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钗
隙洌陆峤揽汀?br /> 李益道:“督帅过奖,不过这些关系没有多大用处,最要紧的还是要靠自己。”
“李公子,本帅提出这些,也不是在乎那些关系,老实说,即使公子与当今圣上交情莫逆,能平起平坐,甚至于出入宫门无禁,那也仅是私交,除非圣上当朝颁旨,封下你一个官职,否则你仍是一个布衣百姓。”
“督帅说得完全对,李益在郭老令公的汾阳王府,与圣上同席侍宴,确也曾并起并生过,而且即席定谋,击杀了逆阉鱼朝恩,但并末以此而邀赏,朝廷用人以才,擢拔以绩,杀死鱼朝恩固然是功,却难以公诸天下,因为要定鱼朝恩的罪名很难,认真追数,鱼逆固万死莫赎,天威亦将蒙羞,即使如督帅等封疆重镇,亦难免有失职之罪,尤其是祸国胁君之巨奸大恶,竟死于布衣之手,置廷上诸公与四野重臣于何地?为了各位的体面,那件大功由翼国公秦爵与汾阳王郭老令公领了,李益这个六品功名,还是凭着真才实学抡选而得到的。”
“公子知道是六品冠带就行了。”
“李益自然知道,督帅如果是官服戎装而来,李益理当跪叩应对,正因为督帅是微服私访,李益才能放肆直言。”
史仲义笑道:“李公子果然是明白人,那就用不到本帅回到帅府再以公命相请了。”
李益笑笑道:“督帅坐长边境军务,李益则是奉旨督促修城,彼此不相隶属,督帅如果真要以公命相召,李益也可以不奉召的。”
“那怕由不得公子呢,别说公子只是一品六品部员而已,就是当地四品太守,本帅照样也有权节制的。”
“不错,杨太守的职守上是要受河西的兵镇节制,因为他是河西的牧守,督帅管得到四品太守,却管不到南郑县一个小小的八品县丞,因为那里不是河西的辖区。至于李益吗?督帅除非等日后调进尚书省,否则也是风马牛而不相干,因为李益此刻隶属兵工两部,就是兵部尚书要想砍我李益的脑袋也得请准上宪,会同工部才能实施呢!”
他把官府隶屑的职权弄得很清楚,使得史仲义恨得牙痒痒的,脸色一沉道:“李公子,少要抓破了脸,本帅倒不信治不了你!”
李益笑道:“有办法的,督帅可以下令派兵来。把我接进帅府去。”
史仲义道:“本帅真要派了兵来,就不会是接你了!”
李益道:“不!督帅把我弄到帅署后,如何处置都行,但是在未进帅署前,却必须用这个接字,因为不管李某身犯何罪,都还轮不到督帅越俎代庖。我替督帅想过了,你只有借口边境不静,恐有变乱,强行把我接进府中去保护,才能交代得过去,因为这是督帅的职权之内,可是即使进了帅署又待如何呢,督帅又敢杀我吗?”
“为什么不敢,在帅府内……”
李益再唬他一下道:“在帅府内未必每个人都会听督帅的,如果李益没有这份把握,又怎敢来与督帅谈易戍之策?”
史仲义果然被唬住了,微微一笑道:“李公子果然高明,史某不请你上帅府了,但是多亏你指点一条明路,史某只要派上一标的人,守住这家客栈就行。”
“不行的,督帅,你不知道派那一标兵来才靠得住,而你若那样做了,李某也有把握,立即能调动十标的兵来同样地对督帅进行保护!”
史仲义又被镇住了,因为李益造成的局势,使得史仲义不敢不怀疑他确有这个能力,而且李益的态度那样镇定自如,使史仲义更不敢轻动了,好在他城府很深,居然又堆下一脸笑容道:“李公子,佩服!佩服,你虽是个文官,却有武将临危不乱的镇定,我这个玩笑竟然吓不倒你。”
李益笑道:“正因为我知道督帅是开玩笑,所以才胆子壮一点,因为督帅要被我太简单了,实在用不着费那么大的事的,随便带上个三五亲兵,跑过来挥剑一斩,然后对外宣称我意图通敌,故而就地正法。”
史仲义一笑道:“公子别开玩笑了。”
李益道:“不是开玩笑,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突厥人将起内乱,督帅随便安点证据就可以坐实我的罪名了,反正人死无对证。督帅怎么编排都行。”
史仲义的神色突地大变:“李公子怎知突厥有变?”
李益笑道:“督帅不是跟东莫尔部的也先汗联络好了吗?集结所部,就是支持他大公会议中击杀西莫尔汗,而夺得突厥的霸权,而再利用也先与吐蕃的关系,三面会合,尽歼西莫尔的联盟各部。”
“这是从那儿来的消息?李公子,你别又推说是由卫所的耳目向你报告,这件事各卫的郎将都不知道,为了怕消息外泄,我连他们都没说。”
李益笑道:“但是督帅私访东莫尔汗也先时,却有人看见了,别人不知道督帅去干什么,我却清楚得很,督帅如果想阻止朝廷易戍之举,只有这个办法!”
“哦,李公子居然就凭想象而能测知军机?”
李益道:“是的,观其所之,察其所由,知其所以然。督师轻骑简从,私入胡营,密晤胡酋,必有所为,突厥的西莫尔主盟多年,西莫尔汗哈卜达中庸守成,而无大志,故河西多年平静无事,仅东莫尔汗也先雄心勃勃,结姻吐蕃公主,颇思有所作为,督帅如若许以大唐兵马为之声援,助其夺盟突厥,彼必乐而从之。”
史仲义顿了一顿才道:“李公子,还有谁知道这个消息?因为这太重要了,如若轻泄,就会祸乱立生。”
李益道:“督帅不必去担心这个问题,倒是该自己为自己打算一下。”
史仲义道:“本帅没有什么好担虑的,河西设塞置镇就是为了拒突厥与吐蕃之入寇,但光是置军以待寇,那是消极的办法,本帅之计若成,则兼可交好突厥与吐蕃二族,使河西永绝边患。”
李益一笑道:“胡人性情多变而好伐,岂是交好所能安抚的?汉代屡次以公主或宫人下嫁胡人和轻,而边患迄末稍遏,倒是卫青,霍去病,窦宪等率军远征,杀得他们远窜而奔,胡患乃绝。”
史仲义冷笑一声道:“汉时胡患如绝,现时就不应再设边镇,李公子,纸上谈兵容易,这不是你们懂得的。”
李益道:“我是不太懂得用兵,不过我倒是懂得一些本朝律令,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边镇大臣私相结交外廷酋主。擅启兵战,这都是有违禁令的。”
史仲义神色一变道:“李公子如果要以此相罪,本帅听候廷裁好了,不过在朝廷遣派的钦差或是钦旨未曾来到之前,本帅为权宜之计,不得不限制一下公子的行动,从现在起,公子不得离开这旅邸一步,来人哪!”
声音叫得很响亮,站在院子里的两名亲丁很快就来到了堂屋门口,史仲义已经站起身子道:“你们就在门口站好,看守着这屋子里的人又不得出入,如果有擅行故违者,以阵前抗命论,杀无赦!”
两名亲丁显得很惶惑,李益也冷笑道:“史仲义,你私通外邦,违拒圣旨,意图叛乱,这是族灭大罪。”
史仲义道:“李公子,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你要拿出证据来才行!”
李益道:“我当然有证据,但现在却不能提出来。”
史仲义道:“那就等你把事情转报朝廷后再行对质好了,现在本帅却是此地的最高决策司令。”
李益看见小红已经站到门边,知道她已完成了狙击准备,于是也冷笑道:“史仲义,现在我也宣布奶的通敌罪,应予就地正法,请两位将爷立即执行!”
史仲义听见李益居然叫他的亲丁杀自己,不禁一声笑道:“李公子,奶是要他们来杀本帅?”
李益道:“不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除非他们也像奶一样,意图叛变!”
史仲义哈哈大笑道:“很好,你慢慢对他们解释吧,本帅戎务在身,无瑕久陪也;陈武,徐康,你们两人在此监视着李公子的行动,不得有误,本帅回到帅署,立即遣调卫士前来接替,在这段时间内,如有差错,将唯你们是问,你们可得特别注意!”
那两名亲丁虽然答应了,却有点惶恐,因之左边的一个汉子迟疑地道:“元帅,这小的责任太重了。”
史仲义道:“陈武!本帅既然授权给你们可依军令行事,自然会替你们担待的。”
李益道:“二位将爷,授权给你们的意思就是便宜行事,当史仲义一走,你们就应立即去行动,不管我是否有逃走的行动,你们都必须杀了我以为灭口,但是我要说一句,不管两位做些什么,你们都死定了,因为我已经将史仲义与胡酋密商谋乱的证据,叫卢安会同凉州太府杨梦云杨大人,于昨夜急驰古浪,邀请兵部特使刘学镛大人,携带兵符前来制裁史仲义,到时侯证捱确蹙,史仲义就无法再为两位担待了,恐怕也不会再让两位有见到刘大人的机会,这是说两位杀了我。如果两位只是看守着我而无行动,那就更危险了,史仲义只要一回去,要想解释拘禁我的理由,一定会去找杨太守共同协商,知道杨太守已经离开府郡未归,连两位都是见证,他会叫人把我们一起杀了的。”
史仲义神色大变道:“你真这么做了?”
李益道:“当然!我手中无甲无兵,又没有权利立即制裁你,只要把一切速报兵部,采取行动,我如果没有那些安排,怎么会跟你摊明一切?”
史仲义冷笑道:“关于跟东莫尔汗协议的事,本师不否认,但本帅另有解释,既然你已经呈报兵部了,本帅倒是不便处置你,陈武,徐康,你们看住他就行了……”
李益道:“两位将爷,你们既是史仲义的亲随,自然知道他有没有到过胡营,只此一点,已经构成了违禁之实,两位如果不拦住他,回头二位也将不保。”
史仲义道:“李公子,这两个人是我最亲信的部属,他们不会相信奶的挑拨的。”
李益笑道:“亲信到什么程度,你勾结东莫尔,准备掀起暴乱的事,有没有告诉过他们!”这句话很有力量,果然使得那两个人有点动摇了。这是李益最厉害的一手攻心之计,他早已算准史仲义不会把这种秘情让手下人知道的。史仲义看看两个部属已有活动之意,沉声喝道:“陈武,徐康,你们可是怀疑本帅?”
他毕竟还有主将之威,震慑得二人一惊,连忙恭身道:“小的们不敢!”
史仲义道:“那就好,你们在这儿守着李公子,等兵部的刘大人到来,本帅自有妥当的解释。”
李益笑道:“只怕刘大人未到,我们就没命了。”
陈武道:“李公子,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们在凉州多年,跟本郡的军中袍泽都很熟,不管是谁前来,都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杀人的。”
李益笑道:“如果是胡人前来呢?”
陈武道:“那怎么可能呢?胡人都为我大军所阻,不可能进入到凉洲的。”
李益道:“大公会议在王副帅的城堡中召开,每一位胡汗都有十几名亲兵跟着前来的,真要有所行动,有十几个人已经足够了。”
“城堡戒备森严,胡人不许离开城堡半步。”
“如果史仲义亲自带人率同胡人越境,有谁会阻止呢?东莫尔汗慨然跟史仲义约定了,听见消息外泄,一定会指使他的亲兵来杀人灭口的,甚至于会牺牲那十几个人,在他们杀死我们后,再由史仲义把他们狙杀,这么一来史仲义就更有借口了,指说胡人作乱,拒刘钦差于城外,等他跟东莫尔人联手造成乱势之后,大势在握,朝廷明知其不轨,对他也无可奈何了。”
这番言词果然有效,史仲义勃然震怒道:“李公子,照奶的说法,本帅岂不是胆大妄为,不顾王法了?”
李益朗声道:“奶不敢,你只是想保全奶的兵权,不肯受朝廷的节制而已。”
史仲义一笑道:“你终于说了良心话,本帅只要不是有谋反之意,任何权宜之计,本帅认为可行的,都可以径行自决,成败功过,本帅一肩担承。”
李益道:“但是奶的做法,朝廷却不会同意。”
“节度使自行权宜,非独凉州一郡为然,每一个地方都差不多,这点本帅却无须多作置辩。”
李益笑道:“你为了保护奶的兵权,李某则为贯澈朝廷的决策,我们相持还有一说,但是这两个部将在里面白送一命,却又为的什么?”
“李公子,本帅并没有要他们的命的意思。”
李益道:“现在他们已经知道得太多,奶不会留下两个抓住你把柄的人为活口的。”
转头对那两个亲兵道:“两位跟随史怀义有年,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两位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两位真的相信他,尽管让他离开,否则两位就必须留下他以为自保。”
史仲义冷笑道:“留下我,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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