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我抬头轻笑:“不会了,以后不会再跟你闹心了。”
他笑,将我脸上的发都拔好,眼中都写着一些火花。
凌乱的夜,马嘶声,巡逻声,叫声,都交织成一片。却是宁静的心,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
我轻颤,闭上了眼。
他灼热的吻,就落在我的额上了。
没有多余的什么,就这样。
我有些不解,他总是喜欢亲我的,如今,二情相悦,却只亲我的额头。
我睁开眼眸,轻轻地抚着刺手的下巴:“能告诉我一些事吗?我决定,和你在一起,就不怕和你经风霜,这世上,没有什么可怕的,明明二心相许,却不能更明白一些呢?即然,我决定了,你也默许了,那为什么,就不能放开心走一起呢?我不喜欢,你心里隔着东西。”
他苦笑:“你怎么这样聪明呢?”
“那你说是不说。”我捏着他的鼻子。
他拉开我的手,亲了亲:“好,我都说,你说好,即然是决定,那就不要再犹豫。”
我一笑:“本就如此。”
“如今的皇上,是我皇兄。”他低声说。
我点头:“我早就知道了,玉贞公主,林静如,还有连秋池,楼玉宇,都给抓到大辽去了。我不明白的是太子一上台,会有什么决定。这些决定,终会关系到我们的。”
他笑:“这倒是。”
我直视着他:“后悔吗?”
他扬扬眉:“后悔什么?”
“你知道的,这些计划的背后,他就是想你离开,你父皇,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如果你没有离开,你或许是今时不同往日。”我没有说白,但是,他听得懂便是好了。
他捂着我的脸笑:“你说呢?”
我说,我看他这样子,就不会后悔。
一脸的笑,暖暖的,他的眼睛啊,总紧有穿透人心。
我轻笑,抵着他的额:“我喜欢这样子。”
他一颗心,也就没有在皇宫里,争权夺利,也许他不喜欢。
“从小我便是不喜欢。”他小声地说:“没有人关心我。”
“你恨你母妃吗?”我有些心痛,比我还可怜的时光啊,虽然贵为皇子,可是,很多快乐,他都是没有的,他循规蹈矩,安守本份。
他摇头,眼里有些惘然:“不知道。”
我拉下他的头:“没关系,倪初雪在你的身边,把你以前不快乐的时光,都挥去。”
“唉。”他低叹:“不得不说,是幸运,遇见了你。”
“那你以后不能再赶我走了,不管皇上如何决定这些战争,是进,还是退,我就跟着你,你要是不要我了,你可以说一声,我可以不回头就走。”他不要我为难,我也不要他为难。
他抱我入怀:“皇上要召回燕军。或者是,跟大辽联姻。”
召回燕军,大概是怕他举兵谋反,唉,做了皇上,也总是不安啊。他计较的,就太多了,他得到的,他就怕失去。
“我看了,是十三公主,十三公主会嫁到大辽去,可是,这有什么用呢?耶律重那个人,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的,他在乎的,是天下,是大业。”他的野心很大。
他看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放你回来,只凭你们,是无法逃得掉的。”
我心里有些微叹:“因为,我是他的妹妹。”
“初雪,我最怕的联姻,不是什么十三嫁到大辽去,而是,太子会让你嫁给他。所以,我让你走得远远的。”他眼里也满是担忧啊。
曾是同样的皇子身份,如今,一个是君,一个是将。
耶律重也是疲累了,这么久的战争,久攻不下,浪费的时间和一切,都会让大辽倒退。
解决七皇子太难,因为楼破邪在战争中不断地成长,不断地茁壮。
如果是嫁我过去,我曾说过,只是让他少了一个人而已。
好多的事啊,还没有来到,却要先担心了。
我立起身子看着他:“我不走,你要是因为这样就让我走,我不走。楼破邪,不管怎么样,在这些事还没有来之前,我们过多的担心,也是白费心思。倒不如,我们开心一些。哪怕到时候,有什么事到头了,也可以笑逐颜开的。”
他捏捏我的脸:“你这人啊,怎么想得开呢?”
我笑:“是不是啊?”
“是是是。”他眯起眼:“总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我站高一些,轻吻他的下巴:“相信吗?”
眼神迷蒙蒙的,好好看啊,我手指轻划着他的脸:“楼破邪,我一定是被你的美色所迷的。”
他笑得开心:“初雪,我的娘子,战争完后,我就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余生。我知你喜欢画,隐居下来,也就能过随心所欲的日子了。”
“可是,会很辛苦的。而且,会很多的俗事儿,你是深宫里养大的人,你能适应吗?”娘子,这二个字啊,还真是咬进了我的心里。
“没有不能适应的,只有不去适应的。”他轻语。
我也一直相信这一句话。
拉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上倪初雪三个字。
他收紧手,将我牢牢的握住。
我在期待,战争的结束。
燕朝这里,已是耗尽了所有,而大辽,也没有占上什么便宜。
别的无非,他战上的,是七皇子而已。
再战下去,似乎没有什么必要。他不是接受了燕朝的和亲之议吗?
窝在他的怀里,我睡得很舒服,虽然我接受了他,七皇子却是从不占我什么便宜,他还有些顾虑。
我深知,对上官,是浓浓的愧意,来自于我,也来自于他。
谁也不敢说出来,这是对上官,最深的揭伤。
守在边关几日,七皇子不得不从令,回京。
我跟着他回去了,而上官雩,却守在边关。
他说,这里很多的伤者,需要他,他也不想再回到京城。
欲到嘴的话,我终是说不出口,匆匆的说上一声珍重就走。
一转过身,就满眼盈满了泪。
我以为,和他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回京,等待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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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楼
我骑着一匹马走在前面,就是不忍看上官的背影。
真的是很心酸,叹着气,望着这一方的天色,灰灰沉沉冷冷寂寂的。
留在这里,也不知是代表着什么?
如果耶律重来攻,那么,上官他们会败得多。
但是他愿意挑起这担子,他也是顶天立地的人。
我却觉得,他的伤,并不在这里。
我不能说抱歉不能说对不起,那是污了上官的好折了上官的傲。
可是,我心里又有些无奈。我就只能尽量不去想,不去想。
我总是这样的,太棘手了,我就会逃避,就不会去想着。
天冷了,这里一定会很冷很冷的。
但愿,他能遇到更好更好的女子,我倪初雪,大街像我这样凡俗的女子太多了,一抓一个都可能比我出色来着。
只有祝他幸福,不知有没有再见之时,但愿那时,他身边有个良人。
我不知道,我是能见他的。唉,命运转着圈子,总是应了一句话。
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要不了。
不想了不想了,想着心就会纠结起来。
我扬起头,潇洒地笑着,在空地上奔走着。
远方的他,一定能看到,看着我笑着离开,也是一种安慰。
楼破邪赶上了我,我回头朝他一笑。
双双驰马而去,我也可以与他并肩,这真是一种很美的感觉。
楼破邪顾自安排,只带了五万大军回京城。也是有所顾及的,一来呢?边关还是需要人手,二来呢?大批的人回去,楼破日会更生怕他造反。
他还是不够了解他的弟弟啊,人与人之间,是要相处的。
不然,我也不会了解他的。
只是途中,连下了几天的大雨,山石泥土都滑下来,走得极是不易。走了好几天,他才带着人马走另一条道。
所到之处,真的是一声叹息了,百姓极其的贫苦。
中途,有人送来了圣旨。也有不少关于前线的消息。
他不让我看,也不告诉我。
寒冷的眼里,有些恼,有些恨,有些叹息。揉着自己的头,像是千斤重一样。
“怎么了?”我问他。
他不答我,过了一会,他沉重地说:“初雪,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心里的弦,一下就断了一样。
“是什么原因。”我着急地追问。
他叹气:“不要问了,初雪,京城不回去了。再回到边关,那边又打起来了,而你,不能再跟着我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咬着唇:“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初雪。”他轻叫深深看我一眼说:“我为你好的,知道吗?”
“都是为我好,可是我更想知道原因。”我才不要,总是这句话就来打发我。就可以任由他们左右我的命运。
他拉了我的手就出,我抓着桌子就是不肯走。
他将我整个人抱起来:“初雪,你就听我这一次安排行不。”
几乎是吼的,他好久不曾这般和我说话了啊。
这一次,我真的感觉,心和他贴得好近了。他一直在担忧,不安,他觉得,他夺了上官雩的幸福一样。
我看着他,满是委屈:“真的不能说吗?”
他摇头:“还是不要知道,走吧。”
他命令大军回到边关,由几名大将带队,火速救援边关的危急。
冒着细雨,就一匹马,他抱着我的腰,往一山上而去。
到了山脚下,马上不了,就一路往上而走。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有些害怕,有些冰冷。
他越是不说的,我不是越是猜得到吗?连手心,都出汗了。
他抓紧了一些,几乎生痛,拉着我一阶一阶地往上走,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急促的喘息。
“我累了,我不想走了。”我轻轻地说着,带着另外一种意思看着他。
他却摇头,美丽的眸子里,是疼惜的光环:“初雪,你很坚强的。”
我摇头:“我不想坚强,我想,就停下来了。”
“不行,你得走,走自己的路。听话吧,初雪,我还急着去边关,所有的事情过后,我会接你的。”他眼神变得黯淡下来。
我重重地叹气:“在边关,你把我推开,拒之于门外,你还是无法定心,你总是怕,在这里,我会相信,你真的会来接我吗?”
他笑,坚定地看着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让,也有所不让。”
“是什么意思?”我瞪着他。
他一笑,好看得整个人像浮花般:“你说呢?”
“现在你倒是爱欺负我来了,我看,你这一句话,可以让我参悟到很久很久之后了。”心里低低地叹息,或者,不用等他来接我的,我不是有长脚吗?
走了一些,我又气喘着说:“楼破邪,我会想你的。”
他微颤的手又抓紧了些。
“楼破邪,你要快点来接我,信在别要这里,没有我们的未来好。”
一阵风掠过般,他拥紧我:“初雪,别说这些了。”
我轻轻地锤他的胸:“难不成,要大骂你一顿,说你无能吗?我的楼破邪,永远是最厉害的。”
我朝他笑,我已是听到山顶上,声声悦耳的钟声。
他吐出一口气,深深地看着我:“小笨蛋,是你的楼破邪吗?”
我笑,我已是感到了命运的苍凉,能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啊。
如果要分开,为何不笑着看。
点点头:“我倪初雪一个人的,我很独占的。”
“我的倪初雪。”他轻喃,额头抵着额头,轻轻地吻着我的脸,有一种热热的东西落下来,他飞快地抹了去,再印上一吻:“谢谢你懂我。”
我嫣然一笑,甜甜地说:“那你背我上山好不好,我要让你累着,让你记着。”
“懒了吗?”他幽深的眼里,是笑意。
我点头:“是的,懒了,倦了,你宠我。”
“好,我宠你。”他笑,拦腰一抱,将我往后背一甩。
惊险得让我大叫起来,抓着他的肩,抱紧了他的脖子。
头埋在他的肩上,深深地闻着他干净的味道,和着男性的气味,暖暖热热地袭开。
我张口一咬,咬在他的肩上,硬是把泪水给逼了回去。
倪初雪不哭,无论在那里,都得坚强,不能把泪水的脆弱,留给他。
“长牙了。”他戏谑地问。
“该死的七皇子。”我狠咬:“我是报复来了,谁叫你甩断了我的腰,又撕了我的画。”
他轻一笑:“早知就对你好一点,也不至于现在让你欺负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都不会有什么遗憾了。过去,就只是过去了,不会再回来。
如若只是停留就太多的叹息,我不喜欢这般。
我喜欢去构想未来,走下去,支撑着走下去。
七皇子这个称呼,多久没有叫了,他一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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