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是不是我报复他的好时候呢?他抬起头,看到了我,脸色大变。
119楼
“还不见过公主。”大辽的士兵一压他的肩,他就整个人没有力气一般地跪在我的面前。
他很害怕,颤抖着,连头也不敢看我。
这个闻名燕朝的第一琴师,伏跪在地上,轻颤地说:“见过大辽公主。”
“禀报公主,是柏小姐让我等送过来让你解闷儿的。”那几个侍卫扬声地说。
倒是清楚得很,殷家和楼玉宇之间的纠结呢。
梨香没有抓到,我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撕破了脸,我终究是无法眼睁睁地看到的,说我懦弱也行,我心里的情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解闷儿,想要让我成为怨恨心极强的人呢?
报复的快感是什么?是能挽回一切,都变了,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我看着他,他一脸的惊怕,显然不知,我就是辽兵口中高贵的公主。
打发了辽兵,我问他:“梨香呢?”
他一定知道的,梨香不会轻易地放过他,我走的时候,他还给梨香弹琴,走得极近。
他抬起头,俊脸上有些惊愕。
他也是极好的人,但是,和上官雩和七皇子,岂能相比。
所以梨香想要得到七皇子的关注,谁知七皇子是无动于貌色的人,教训了她一顿。
现在想来,我也是心安一些,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
要是在乎,他如何记得我倪初雪。
上官雩也是,要是在乎,在秦淮之时,断会追求梨香了。
“她走了。”楼玉宇垂下脸。
“我想知道更多她的事?”我不要只是一句,她走了。
我当然知道她走了,去哪里了?
皇上中途驾崩,必是很多人逃走,这是她的一个命运,最好是没声没息,不然一定会牵连到爹爹的。太子现在还一时无从去查,如若查,也不会查不到的。
端看他如何去看了,时势,总是让一些事情悄悄无声息的过去。
“皇上驾崩,乱作一团,殷昭仪伤了我,就走了。”他小声地说着。
“伤?”我奇怪了,“梨香一弱小女子,如何伤得了你。”
“不瞒公主,不人是在睡梦中,殷昭仪用剪刀伤了小人。”他吞吞口水,极是怕我算帐一样。
我却是摇摇头,心里暗暗叹气,梨香啊,怎么又跟他混在一起了呢?
伤得,还不够吗?做的事,还不够出格吗?
他又怕我惩罚他一样,见我不出声,哀求着说:“请公主放过小人,小人此生已是不以人道,小人也知道错了,要是知道你是公主,小人是万不敢欺到你的头上啊。”
我不屑地说:“要是我不是公主,你就可以是吗?”
他赶紧说:“不是的,小人……”
“我永远不会做这里的公主,我也不罚你,上天要收你,还是饶不了你的,做了什么事,人在做,天在看,举凡三尺有神明,楼玉宇,这是你欠殷家的,是你欠梨香的。”我低头,看到他的手上还包着纱布,还冒着血,似乎是缺了些一样。
估计也是梨香伤和吧,左右手皆是。
楼玉宇,也用不了弹琴的方式来骗女子了。
他曾辱骂过我,说我丑女什么的,到头来,他也只是一个怕死的人。
我摇摇头,有些痛楚,往河边走去,几个侍卫赶紧跟上,才走了一会,头又更痛了,回去躺着。
中午的时候,耶律重过来看我,然后宣了不少的大夫给我看。
我是生病了,浑身发热,一时如火焰之中般,一时,又如在冰窖中。
冷热不断地交替着,脑子也迷迷糊糊的,却始终默守着,不乱念出一个字。
喝过药就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床前坐着一个人。
浓密的发,如刀凿般的五官。
从初见面之时,我就对他很反感,觉得这么一个人,这样的嚣张,是让人很难以接受的。
我以为,我只有一个妹妹。
爹爹不会宠着我,娘走得早,愁的时候多,也不会只想着我,宠着我。
耶律重,我名义上的哥哥,不得不承认,如果放下很多的国仇家恨。
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他有谋有胆,他宠我,关心我,可是,不是最好的时间,而我的骨子里,已是长满了燕朝的血液。他太我的算计,把我一点上滴的好感,都抹杀了。
想让七皇子臣服到大辽,只要七皇子喜欢的,没有什么他不会送给七皇子。
包括是我,若风的媚药,太子的冷眼旁观,无非都是有不同的目的。他是要七皇子感激于他,而太子,是想要七皇子离开宫里。
造就了很多的遗憾,七皇子直接表明态度,上战场和他对战。
他蓦然睁开眸子,黑幽比幽的眼眸看着我,沙哑地说:“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你没有吃东西就睡着了。”
我看到旁边的小桌上,还放满了食物。
我摇摇头,一点胃口也没有,难道,他在这里守了一夜吗?
眼窝轻陷,隐隐的青髭冒了出来,他轻轻一笑,有些暖意:“冷吗?”
“不冷。”我轻轻地说。
他还是又拿了一张轻毛毯过来盖着:“你又是冷又是热的,小心些。”
拿了一个软枕,放在一侧,让我靠着。他又倒了些温水,递了过来。
我就着他的手,乖乖的将水都喝了下去,才觉得舒服一些。
他有力的大手摸摸我的额,“好,没有热了。”
我还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他轻柔地笑:“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吗?”
一时这样温厚,一时可以杀人无数,一时可以算尽人心,我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别对我那么好,我不会领情的。 ”我冷淡地说着。
他轻笑:“才好一点,就开始张开你的刺了,初雪,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是啊,你一直利用我。”我指出这些事实。
他有些苦笑地说:“早就错了,在秦淮看到你的画画的时候,我就该把你带走的。”
“你去了秦淮?”真是不可思议啊。
他挑了挑眉,眼里有些迷波,轻声道:“那时你不是鹤立鸡群的,我想,大概你不是公主,带不带走你,也无所谓的,你很有才华,你的画,让我赞叹不已,你在台上,和林静如的一番对话,没有句句相逼,却是字字有理有据,我欣赏你,你那淡淡的笑,让我觉得,或者你在民间会更好一些,让你参与到皇室中来,就把你所有都抹杀了,而且 ,你并不出色。”
他坦诚地说:“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或者那时带走你的,会是不同的倪初雪,而不是跟我作对的。”
我摇摇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跟你一般的,耶律重,十几年的秦淮生活,很简单,很快乐,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不会改变什么的,我是燕朝人,这一辈子,就也不会变的。”
“你不能否认你就是我的妹妹。”
“我也不想的。”我冷声地说。
“我更不想。”他更拽。
我张张口,发觉有些好笑,“那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天都要亮了,你还不走,我又不喜欢看着你,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相看二相厌的,怎么合得来。”
他瞟我一眼,“你就不能把你的刺收起来吗?”
“哼,耶律重,我不会相信,皇家中,有什么温情的,现在好几天都没有打仗,你这般关心我,是不是要送我去和亲呢?我从那里逃出来的,我端不会再入那宫里去的。只怕你会人财二失,白费了一番功夫。”
他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说:“你就把我想得如此的不堪吗?”
“对不起,你在我的心里,就是这么一个看法。”
他失笑:“你错了,要和亲,也是他送人来和,这不,贴子让你看看。二公主呢?”他摸了摸,摸到二张贴子,“我都不知要选哪一个了。”
我瞧见上面印着十三公主和十九公主的字样,心里有些惊。
十九公主那么可爱,而且跟林珣那般合得来,要是嫁到这里来,岂不是让她连开心的事也没有了。
我冷瞥一眼,“小孩子一个。”
“哦,你说十九公主啊,那便回了燕朝皇上便是。”他不在意地说。
“你少在这里糟蹋我们燕朝的人。”
“糟蹋?”他好笑:“想为我的侧妃,也得好好考虑呢?多的是人,”他将那十九公主的贴就丢在一边,又将十三的放了回去。
我略略放下心,又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拉了拉被子说:“我要睡了,你出去。”
“你睡你的,我看你睡着了,再出去。”他固执地说着。
我躺下,他又轻柔地给我拉被子。
其实,有这么一个哥哥,也是极好的,但是,我们注定是要对立的。
一直,我就没有睡着,天亮后,他走了出去,我才重重地吐了吐了一口气。
几个侍女抬来了热水,让我清洗了身子发觉更舒服了些。
走出外室,看到四处挂着都是画。
让我看了都张大了口,不知要说什么?这些画,都是我娘啊,这些笔划,我多记得。
每一个幅,都是我不曾见过的,比起我记忆中的娘的画,更多的稚嫩和不足,可的的确确是她的。
他是要让我相信,我娘是耶律绝的小妾吗?
我不是相信了吗?我的相貌,我的身高,和她们,都差不多的。
重要的,不是这些啊。
有一幅画,画着我娘。
还是那样美,眉如黛眸如烟波,腰若束柳,哀楚的眼神,不知看向什么地方。
我娘的一生,就是一个悲哀一样,我不了解她。
她就是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总是低叹,我爹爹也极少跟她说话。
我不知道,那为什么娘,还要跟着我爹爹,如果她喜欢一个人,然后,她又可以再嫁。
女人啊,总是写满了不解,没有人可以完全的清楚。
或者,她是一时心动了,又或者,她是想找个依靠,想过完下半辈子。
我都不知道,那是她的过去,画的上面,写满了情诗,是一个女子的深深的情怀。
我叹口气,让人把东西都卷了起来。
万丈的霞光融破了初日,美得闪闪发光。
伸展着腰肢的草,还闪着露珠的光芒。
我听说,耶律重有好多兄弟和公主姐姐妹妹,但是,能让他留在身边的,只有我一个。
我坐在石头上,看着流水。
他很想让我开心让我习惯,可是我开心不起来,我习惯不起来。
“公主。这里风大。”河边牧马的人叫着。
这本是一句讨好的话,可我听出来了,那声音是上官雩的。
我站了起来,看一眼后面的人说:“我要去学骑马,别跟着我。”
再往前走一点,有竹桥,我提着裙摆轻盈地走了过去。
那些人见对面都是辽兵,也没有阻止我,而是远远的跟着。
“公主,骑马啊。”他小声地说。
我轻声地说:“是。”
他就扶着我上去,然后,拉着马就慢慢地走。
走得远了一些,他才说:“初雪,晚上,我带你走。”
我压低了腰:“怎么带着我走?”
“我想个办法,再这样下去越来越是不好,你可知,皇上要召回七皇子。”他凝重地说着。
“啊。”我低呼,这是怎么一回事,召回的话,那边关,又怎么办呢?
只要一撤兵,耶律重的千军万马,就会占领了边关啊。
我不知道楼破日是怎么想的了,当了皇上,更是不了解他了。
什么大局作想,我不懂。
是不是怕七皇子和耶律重合作,举兵反攻,那么,楼破日无立足之地。
这也许是他急于要纳我为妃的目的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今晚我等你。”
120楼
骑了一会,我就回去休息着,等体力好些,晚上再走。
可真是不巧得很,我睡着之后,醒来就听宫女说,耶律重让我装扮一下。
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反正,她们都是听耶律重的,我的意思没有人想听到。
幸好也还有些早,薄薄的夕阳轻柔地照着。
一身干净而华美的衣服,我走出了内室,耶律重就马上进来了。
用着赞赏的眼光看我,“不错,这就是我大辽的公主。”
我不爱听这样的话,拉下一张脸。
他又笑,拉起我的手:“去看大辽的落日。”
“有什么好看的,我一点也不喜欢。”我咕浓着。
不情不愿地跟着让他拉着走,他并没有让人跟着。
有二匹马放在帐外,他挑眉,“你是想独骑,还是同骑。”
这不是废话吗?我怎么会想要跟他一起骑马。
在侍女的帮助下,我爬上了高头大马,虽然很大,可是走得还算是平稳,我也渐渐地就不怕了,直起了腰板,跟他并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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