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御花园还多的是呢?七皇子这里算是少的了,我听说中了,那些妃子们可多了。”
“我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插在花瓶里,又的确是漂亮。让房间都亮得清雅而又香香的。”
“初雪姐姐,你好会画画啊,怪不得七皇子让你做贴身侍女,”
她羡慕地说着。
我轻叹气,我才不想做的呢?这样做事,也很快活啊。
“那不一定是好事。”我似有深意地说。
“是啊,主子们有什么脾气,那可是直接招呼过来的。”
倒是没有吧,他就冲我发过几次火而已,我宁愿他回到以前,也这般满眼伤痛一般的好。
他对我的爱理不睬,总是叫我出去,我无事可做,就跟着宫女们一起做事。
有时候,我想说什么,看到他冷漠的样子,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事事非非,我就躲在七皇子的这崇阁宫里,避风避雨的,倒也是好的,除了昨天玉贞公主来要过人之后,不见谁对我有好奇之心。
那若风,真是觉得好不可思议啊,这样死寂一般的眼神,怎么会让太子喜欢呢。
“小丁,你听说过太子吗?”我似无意地说。
她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才说:“哪没有听说过呢?太子以前好喜欢一个宫女,后来就不知道了。”
我有些愕然,后来就不知道了,那不是比我还知得少吗?
她推推我的肩,“听她们都说,太子现在喜欢你,是吗?初雪,你可别放弃这些好机会,要牢牢地抓住了,你才能尊贵,也就不用做宫女,虽然身份上是有些低微,可能为太子生个一儿半女的,也是大功一件啊。到时候还能封个什么号,也不枉这一生呢,初雪到时候,可别忘了姐妹们啊?”
我听得头晕,“不是的,当时情况有些急,大辽三王子故谄的。”
她一脸的雾水:“怎么做王子的,说话也可以胡说吗?”
“那当然,你没见过他,你不知道,你说,就我这样的姿色,怎么就能入太子的眼呢?是不是啊,丁儿,你就没有想过,以后也能出去吗?”听她的意思怎么像是愿意在宫里做一辈子一样。
她耸耸肩:“出去更不适应了,在宫时,也能过一生,我爹爹只怕连我都不认识了,而且,我出去,也只会增加家里的负担吧,不出去了,在这里久了,我已经习惯了。”
我一惊,习惯,习惯后就不能出去了吗?“那你,也没有想过要嫁人吗?”
“嫁人,不可能的。我也怕啊,嫁了之后会不好,我都不想了,你呢?初雪。”
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我一定要出去的,不管我嫁与不巡,我都要出去的,我喜欢宫外的生活。”
“是吗?那三年之后,你还能想着要出去吗?”她歪着脑袋看我:“或者,主子喜欢你,多留你二年呢?”
这,这我倒是没有想过,宫女的意见都有用吗?
她笑着:“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初进宫的时候就想着出宫,可久了,我也就习惯了,出去,也是独自一个人,还让人指指点点的,我倒不如就在宫里了。”
“不,出去塑性可以做很多事的。我喜欢画,我想四处云游,处处画画。”我才不要,这一种适应,我永远都不要。
无论我出去如何,只要坚持,我还是能走过来的。
别人的指点算是什么?过日子的可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她轻笑,抱起大堆的花:“不过,初雪姐姐也不用烦,有个做昭集锦 妹妹,到时帮你指一门好亲事,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摇头:“别想这么多了,早膳来了,我们先去用膳,稍会儿再和你送衣服去洗衣宫。”
他的膳食,都是月公公侍候着,倒也不用我理会。
小丁推推我的肩,“哎,你知道吗?听说宫里派了好多人出去抓一个凶手。”
“凶手。什么凶手啊?”
“皇上寿辰那天晚上,在京城的大使馆里,有一个人去刺杀大辽三王子。”
我心一惊,佯作平静地说:“不会吧,三王子也有人去刺杀?”
“是啊,听说那黑衣人逃跑了,有人说,他跑进了宫里,所以,宫里正在大查呢?那三王子可也受伤了,皇上是龙颜大怒啊。”
我镇定地笑着:“这人真是厉害啊,居然还去刺杀三王子。你可知道的真多啊。”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哎,初雪,你说,会是谁呢?”
我歪着脑袋想,避过她试探的眼神,轻松地说:“反正不是我们,必是一名不怕死的大英雄。”
“倒也是。”她点头:“真的是不怕死。”
“好了,去用早膳吧,我去书房把花都插上去。”
七皇子今天的气色已经好多了,年轻真是好啊,恢复得快,想我爹爹那时,可是好几天才有起色,也幸得上官雩出神入化的医术。
七皇子还是冷漠,我插着花,一边看他。
我真是看不出啊,我好钦佩他啊,居然去刺杀三王子。
“瞧什么?”他重重地放下书,冷眼看我。
我笑着:“我佩服七皇子。”
他眯起眼:“什么意思?”
“呵呵,你知,我知。”我指指他的肩胛。
“谁告诉你的。”他凌厉地起身。
“我知道怎么说啦。你也别紧张,小心坐着。”赶紧过去扶他,他却抓着我的手,狠力地一捏。
“痛啊。”我抽回手,揉着痛:“七皇子,听说外面正在抓刺客呢?”
“嗯,没事就出去。”他冷然地说着。
为什么现在他都不要我陪着啊,就一句了事,他是那么聪明而细致的人,怎么会想要去刺杀那三王子呢,而且,还回宫里。
要是我,我就躲个十天半月才回,可我不是他,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
他这般地对我是很怪,他似乎不想看到我一样。
也许,他受伤了,他不想让人惹火他,而我,总是惹火他。
自责着,和宫女一起提了衣服到洗衣宫里。
洗衣宫还是这般地热闹,有些认得我的,一看到我就冷嘲热讽起来。
“我道是谁呢?真是厉害啊,如今是个采女,连妹妹也做了昭仪,今天时不同往日了啊。”
“唉,你怎么这样子说呢?”一个宫女推推那说话的,“人家是采女,又是贴身侍女,贴身啊,你们可知道。”她用着我听得见的声音低低地说:“就是侍寝的那种啊?这二姐妹可真有办法啊,一个搞定皇上,一个搞定七皇子。”
“妹妹,你可真坏啊?怎么可以这样子说呢?你哪里知道人家是不是上床了呢?”
“那可别说,你去床单里找找,闻闻那股味儿,你就明白了。”她假意地笑。
明明,大家都是宫女,我也没有对她们怎么样,说话,就凭地那么难听了。
采女的衣服,又不同,送来的衣服中,杂着那鲜嫩的一色。
一宫女一脚踩了上去:“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还踩着她们的衣服了。”
“我可真想不到啊,为什么小的侍候老的,大的侍候小的,还真是大小也不放过。”
“小蹄子们,说什么呢?啊。”一嬷嬷闻得有热闹之一,马上就过来。
看到我,脸上堆起了笑,“原来 是倪采女啊,怎么敢劳烦你送衣服过来呢?说一声,我就让人过去取了。”这般地讨好,我却看到她眼里鄙夷的笑。
我想,要能爬得高,还真是要脸皮厚。
我摇摇头:“我也是宫女,该做什么事的,初雪还是做什么事。”
“你倒也不说说这些小蹄子们,一天没事就嚼舌根。”她抓起刚送来的衣服,往宫女头上砸去。
宫女见状,纷纷闪着,当然,又得踩上几脚了。
如此的单纯,如此的没有心机,这般地暴露在我的面前,当真是不妥。
小丁却是气愤,“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小丁,别说。”我拉着她走,后面还闻得一阵阵的嘲笑之声。
还有那嬷嬷拉长的嗓音:“倪采女啊,有空让昭仪娘娘回来看看中了,她那凳子,我可没敢让谁坐啊。”
我摇头轻笑,要是遇上狠角色,她们还真是自讨苦吃了。
“你还笑得出来。”小丁有些生气了。
“人性本就是这样,这就是人性。”赤裸裸的人性。
她们脸上尽情地笑,嘴里尽情地讽,可是心里,酸得要死。
我有些可怜她们,这样的道理也想不通,人不可能,一成不变的,这般说了出来,要是传到梨香的耳里,她可不是我,她可是狠得起来的,耳后说她,不知也就罢了,这般说,那嬷嬷除非是嫌年纪长了,不就是暗讽着梨香身份上的低微吗?无论如何,她现在就是昭仪娘娘,再不想她往上爬,她还是爬上去了。
她一样,可以呼风唤雨,今时的她,已非那任人宰割的殷梨香。
酸葡萄的心理,我不是曾让梨香说过吗?人人都有一个酸葡萄的心思吧。
“初雪。”陈嬷嬷满脸是笑:“正好遇上了是我,宁妃娘娘可想你了。”
“宁妃娘娘可好。”我关切地问。
“出了冷宫,自是好。”她一张脸,笑得如十一月的菊花竟放。
我轻笑,这倒是好事。
“初雪,有空到宁妃宫里去,宁妃也想着要见你一面呢。”她眼里,满是话,可这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宫女来来往往的。
我点头:“好。”
一宫女站在前面叫着:“倪初雪,你真是笨啊。”
她是谁啊,我看看陈嬷嬷,看看小丁,我压根儿就不认识她啊,怎么这样子说我呢?
她嫌恶地看着陈嬷嬷,又看看我“倪初雪,你还是不是昭仪娘娘的姐姐。”
我是啊,那她大概就是梨香身边的宫女了吧,倒是有几分她的气势,我还以为是梨香来了呢?呵呵,还真是什么人,训什么宫女。
“昭仪娘娘身怀有孕,皇上天天在宁妃宫里,也都把昭仪娘娘丢到了一边,你还能跟宁妃宫的人笑得出来,真为昭仪娘娘叫不值啊。”
“啊,梨香有了身子。”这,不会是真的吧。
等等,她叫出来干嘛,是不是怕人家不知道啊,要是宫里的人都知道了,以梨香前段日 的性子,那些妃嫔们怎么会放过她啊。
梨香不会不晓事吧,我得寻个时候去见见梨香了;招风;不一定好的。
第九十四章 梨香有孕
最近还真是查得紧,谣传也越来越多,无非是关于大辽三王子受伤的事。
大辽对这一事气愤难平,想借机攻打燕朝,可又听说那边现在大风雪,不宜出兵。
皇上下令派了御医去为三子子诊治,更有不少的人都去看望三子子,回来的时候,大多能得到一些奇珍异宝。
我哪也不想去,就呆在七皇子的宫里,看着日出日落,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寒冷。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消息,总是会传进来的。
宁妃大受宠,皇上为宁妃做了莲舞台,瘦弱的宁妃如蝶一般地在莲叶般大小的玉台上跳舞,听说,好看极了。
皇上大兴土木,要为宁妃做一座新的宫殿,据说,那阵势,和皇上大兴土木,要为宁妃做一座新的宫殿,据说,那阵势,和皇后住的坤宁宫没有相差多少,风头在后宫,无人能及。
七皇子的伤也是大好了吧。才三天,又生龙活虎,每天都在林子里要练上好几个时辰。
剪了些好看的花,五彩缤纷好几种色,边嗅着花的香味,边往梨香的梨花宫而去。
皇上赐了梨香独立的宫,我还是第一次去呢。
“哟,不是倪初雪吗?”冷冷的嘲讽之声在前面响起。
我垂首“奴婢叩见林美人。”
“这倒是多礼起来了,我和梨香姐姐可是好姐妹啊,按理说,还得尊称你一声好姐姐呢?”林静如在宫女的陪伴下,徐徐而来,满脸的笑,似是故人相逢。
不知道梨香和她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没有针峰相对。
可是,我极是不喜欢这样的笑,我终究放不下家变的打击。
退在一边,淡淡地说“奴婢不敢。”
“是吗,怎么不像啊,何必这般地客气啊。”她走近,香风袭来,一手已是扶起我。
那长长的指甲,深掐入到我的手里,痛得我拧起眉。
她没有要放的意思,唉,林静如,我也放不下呢。她倒也是放不下。
我可以生气,也有因可寻,而她呢?现在不是做了美人了吗?不是风光了吗?还是看我不顺眼,亏得在外人的面前,和梨香装作很要好,就恨不得盖一床被子般。
我缩回手,那天珠刮过她的指甲,有些作响。
她眼里精光一闪,我换过手抱花,让那衣袖将天珠摭住。
一个宫女,戴着天珠,怎么可能让人不猜测呢?
我不想徒惹是非,“奴婢先告退了。”
“真不巧啊,我还得去给宁妃娘娘请安呢?不然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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