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钗
共桓疑厦帕āN蚁胨恢晃沤枨吹哪兀俊?br /> “是的,他来的目的主要是告诉我这件事,想求爷回来后。要我说一说,让爷想个办法,叫把二姊夫宽赦回来,借钱只是顺口提一句。她也知道我们的境况并不很好。”
澣纱道:“这个我相信,一两年她都没来看小姐一趟,无非是看出我们的情况并不太顺利。现在多半是为了看到爷快要飞黄腾达了,她才来走走,居然能捞回一大笔去,恐怕她自己都没想到吧。”
霍小玉温和地谴责道:“澣纱,你怎么还是这样心胸狭窄,一点都不肯容人呢?”
澣纱道:“我是实在气不过,光顾救人家的急,却忘了自己,咱们在最窘的时候,她还在一旁放冷箭呢!”
“澣纱,你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
澣纱见霍小玉果真有点怒意,倒是不敢再开口了,还是霍小玉自己又委婉地解释道:
“澣纱,做人要往宽厚处想,老天爷不会亏待老实人的,就以二姊来说吧,她精明要强,攒营了一辈子,又落得了什么?咱们虽是处处吃亏,但是老天爷又亏着咱们那里了?”
澣纱鼓着嘴道:“爷若是也像小姐一样,处处心存忠厚,不但会被人踩在脚底下。恐怕还叫人打下十八层地狱了呢,爷能有今日,完全是精打细算,一点亏都不吃……”
霍小玉自己也没话说了,只有苦笑着道:“官场中的事跟咱们平素做人不同……”
“怎么不同?像崔少爷就因为忠厚过了度,处处叫人欺负,要不是爷替他撕掳了,现在还关在牢里呢。”
霍小玉只有一叹道:“你要有爷那份精明,自不妨做人刁一点,否则还是老实点的好。”
澣纱道:“我这笨头笨脑拿什么去跟爷比,不过我也不像小姐那么仁厚好欺负,我绝不会去欺负人,但是谁耍欺负到我们头上,我拼了命也不在乎。”
霍小玉实在拿她没办法,只有作色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可得小心一点了;我平时常说你,骂你,还不知道你会怎么报复我呢?”
澣纱急了道:“小姐,您怎么扯到自己头上去了,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小姐怎么样……”
霍小玉也知道澣纱对自己的忠心,不过为了叫她对金钗的事不要再唠叨,因此道:“二姊虽然不是跟我一母所出。可也是老王爷的女儿,你对二姊都是那种想法,眼中又怎么会有我呢?”
澣纱怔住了,她从没有听见过霍小玉说这么重的话,怎么会冒出这句话来呢?
继而一想,小姐从不是尖酸刻薄、小心眼儿的人,对自己更是亲如手足,不会如此见外的,这是为了什么呢?
想着,她明白了,霍小玉是怕她再在这件事上穷究不休,因此一笑道:“好了,小姐,东西也叫人拿去了,钱也叫她拿去了,我还当真去要回来不成,你也别再动心思想那些呕人的话了。”
霍小玉笑了起来道:“其实钱跟东西我答应给她的,虽说是我不明价值,给得多了一点,但是已经送出了手,还要得回来吗?我是怕你跑去跟她吵了起来难看,而且也让大姊跟嫂嫂面上难堪!说我们仗势欺人。”
澣纱叹了口气道:“虽说爷可以回来了,但是还不知道那一天呢,小姐说到体面,我倒是更想起来了,那些欠下的债还真得快还了好,别让爷知道我们欠了一堆债,丢了他的脸,他是最要面子的,而且长安的人嘴坏得很,要是有谁造句谣,说咱们仗着爷的势力,欺负店家,强买了东西不给钱,那才难听呢。”
霍小玉道:“那有这么无聊的人。”
澣纱道:“怎么没有呢?而且还多得很,今天我去抓药,就听见两个伙计在谈说,说收帐的先生上荣国前府里去了两趟没收着帐,就在外面放出话去,说荣国公府倚势强取民物………”
“当真有这种事?”
澣纱道:“事情是有的,不过不是这么回事而已,真相是那个收帐先生跟荣国公府上的管家说话时的礼数差了,那个管家故意留难,不给他钱而已。这个收帐先生也是个好脚色,偏就不肯低头,收不到钱,就买了几个人,四下传播这些话,传到荣国公耳中,追究起来,一怒之下,把那管家打了几十大板,赶出了府,又另外着人把全部的帐,合计母子,加成归还,才堵住了他的嘴。”
“这个收帐的也真厉害。”
澣纱道:“可不是吗?不过也难怪,像他们那种大药号,做着多少大宅第的生意,都是记在簿子上,到了三节计数的,当然在收帐的时候,多少对府里的管家要有一番孝敬,这本来就是规矩,可是荣国公的那个管家好贪小利,又好赌,平时在他们号里,三千五千的已经拿了几次,在结帐的时候,却不肯扣除前拿的零头,还要照例折成,药号里不肯认损失,双方就斗上了,他们做大生意的收帐先生,都是一肚子壤水,稍微动点心思,就把对方整得惨兮兮的了。”
霍小玉一惊道:“这么说来咱们真是不能再挂帐了,爷得罪的人太多,要是让他对头也来上这一手,那咱们不是给爷添了麻烦了!”
澣纱道:“是啊,我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才有点担心起来,店里倒是不打紧,爷正在风头上,他们不敢得罪,别说咱们这点子帐,像汾阳王府三节的帐,并到年关一笔算,也没人肯上门催讨去d他们是瞧着荣国公已经不大当势了。而门下的奴才还要仗势凌人,自然就不肯受了。”
霍小玉道:“爷的地位怎么能跟汾阳王比呢,郭老千岁一生中为朝廷建下了多少汗马功劳,七子八婿,都在朝中担任显职,他的孙子现任禁卫军统帅,没有人会去跟他们家作对,但是爷的对头还多着呢,咱们别给爷添麻烦,惹来一些闲话,还是把那些帐去清一清吧。”
澣纱苦笑道:“小姐,我也知道,可是拿什么去清呢?咱们家可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想想又道:“对了,我到方先生那儿去,叫他……”
霍小玉忙道:“万万不可,到那儿去虽然立刻可以解决问题,可是那儿都是替爷做事的人,让他们知道了,不是闹笑话吗?”
澣纱道:“那我可是实在没法子了,本来鲍姨那儿倒还可以商量一下,听说她最近正在到处走门路,要为她儿子弄个好差使妮,可是……”
“不能去找她,这个人沾不得,她在乡下住了两年变得又俗气又唠叨,完全像个老婆子了,当年的豪气一点都没有了,连我都烦她,而且你总记得,她尽出烦主意,每次帮咱们一次,多少总要惹点麻烦给我们,爷对这个女人已经很烦了,连崔少爷都开始讨厌她……”
澣纱道:“小姐,我知道,她对咱们家,就像是夜猫子一样,来一次就倒霉一次,所以,上次方先生来,说的话都要避着她,把我弄到厨房去绊着她……不过我可实在想不起别人来了,只有一个崔少爷。”
霍小玉苦笑着道:“允明为人是够热心的,不过也别去麻烦他了,他自己的情况实在不怎么样,要不是他的娘子还能干,他那个家都撑不起来,他自己的俸给已经少得可怜了,听说还要常常去周济一下家境清苦的同僚,弄得自己更为拮据了,找他也没有用的……对了,我有办法了,咱们家还有两样东西……”
她在枕头下摸出一个小檀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两枝紫光艳艳的玉钗,递给澣纱道:
“这一枝是我的,一枝是三姊带着私逃出去一度卖在外面,被贾大姊又买回来送给我的,刚好配成了一对,我想这是仅有的一对,大姊跟二姊她们的玉钗听说都早已流失不知去向……”
澣纱诧然地道:“小姐,你要把这个卖掉?”
霍小玉一叹道:“如果能找个地方典质一下,固然是好,实在不行,卖了也好。”
“这是你最喜欢的纪念品……”
霍小玉笑道:“我现在想开了,纪念品最好是留下不值钱的东西,那样才能保留永恒;像这样贵重的东西当作纪念品并不适合,折损了心疼,而且也容易启人觊觎之心,幸好我是放在床头下,否则二姊看见了,想尽方法她也会弄了去的,这是上好的紫玉,举世再无的了。”
澣纱想想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两枝玉钗的价值她是知道的,如果变卖了,可以偿清宿欠还有余,如果只是典质,也只能将就维持而已,因为质典只能得到东西的六成价值,人家还得费神替你把东西保管好,过了一定的时限才能变买,无形中等于把钱压着一段时间,要是卖断了,人家可以立刻就转卖,立刻就能赚上一笔。
以目前的情况,并不是还了宿欠就能了事的,药还想继续抓下去,一个小丫头,一个老婆子,开门七件事还得撑下去,澣纱当了家之后,才知道这份担子的沉重。
她沉吟了很久,家中除了这对玉钗之外,可以说别无长物了,当然,她自己还有些头面首饰以及衣服,只是都不太值钱,时节近年关,大户人家都往里添置新装,小家小业的,也都要想法子添置一两件衣衫以应景,这时候如果卖掉几件穿不着的衣服,倒是有个好价钱,只是不能这么做,因为在这个时节卖衣服,那就是到了穷途未路的状况了,门口挂着“陇西李寓”四个字,谁都知道这是李十郎在京师的寓所,李十郎寓中可丢不起这个面,看来只有把两枝玉钗送去典质一下,最好能找个熟识的地方,多通融一下,度过这个年再说,过了年,李益也该回来了,即使不回来,也该送钱来了。
因此她接过了木盒道:“好,我就先找个地方典质下,度过了这一阵子再说。”
她怀着木盒出了门,倒又怔住了,听说京师有着这种店铺,可是她却没有去过,那些典质的情形她是听人说的。
这会儿轮到自己真要去上典店了,倒是有点儿发慌,一点儿门路都没有。而且也有点胆怯。
想想还是得找到后面卖豆腐的王大娘去,因为她家汉子好赌,经常拿了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往典店里押上三五十个钱,然后把票据塞在婆娘的针线匣里,然后王大娘再化钱去赎回来,她的门路是挺熟的。
来到后面,王大娘刚好要出门,见了她忙打招呼道:“小娘子,你来得可巧,我要出门去,无法陪你聊天了。”
澣纱有点失望,王大娘接着扬扬她手里的一张纸单道:“我家那个天杀的,赌昏了头,把家里那对锡烛台拿去典了五百,我这会儿才知道,得赶去赎回来。”
澣纱一听却又正中下怀,连忙道:“那正好,我反正是闲着没事儿,就陪着你一起去走一趟见识见识。”
王大娘陪笑道:“小娘子,别的地方你去走走不打紧,这种店还是别去的好。”
“为什么,那儿不能去?”
“那倒不是,像你们这种人家不会上那儿去沾一身霉的,都是倒了霉的人才往那儿去。”
“我倒不信有这种事,一定得跟去看看。”
王大娘叹了口气:“小娘子,你是有福气的人,霉气是沾不上身的,只是万一让什么认识的人看见了,还以为你是去典质的,那可太没意思了,长安的人口舌多,你们家李十郎正在当红的时候,万一招惹这些话上身,不是太冤枉了吗?”
澣纱听了脸上一红道:“这跟我们家爷有什么关连?爷是爷,我是我。”
王大娘见她似乎坚持着要去,忍不住道:“小娘子,那实在不是什么光采的地方,你为什么非要去不可?”
看看瞒不过了,而且迟早也要告诉她的,倒不如先说了,也好请她代为帮忙言语两句,于是叹了口气道:“这都是我家小姐良心好,把钱周济了亲戚,落得自个儿过不了年,得拿东西质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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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王大娘似乎难以相信的样子,浣纱只得把今天下午自己去到药店抓药,霍金钗前来,把家中的钱一下子全借了去,只是没有说出那三件玉器,却把那三件玉器的价值都折合了钱,算在金钗的借挪中去了。
王大娘这才恍然道:“难怪我今天看见有个女的,从你家们里出来,手上提个包,笑嘻嘻的,急匆匆的走了,敢情就是那位二姑奶奶呀。”
浣纱犹有余愤地道:“小姐不知道世情,不知道时节近年关,那些钱要等着付给各处的,只看见箱子里有钱,就毫不小器地一股脑儿给了人。也不想想人家有急,咱们家还不是有急用,偏偏咱们那位小姐就想不起来,至于那位二小姐,唉,那就别说了,她拿到了钱,当然是笑嘻嘻的,但又怕我回来,揭开了断了她的财路,怎不急急地走!”
王大娘笑道:“既然你家小姐借给她了,你还能从她手里再要下来不成?”
浣纱道:“借给她的钱是为应急的,她能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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