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他一直以为我生气,那就让他以为吧。
晕晕沉沉地睡了二天,头还痛得厉害。
他轻咳一下,然后,坐在了床边。
“初雪。”他轻叫,我装睡不理他。
他转过我的脸:“别装睡了,我知道你身体虚,只要静养便成。”
“初雪,不要闹脾气了好不,是朕的不对,让你去太后那里。”他轻柔地说着。
硬是抱起我,让我靠在他的怀里。
“我喜欢这样抱着你,初雪,我所有的软弱,都放在你这里,所以,我想你留下。”他淡淡地说着。
亲吻我的耳垂,我睁开眼,推着他。
他却是抱得死紧:“初雪,别动,让我抱抱你。”
“皇上。”我冷冷地叫:“奴婢头痛。”
“朕比你更头痛。”他恼怒地说着:“朕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一个人。”
“那皇上是求我吗?”我挑眉。扯着他的手。
有力的大手,连带我的手都抱着,不让我动上半分:“你没听出来吗?跟朕装傻吗?”
我轻笑:“我以为皇上是来气我的。”
“你。”他气结,又说不出什么。
再叹一口气,轻轻地说:“倪初雪,你能不能对我也公平一点。”
“皇上,你又能不能对我纵容一点,我真的不喜欢宫里。”
“你是不喜欢朕,还是不喜欢宫里,你倒是忘了,我们呆在一起的时候,多开心,是不是?”他步步紧问。
就是不容我逃脱,多开心,我对别的人,也是这样啊。
只是,他没有感触过,就觉得珍贵起来了。
不过那时的太子,或者是和朋友一般的了,不是陌生人,本不想如此冷脸相对。我并不喜欢这样子,但我不得不。
“皇上你认为是开心,那你就不知道了,那时的倪初雪,只是没有办法的开心。”
“你明明就是喜欢上官雩、还是楼破邪?”他低声地叫了出来。
我心一软,是啊,我就是喜欢。
又哀叹地说:“皇上,喜欢又能如何呢?我和他们,终究是有缘无份,你以为,我能选一人伤一人吗?终是不能的。”
“你留在宫里有什么不好吗?”
135楼
“宫里什么都好,住得好,吃得好,还过得好,可是,这里的天,似是用宫墙围起来,我便是不喜欢,我喜欢自由自在地的生活,没有这样的阶级,没有皇上与宫女的关系,我见人,可以不去想要不要施礼,要怎么样,我可以不跪下,我更可以自在地想去那里,就去那里。”我向往这种生活啊。
他握紧我的手,在我耳边有力地说:“朕可以让你过这样的生活,在宫里,陪着朕。”
我苦笑着,摇摇头:“皇上,奴婢知道你有这个权力,奴婢更知道,你更有能力。可是皇上,你的能力再大,这天下,也不是你能用宫墙隔得起来的。”
“朕有一天会做到的。”他愤怒地说。
“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你是一个有所为的皇上,你英明果断,处事都有计划考虑周于,说句不好听的话,皇上,你比你的父皇,强多了。”我听他的语里,似乎有想过要放我出宫的意思。
心里有些窃喜,再接着说:“皇上,你要是困住了我,那你要的那个倪初雪,也就越走越远了,我生性像什么,我不好看,我知道,我就像野菊花一样,我喜欢满山遍野的生存,荼靡天下的金黄之采。”
他抽紧了气,手用力地抱着腰,让我有些生痛。
“皇上,我知道你对我,并不是喜欢,喜欢不是这样子的,我是大辽的公主,耶律重放了我走,就是不想,禁固了我的本性,皇上,你想吗?”
“倪初雪,你好自私。”他控诉地说着。
我点点头:“是的,我很自私,皇上,放我走吧,我终是答应你,我不成亲,我这一辈子我就不成亲,如果皇上想起我来了,去转转的时候,我也不介意随程。”
他细细地闻着我的耳垂,不容我挣扎,再一咬,差点让我叫痛出声。
他放开我,没有说放与不放。
拂袖就出去,我才发现,自个流了一身的冷汗。
无力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发现在宫里,我越来越会说话了,我并不多话的。
林珣也来看我了,我兴奋地抱着圆圆直亲着。
放在床上,让它兴奋地满床跑着。林珣直笑我是孩子心性。
我看他的脸上有些沉重,还打起精神笑一样,关切地问他:“林珣,你的画画好没有?”三天啊,换成是我,我可做不到。
他一笑,眼转了一圈,低声地说:“你可别说出去了,其实我早就想画了,所以没过年之前,我就自个在画,都画了大半,皇上才下令让我画,你说,我能不能完成任务。”
我笑着打他的肩一拳:“也奸滑起来了。”
“这怎么能这样子说呢?是时势。”他看着那花瓶中的开得正艳的花说:“是那小子送来的吧!”
“别这样说小静,他最好了,天天都给我采不同的花送过了,我这一躺啊,骨头都硬了,浑身不舒服啊?”每天早上,他都悄悄地进来,插上还带着雪气的花,芬香我的房里,又在桌上给我放糖。
“可是他对我有成见,就怕我夺了他的姨。”林珣别有所思地说。
我笑:“怎么会呢?我们的小静最懂事了,他就心疼他的姨,那是因为我人缘好,小静特疼我。”
他有些感叹地看着我:“笑起来就没有事了,初雪,你真有福气。”
我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啊。”他点点我的额头:“也不晓得要掩藏一下情绪。”
“跟林珣在一起,怎么会掩蔽着呢?是不是?唉,现在也高兴一点了,圆圆。”我抱起小狗:“告诉姐姐,你狗哥哥怎么欲言又止啊?”
林珣又好气又好笑地看我:“你啊,怎么跑来个狗哥哥,好吧,就知道瞒不过你。皇上下令了,给我赐婚。”
我睁大眼睛:“真的啊,是谁啊?”
不会是那天晚上的事,害惨了他吧。
他低下头说:“十九公主。”
我一拍手,乐了:“好啊,有个公主做嫂嫂了。”要是别人,我会觉得是委屈了林珣。
他太有才华,太好太好了,这世间这么好的人,怎么有女子有福气能相伴呢?可是十九公主,我觉得还好。
十九公主是一个很可爱坦率的女子,我喜欢她。没有半点宫里的气息,我佩服她,要我在宫里呆上那么久的时间,我只怕会哀怨而死了。
想来,皇上也不是报复林珣了。
他是明如镜啊,给十九公主找这么一个好亲事。
是很配的,十九公主常去缠着林珣画画儿,林珣也常拿十九公主的名号出来挡一些事。
说是无缘,怎么会?
“你很高兴?”林珣佯装恼怒地看着我。
我拍拍他的肩:“林珣哥哥,别给我装深沉的,我的哥哥,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十九公主能够嫁给我,是她的好福气。”
林珣松了一口气地笑:“你就是有这么个不同的理解,也只有你会是这样说的,都说我是攀上了高枝儿。”
“我跟他们能同吗?我是倪初雪,是你的好妹妹。谁说你是攀高枝了,是她的福气。”我笑着看他。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我也安心。
一会我又问:“林珣啊,你说,做妹妹的,是不是要送礼的啊?”
他没好气地笑骂:“你怎么就成了一个小气鬼了呢?当然得送,得送。”
“不会吧,我做宫女的,我现在还没有月奉,这样子,我给你们画一幅画做贺礼好不好,要说起,你们也是因为香雪海图而结缘,我再画一幅百子图送你们,也好有个后续。我做了姨,又做姑姑,觉得真是好伟大一样!”真高兴啊,沉闷的日子,终于有些开心的事发生了。
林珣摇摇头:“你没得救了,死在画中了。”
“不会吧,那行,我这个月的月奉,就全给你,不过还没有领,先欠着。”我大方地拍着他的肩。
“我就没有见过,送贺礼,还有先欠着的,行啊,你又让我开了眼界。”他笑着看我。
我笑得开心:“总是有个先例的,是不是。唉,真好,林珣啊,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这样想啊,我送你香雪海画,你和公主一年不到就成亲了,新娘还不是我,我要不要哭一哭。那幅画怎么说,也是我画的。”
他擢擢我的肩:“倪初雪,你少哭诉,是你不要这机会的。我不介意多娶一个。”
我拿起枕头打他:“好你个还没有成亲就想着纳妾啊,我替十九公主教训你。”
“再打以后不养你了。”他警告地说着。
我停下手,二个对看,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叹了一口气,他说:“倪初雪,你真是真来真伶牙俐齿了,我就不知道,以后谁受得了你。”他有些试探。
我淡笑,掩去我脸上的落寞:“我这一生,我就不嫁,我就赖给你养。”
他笑:“好好养息着,下次再来看你。”
抱着圆圆,我才叹气:“一个一个都要成亲了,我陪着你。”
它轻舔着我的手,我寂落到了要和动物相陪了。
躺了好几天,真是骨头都硬了啊,一点也不舒服。
直到元宵那一天,皇上才放了令,我得以出门。
元宵,我也是跑出去和上官雩混了一天,吃了好多东西。
公公给我拿令牌来说我今天可以出宫。
我却不知如何是好,出宫,我要去那里呢?
上官雩和楼破邪昨天就回来了,我想出宫。
可是我又不敢出宫,我怕一出去,二个人,叫我如去面对。
“初雪姐姐,你怎么坐在这里啊?”一个宫女看着我问:“初雪姐姐不是可以出宫吗?你看,好些人都出去了,听说,今天可好玩了,还有放天灯的。”
我抚着腮,轻笑:“哦,放天灯啊,在宫里也可以看到。”
皇上必定就是在暗中看着我,他是不是,愿意让我出宫去了呢?
或者我前脚一走,他就在后面跟着。
出与不出。
我还在挣扎,可是,为什么不出,我坐在这里叹什么气。
捡起一边的令牌在宫女的惊呼中,我就跑了出去。
好久没有跑得这么快了,大病一场的身子才好一些,的确是受不了,可又急切于出宫。
不知道,等我的是谁啊?
二个吗?那好,元宵灿烂的烟花,也会是三人最美好的回忆了。
靠在宫墙上喘着气,看那欲关上的门说:“等等,我要,我要出宫。”
“怎么这么慢啊,快点快点。”御林军催促着。
我将令牌粗给他们看看,跑了出去。
吸一口气,整理好满脸的笑,抬起头看看周围。
人好多啊,可是,无论是左边右边前边,都没有我想要见到人。
他们,谁都没有来。
我轻笑,有些苦涩,还是抬起脸,大步地往街上走去。
上官雩会想,楼破邪会来,楼破邪会想,上官雩会来。
最终,只有倪初雪孤独一个,也好,就让那皇上看看,我倪初雪,就这么孤单一个。
我出了宫,我还是快乐。
他不是试探吗?我就让他看着吧。
一个人,一样过得有滋有味,端看,要去如何过了。
元宵,终是热闹的,在这里,什么没有呢?我最是喜欢画画,不是可以去看看吗。
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呼喝着,京城,永远都不会寂寞无声的。
不管是不是元宵节,不管白天或是晚上。而我,永远看不懂京城。
虽然我极力想要融入,我的根,终不是在这里。
我明明走在街上,我也充当着这里的一份子。我却无法融入,我无法感触到他们那一份欣喜而又美丽的心情。
元宵啊,多的是成双成对的人来来往往。
我只独自一个,到一小酒铺,深深的闻上几口浓郁的酒香,我就往一边走着。
寂寞一边去吧,这世上如果自己不让自己快乐一点,谁来让我永远的快乐啊。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不就是独自一人吗?少我一人,不少,多我一个,也没嫌人白眼。买了串糖葫芦,我边吃边走,酸酸甜甜的,多好的味道啊。
咬破了外面的糖桨,就是酸果子。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最喜欢吃了,奶娘就说,吃吧,雪儿,你吃多了,我看你还长不长牙,要是牙难看,小雪儿以后就嫁不出去了,怕不怕。
我听了之后,我就不太敢吃了。如今我却是不怕了,咬起来,一口一个,干脆又俐落。
想起我的奶娘,才知道,我有多想念她老人家,她的爱,多广,多深。连我娘,也及不上奶娘对我的爱。
坐在一处写信的地方,我想着,轻轻地:“帮我写一封信。”
“姑娘,你请说。”那老秀才很礼貌地说着。
我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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