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站在七皇子的角度,我又可以看到七皇子的无奈和能力。
我低下头,还是没有来得及掩住那一抹失望。
七皇子看着我:“那是你吗?”
我点点头,沉默不语。整理着心情,抬头冲他一笑说:“跟你说这些,也不是高兴的事,不过,别把情放得太重了。”
他有些领悟地笑了:“也许吧,所以,才有今天开怀的倪初雪。”
“那你想透了吗?”我看着他。
他移开眸子:“别得寸进尺。”好一会儿,他才叹着气说:“倪初雪,和你做朋友,也许是一辈子很开心的事。”
“应该是的。”我笑:“你不能夸我的,一夸,我就会轻飘飘起来了。”
他眨动着眼,眼里复杂极了,这副神情啊,最是惑弄人心。
可是,我并不想画,不知为什么?在我想透耶律重的行为之后,我不再想去画七皇子,和大辽和亲,只会委屈了他。
他一身的正气,胆量和计策。
“七皇子,如果大辽和燕朝一打起来,你是选择以和为贵呢?还是打?”我支着头看他。
他想了想,眸子锐利地看着我:“这国事,你不可提。”
“我知道啊,但是在你面前,提一提是无所谓了,我是想问问,你,你是想打呢?还是不打?”我毕竟不是他,我也不了解他。
七皇子颦着眉:“如何谈这事,打仗,无论对哪一方,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我点头,太子也是这么说过,这是劳民伤财的一件事。
“但是。”他语锋一转:“形势之下,不得不打。”
“为什么呢?”我想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我对燕朝之事,我甚是有兴趣,也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女人不应该只是安于室,女人有女人的天地,有女人的思想,有女人的活法,不仅于生儿育女,侍候男人一生。
书上也不是没有提过,我甚是佩服那些女中豪杰。
国之兴亡,无论男女,都有责啊。
“你不要管这些太多。”他淡淡地说。
我有些郁闷:“七皇子,我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对你并不是一件好事,你知道宫里的平贵妃为什么想欲置你于死地吗?为什么若风要吓你吗?我告诉你,若风是大辽的奸细。”
“啊。”我惊叫出声,赶紧捂着嘴:“不会吧,那太子知道吗?”
他迟疑了下说:“应是知道了,才会冷淡下来,才会伤痛。”
“那玉贞公主怎么还让若风跟着啊,这真是,太不妙了。”我有些焦急。
关于若风,我是害怕的,可是,她曾是太子念念不忘的她,我又对她好奇。
七皇子冷瞧着我:“若风尽力让玉贞嫁到大辽去,不是更如了你的意吗?”
“哎呀,去大辽有什么好啊,一旦要是打起来了,和亲的人,可能就是最惨的人。我、、、”我看着七皇子,捂着嘴,在他精明的眼神中小声地说:“我是在书上看的。”
“没有什么,在宫里,这些话可不能再乱说。”他没有责怪我。
我点点头:“那怎么办呢?”
“你说呢?你懂那么多?”他反问着我。
我一怔:“我哪里知道。”我说得多的,就是为什么?
他长叹:“有些要保护的,有些不能失去的,就一定得打。关于政事,你所知不多,你不能用一面去猜测。”
有些要保护的,有些不能失去的?我心里暗暗地念着这几句话。
“燕朝有燕朝的威严,要镇守,要维持,燕朝也有燕朝的尊严,不容他们侵犯。”他正气凌然地说着。
我轻笑:“对啊,说得是极好,七皇子,你要加油,我是支持你的。”
他一笑,如雪一样洁净,一样光华倾世。
其实,除了情,我们也可以这样谈谈,不是很轻松吗?如果不去谈,不是很好吗?
慢慢地,不就淡了吗?有更多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啊。
我看着他,也轻笑:“七皇子,你睡一会,明天有精神过年,过了年,就是不同的一年,或许,不会再有这样的时间和机会谈谈话了。可是,我喜欢那一句,尊严,不容侵犯。”
他眸子变柔:“那你别走。”
“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给你换湿巾子。”
看着外头的阳光灿烂,觉得,燕朝的春天,还是会来的。
虽然听说大辽蠢蠢欲动,但是只要燕朝的人,不惧怕,不放弃,那么,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七皇子,我看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可是,我能知道,他会是一个英雄,一个有坚持,一个胸怀大志,文武双全的英雄。
他好得很快啊,过新年的那一天,早早就起来了。
整个崇阁宫都热闹起来了,忙进忙出,把这里妆得喜气一些。
他穿得极是好看,发顶上束着紫金冠,五彩青缎织金宽袍,上面刺着各色的图案,还有那紫金长靴。显得他整个人特有精神,很爽朗。
尊贵,漂亮,集于一身,让人不敢正视。
宫女见了他,都红着脸,心跳跳地走过,多看一眼都不敢。
我在二楼看了只觉得好笑,七皇子今天可真是应了景,要是穿着了红袍,那就和民间的办婚事的新郎官差不多了。
过年,他也没有很讲究,也不去串门去,就只在崇阁宫。
宫女在这一天,可以玩乐,可以吃好一点的。
过年啊,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是一样的。就是热闹,就是喜气。
劳累了一年,总想着能欢快一些,可是过了一年,又老了一岁,徒增人的烦躁。
对我来说,却是好的,过一年,那我就少一年的时间在宫里。
半年啊,就那么快过去了。
上午的时候,林珣让人送了一盒水饺给我。
听说太子晚上会让宫里的戏班子在云阁宫里唱戏,宫女们都可以去听听。
而且,还有不少吃的。
于是,吃过午饭,宫女和公公们就兴奋地等着晚上的到来。
皇上不在,总是自在得多,没有太多的妃子约束着,没有太多的主子管制着。
七皇子让我磨墨,自个写起了大字。
我才知道,他写的大字,真是刚劲有力啊,狂草如风,这书法,有点像是宁妃的。
大概是出自于一家,却比宁妃更有力,更是好看。
“写得可真是好啊。七皇子。”月公公笑着。拿起那宣纸就轻轻地吹着。
“月公公,桌上那些东西都拿去,分赏下去。”
“这,七皇子。”月公公有些犹豫,不太敢。
“难得过年,总是得打赏些的。”他头也不抬地说着。
原来,他也是平常人啊,还懂得要打赏了。平时都是冷若冰霜的,这一打赏下去,估计崇阁宫里的人都激动得想要掉泪了。
我伸出手:“七皇子,我的呢?”怎么把我就忘了,月公公也真是的,直直就出去,也不给我一份,好歹我也是崇阁宫里的人啊。
我也是孩子心性吧,还记挂着,过年是有东西可以收的。
“少不了你的。”他一边写,一边说。
我瞧瞧那字:“我可不要这些。”要来干什么?打赏一些小东西,我也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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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猜。”他满意地看着几个大字,轻吐着气。
我摇摇头:“我不猜,我总是猜不到的。”
他侧头一笑:“这样就放弃了,真是没有耐性。你到书桌的底下看看。”
带着好奇之心,我转到书桌,不会送我一本书吧,那也是好的。宫里的书都装得特好。
可是,那书桌之下,只有一个篮子,还用东西包着。
我将那布揭了开来,一只雪白如球的东西看着我。
如珠子一样圆的黑眼直看着我,长长的毛可爱极了。
“小狗。”我惊喜地叫着。
伸出手去抱那毛茸茸的白球儿:“小狗啊,好漂亮啊。是不是送给我的。”
“不喜欢吗?”他挑挑眉。
我抱着放它在桌了,他很安静,也不叫,摸摸它的长毛,就舔一下我的手,可爱极了。“喜欢啊,我好喜欢狗啊。”
抱着它,几乎就想去亲亲它的鼻子,又怕七皇子看笑话,收敛起一些笑容说:“怎么会送我一只狗呢?”
他笑,走近我,摸摸那雪白的小狗:“今天不是狗年吗?就送你一只狗。”
我捂着嘴笑:“那要是猪年,你是不是送我一只猪啊。要是蛇年呢?我可怕极了那东西呢?”软软无骨,又很恐怖,咬上一口还会致命。
他看我:“你能等到蛇年吗?”
我沉默,是啊,蛇年隔着好几年呢?我怎么能待得到。
想了想又笑:“我在宫外,你以后也可以出来啊。”
他没再在这话题上打转,我的心思,只怕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喜欢自由,我喜欢过自己的生活,我不会在宫里呆上很久很久的。
“给它起个名字吧!”他淡淡地说,好多失望夹在语气中。
我想了想说:“看他圆滚滚的,不如叫它圆圆吧!”
“俗气。”他不屑地说。
“那叫白白。”一身的白毛。
“难听。”他倒是挑剔的很。
不是送给我,就由得我吗?我主意一上来,说:“叫小邪吧。”
他看着我:“倒不如叫它雪儿,如雪一般的白,像雪一样。”
“我才不要呢?”我吐吐舌头:“明的就是指我,我非叫它圆圆了,小圆圆我要把你养成圆滚滚的大圆圆。”我抱着它玩着。
我喜欢和小动物玩,很可爱。
可是,宫里,一个宫女怎么可以养这些小东西呢?喜欢归喜欢。
“还是不能说我的,得说是你的才成。”我摸着白毛毛儿。
他吐口气斜睨着我:“总算长些东西了。”
“说得我好笨一样。”好喜欢啊,越看越是可爱,放在他这书房里来着倒是好。
而且崇阁宫里的人,知道是他的,也不会欺负它的。
“今晚,去看戏吗?”他轻问着我。
我想了想,脸在小狗的毛上磨着,摇摇头:“没有兴趣。”
“出宫吗?”他又问。
我几乎不敢相信,是他问出来的。
过了一会,他转过头:“那就在宫里吧!”
我赶紧上前,笑着:“不是,我没有听错吧,真是出宫啊。”
“今晚,应该有灯会。”他轻淡地说。
我差点没有跳起来:“太好了。灯会,我喜欢看闹花灯的,在黑夜里,不觉得黑,热热闹闹的,还可以戴着面具,跟着他们走,就走着,也就够了,然后,心里觉得很开心。”
“还没有出宫呢,你就乐成这样子。你先在宫里等我,戏开之时,我得到一下去阁宫。”
我点头:“好,好。”
过年啊,欣喜的日子,把一团糟的关系也变得和洽起来了。
我总是不相信,日子如棱冰,没有可以转变的余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闪躲,不是我的风格,嗯,不是我喜欢的方式。
如此这般,只要不逼人,我就可以很自在了。
我终于盼到了夜幕的来临,七皇子去了云阁宫,我就换上厚衣服等他。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我笑着迎了上去:“那边热闹吗?”
“还不是如此,从后门走吧。”
还不是如此,他必定是习惯了宫里的繁华生活,可是这般说,又是多寂寥。
从后门出宫,静静的,没有人来来往往,只有御林军站立的影子。
一出到宫外,我就兴奋起来了,还不是一般的人多啊。
我喜欢看这样的事,百姓安居乐业,在年尾的时候,能快快乐乐的,舞龙灯,闹花灯。
每个地方的都有,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习俗融合着。
一盏盏的花灯,很是别致,上面还画着花草鱼鸟的,我很是兴奋,那可都是彩描啊。不是一般的黑白山水。
人很多,挤来挤去的。
七皇子很自然就牵起了我的手,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里人多,是容易走散的。
去吃罗卜糕的时候,我想,这样的东西,皇子怎么吃得下呢?
可是,他竟然看着我大口地吃着,低下头问:“就这样吃?”
我笑得乐不开支:“这当然了,来,试试看,我在秦淮就特爱吃这个。”
将一个萝卜糕塞在他的嘴里,他吃相很优雅,并不像我,小口小口,而且,还细细地尝着。最后觉得还好吃吧,轻勾着唇笑了开来。
唇角有些屑屑,我自觉地伸出手,替他抹去:“原来你吃东西也是我一样的。”
“你们小两口可真要好。”那卖萝卜糕的阿婆看着我们直笑。
我赶紧伸回手,脸红耳赤:“哪里,我们才不是什么小二口呢?”
“去看龙灯。”他又拉起我的手,走入人潮的流波中去。
烟花放了起来,众情变得激奋,他紧紧地拉着我,怕我让人撞散了。
我仰着头看烟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炫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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