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回家,这是放在心尖上的事,这是支撑着我们走过第一步的事,回家的意义,深远悠长。
从入宫的第一天就开始想着,想着,无论什么?心里有了目标,才会让人路走得更远一些。
三年啊,悠悠长长的日子如何过,就这一夜,都觉得是那般的难捱。
我要学着去适应,我不能改变这里的什么?那我就要适应,在宫里,如果不适应,等待的就只有死亡,没有人会同情的,人情比纸薄,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
这里最多的,除了御林军,就是成千上万的宫女。
[正文:第二十三章:我入冷宫]
无比多的思念和哀痛藏在心头,日子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而停留。
也不会有人停下来触摸我们的心,我们不是什么?只是宫女,太不出其了。
宫里的美丽与壮观,却不是我们的地方,每天,却是要靠宫女来打理着这里的所有。我们只是宫婢,看到每一个人,都要弯下腰,都要垂下头去,以示尊重,宫女的衣服,都是绿色,一层一层的不同,总之,这是最低下的色。
曾经,我多喜欢这种颜色,我总觉得这是生命在延续,是一种萌动,让人会心,让人舒畅,却是宫女的衣服,妃子们多爱穿红色,却不敢穿桃红,穿大红。
花中之王是牡丹,最是艳丽娇美,桃红和大红代表着正宫。
只有皇后娘娘和贵妃才穿的,红色能衬得肌如白雪,深得后宫的喜爱。皇上有数不尽妃子,每一个,不是我们能记的,我们只有跪在地上,伏着手,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
每一个妃子,自然有着她的跟随,那些都是有些辈份的姐姐,讨好的话,是轮不到我们的。
林司记是一个不错的人,谈吐十分轻柔,总是把宫里的事非巧妙的转掉,然后,告诉我们,要怎么做,我很尊重她,我认真听她讲一切宫规。
听多了,便是觉得厌烦,我倒不会,如果现在不学会,那么吃亏的就是自已。
林司记也总是喜欢看着我说话,用午膳的时候,别的人都走光了,我正扫着地,林司记突然进来,我赶紧行礼。
她轻轻地笑:“初雪,不必多礼,我和你没什么不同,我也是一个宫女,只不过待的时候长了,年长些你们,你们这些人当中,我最是欣赏你。”她丝毫没有掩饰她的意思。
我有些诚恐:“林姐姐。”
“初雪,没有别的意思,明天我就不能再教你们宫规了,我看你谈吐不凡,眼含慧光,我自是想,你是有学识之人,入宫为婢也是不得已,这是自个的心酸,初雪,你不能改变这里,你就要这样子,适应这里,你做得很好,我进来的时候要是做到你一半,也就不必让自个心里吃太多的苦头,其实,人心都是肉做的,也不必把宫里想成是什么狼虎之地。”
我知道,她是让我要安下心来,我感谢她的,在某一种程度来说,的确是和缓了我的心情。
她轻轻一笑,露出颊面的小酒窝,很是漂亮:“不过,为宫女,不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宁愿认了,也莫要推了,初雪,我有一事告示诉你?”
我一惊,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摇头笑:“莫要怕,是关于你妹妹殷梨香,其实,我有意提醒过她几次,出众的容貌为她带来的,不一定是好的地方,初雪,你是聪明人,你最好劝劝她,初入宫这般,必会吃苦头的。”
我知道啊,梨香要是听我劝,她就不叫梨香了,她太美了,后宫的人,包括妃子,有几个能比得过她呢?她打什么算我不想去猜测,我怕是她没打成算,小人先会梗,我是比较偏袒她的,我承认。没有别的,就因为她是我妹妹。
我点点头:“梨香脾气有些倔。”
“你们这一批进来,就有三个是读过书的,包括连秋池,初雪,其实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说,我也不转弯抹角,我问你,你们想不想去冷宫?”她直视着我。
冷宫,说到这二个字,大概后宫最怕是就是了。
我总是搞不清楚皇上为什么这样子,那么喜欢美人,但是,又让她们住到冷宫里去,冷宫啊,就代表着不会出来了,只有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旧日黄花不如今朝露。
哪个妃子不怕呢?宫女到冷宫,也自是无人肯去的,冷宫事儿多,而且,那里的人都是失宠,脾气性子不好且不说,连赏赐也没有,在宫里侍候的人,多少,都会有的。能干者,圆滑者,讨人喜欢者,都能很快得到地位的上升,相信,没有人会想去冷宫的,那里人,都没有了权势,只有空架子。
当然,我并不是因为那赏赐,因为那什么提升。
冷宫,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冷宫并不若深宫里是非多,明争暗斗多,宫女,多的是棋子,主子错了,宫女总是顶罪的。一个侍候不小心,理由层出不穷,没有想不到的,只有不敢想的,如果得罪了人,赏给太监玩弄,更是让人心寒,我这些天来,就听到不少这样的事,年长一些的宫女讲起来,每每让人心寒。
而冷宫,那里的人,再争,也只是女人之间的斗争,不会再出头。宫女错了,就是错了,也无人太管得着,而且,在冷宫也较为自由,三年一度,自不会有人多加挽留就能出宫。
选择冷宫,也就选择这几年中,不能出人头地。
我本无这心,我只要能平安出去,我不想去争,我没有野心。
我点点头:“林姐姐,我愿意去,只是梨香,我不敢擅自替她决定,她可能,志不在那里。”我说得有些委婉,其实,梨香是不会甘愿为一个宫女的,我毕竟是她的姐姐,十几年了,我焉能不了解她,她想获得一些青睬,最好,是来自帝王的。
林司记听我这般说,眼里有一抹赞赏的笑:“这么多人中,我不敢说我能看准谁,可是你眼中的无争,我是看得清了,你倒是明白了,我也不会委屈你,冷宫也不是什么冷若冰霜的地方,比些是非之地,是好许多。”
“我只想能平安过三年,然后我能出宫。”我坦诚地说着。
她叹口气:“如果当年,我也去了冷宫,想必我也出宫了,在那里,倒也无人特意留着。我明天让卓儿带你到冷宫里去,宁妃娘娘是个性子极好的人,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心里一酸:“谢谢你,林姐姐。”到了宫里,还能遇上这般好的人,是我的福份。
她轻笑:“也只有你才会说谢,换成别的宫女,哪会去冷宫,不认为我是针对就罢了。”
“林姐姐是好人。”我认真地说。
“好人?什么才是好人呢?你们的每一步,我都是走过来的。”她有些嘲笑:“宫女也是人啊。”
是啊,宫女也是人,我真的很感谢林姐姐。
已是八月正了,猛烈的阳光照得人头顶生烟。
我跟着卓儿去冷宫报到,一句话也没有说,遇到人,我总是照着林姐姐所教的礼数弯腰低头,在宫里,无论是多大的年纪,只要任的职大,就得称为姐姐,并不直呼其封号,由衣服,还是可以辩认得出来。
冷宫,越走是越偏避,一些人总是离那里远远的,怕是染上了那霉气。
里面的妃子不能出来,而外面的人,压根就不想进去,只有一些宫女,才能随意地进出,却也是极少人愿在那里侍候的。
冷宫不愧是冷宫,那参天大树,将那毒辣的阳光都挡了去,大概是年久不修,如此一般,映照得就有些让人心里发寒了。听人说,一到晚上,就有乌鸦在那里叫,叫得让人心里害怕。
一进那冷宫,能看到最多的就是树,大树小树大片小片的,失修的房子不规则地建起。皇上对持冷落的妃子总是不在意的,这般的冷冷清清,这里和那雄峨大气,壮丽无比的宫殿相比,一差千里啊。
不过,我喜欢这里的幽静,偶尔的尖叫声,哭叫声传来,吓得那卓儿也发抖,指着路说:“你从这里一直去进,就是宁妃娘娘的住的地方,我就不送你了。”
我点头:“谢谢卓儿姐姐带路。”
她挥挥手,逃也似地跑了起来。
我仰头看着天空,同一个天空,总是有不同命运的人,无论是圈在高墙内的,还是高墙外的。
我想,那林司记和这个宁妃必是有些关系吧,不然,她随便挑一个便罢,为何选我来,并不是我与世无争的眼神,而是,我能做得好,我能尽心,因为我无争,所以我不会想别的。
如果不是和自已有关的,随便让一个听话的去便是了,也不久之后,就会抱怨。
我只想知道,我爹爹是否安好。所以,我会听从她的话,我要写信,但是我不能,我要得到消息,我也不能,我的身份太低下了,而她,在宫里多年,必也是有些渠道。
让我惊奇的是,那连秋池,竟然选去了丽妃娘娘的宫里,丽妃,可是皇上现在宠爱的妃子。如此的美差,让梨香眼都红了。我不知要怎么安蔚她。
而梨香,却安排在洗衣处,和几个宫女一起。
我有些放心下为,林司记总算是还看在我愿意来冷宫的份上,对梨香的事,还费了些心思。
如果不是各宫直接来要人,一般就会由着上面派下名额,她写名单递上去。
她的这个位子,说吃香也是,说得罪人,也是。怪不得,我总看到她眼里有些的无可奈何和叹息。
梨香安排洗衣,也能避开一些妃子们的眼红,毕竟,妒忌之心是有的,她长得美,是她的幸,也是她的不幸,如果真的让皇上看到了,那么,不为她惊奇吗?洗衣的活,是脏和累,没有一个妃子会去那里看的,是安全不少。
唉,我总是不明白梨香就那么想飞上枝头,想那皇上,也是四十有三,沉溺酒色之中,虽然宫里不许人谈论到妃子和皇上,但是,我就是猜也能猜到,皇上也不会如何的年壮。和那么多人争一个,我倒不如不要。
也许我看的书多了,脑子总是不如别人,奶娘以前总说我有些转不过弯的。我喜欢的,就是一个和一个单一的感情。
最后人老了,珠黄了,这冷宫,又是归宿吗?还不如成就一世清白,长伴青灯。
而且,梨香再美又如何,她已不是清白之身,她要明白一件事,皇上的女人,是不容忍半点不清白的。
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吧,让梨香以后和林知府,竟然变成了同一线上的人。
我如何,也是料不到的。
我踩着小步,往那小路的尽头而去,耳边,还能偶尔听到远静静变成低嚎的哭声。
皇上是不会听到的,女人,何不爱惜自已多一点,就不知道,我所见到的宁妃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正文:第二十四章:宁妃娘娘]
收拾得还算是干净的小院落,我吸口气跪在外面:“宫女初雪谨见宁妃娘娘。”如不是冷宫,我的身份,怎么会见到任何一个妃子呢?是直接去见侍候妃子的嬷嬷,姐姐们。
等了好久,太阳晒在身上热辣辣的,才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来。
门吱的一声打开,我也没敢抬头,伏在地上:“宫女初雪见过宁妃娘娘,宁妃娘娘吉祥。”
“我不是宁妃。”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我微抬起头,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双绣鞋,却是平实的布料,不容我多想,那苍老的声音又叫:“跟我进来。”
我起身,有些惊恐,原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我吞吞口水,我听说,上了年纪的嬷嬷,总是想着法子来折磨人,因为她们在宫里,都是一辈子子,心也老了,冷了,硬了。
“关上门。”她突然冷冷地说。
我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去关上那木门,这木门就和这嬷嬷一样,上了年纪了,一动,就吱吱作响。在这沉静的地方,听起来让人有些害怕。
我关上门,加快二步地追上那年老的嬷嬷。踩着厚厚的落叶,走往那院落里。
虚掩的房里,有着浓重的药味,我觉得呼吸也重了许多。
“是谁啊?”屋里传来声音,却是清皙而好听。我想,必是一个美人,说话的声音,那般的好听。
老嬷嬷轻声地说:“宁妃娘娘,是来报到的丫头,想必是林司记派过来的。”
“都说这里不必了,她还操心,陈嬷嬷,你自个安排吧!”猛烈的几声咳嗽。
那陈嬷嬷一听,有些焦急起来:“你自个去打扫院落,机伶点,别吵到宁妃娘娘了。”她吩咐完,就钻了进去,然后,合上门。
扫地,倒是不为难,这院里种了一株花,还有紫色的小植物,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那白色的小花,满树都是,还有一些小树,满院都是尘埃和落叶,只有一个嬷嬷还要侍候着那生病的宁妃,怪不得那林司记要派二个宫女过来,想必,和这宁妃亲近得很。
我打来水,洒在那没有草的地方,再在角落边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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