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过了一会,他微微揭开窗边儿:“初雪你看。”
  我凑近一看,竟然是若风,还有好几个强壮的人。
  我有些怕,他抱住我,小声地说:“别怕,只怕是耶律重不相信,来寻人的,寻就寻吧,这世上,可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们活着。”
  “耶律重,他还算好,那次要不是他睁一只眼,我就出不来了。”
  他亲亲我的脸:“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对你的不同了。”
  我叹了一口气:“就算我现在走出去,也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得我了,这么多年了,而且,我还生了孩子,想必我是苍老不少了。”
  “谁说的,倪初雪,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真的吗?早知道买个镜子看看。”
  “当然是真的,初雪,谨儿好可爱。”
  我点点头,他又说:“初雪,给我生个女儿吧。”
  他又说:“我喜欢如此安逸的生活,喜欢有你相陪着,初雪,什么雄心壮志,我也没有去想了,一辈子平平凡凡的,就是想看你笑。”
  “我不想孤独,那种滋味太难受,每天心空空的,不知要做些什么?没有人可以代替你的,初雪。”
  他轻说着,将我纳入怀里。
  我知道,他的过去,他的执着,也只有我一个人。
  我轻轻地点头:“好。”
  他欢快地笑着,撕下包子塞到我的嘴中。
  也没有寻什么客栈,这些地方,大概也有人来寻过吧,夜了,就将马车赶在一边,在马车里睡下,早上再赶路。
  有他相陪着,我一点也不怕,常常分不清楚白天黑夜。
  出了云泽,也算是胆子放开了一些,没有走水路,而是从陆路一路上往秦淮而去。
  住客栈的时候,要的是一间客房,我脸有些红,却没有拒绝。
  轻吻,一路上下来,让我有些迷神。
  散落在我颈间的黑发,是他的,生过孩子的身体很敏感,他一撩拔就热了起来。
  他膜拜地吻着我身体的每一处,我似乎又回到了宫里的那一夜。
  有些害怕,他抓紧我的手,与我十指相缠,吻着我的耳垂:“初雪,你要是难受,我不会继续。”
  我侧过脸,轻轻地吻着他的脸侧:“邪。”
  他轻笑,细细地捧着我的脸吻,在我迷离,进入了我,他低吼着:“初雪,我忍不住。”
  终究是到了这一步,我放了开来。
  擦擦他脸上的汗:“那就不用忍。”
  漂亮的眸子里,只看到我的倒影,他俯下身子,吻住我的娇吟,身体舞了起来。
  唇舌间,红艳芳菲,他爱不释手地抱着我,不忍睡去,亲着我。
  我心里一热,泪轻轻地流了出来。
  他吮起:“我弄痛你了吗?”
  “没有。我就是想哭。”
  “傻丫头。”他笑笑,抓着我的掌心,带我上天堂 。
  第二天,他神清气爽地抱着我上了马车,腰酸痛了一天,没敢叫,他却知道,轻轻细细地揉着。
  他说:“要是我们第一次就有了孩子,现在也好大了。”
  我一怔,然居然还想到那些去,那是要是有了孩子,也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了。
  一路上赶到秦淮,他找了一间偏僻的小客栈住了,我到殷府的门口,就已经很害怕了,要不要他拉着我,我怎么也不敢上前。
  不知道,这里变成了什么样呢?
  告诉后门的人,去叫奶娘,他瞧了瞧我和楼破邪,就进去了。
 

162楼
  不久,那蹒跚而来的枯老身影让我喜悦。
  等她到了门口,那老眼上,尽是泪了。
  我也哭,楼破邪抱着我的肩,平静地说:“出去说话吧,外面方便一些。”
  到外面,奶娘就抱住了我:“雪儿,我的雪儿。”
  我点点头,破泪而笑:“我是你的雪儿。”
  “是的,我的小雪儿啊,你去了好久了,都不回来,奶娘还以后、、、、、、”
  “奶娘,对不起。”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才信,我的小雪儿不会走得比奶娘还早的,我的小雪儿,一定会再回来看我的。”她喃喃自语,一边说话,一边擦泪。
  我想,我早就要来看她的,才几年风光,奶娘就变得如此的老了。
  “雪儿回来了。”她笑着,又哭着:“去了好久好久。”
  “是的,奶娘,他是,他是雪儿的夫君。”我看看楼破邪。
  他对着我们一笑,也跟着我叫:“奶娘。”
  奶娘的脸,又打量着,非常挑剔的那种眼神,然后,再欣赏地点头,再笑:“好,好好,你配得上我的小雪儿,可你要对小雪儿好一点。”
  “我会的。”他慎重地说着。
  “雪儿,老爷一定会很开心的。”她擦着泪。
  我却一怔,然后说:“奶娘,我不想让爹爹知道,知道得多,并不好的。”
  毕竟是官场的,不是我不相信,而是,我不想让楼破邪的身份泄了出去。
  奶娘笑着:“那自是,雪儿是和他私奔的,别走了,奶娘还有点体已钱,让你们在秦淮做点生意。”
  她以为,我是跟着穷光蛋跑的。
  我看看楼破邪,他叹叹气说:“奶娘,雪儿在家里,有个孩子了,所以,不能在这里呆长久了。”
  又吓得奶娘瞪大了眼:“我的小姐生了孩子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点点头。
  她警告地看着楼破邪:“你可不能委屈了我们家小姐,好歹也是千金小姐,决不能做你的小妾。”
  楼破邪一笑,揽着我的肩:“初雪是我的妻,只有她一个。”
  “那就好。”她眯着眼笑。
  千言万语,又似是无从开口一样。
  一辆马车一边往殷府而来,我下意识地拉着奶娘和楼破邪到了一边。侧过脸去,未几,我看到了一个女子在丫头的挽扶下,下了马画,那绝色的女子,身上还穿着道袍,是梨香,看起来好了不少。
  “奶娘,我们会多住几天,就在秦桥边转角后的小客栈里。”
  “好,我准备,准备,好好看雪儿的夫婿。”我想,奶娘是不是要全副武装啊,把所有的行头都拿出来。
  即然来了,我们想在这里多看几天就回去,也差不多,就和上官雩能同时到家了。
  家,我们的一起的温馨小家。
  送奶娘进去,我觉得阁楼里有什么眼神看着我一样,可我一抬头,却又什么也看不见。
  楼破邪牵了我的手,一手将那压得低低的大草帽扶正,轻声地说:“走吧,去买些画笔画纸,下午去看你口中的秦淮肥竹瘦枝绿林荫。”
  我再急争地一个回头看,小阁楼里的眼神,狠狠地看着我一样。
  我看看楼破邪:“邪,我觉得还是早些回去好一点,刚才你看到没有,是梨香回家了。”
  他点点头:“嗯,也不要节外生技才好。”
  租了小船去符叶间画。
  他采着触手可及的莲子,一个一个剥着,再喂给我吃。
  我一边画,他慢慢以摇着,轻松得,如在云间。
  “初雪。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生活在这里。”
  “比宫里好多了是吧。”我轻笑,再划下一笔。
  “怕不得,你的眼里,如此的向往,初雪,真想在这里住下。”
  我入下笔,认真地说:“真的啊,我也喜欢,不如,跟上官雩说说,秦淮这里也有很多偏僻的地方,在那山野林间,进出也不方便的,我也不是贪图这里的繁华,只是,喜欢这人间仙境。”
  “还得再看看,等二年吧  ”他轻轻地说。
  我也知道,他所说的二年是怎么一回事。
  低垂下头:“我们一定会快乐的。”
  他笑,拍拍我的肩:“倪初雪有什么过不去的啊,笑一笑,就没有事了。”
  “倒是。”我轻笑,跑到船头去画:“你慢点儿,不然不好下笔。”
  好些花船过,竟然往我们的小船里丢些花球啊,手绢之粗的。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楼破邪:“你的美色勾人啊。”摘了一个莲叶,掠住他的脸:“想划就划,不划你就睡着。”
  “嗯。”他轻应着,指穿了个洞,眼神泄了出来:“我哪舍得,你画,我看你便是。”
  船就在停在幽静的水里,在那绿柳之处停下。
  他似睡着一般,匀称地呼吸着。
  我画完一幅荷花,欲想洗洗笔,看到水中倒影的我。
  二年多来,我竟然也没有变,还是以前的倪初雪。
  我以为,我心变得沧桑连人也会变成那样子。
  可如今的我,脸上不再是那种空淡的笑,幸福的样子,印在脸上。
  “倪初雪。”岸上黑衣服的人叫。
  我抬头,想避也来不及,是殷梨香。
  就她一个人,精明的眼,打量着那丢开莲叶看着她的楼破邪。
  “梨香。”我轻轻地叫。
  “我就知道,你们没有死。”她笑,可那笑,却不是欢喜的。
  “可就没有想到,还在一起了。真可笑啊,你忘了皇上的圣旨了吗?”
  我轻轻一笑,朝楼破邪摇摇头,抬眼看着梨香:“梨香,九死一生中,对什么也不重要了,此次到这里,也只是看看我们很快就会离开的。”
  “倪初雪,你变得如此的好看了,我竟然从来没有发现。”她打量着我。
  我不作声,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一挑眉:“我什么也没有了?”
  “不关我的事,路是你自己选的。”只是,她运气不好,没有选对。
  “上官雩呢?”她问,精明的眼,轻眨着。
  “不知道。”我说。
  她轻声地笑:“倪初雪,你还防着我是吗?你是一个大辽的公主啊,怎么就跟我们燕朝的七王爷混一起了呢?”
  楼破邪站在我的身后,冷若冰霜地说:“我已不再是什么七王爷。”
  “我才不信,有人会舍得放弃。”
  “信不信由你,没必要跟你说,初雪,我们走。”
  “等等。”她叫:“你就不怕,我去告密。”
  “你倒是不怕,你成为水下鬼。”他冷哼。
  我叹气:“梨香,你还要争什么呢?放开一切,不是慢慢会好起来吗?”
  “我什么也没有了。”
  “我说过,这不关我事,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你的路,你得对自己负责,多说无益,我们走了。”我不想,再纵容她,再答应她什么事。
  才走了一会儿,梨香却大声地说:“倪初雪,你给我站住,我不甘心啊。要不是你,在七王爷身边的人是我。”
  “做梦。”楼破邪冷冷地说着。“比你好千倍,好百倍的人,都比不上一个初雪。我就算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这个自私鬼。”
  捉住我的手轻吻:“别放心里去,殷梨香就心里见不得你好。”
  我虚弱地一笑:“大概吧,不过她脑子有些问题,别人未必相信她所说的话,我们早些回客栈里去,再买些特产回家,见过奶娘,就回去了。”
  我觉得在这里并不好,毕竟人多的地方,就有事非。
  傍晚时分,奶娘就来了,一见面,就给了楼破邪一个大红包,慎重地说:“姑爷。”
  我差点将茶水喷了出来,楼破邪倒也收下:“谢谢奶娘。”
  “姑爷生得俊啊,就差我们小姐一点点。”她赞赏地说着。
  我忍着笑,心里酸酸的,在奶娘的心里,我比任何人都要好。哪怕楼破邪是全天下最好看的,还是及不上我。
  在奶娘的心里,我是她的亲女儿一样。
  我腻着奶娘,轻声地说:“奶娘,跟我们走好不好,去看看我的小娃娃。”
  奶娘却摇头:“不行了,奶娘老了,奶娘也就喜欢这里,老爷对我可好了,小姐你要放心。人老了啊,就不想离开,落叶也知归根啊。”
  “奶娘。”我眼里热热的。
  楼破邪笑着说:“奶娘身体还硬朗,等二年,我们再来看你。”
  “好,好好,姑爷。我们小姐身体不好,老着凉,而且半夜还喜欢掀被子,她一个人很寂寞的,姑爷不要有生意就忽略了小雪儿,她总是一个人,其实啊,她最怕一个人。”
  我轻轻地哭着,奶娘,竟然如此地了解我。
  “所以,我老追着小姐快点嫁,嫁出去了,就有人陪着小姐了。
  “我不会让初雪寂寞的。”他像是宣誓一样说着。
  奶娘笑开了脸:“好好好。”
  一会儿,奶娘要和我说些话,于是,总是看着楼破邪。
  他明了地笑:“我去点些菜上来用。”一边朝我指指眼睛,他们最不喜欢我哭了。
  我轻笑着抹了去。
  奶娘小声地说:“小雪儿啊,奶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奶娘,你说。”
  “你和上官雩还有再见面吗?”她小声地问着。
  原来是问这件事啊,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反问道:“怎么了?奶娘。”
  “他可能还忘不了你啊,小雪儿,这些年,每个月上官药铺里的人都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