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他说:“吃完这顿饭吧,我想多看一下你。”
此时不再谈情,却满满是叹息之气一样。
我慢慢地嚼着,把种种的苦涩和从前的所有,都吞下腹去,我欠了他的情,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来还,但是今生我已许给上官雩,我断不能再改。
到最后的时候,我朝他一笑:“我回去了。你要好好的保重。”
他点头,连动也没有动,我几乎看到了那琉璃眸子里窜起血淋淋一样。
不敢再多看,我转身就出去。
在屋檐的一边,那米如玉还是瞪着我看,再生气一般地抱起一边的大花瓶狠狠一砸。
清脆的声音,满地的白花花碎片,是她的怒气吗?
不管以后怎么样,我想,楼破邪不会被动地选择的,他有他的路。
或许,他和米如玉之间,会有改变,如不是,也难成其事。
我朝她点点头,她却半眯起眼,阴狠地看着我。
153楼
我往外走去,才出了城边,就看到那站在正中央的上官雩。
他的衣服有些脏,也有些狼狈,头发凌乱着,可是他的眼神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亮如星子。
他走上前来牵着我的手:“小丫头,吓坏了你了吗?”
我心里一难过,埋在他的怀里,“吓死我了。”
“小丫头,你好聪明啊,”他笑,可是手还有些颤抖地将我抱得紧紧的。
想必,他知道了过程了吧。
“小丫头,我好高兴,让我背着你,转一圈吧。”他抬起我的手,笑着将我脸上的泪都擦净。“我的小丫头,终究是长大了。”
那轻柔而又深长的眼神,让我不好意思去看。
他轻笑半蹲下来:“丫头,我背你回去。”
我爬上去,“我好累了,心里又不舒服。”
“我回去给你看看,熬些清心之药,放心,会放很多的蜂蜜进去的,不会苦的。”
“嗯。”我轻应着。
路上好多人,都看着他背我,我的脸一下红了,我说:“我脚拐痛了。”看一个人,人爱还没有开口我也说我脚拐痛了。
上官雩直笑,“人家又没问你?倒是你不打自招了。”
我埋头在他的肩上,轻闻着他的气息,“我想睡了。”
“好,我们回家。”
轻轻地二个字,如此的让人安心。
我轻笑,我喜欢这二个字。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我正在扫院子里的白花,洗净用来晒,再入药。
门又让人敲响了,我去开门,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
他一脸焦急地说:“上官大夫,去采药摔下山里去了。”
我眨眨眼,像是没有什么反应,一会儿,一种黑暗的感觉袭了上来,眼前一晕,我差点就摔了下去。
“在哪里?”我紧紧地用指甲掐着手指。
“就在山顶上,掉到下面去了,已叫人去那边的山脚下看了。”
我心里的什么念头也没有了,就往路边跑了出去。
什么东西,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挥手擦去。
那男子在前面跑着:“是这里,就是那座山。”
那一座山,是上官雩带我去采过药的啊,他今天上午,就是跟我说,要去采药。
顾不了什么,心一直一直往下沉着。
我也没有去想,上官雩是如此细心的一个人,怎么会摔下去呢?我越上走,我就越来越不安,快到山顶上的时候,我居然没有听到人声。
我转过身,“是不是走错了,是不是这里,为什么没有人说话?”
上官雩断不会一个人去采药的。
他一变脸色,凶恶地扯着我的手:“往上走,不然非让你的孩子没有了。”
我手一惊,抱住了小腹,为什么连这个也知道,我脑中闪出一个人影来,米如玉。
那天她看到我吐了几次,也只有她,才会有人来监视着我做什么?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走。”他推着我,“我家小姐,在上面等着你。”
等我,为什么要在悬崖上呢?我不想伤害了我的孩子,我们对他很是期待。
用上官雩来骗我,永远可以让我上当,我想着上官雩要是早点回来,发现我不见,就会找的。
城里很多人都看到我往外跑了。
上了山顶,那风越发的冷,吹得呼呼作响,周围很多吹过树的木桩。
我却没有见到米如玉,那男子就紧瞪着我,在等候着。
我断是跑不过他的,我一个人,我倒是不怕,可我不能伤了我的孩子。
她想说什么呢?我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
没有多久,就看到了米如玉在二个下人的扶持下,上了这里。
她骄傲而又美丽的五官看着我,她没有说话,我就先说了。
“米小姐,你让人请我到这里来,我想大概是和七王爷有关,我断可以告诉你,我一心一意地跟随上官雩,我和七王爷,不会再有任何的牵扯。”
她挥挥手,逼近了我,半眯的瞳孔黑乎乎的,阴冷若冰的眼神似要把我穿透。
“你也看出了我喜欢他是吧,我就是喜欢他。”她高高地挑起了下巴,“米如玉,从来没有这样低三下四过,我是很欣赏你,可是,我哪里不如你,你不过是一个宫女,我是米家的大小姐,我连你都不如吗?”
“你用这样的心思去喜欢他,那你就错了?”我淡淡地说着。“而且,缘份是天注定的。”
“我不管,我要的,我从来还没有得不到的。”她蛮横地说着。
我轻轻地摇头:“你好好对他,他也会发现你的好,我已为人妇,我已有上官的骨肉,我怎么会再跟他扯一起去呢?你倒也是可以放心啊。”
“放心,”她冷哼,“有你在,我就永远放不下心来。昨天他跟我说,他要离开,叫我也离他远远的,他心里永远只爱你一个,你就是死了,他也只爱你一个。我就不知道,我哪里不如你了,你就一个贱人。”
我倒吸了一口气,“米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
“什么尊重,他夜夜想的人,是你,就算我脱光了,什么脸面都丢光了,求他,他也是冷冷的把我推开,我就不知道,你倪初雪,有什么好,为什么让他念念不忘,不就是跟他上过一次床吗?你做宫女,就想着往上爬了。”
话越说越难听了,我摇摇头,“米小姐,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关你什么事?”
“好,不关,不关,谁叫我爱上了他,我喜欢的东西,我就是毁了,我也不会再留着。”她阴狠地说着“对不起了,倪初雪,我要毁了你。”
“为什么?”我觉得好笑,“你毁了我,你也得不到他,人心,就这么狭隘吗?”
“别跟我说这些,我皇妃我都不想做,我想你死了,他就会慢慢地放开心,就这样。”她轻笑。
他爱我,真是如此的深吗?
米如玉又轻喃,手在腰间一摸,摸出了雪亮的匕首逼近我。
我抱着肚子往后退,三个男人就守在三方,我似乎,无路可退。
“要怪,就怪他爱你。我爱他。”
“你喜欢他什么?没错,他爱我,又怎么样,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再跟他有什么?为什么你听不懂了,你这样子,怪不得,他不爱你,我有我的上官雩,我心满意足了,”我不能再退了,下面,就是葱郁的青山。
“米如玉,你搞什么?”楼破邪的声音传来。
米如玉一惊,转身看了,脸色都煞白了。
“你这个疯子,”他冷厉地说着,小心地走近,“不得伤害她一根寒毛。”
“我不是疯子,我就是喜欢你。”她大声地叫着,逼近我,“我要让她死在你的面前,看你会不会心痛,你伤了我的心,我也不会甘心的。”匕首朝我捅了过来。
楼破邪扑近,去抢那匕首。
锋利的匕首划破他的手掌,血流如注。
我不能害怕,我要往一边走。
米如玉不甘心地大声地叫着:“杀了她。”
三个家丁就扑了过来。
楼破邪顾不了那么多,狠狠在甩了米如玉一巴掌就来救我。
就他一个人,这些人也断不是他的对手。
我吓惊恐了,手抓得有些轻颤,抓住他的衣服。
可是米如玉的疯狂眼神,让我知道,我得离她远一点,如我所说的一样。
楼破邪轻轻地说:“不要怕。”
我舒了一口气,觉得头好痛,扶着崖边的树喘着气。
或许米如玉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他有些不敢看我。
那领我来家丁爬了起来,还想再挣扎地攻击。
楼破邪走过去一脚把他踩得动不了。
他转身看我,却脸色大变,叫着:“初雪,小心。”
我也惊惧,可是太慢了,米如玉悄悄地爬了上来,奋力一拳打我的肚子,我怕伤到孩子,竟然放手就护着,用力一推,我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整个人就往下摔了下去、
没有了感觉,就觉得什么也抽离我一样,我不想死的,我的上官雩怎么办?
崖上的黑影也一跳,朝我扑了下来。
我是楼破邪,在我小的时候,我母妃出家为道。
只留了我一个人在皇宫里,那时我姨在宫里还算是得宠,并没有多少人会对我怎么说。
无论怎么说,我还是一个皇子,身份上的不同,表面上,是很多不敢说的。
可是私下里,我就不知道了。
说我一生下来,就带着煞气,所以我叫破邪。
我还小,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皇宫里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的,除非我什么也不要懂,一辈子平平淡淡地下去。
而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可是我看到,太多太多的事事非非,他们总是欺负我。
我哭得很惨,后来,我跟宫迁里的武师学武艺,我才觉得,力气有个地方可以使了。
我也有了一些生活上的向往。
每天的生活,如此的枯燥,就算有时去向我的亲姨请安,也是恭恭敬敬的,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我学会了沉默,沉默就不会让人注意,我看到,好多出风头的皇子,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有些甚至只是父皇多称赞了二句。
我哀沉,于是,我格守着本份,学会了很多的东西,也学会了,将所有的话都藏在了心里,慢慢地,我竟然忘了,要怎么表达。
宫里的公公和宫女,没有一个对我有什么评价的,谈到七皇子,也只是哦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可是,后来宁妃染病,皇上让她去了冷宫。
还有那小小的娃儿,她几乎是跪着求我,要我好好地照顾小十七。
我看着那小人儿,看着瘦削的姨,我重重地点头。
从此,他们就是我的责任。
可是,我并不知道,宁妃入了冷宫后,病却是一直没有好。
而十七,也是我的弟弟,我得照顾他。
我学会到强壮,我的出色,让父皇很满意。
而我也知道界限在哪里,所以,我一直没有逾越本份,倒是没有引来多少人的侧目。
我的身边,有很多的宫里的心腹,我冷眼旁观,我讨厌虚伪的宫中。
我觉得,该出家的,不是母妃,而是我。
所幸我的自律和得宠,让人不会打主意到我的头上来。
我也知道,要怎么样来保护自己,一刻也不能放松。
其实我很累,我觉得自己像是拉满弓的弦一样,我不知道我还会撑着多久。
我夺华丽而又虚浮的皇宫,早就只能叹息了。
冰冷的,没有一丝味道的,才二十二岁,我竟然觉得苍老了,每天的事,都是千篇一律的。
我就是闭着眼睛走,也能将我的崇阁宫里倒着走几遍。
我很冷,都是这么说的,其实,我很是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系于除了看书,就是练武,我很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也早就到了纳幻的年纪,可我竟然不想任何一个女子加入到我的生活中来。
于是,我一直拒绝着。
那天,我带着十七看宁妃,在宫里,只要是妃子,不得是姨,还是娘,都不能这样称呼的,只能呼之为妃。
十七很怕,竟然不敢进去,我就带着他进去,他怯怯地站在门口。
我才走近,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宁妃娘娘好几年了,一直不曾好过。
那老嬷嬷在一边打盹,她们在午睡。
我忽然听到如天籁一般的声音,是从后树木中传来的。
我觉得奇怪,于是,从那虚掩的小门出去,我看到了一个女子。
静静地坐在树底下,只是二片叶子,就吹出了曲子。
那衣服,却是一个宫女,我想,这宫女好是大的胆子,这必然是宁妃的宫女,在这里吹,岂不是吵着宁妃。
她吹得很好听,我听得有些入迷。
或许是因为这些欣赏,所以,我板着脸,我冷冷地说:“喂,你这个宫女,怎么在这里?”
她一下转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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