看四周,只有我和她。
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心里讶然得很,这必是和上官雩有关吧。
她看着我,看了好久,好久,深深地一声长叹:“叫倪初雪是吧。”
“回昕夫人,是的。”我清楚地说着。
“上官雩的抗婚,才会闹出这么多的事,都是因为你吧。”
“是的。”我没有半句推词,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
原本我和他早就相识啊,如果殷家没有事发生,只怕,我和他也早就成了夫妻。
“上官雩,他好吗?”她有些颤抖地问着。
我摇摇头:“一点也不好。”
昕夫人紧咬着红唇,吸吸鼻子,眼里疑满了水气,闭上眼的时候,二行清泪缓慢地流了下来。
“他一定很恨很恨我。”她静静地说着。
可是他不恨,他现在只恨他自己,也是我最怕的。
“我也是不得已的。”过了好大一会,她才轻轻地说。“我入宫为秀女,我只想落选,无心于宫闱之争。当天晚上,我看月色的时候,皇上看到了我,然后、、、然后我就成了才人。皇后无出,宫里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你知道吗?”
我哪里知道,静静地听着她说,也听出了一些心酸。
“可是,我还是不争气的有了孩子,当我二个月的时候,皇后娘娘的妹妹景妃生了男孩儿,可是,难产死了,皇后就带在身边,视如已出。也就是后来的太子。”
我心里倒吸了一口气,好一个难产啊,用一命,换得了一命。,皇后,真是如此的厉害啊,亲妹妹也不放过。
“在皇园过年的时候,我终日茶饭不思,我害怕极了,有人问起,我便说心神不宁,也不出去走,当开春之时,皇上回宫,我说不宜远走,就没有跟着皇上回宫里。天凤公主和驸马不和,在皇园里小住,巧的是,她也有了身子,可是,却没有保住,她很伤心,我心里一想,或许我的孩子让她带着,能保住她在上官家的地位,还能让孩子平安的长大。我夜里找她一说,她同意了,条件是,以后她若有了孩子,是女的,就送到我的身边,做个公主,以后结成亲家。要是儿子,就进宫做皇子,以后,就是兄弟。以确保她下半生的荣华富贵,我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因为这一件事,她将知情的人都杀了。后来,她还真的有了身子,她告诉我,我多难,我不喜欢皇上,我还得去讨好皇上,让皇上宠幸我,再躲到皇园里去,天天装成大肚子,天天吃药,让自己的脉息都变了。十月之后,她的孩子夭折了,而我,多了一个公主。”她苦笑着:“可笑是吧,乱是吧,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哪些事是我所做的。”
“皇后是瞒过了,皇上也是瞒过了,可是,却还是瞒不了一世。”
我不知要说些什么,心里也跟着弯弯曲曲起来。
昕夫人,怎么可以这样呢?但是,她也害怕,做娘的,总是想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现在受苦的,却是上官雩。
如何的不公平啊,他有什么错。
他很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不是我,他不会牵进皇宫里。
我又开始深深地自责起来了。
她跟我说,又有什么意思呢?我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皇上是很喜欢上官雩,如此一来,更是想要他留在身边了。
也觉得这么多年,有些对不起他吧,他的请奏,爽快地批了。
“倪初雪,你要是为上官好,你求他不要到边关去,那里战乱啊,皇上都要往南走了,不会再有更多的人调去的,请他谅解一个做娘的不得已。”她眼巴巴地看着我,满眼的疼痛。
我摇摇头,深吸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昕夫人,我鼓励他到边关去,真的,你以前的打算是为了他好,结是要,他很痛。你不是他,你也不了解他,他不会喜欢做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的,他有他自己的志愿,有他想做的事。”
“可我是他娘啊,我要他好啊?”她哭着摇头。
“是他的娘,可终究,他的路,是他自己在走。”
唉,如此的过程,好一个皇子,我低低地笑着。
“你哪里知道,做一个娘的心痛呢?你知道,为什么皇上不罚天凤公主吗?你知道为什么玉贞公主还住在宫里,为什么不再婚事吗?”她站起来,急切地说着:“那是因为天凤公主之前的孩子,是皇上的。”
我捂着耳朵,我讨厌听宫里这些脏污之事。
“你去跟上官雩说,他为你可以不顾一切,就会听你的话。”她急急地抓着我的手。
我摇头:“对不起昕夫人。”
她的泪,扑簌而下:“我是他的娘啊,他不肯认我也罢,他不肯叫我一声也罢,可我还是关心他的。”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他恨我吗?他说过吗?”她急急地问。
“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这些,我也求你不要去逼问他,他最不想成为的,就是皇子。”
上官雩的娘啊,我如何去说,一步错,步步错。
也不知是对还是错了,让上官雩二十多年的生命里,都过得自由。
但是,他最不屑的,偏是他最亲的,如何让他不难过。
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了,我也乱了。
她的泪水,终是不可能解决一切的。
权势,贪心,每个人的自私,就造成了今天这样。
也许是昕夫人怕死,怕生下了孩子,落得个和景妃一样的下场。
大胆的欺上瞒下,和天凤做了一个交易,蕴就了今天的错误。
最受伤的人,却是他。
我多想伴在他的身边,陪他渡过。
我等都会林珣给我带回来的消息是什么?我那一番话,上官雩有听进去吗?
我是真的在乎他了,谁都可以欺骗他,我不会欺骗他的。
守着一盏晕黄的宫灯,等,最是让人煎熬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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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楼
我几乎都要睡了,支在桌上,不停要头点地,一个使劲儿,差点磕到桌子上,才醒过神来。
天都有些发白了,林珣没有来,是不是太晚了不太方便,还是他有什么要事耽搁了。
脖子都有些发麻了,我到床上小睡了一会,却又很清醒了。
摸摸下巴,已是没有什么伤痛之感觉了。
幸好有上官雩,不然,我又变得更丑了。本来就不出色,还加些伤,何止一个精彩。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娘一直为我遗憾,我并没有传到多少她的姿色。
说只有眸子吧,我圆大的眼眸,颇像我娘的。
五官一分开,也是极别致,觉得挺好,组合在一起,就不怎么出色了。
多少,也是我不喜欢去妆扮吧。
迷迷糊糊中,我又睡着了。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给震醒:“初雪,开开门,是我。”
一阵一阵,似无力又急着。
我赶紧套上鞋子去开门,一打开,林珣差点摔了进来,我扶住他,却闻到了他满身的酒气。
“林珣,你怎么喝酒了。”
他看着我,眼里有些东西在流传着,一些不好的预感在我的脑子里飞窜而过。
他低笑着:“他走了。”
真的走了,真的不管我,不要我,不理我,不再喜欢我了。
林珣又摸了一下,没摸到东西,甩甩头说:“东西不见了。”
“什么东西?”我轻轻地问着,声音轻得,觉得似是在听别人说话。
心里空空的,酸楚从心腔一直窜到鼻腔,再流到眼里。
我手划过,湿湿的沾了一手。
望着那天色,也是蕴满了水气。
林珣趴在我的桌上,就呼呼睡过去了。
走了,我的世界,也变得一片空白了起来了。
坐在凳上,觉得,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我的大婚,呵呵,真好笑,上官雩,我怎么会真的嫁给太子呢?死有保可怕呢?上官雩,为什么痛苦,还是不愿我相陪呢?
上官雩,很多很多的问题,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答案,就走了。
你说,我是让你掏心挖肺的小丫头,可是,现在是你挖走了我的心啊。
“别走,别走,初雪会不开心的。”林珣还在喃喃自语着。
“初雪,东西。”他又无意识地摸摸袖子。
是上官雩留给我的吗、我急急地去看林珣的袖子,却是空无一物,让我好失望啊。
我摇着他,急急地问:“林珣,上官雩给我留了什么?”
“写了纸。”他笑着说。
可是,什么也没有,他现在酒醉,必也是说个不清不楚的,即然一夜都等了,也不差几个时辰。
我静静地等着,等到日头高升,林珣转酒之时,给他冲泡了浓浓的茶,几杯下去,他也差不多清醒了。
甩甩头,接我手里的湿巾子抹脸,呼着气说:“初雪,他走了。”
我点点头,心情已平复了下来了,走了,走也是好,这终究是是非之地,我也不喜欢留在这里。
我更不想他困在这里,他有志而不发,他有才而不施,终是浪费他一身的好本事。
“他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给我什么?”我紧张地问着。
林珣一垂头,摸摸袖子,“我没有给你那信吗?”
我摇了摇头,他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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