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什么也不说,就这样走,在青青的树上,在绿嫩的树丛中,慢慢地走,看着蔚蓝天空,竟也是如此的让人心里欢喜。
“太后宣我进宫,我便是进来了。”
“那就是皇上不知道了,他可是防你防得紧。”跟贼一样。
他挑挑眉,“从小,他就把我当对手。我要是在乎那些皇位,或者,你会是我的皇后。”
我轻睨视他:“你?”
“绝对不可能的。”他笑叹了一口气:“从前我没有答应,自然以后也不会想答应。就连封平南王,我也是不喜欢。”
“那你怎么不拒绝呢?”
“不能急,一步一步走,我等你,你别急,三年不行,我等五年,五年不行,十年,终究,我没娶,你就不得嫁。”
心里有些暖意,他也是猜出了,皇上不愿放我出宫吧。
轻轻抓住他的手:“我又误人子弟了。”
“是啊,你得负责。”他笑着:“见到你,所有的烦恼就都没有了。”
“你有什么烦的,在外面逍遥自在,要是换了我,我可喜欢了。”
“明知还说。”他捏我的鼻子:“你得悠着点了,现在可多要上门提亲了。”
我仰起头,小尾巴翘得高高的:“我才不怕。”
“真有自信。”他笑。一直拉着我走。
在那一片林中,又看到了那栏,我放下圆圆,跳了上去。
伸出手给他:“你要抓着我的手,让我走吗?”
“一起走,如何。”
“好啊。”我轻笑,一起走吧,谁也不落下谁。事情总会慢慢有解决的。
他在我的身后,抓着我的手张开了说:“张开手,就能平稳一些,我在你背后,你要是不想走了,你就往后靠着。”
我轻轻地点头,眼里酸酸的。
张开双手,我闭着眼睛往前走,一个摇摆,他就抓住我的双手,二个人,慢慢地,慢慢地往前走。
走到尾,我跳了下去,他扑上我的背:“倪初雪,你背背我吧。”
我轻声的叫:“哇,你好重,我背不起啊。”
“快走快走。”他舒服地将脸靠在我的脖子上。“背累了,倦了,就能睡个好觉。”
“好重啊。”我笑着叫。
“从没有让美人背过呢?这一次,可真是把从小的份,给背回来了。”他轻轻地说。
“那以后,你要背着我。”累啊。
“就看看你的表现了。”他用下巴敲我的肩:“快走啊。”
一个重啊,我用力,使劲地背着他往前走。压在我背上,沉沉的,浓浓的甜蜜。
我重重地呼吸着:“楼破邪你真的很重,我背不动了。”
“初雪,上官雩问我了。”他趴在我的肩上,清淡地说着。
却让我一怔,上官雩,这么一个名字,提起来,心里满是内疚。
他抱紧了我的脖子:“初雪,他问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这样子,我难,你也难。他并不是怪你的意思,我知道,是我的抢夺,所以、、、”
“邪,我没事的,我知道,无论我如何去想,我还是愧对于他,只能是说,是有缘,没份,我不能说对不起他,那是,将他所有的的付出,还有,我对他以前的喜欢,都抹黑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心里有些乱。
他一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脸:“是我的错,就是了。”
“我也有错,所以,惩罚我们这么难。”我看着天。
他轻轻地叹气:“他是一个孤傲之人,我不知道我能给予你什么,可我就是喜欢你了,我以为,我只能在暗处看着你,看你自在,看你高兴,看你开心,然后我起了贪心,强烈的贪心。无论是什么错,都让我承担。没有别的为什么,就是要你开心。”
我一咬他的手指,又不舍,淡淡的味道,袭入喉间,我也是自私的人啊。
是我负了上官,负了他深如海的爱。我背上的甜蜜现沉重,都是我选择的,我没有后悔,我只能愧疚,然后,再祝福上官能找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进进出出,都是人,却不是我想要的人,每个人的笑,都是自己最美的,却不是我最想看的。”他轻轻地说着:“初雪,我想,我要离开京城了。”
我一惊,怎么这样子呢?
他跳了下来,拉着我到树下坐着,手卷着我的发,慢慢地往他身前拉。
有些无奈地说:“你今儿个没有看出来吗?太后的态度,是不是改变了好多?”
我点点头,发丝有些痛,不得不靠近他。
“那就是了。”他压下我的头,在他的膝上,轻轻地抚着我的脸,我舒服得想睡。
他才说:“太后手上有一份遗诏。”
我睁开眸子,看着他。
他一笑:“我并不会在乎这些的,我想,这是皇兄禁压着你的原因之一,而我,什么也不想要,如果想要皇位,不会等到现在。我知道自由,知道自在的快乐了,初雪,我不喜欢在宫里。离开崇阁宫的时候,却有些不舍,那里,都是你的影子。”
“傻瓜。”我轻轻地笑,在那里只是住过一段时间,对他来说,却是很重要的。
“离开,入宫自是不方便,便很难见到你,可是离开,对我来说,也是解了一些束缚。”
“我是希望你离开的,我出宫,只怕要很久很久,我无法出去,你在外面,你就是我的眼睛啊,你帮我看看,这天下,哪里是最美的,等我出去了,就别浪费时间,直接就冲过去,让我看个够。”
想要他开心一些,一个人在外面孤寂的,其实,他也不会开心。
他并不是我,他没有朋友,没有知己,他甚至连话都不多说。以前也是,总是在后面看着,总是不哼声,当他说一些话时候,就觉得好尴尬,因为之前他什么都不说一句,慢慢的,就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还有盼望与光华。
也是在一起有一段日子,他才会说多一些话。
我在宫里,如果闷着我一天都不说话,我总是觉得无论我怎么去寻找开心,我终还是强颜欢笑。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一笑:“好,我会好好看着的。”
“我会想你的。”我说。
他低下头,轻轻地印在我脸上一个吻:“谢谢你,初雪。我不得不离开,我想让你快些出宫,我想,我们能携手,无论是种田也好,采桑也好,也是很美的。”
“离开也好一点,在京城里,太多漂亮的小姐了。”我故作担心。
他捏着我的鼻子:“都是人,就是人,没有别的。”
哦,还真是这么简单,都是人,就是人,没有一个会让他记住。
他低下头:“我更是不安才对,皇兄对你,可不只是用来牵扯我,那么我一旦挂官离去,他囚着你,也没有什么用,初雪,皇兄喜欢你的。”
“呵呵,太迟了。”
他笑,拥住我:“所幸那时,你还听得进我的话。”
“楼破邪,你不是一般的可恶,玉贞下毒,你不查不问不说。”还一个劲地在那里,像是要气死我一样。
“初雪,对不起。我心里,对亲情,比较重。”
“知道啦,就冲你这份情重吧。”不然,以他的实力和聪明,怎么会做不到,让皇上主动将我嫁与他呢?
但那时,想必很多东西都变了。
一旦一方败下来,就会是很多的不如意。
“初雪,我会很想很想你的,我想往北方去,那地方是个自大又宽大的地方,在那里,做一些属于我的事,以后就可以让你无忧了。”
“那你呢?”
“我?”他一怔。
我点点头:“是的,你呢?邪,你为什么总是为别人着想得比较多,你没有什么想要做,想要实现的吗?”
他摇了摇头:“有是有,远了一些,所以不想去想。”
“说我听听。”我想知道。
他靠在我的肩上,轻轻地说:“什么也不想,就想一个家,有温暖的家,有倪初雪的家。”
太简单了,可是,我也很期待,说得我心都软下来了。
人生在世,拼拼搏搏一辈子,为了什么呢?就是一个家。
“初雪,我最担心是你,宫里的事,你都不懂,我不想要你懂,会让你不开心的,可是。”
“你放心吧,你皇兄,不会让我死的。”我笑笑。“而且,也别担心嘛,你看,十九都寻得好姻缘,如果是你皇兄一点手足之情不念,那说了,也是白说,是不是?终究是老话说,打死不离亲兄弟。虽然防着,可却也没有起歹念。”
“你哪懂,初雪,你的信念,太善良了。”
“好吧,不懂,不想去懂,反正我会很小心很小心,因为,宫里没有你,我没有人可以帮我,我不得不小心,也要自己学会保护自己,学会照顾自己,不是吗?”
他眼里有些赞赏的笑:“是的。”
他拉起我的手,在手心上写上楼破邪三个字。
有些颤抖:“你真会等我一辈子吗?”
他点头,很是慎重:“初雪,要想我,多想我,贪心些,再贪心些。”
紧紧地抱着我,我心里好酸,不贪心,只要他过得好就好,我不要求他什么!就要他过得好。
“吠吠。”圆圆也有些呜咽地叫了起来。
第172楼
蓦然发觉,真的是要分别,不知是什么时候能再相见,不知,是否真的还能再见。
“初雪,多想把你也带走,一时的贪心留你在崇阁宫,再用长久的无奈来遗憾。”
“倒是有些诗意了,就是你写的那些啊,还是好笑。独树一帜。”
我站了起来,不就是分开吗?他走的多时,多少是突然决定的,我都不曾知道过呢?
我呼出一口气:“我得做些什么?”
“做什么?”他问。
“画一幅我的画给你,别到时忘了我。我还不曾画过我的画像呢?”
他低下头,搓着手:“说实话,我手上,还有你的那张相。”
我直笑:“我也实话说,太子当初让我画你妖媚的相,然后送到大辽去,最好让大辽的某一位公主,直接嫁给你,让你和亲。”
“画了没?”
“没有画,太美的东西,比较难下手。”
不知为什么,当时就没有画,虽然那时我讨厌他。后来再想画的时候,对他却有一些改观了。
我转过身看他,浅浅地说:“你见到上官,替我谢谢谢谢他。”
“要是他不接受呢?”他有些紧张地问。
“让楼破邪做牛做马,还他的情。”谁叫他,把我拐走呢?“好吧,就这样吧,这一次,你先走。”我不想,再回头看,什么也没有。
他只是深深地看我一眼,就转身往外走。
昂然的背影,我深深地印入了眼里,我要用力地记着,记着。
他回头,我朝他一笑。
到他的身影消失,我抱着膝坐在地上,当再回头见到的时候,是我容颜已白吗?
那时我,还能再这样看她吗?
情爱是什么?似乎很难长久,我以为,我会和上官雩一生一世,可是,我还是对楼破邪心动了。
当楼破邪心累了,倦了。或是找到了一个,能予他一个家,一个欢笑和温暖的家,我能说,他负心吗?
情能走多久,谁的承诺,都不知能走多久。
快快乐乐地送走他,把自个的心酸,都埋在膝下。
抱着圆圆,我眼里灼热一片,轻轻地擦去泪。
“以后,是很久很久,是无法想到的事,圆圆,我想跟他走。”可是我走不了。
抱着它,将脸埋在白软的毛中,将憋在心里的泪都哭出来。
我可以负了上官,他亦可以负了我,情,有多长,有多远,有多重,当一激动过后,还有什么?
我很不安,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我太在乎他吗?
哦,倪初雪不能这样哭的,一旦心酸,就会无休止的厌烦这里。
而在这里,还不知道时间是多长,那次的试探,只能说,君心难测。
擦干泪,大口地吸着气,低沉地往宫里走去。
夜里的灯,扑扑闪闪,我静静地看着,那一次看花灯,适合楼破邪,那戴上半截的面具,蓦然地断了,会不会,也是我的梦一场。
在夜里想他,会让夜更亮一些,在夜里想他,会让心更荒一些。
荒芜了春夏秋冬多少日夜,等成了青丝缕缕如霜雪。
心等空了,爱等白了,容颜等老了。
不让自己想得太多,提起笔画自己的相,怎么也画不出来。
最后,我只画了一张面具。
也就是我的意思吧,是缘,便是缘。不是缘,他知那夜发生的事。
画,还是交给十九公主,让她给我带了出去。
日子又复到了从前,只是,心酸了。
细细地整理着皇上的案桌,看到了他的贴子。
皇上摊开在这里,是让我看吗?是楼破邪写的。
是推拒了王位的贴子,皇上用朱红的笔审批上了,还盖上了玉玺。
我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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