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上官雩也不说话,蹲在地上,将她的裙子撩上一些,去看她的伤口。
轻歌却是摇摇头:“雩啊,不是那里痛,是肚子痛。”
“我早叫你别乱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活该。”别想他会安慰她,他不懂,也不会这样做。
“呜。“她猫一样的痛叫:“好痛。”
“我去给你煎点药。”
“不是,雩啊,我是,那个,那个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上官雩的脸蓦然地红了,热了。
这,这怎么了?又不是没有妇人来抓过药,他怕什么,燥什么?
“呜。”她抓着他的衣服,又是一阵痛,抬起脸看他:“好痛,好痛。”
上官雩摸摸她的额:“冰凉得可以,回去躺着,我去拿下针。”
“我怕。”她最怕打针了。
“那你继续痛,最好别吵到我,不然我明天赶你出去。”
他站起来要走,她却拉住了他的衣服。
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雩啊,痛不痛的,我怕打针嘛,你告诉我,痛不痛吗?”每次去打针的时候,医生都是说,不痛的。
可是,她还是痛得死去活来,现在,想听听他的话,能安慰她的心一点点。
小手都冒着冷汗了,上官雩吐出一口气,轻淡地说:“不痛。”
她嫣然一笑,然后又让痛给袭了上来,咬着牙:“呜,好,我回房去,好痛啊。”
他没回来,她又是怎么忍的。
一回来,倒是叫痛,叫个不痛,这是一个爱撒娇的女人,而自己还深陷其中。不忍心让她痛上一夜,要是等第二天大夫来,她估计痛得没有力气了。
他去取了针炎,在火上烫着:“闭上眼睛。”
轻歌闭上眼睛,却又偷偷地看。
上官雩一瞪她,她又马上闭得紧紧地,还咬着红润的下唇。
他有些软声:“不会痛的,放松一些。”
嗯,如醇厚的美酒一般,她放松下来,可一手,还是抓住了他的衣服,他有些好笑,摇摇头,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地揉着穴道,再下一针。
“咦。不痛。”轻歌睁开了水亮的眸子看着那针:“真不可思议,插在手里面也不痛。”
“那肚子还痛吗?”这些什么,他是避开了她的痛处,总是爱叫痛的女孩。
“痛。”她可怜兮兮地说着。
他将热毛巾丢给她:“捂在小腹上。”
轻歌也不害羞,塞进肚子捂了起来。暖暖的气息,就在肚子散了开来。有些麻麻热热的,这里加了些药,很舒服了,一点也不会痛了。
可是,麻烦还在后头。
她眨着眼睛看他,欲语还止。
上官雩咬牙:“有话就说,别给我来这种眼神。”就会装可怜,偏,还每次都让他无奈。
轻歌一笑,慢吞吞地说:“雩啊,我不懂这里的人,用什么来,嗯,就是,怎么过这个时间,要是没有什么东西垫着,会到处都是血的。”
真是丢脸啊,可是没有办法,她只认识他啊,而且,这里只有她。
上官雩的脸,一下就红了。针没有对准,一扎下去,轻歌痛得坐了起身,一张口咬着他的肩头。
呜,好痛啊。
他赶紧拔了,上面却是冒出了血丝。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外面幽黑的夜:“李轻歌,你是赖定我,是吃死我了是吗?”
“呜,不是,痛啊。”为什么有些不痛,有些这么痛啊。
“别给我叫痛。”他一凶。“我是你的老妈子吗?”
“我只认识我嘛,雩,我不会嘛,怎么办嘛?”她一个劲儿的求着。
唉,来到古代难啊,可是,不得不适应过来。
“去茅厕给我蹲着。”他冷声地说。
“嗯,好。”轻歌爬了起来,将手上的针一拔:“还给你。呜,啊,好痛啊。”
他拢住耳朵,她,好吵,为什么她的什么问题,都要抛给自己。早知道,今晚就不回来的。
此事,还没完。
她又叫:“雩啊,我害怕啊,黑黑的。”
于是,他点起灯,放在窗外。该死的,她还说,她害怕一个人,要是晕倒了怎么办,于是,他就站在门外。
这事,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了,明天再让伙计去请个老妈子来,告诉她。
“雩啊。”她软软地叫。
他在门外搬了张椅子坐着,不耐烦地应:“什么事?”
“没事,我就想叫叫你,看你在不在。”有他相陪,竟然让痛都变得轻微起来了。
这个别扭的男人,其实,真的好可爱啊。
这样子的男人,也不知那画画儿的倪初雪,为什么放弃,要是她,她就紧紧地抓住了,管那个男人好过他呢?就是喜欢上官雩这样子。
“雩啊。”她又叫,喜欢这二个字,软软哝哝的,像是麻糖一样,香浓软甜。
他手靠在后脑,看着满天的星星,挤了个热闹的。
他想,明天还是不走了,等这李轻歌没事了再说吧,免得死在他的药铺里。
“雩啊,你在干嘛呢?你跟我说说嘛。”
“你废话真多。”他冷哼。
“呵呵,我喜欢听你说说话吗?”她轻笑。
让他眉头也放松,没有人会喜欢他说话的,因为他说的话,没有几个人爱听。
“弯啊,你很帅耶,就是很俊朗的意思,比明星还好看。”
“明星是谁?”他扬起声音问。
听到轻歌欢快的笑意:“不是谁啦,就是很漂亮的男的,是公众人物啊,也就叫明星了。”
以前玉贞公主也喜欢他,可是,不是这种感觉,那是完完全全的出自心里的厌恶。
她身上没有娇气,可是,养得白白嫩嫩的,身上的气质也不庸俗,出身也一定不低。却没有那种凌人的气息。
这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他。
“雩啊,为什么总是喜欢一个人呢?”
“雩啊。我想睡了。”她低低沉沉地说着。
上官雩却看着星子,半点睡意也没有,不隔一会,就叫一叫:“李轻歌。”
她软软带着睡意的声音应一下,他才会放心,还真是怕她晕过去了。
对于女人的病,他不会。
直到天亮,还没有睡着,他又叫了叫她,她迷糊地轻应着。
有些满足的笑,在唇角,轻轻地勾了起来。
他站起身,往外走去,去找倪初雪的奶娘吧,让她告诉这迷糊的女孩,要怎么处理,可是,好像不太好开口。
于是,他将那小伙计叫来:“你去殷家找殷家的奶娘,你说,是你的妹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茅厕里,别的,你就不用多说了,记住,说你的妹妹。”
“哦。”伙计点点头,不太明白少爷的意思,还是出去了。
那殷家的奶娘,经常到这里来,还给他们送吃的,他也熟悉了。
轻歌软软地叫:“我才不是他的妹妹呢?”
“那你自个解决。”他冷哼:“我回房里去了,没事,别叫我。”
他那里知道,一觉醒来,情况突变了。
她不要做那伙计的妹妹呢?她都明确有目的地说了,赖定他了,就是喜欢他。
185楼
上官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外面打盹的奶娘。
有些惊讶地擦擦眼:“奶娘,你怎么在这里。”他很尊敬这么一个老妇人,她很疼爱倪初雪,把她当女儿一样,当初,她还独自一个人上京来求救,他很佩服她。
也有些遗憾,为什么自己的身边,就没有这么一个人来关心他。
虽然和倪初雪是不可能的了,可是,还不至于到,她身边的人,他就不会见。
相反地,她的奶娘,三天二头来找他,给他送吃的,给他煮汤,给他,呃,说媒。
“上官大夫啊。”奶娘皱着一张脸:“你这样做就不对了。”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他没有做什么,是吧,也没有去找倪初雪。
“上官大夫,轻歌是怎么一回事啊?你怎么可以让人家一个女孩子,没名没份地跟着你呢?”
上官雩再擦擦眼,眯了起来,轻问:“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看到出来,是个好人家的女儿,也很体贴人的,上官大夫,你怎么可以把人丢在茅厕的,你和轻歌住在这里,你也不让她进房间里休息”
“我有做错什么吗?”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轻歌是和你住在这里是吗?”奶娘虽老,还没有糊涂。
是就是,可是,他收留她没有错吧!“李轻歌。”他扬起声音叫。
没有人应他,他觉得心里空了一样:“李轻歌。”
“唉。”奶娘摇头,拍拍他的的手,慈爱地说:“女儿家需要疼爱的,不能大吼小叫,我叫轻歌去衣铺里买些衣服了。”
她又摇头,看着上官雩,眼里似乎对他有叹息。
他摸不着头了,一定是李轻歌,在奶娘面前说了些什么?
一整个下午,他就气愤地在药铺里等着李轻歌回来。
她怎么了,怕死了,乱说话不敢承担了。
视线一次一次地移出窗外,怎么去那么久了,还不回来。
然后,他看到了,那该死的人,手捧着好几朵荷花回来,也没敢进来,就坐在对面的柳荫下。
他冷哼,就是不叫她。
要她自个回来,再认错。可是,心却放了下来,终于回来了。
他安然地在铺里坐诊,眼光却时不时地看出去。
轻歌很漂亮,而且还拿着漂亮的荷花,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二眼。
美丽的女子,谁都会想要去搭讪。
轻歌都是无可奈何地说:“对不起,我在等我夫君。”
这一句话可以打发走好多人,可也不有死心的。
“小姐,这儿热,不如到这酒家中去喝些茶,吃些莲子冰也能消消热,小姓华,今天刚考了秀才,九月便会进京赶考状元。”自诩为谦谦公子的华公子,一看佳人便喜欢。
轻歌还是摇头轻笑:“谢谢华公子,嗯,你好勤奋,不过,我在等我夫君,谢谢了。”
“没关系,小姐,你可以到上面去等,也好过在这里,风吹日晒的。”
“呵呵,谢谢,我就喜欢吹吹风,也喜欢晒晒太阳。”
药铺里,上官雩眯起眼瞪着看,好个李轻歌啊,竟然和人聊得那么欢快。
还一个劲儿地笑,那还坐在他的门口干什么?还不快滚。
他心情不好,很不好。几个大夫和伙计都提起了心做事。
“小姐倒是好雅兴,在这里吹风,赏花,是雅事一桩,而小姐却比那荷花好看多了,俗语有云:人比花娇。”
“李轻歌,还不滚进来。”上官雩忍不住,在窗口叫着。
轻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提着一包衣服,一手拿着荷花,欢快地进来
一进来,就是朝他甜甜一笑,像做错事的女孩一样,就站在那里。
上官雩还记得奶娘说过,女孩子月信的时候,不可以站太久,不可以太燥劳,也不要心情不好,也不要碰到水。他觉得,像得了重症一样,这样不可那样不同,也不知道全天下的女人是怎么过来的。
可是,说了好多,他还是记在脑子里了。
冷冷地一看:“还不进去。”
“好。”轻歌一笑,就轻快地朝后院走去。
上官雩冷眼看了那还怔怔看着这里的那公子一眼:“别让他进来。”收拾一下,也到了后院。
伙计们终于舒了一口气,那华公子进来问:“刚才那位小姐呢?”
“是我们的夫人。”一伙计高抬起头。
几个大夫不懂地看着他,他说:“轻歌说的。”
看着李轻歌又轻快地踢开了他的门,然后,一脚跪在那椅子上,再伸手去拿下那花瓶。
自然的,就像是她房里一样。
他抱胸看着,看着她插好手中的荷花,然后甜甜一笑:“真漂亮。”
“李轻歌,你胡说了些什么?”他想用吼的,可是,奶娘说,不能让她心情不好。
轻歌回过头,明眸如皓:“呵,没说什么啊,奶娘好好哦,她问我怎么在茅厕,我都告诉她了。”
“你说我们住在一起?”
“是啊,都是住在这里啊,你睡这里,我睡那里?”她白嫩的一手,指向对面的小房。
“那你在我的房里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他还以为,他的房间是客厅来着了。
道德和门,对她如同虚设。
轻歌抓抓头发,然后想到什么一样,抬头一笑:“好不好看,奶娘帮我梳的。”
是很好看,乌溜溜的黑发,辫成了可爱的小辫子,前面也梳了起来,是一个俏皮而又漂亮的女子。但是:“问你话呢?”
“那个啊,我想,奶娘是有点误会了,我采了花,就想送给你啊,你晚上睡觉,闹到这些花香,也能轻松一点,你牙就不会痛了。”
“该死的,我看到你,我就牙痛。”他摸着左脸,觉得又痛起来了。
轻歌吐吐舌头:“不会吧。”
“李轻歌,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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