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来,张开嘴巴,别任性了,不然我就拿东西给你塞下。”
  喃喃自语着,也要他的合作啊,她知道现在的他,一定痛极了。
  摸了冰块的手,在他的左颊上贴着:“现在是不是会舒服多了,张开点,张开点,嗯,很好。”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孩子,让她轻哄着。
  偏这清软甜美的女声,很会诱感他,像是遥远天际的声音,他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去做。
  她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气息。冰冰凉凉的左脸,很是舒服。
  “好,现在没有那么疼了是不是,不痛了,不痛了。”那么多东西都上阵了,这里没有现代的先进医疗了,只能先这样,慢慢压下去。
  一手满是芦荟地贴在他的脸上,一手探进去,紧贴在他的牙齿边。
  “你早上晚上要用盐水洗漱一下,以后也能保护一下牙齿。好,去吐掉口水,再开始。”
  放了一个桶在床前,上官雩翻身吐掉,躺上了她的,嗯,大腿。
  这个女人,如果这是勾引他的手段,她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轻柔又多话,像个老妈子一样,可是,好温暖,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了。
  他有点享受地闭上了眼,让她身上清香的气息充斥着。
  轻歌额头一低,压在他的额头上,温热的气息在流传着。
  如此的亲密,上官雩睁开了冷黑的眸子,她却娇哝地说:“你有点发烧,就是发热的现状。”
  放下他,他觉得有些失落。
  轻歌又转身:“我去拿下冰块,你先按着先。”
  见鬼的,他才不要那么听她的话,也不知她是从哪里来的?
  用清水洗洗口,躺下,觉得舒服些了。
  轻歌进来,又娇嗔地叫:“你就是不听话。”双手轻拍着他的脸。
  他眯起眉,看这不怕死的女人,她又轻听:“张开嘴啦,这么不可爱。”
  可爱是什么?和他什么时候有关联。
  可恶的,他竟然真的是张得大大的,看到了她脸上那满意而以甜美的笑,觉得,火气也消弥了许多。
  许久后,就觉得头轻多了,也舒服多了,细眯着眼看她。
  好轻,好柔,好美,这样的一个女孩,她说,她要追求他,多惊世骇俗啊。
  为什么他要想,不想,要女人,多的是,用钱打发就好了。
  这个女人,他觉得,用钱打发她,会是一种罪孽深重压着一样。
  很凉,很舒服,折腾了他一晚上的牙痛,慢慢地消逝着,有些庆幸,昨天晚上没有将她赶走。
  他有些迷糊,在她的气息中,睡着了,总是记得,一只手,没有离开他的脸,一只手,时不时地轻抚着他的额。
  他怕这些,怕一旦自己尝上了,就会一辈子忘不了,贪恋过这些温暖后,谁还想孤怜寂冷呢?
  他不想去沾惹,可是,心在一寸一寸地沉沦。
  再醒来,就看见一室的清香,都是花,还挂着一些水珠,他想,一定是那丫头的杰作。
  “饭来了。”她欢快地叫着,一脚将那门给踢开。
  似乎门对她来说,只是多余的,尤其是他的门。
  一身轻白色的女装,梳洗过后的李轻歌,如仙子一般的清灵而好看,美妙的姿色,让人从头到脚都不舍得移开视线。
  尤其是脸上的笑,那样的甜,让人想沉溺在其中。
  他有些怔住,没有想到女装的李轻歌,是如此的漂亮而清纯。
  她淘气地挤挤眼,转了个身:“怎么样,还可以吗?可是我不会盘发。只能随便地转着圈子,用一根筷子叉住。”
  她摸摸凌乱的发,不好意思地笑。
  “你只能吃些粥哦,不过,我饨了很久了,香不香。”轻歌送在他的鼻边:“骨头饨白粥。”
  她笑着,很有耐心地喂他吃,像他只是一个孩子一样。
  才吃了一碗,就听到外面有人叫:“轻歌。”
  轻歌放下碗:“好,我来了。”
  真的丢下了他一个人,上官雩的心里好失落,她不是想要追求他吗?怎么可以就走出去的呢?
  他噼地将那碗一扫,大声地叫:“李轻歌。”
  轻歌清婉的声音又扬起:“来了。”
  她轻快地跑了进来,他冷着一张脸看她的脚:“你的脚好了。”
  “呵呵,还没有,是陈大夫给我上了药,好多了,都不痛的。”意思就是,他自个给她上的,痛死她了。
  陈大夫,他知道,就是新来的那个年轻大夫。
  “什么问道?”他皱起眉。
  轻歌捡起碗,轻快地地说:“他们在烤红薯吃,所以,呃,我吃了一点。咦,你叫我进来,怎么了,不吃了啊,我把这些端出去了。”
  她伸长了二眼,看着外面,似乎怕没有得吃一样。
  “牙痛。”他紧闭的唇,吐出这二个字。
  可以扰乱他的心,怎么可以又弃之不理。
  “哦,你牙又痛了,等等哦。”轻歌抹抹手,又拿下起桌上的冰,开始给他止着痛。“雩啊,你痛的是牙,不是腰吧。可以起来,多走走,心情好起来,牙也就没有那么痛了,很多病啊,都是由自己的心情所引起的。”
  他冷扫她一眼,是啊,他觉得自己是在耍孩子气,想要得到她的全部关心和注意。
  轻歌一边含笑地给他止痛,眼珠子一边转着,看着这满室的画:“好好看哦,画得好美,好真,这些要是放现代去,可不得了了。雩啊,我听说你的前女友是画画儿的,是不是她画的啊。真美啊、、、、”她赞叹着,然后惊叫出声。
  上官雩咬住了她的手指,不悦的眼神看着她。
  轻歌拉了出来,眼里开始凝着水气。
  “不许叫痛。”他霸道地说着。
  轻歌委屈地咬着唇看他,好痛哦,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咬人呢?
  他烦躁地拉起她的手指,白嫩的手上,不就几个牙印吗?这样也叫痛。
  “死不了人。”他酷酷地说:“你想要留在我这里呢?就别给我哭。”
  “可是,好痛啊。”
  他心里有些愉悦:“又没有流血。”
  “你牙还痛吗?”她轻声地问。二眼还瞄着窗外:“你不痛,我就去外面帮忙了,他们都很好,让我做点事,教我认草药。”她挺喜欢这样的。可惜,她看上的,是个很酷很性格的上官雩,他是不可能主动会教她的啦。
  “你很忙?”他俊目一眯:“我有叫你在我的地方乱走吗?”不喜欢她在乎他以外的人。
  轻歌垂下头,还敷着他的脸,轻声地说:“也不是很忙,那个,只是陈大夫说请我去吃醉香楼的点心,张大夫说,买了莲子冰,我都很喜欢吃。”
  一种酸味冒上他的心头,他冷哼地说:“这些吃多了,你非拉肚子不可。”
  “真的啊?”轻歌睁大了眼睛:“可是为什么我以前吃这些也不会拉肚子。”
  “我是大夫。”还敢质疑他的话。
  “哦,你是大夫,你好了不起哦。”有些讽刺他。
  又怕他又生气起来,轻歌一笑:“好啦,我不去就行了,张开嘴。”
  又拈了冰块进去,压在那红肿之处:“好多了。你不要吃醋嘛,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
  他想说,谁叫醋了。
  可是,轻歌的另一只手,将他的嘴巴撑开,挤挤眼睛说:“不许咬我哦。”
  她比较喜他,有些轻飘飘的,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说喜欢他呢?
  都说他孤癖得很,不近人性,又自大,又自傲,肖想上官药铺的女人,可多了。可没有几个,能和他相处得了一天的。
  是他从来不想给予机会,还是,都不是想要的。
  为什么偏偏这个女人,他会听话呢?
  为她的轻柔与笑吗?还是那种关心与在乎。
  她在打着瞌睡,一会儿低下,一会儿抬上,对上他的打量的眼睛,她慵懒地一笑:“好倦哦。”
  如水洗的眸子,那般的美丽动人,粉嫩的肌肤,带着些红霞,透着香气,让他想起,吃过的的桃子。又香又甜。
  “雩啊,你晚上想吃什么?”她伸伸懒腰,那可爱的样子,让他想要拥抱。
  “好,你不说话,就由得我作主了哦。”轻轻一笑:“你这样子,真可爱,我还以为,你看我,看呆了呢。”
  看她看呆了,是吗?好像是的。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她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子,一旦喜欢上,会不会是一种毁灭、她说,她不是这里的人,要是她走了呢?他又再尝一次痛心痛肺的苦吗?
  他才想要热烈地面对生活,重新再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能是她,她会离开的。
  “不用了。”他坐起身,有些冷漠地说着。他不要,有人再伤他一次。
  轻歌就看着他出去,扬起声音问:“你去哪里啊?”
  他也不说话,就直直地出去。
  轻歌歪着脑袋想,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他明明刚才还很好相处的。
  伸出手,看着上面的牙印,她傻笑,这算是进一步的交往吧。
  可是,他去哪里啊?现在天都要黑了。
 

184楼
  轻歌坐在哪里想了一下,就大概知道他要去哪里了?
  她不是十岁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现代的科技如此的发达,哪里不知道什么叫做男人。
  他一定去找花娘了,不然,不会晚上去。
  可恨地顿顿足,轻歌抱着脑袋蹲下去。
  明明看得出他眼里的不排斥嘛,怎么一转眼,他又变色了。
  可恨啊,可恨的上官雩啊。
  香浓的胭脂水粉味,吵杂的琴声。
  可是,越来越痛的牙,他就真要到了这样的地步。
  要逃避那个李轻歌,她算企么啊?他有必要到花船来让这些味道,这些声音,这些女人荼毒吗?
  丢下银子,在一阵阵地叫声中,他不待船靠岸,就跳下水,自人游回去。
  湿淋淋地上了岸,他觉得自己好是莫名其妙。
  现在回去,好像还太早了些。
  他觉得自己好大的愤怒,一生气,牙齿还痛得很。
  都是那该死的女人,他看着满天的繁星,气乎乎地走着。
  不远,就在上官药铺的对面,在那柳暗之处。
  像那是什么怪物一样,没进去,就等再,再晚一些,衣服再干一些,再进去。
  轻轻地低叹,支着脑袋问自己,为什么?
  差不多了,他大步地朝上官药铺进去,打开了那门。
  进了后院,才发现那女人居然趴在石桌上。
  “喂。”他扬起声音。
  轻歌抬起头,擦擦眼睛:“你回来了啊,饭还热着呢?”
  她又趴下去,继续睡,其实是心很酸。
  这是什么,他去嫖妓,然后,她还煮饭等他回来,呜,她怎么堕落到了这么一个地步了。
  他不语,大步地走向那里面,灯点了起来。有些晕黄,有些暖意。
  然后土官雩捧着饭在那门口大口吃着。
  轻歌轻轻地的笑了,有些满足,喜欢看他吃她煮的东西,虽然她没有心情做大餐,可他吃得很香。他一定没有在花船上多呆,因为那些地方肯定有酒菜的。
  他还吃得下饭,那就是,他跑哪去了。
  为了逃避她吗?笨蛋上官雩。
  轻轻地扭动着手指,细细地抚触冰凉的的石桌,真是舒服。
  看他,总是让自己好满足,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好暖的饭菜,居然有人给他留,上官雩吃完,提了水去来,去冲洗着身子,再洗衣服。
  看到那挂在那里七零八落的黑衣服,觉得好笑。
  她似乎什么都会,可是,晒个衣服的,也能晒成这样,这黑衣还是偷东西的吧,还留着,也不知是不是还想做贼。
  他丢在地上,再晒上他的。明天吧,再给她一些银子,让她自个去买些衣服。
  女儿家,就该是有女儿家的样子。她穿那素净的衣服就漂亮,要是,再穿上精致的女装,只怕更美上三分。
  一身清爽地出了院子,看到她还伏在哪里睡。
  上官雩皱起眉:“李轻歌,回你房里去睡。”已经叫伙计给清理出一房间给她了,还趴在这里睡。
  轻歌转过头,朝他一笑:“我一会再进去嘛。”
  是向他撒娇吗?他收住视线,往房里走,却又回头说:“早点进去。”
  “雩啊。我肚子好痛。”她软软地叫着。
  上官雩怔了怔,关门,不理会。
  呜,真的不理她,她没有惹火他啊。
  他吹熄了灯,就坐在窗前,看着她还趴在那里,有时呜呜地叫二声。
  像是猫一要产,那般可怜,那般让人放心不下。
  她,似乎是很怕痛,又不知她是哪里痛了,脚吗?难道她又碰了水。真不听话,他站了起来,拉开门出去。
  他的气息一近,轻歌眨着眼睛看他:“好痛。”
  上官雩也不说话,蹲在地上,将她的裙子撩上一些,去看她的伤口。
  轻歌却是摇摇头:“雩啊,不是那里痛,是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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