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系列)昆仑前传:铁血天骄(出书版) 作者:凤歌





么蚱屏恕?啥ㄑ垡磺疲何木覆还称の⒑欤皇备蹙桑迕嫉溃骸靶∽樱忝皇旅矗俊?br /> 梁文靖茫然摇头,呆呆望着案上半只玉虎。玉虎白玉为身,赤泥点睛,看上去十分温润滑腻。白朴见那玉虎,失声叫道:“这是……”端木长歌双目瞪圆,严刚则拔地而起,作势追出,不防白朴一伸手,将他凌空拽了下来。两人这一纵一抓,看在梁文靖眼里,均是快得不可思议。严刚被白朴拦下,怒道:“白先生,这是为何?”白朴神色奇特,摇头叹道:“你追不上的。”说罢又叹了口气,“那便是家师了。”众人无不大惊。
白朴拈起那半只玉虎,叹道:“这种暗器手法名叫‘虎头蛇尾’,快慢由心,看似强劲,中人时却很微弱,正是家师游戏风尘的绝技。”他脸色苍白,边说边向外走,初时步履沉滞,渐自快如狂风,顷刻不见踪影。
端木长歌与严刚随后赶上。梁天德父子相视一望,梁文靖道:“爹,咱们走吧。”梁天德摇头道:“咱们也去瞧瞧。”梁文靖一呆,梁天德却不容分说,大步追赶三人。梁文靖无奈,只好拼力跟上。
奔出一程,忽听得鸦鸣嘈杂,梁天德心中惊疑,喃喃道:“老鸹子叫得好厉害。”梁文靖喘着气从后赶来,闻言笑道:“这就叫‘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梁天德皱眉道:“你说什么?”梁文靖道:“这是曹操《短歌行》里的句子,说的是乌鸦在夜晚失了巢穴,无处可去,只能绕树乱飞。想必前面那些乌鸦也是如此,因为没处可去,故而叫得厉害。”
梁天德冷冷道:“胡说,老鸹子叫是大凶之兆。再说了,曹操这种奸臣逆贼,他的诗词不学也罢。”再一瞧梁文靖那气喘模样,更觉恼怒。梁文靖不敢反驳,心中却想:“曹操人品不说,文章诗词却是好的。说到气魄恢弘,言简意深,魏晋之世数他第一。”
胡乱思忖间,梁天德猝然止步。梁文靖神思不属,几乎撞在父亲身上。他探头一瞧,“哎呀”一声,几乎跌坐地上。但见前方山坳间,横七竖八倒了二十来人,个个张口突目,脖子上均有一道创口,被那冷冽山风一吹,隐隐凝成紫黑。白朴、端木长歌、严刚势成鼎足,凝立尸首之间,状如冰雕石塑。
梁文靖识得那尸首正是黄袍公子一行,不觉心跳加剧,几要夺口而出,半晌颤声说道:“爹,这些人怎就死了……”梁天德默然不答,望着场中三人,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忽听端木长歌厉声道:“白先生,这却如何解释?”白朴淡淡说道:“解释什么?”端木长歌道:“我与严兄离开之前,主公安然无恙,白先生离开以后,主公却遭不测,这其中的缘故费人思量!”白朴似乎心神不属,闻言唔了一声。
端木长歌又说:“主公一心寻求替身以避仇家,却被白先生一再阻止,更教区区琢磨不透。难不成主公的性命还不如那个姓梁的小子?或者白先生是怕主公行那李代桃僵之计,以假乱真,叫你也分不出真假吧?”白朴嗯了一声,仍不言语。严刚则悄悄拾起一口单刀,紧攥在手。
端木长歌顿了顿,又道:“除此两事,还有一事,端木长歌更不明白,为何玉虎竟在令师之手?莫不是令师徒一明一暗,分别行事……”白朴两眼望天,哼了一声,只一晃,欺近端木长歌,右手扣他胸口。端木长歌急忙横臂格出,不料白朴抓势陡疾,瞬间快了数倍。端木长歌胸口一闷,已被扣住。严刚厉喝一声,一抖手,白茫茫一片刀光向白朴掠出。白朴左袖一拂,飘飘然搭上刀背。严刚单刀脱手,眼睁睁看着白朴大袖一收,将刀卷在袖里。
这擒人夺刀,宛如电光石火,一时人人屏息,只闻山风拂衣有声。梁天德望着三人,但觉局势混乱,也不知如何是好。
白朴淡淡说道:“各位大可疑我白朴,但若辱及家师,休怪白某无礼。”袖袍一拂,大刀化作一道流光,“噌”的一声,插入石壁半尺有余。端木长歌二人脸色惨白,口唇哆嗦,一时说不出话来。却听白朴又缓声道:“端木兄,白某请教一事。”端木长歌身在人手,无奈答道:“白先生请说。”
白朴道:“如果白某就是谋害主公的凶手,而今要杀二位灭口,端木兄自忖有几分生理?”端木长歌苦笑道:“半分也无。”白朴道:“是了。”忽地松开端木长歌,长叹一声道,“白某要害主公,又何必等到今日?”那二人恍然想起,白朴贵为那黄袍公子的谋主,黄袍公子生前待之极厚,同席而食,抵足而眠,白朴若有不轨之心,早已下手加害,无须等到今日。端木长歌不由汗颜道:“白先生,我急怒攻心,一时糊涂了。”
白朴却不理会,俯身察看地上的尸首,半晌道:“端木兄,你瞧这伤口有何异样?”端木长歌低头细瞧,忽地倒吸一口冷气,脱口道:“好家伙,不但伤在同一地方,伤口的深浅长短还均是一样,难不成是用尺子量好了的?”白朴叹道:“端木兄高见。若我料得不错,这刀法定是出自黑水门下。”话一出口,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端木长歌失了一会儿神,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道:“黑水门下?”白朴道:“不错,这世上的刀法要么迅快,要么狠辣,但说到计算精准,毫厘无差,却唯有黑水一派的刀法了。”说罢,长叹一声。梁文靖见一众人等无不面如死灰,不由心想:“黑水一派是什么东西,竟将他们吓成这样?”
思忖间,白朴凝视黄袍公子,忽地闭眼叹道:“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吟声和着秋风,分外凄凉萧索。梁天德忍不住问:“臭小子,这是什么话?”梁文靖难得见父亲垂询,忙道:“这是屈原《国殇》中的句子,大意为‘你虽身死,精神长存,你魂魄坚毅,堪称鬼中英雄’。”梁天德哦了一声,破天荒地没有责备儿子穷酸,反而望着那公子尸首,眉间透出焦虑神气。
忽听白朴道:“端木兄,严老弟,事已至此,二位有何打算?”端木长歌微闭双目,拈须不语,严刚却冷笑道:“还有什么打算?主公已死,大家散伙了事。”白朴道:“严老弟的话倒是人之常情。只不过这个东西事关重大,总需有人守护。”说罢,摊开手掌,露出半只玉虎。端木长歌双眼陡张,目光在玉虎上转了一转,复又黯然合上。严刚也盯着玉虎,有些魂不守舍。白朴目不转睛地瞧了二人半晌,忽道:“不才乍逢此变,心旌动摇,故于二位多有得罪。但方才定神细思,却有一个计较,想与二位商议商议。”
二人惧他武功,齐道:“白先生请讲。”白朴点点头,目光一转,又向梁文靖扫来。梁文靖见他眼神殷切,忽觉一阵心慌,匆忙低下头去。
白朴略一沉思,忽向梁天德道:“老先生,你可认得这个?”说罢,将玉虎拈在手里。迎着落日余照看去,只见彩光流转,似在玉虎周边镶了一圈七色虹霓。梁天德瞧着玉虎,透出追忆之色,忽而叹道:“若我所料不差,这是当今圣上的虎符吧!”话音方落,梁文靖失声叫道:“虎符?”梁天德叹道:“不错,这半只玉虎能够调动千军万马。”
自古大将出征,天子、诸侯不能亲身随从,便以金玉青铜雕铸成虎形,从中剖开,与大将各持其半。如要调动大军,便令一使者持半只虎符前往军营,与大将手中半只相合,验证无误,即可调动兵马,故而世称“合符”。只因军队为国之爪牙,关系天下兴亡,调动之机至为审慎,是以虎符为天子神器,绝不轻与。
梁文靖在史书中屡见虎符之威,听父亲一说,顿觉心跳气促,望着半只玉虎,油然生出敬畏。忽听白朴叹道:“老先生果然不是常人,真是好见识。”梁天德摇头道:“梁某的来历暂且不谈,这半只虎符又怎会落在令师手里?”白朴摇头道:“这玉虎不是家师的,是他从主公身上拿出来的。”
梁天德目视那黄袍公子,吃惊道:“是他的?”白朴道:“不错,家师必是目睹这些尸首,顺手搜寻,得此虎符。他老人家聪明绝顶,因此猜到主公的身份,故来寻我,将这虎符归还。”梁天德叹道:“不错,令师如是凶手,必无归还虎符之理,仅此一样,就可澄清令师的嫌疑了。”白朴苦笑道:“可惜他终究不肯见我。”梁天德奇道:“这是何故?”
白朴叹道:“实不相瞒,白某是家师的弃徒。”众人又是一惊。白朴神色黯然,又叹了一口气。
梁天德知他被逐出师门必有隐衷,不便多问,只道:“不知令主公手持虎符又是何种身份?”梁文靖久不言语,此时忍不住插嘴道:“那还用问,有虎符在手,必是朝廷的大将军了。”白朴瞧他一眼,说道:“小兄弟,你听说过淮安么?”梁文靖道:“听说是江南名城。”白朴只是摇头。梁天德却吐了一口气,苦笑道:“莫不是淮安王?”白朴点头道:“还是老先生有见识。”梁天德瞧了地上那黄袍公子一眼,忽道:“是他?”白朴苦笑道:“是他!”
梁天德抬头望了望已然暗淡的天穹,眼角爬过一丝苦涩,悠悠叹道:“这下可好,小朝廷的梁柱又断一根。”梁文靖不由问道:“爹,淮安王是谁?”梁天德未及答话,白朴已道:“淮安王是地上这位公子的封号,他本是当今皇帝的幼子。”说着苦笑一下,又道,“小兄弟,你可知大宋与外族交锋为何处于下风?”
梁文靖摇头。白朴说道:“大宋兵多粮广,照说十个打一个也未必输给鞑子。不过开国之初,太祖皇帝为防大将手握重兵危及皇权,便杯酒释兵权,夺了武将的兵权。从此之后,大宋朝廷重文轻武,武将处处受制,文官势力庞大,文武相争,吃亏的必是武将。故而以岳武穆之能,也会被十二道金牌夺了兵权,惨遭秦桧的毒手。所以说,不是鞑子厉害,而是大宋没有一个能放手干事的大将。”
梁文靖道:“这和淮安王有什么干系?”白朴道:“大有干系。你说,这大宋的天下姓什么?”梁文靖道:“姓赵。”白朴道:“淮安王姓什么?”梁文靖挠头道:“他是皇帝的儿子,当然也姓赵了。”白朴道:“不错,此天下为赵氏之天下,崇尚虚文也好,整修武备也罢,都需姓赵的说了才算,别人说话皆不管用。此次蒙古南侵,朝廷便分为两派,一派以太子和贾似道为首,曲意求和,另一派则以淮安王为首,力主血战。因圣上宠爱幼子,是以偏向主战一派。小兄弟,你明白了么?”
梁文靖仍是神色茫然,白朴耐着性子道:“自孟珙大帅归天之后,这些年来全奈淮安王在朝中压制主和一派,戍边将领方能放手与鞑子交战。此次蒙古大举进犯,淮安王便决意亲临蜀中,自将待边。”
他说到这里,不禁语塞,心想淮安王此番西来,实已有了谋篡之心。他手握淮东重兵,但淮西兵马仍在太子手里,若能乘此机会将蜀中、江汉两路兵马收入囊中,能败鞑子便好,即便不能,也可与淮东大军东西呼应,夹击淮西兵马,夺取当朝帝位。他这心思别人或许不知,太子又如何不明了。临行之前那场廷争激烈非常,淮安王纵然侥幸胜出,太子与贾似道也决不会善罢甘休。淮安王自知此理,故而不乘巨舟香车,不张旌旗鼓乐,携了随从便偷入川中。可惜他机关算尽,终究没能躲过这一劫。想到这些阴谋算计,白朴不禁叹了口气。
梁文靖听到“自将待边”四字,精神为之一振,瞧着黄袍公子,心里佩服起来。忽听白朴说:“端木兄,你自来精明,想必已猜到白某的计策了吧?”端木长歌细眼中精芒一闪,点头道:“莫不是鱼目混珠、以假乱真?”白朴道:“不错。”端木长歌手拈长须,沉吟不语。严刚如堕雾里云中,皱眉道:“二位打什么机锋?”
白朴道:“并非机锋。严老弟,试问我们三人的身家性命与大宋天下相比,孰轻孰重?”严刚道:“自是大宋天下。”白朴道:“淮安王死讯传出,又当如何?”严刚皱眉道:“只怕太子得势,大宋江山不战而亡!”白朴道:“那就是了。若是白某,眼看社稷沦丧,宁可赌上一赌。”严刚讶道:“赌什么?”白朴容色一整,扬声道:“以你我三人身家性命,赌一赌大宋江山!”众人无不应声变色。
端木长歌轻轻咳嗽一声,叹道:“严老弟,人死不能复生,但为国家社稷,若有一个假淮安王稳住军心,或能与蒙古大军一搏。”严刚听得一呆,目光投到梁文靖身上。梁文靖不料众人旧话重提,顿时面如土色。
白朴叹道:“如今虎符未失,此子又与淮安王貌似,大可取而代之。如能成功,自可挽狂澜于既倒,解乾坤于倒悬。但若事败,你我三人难逃灭族之祸,未知严老弟敢随白某一赌否?”这番话匪夷所思,不说梁文靖惊惧万分,严刚也忍不住叫了起来:“淮安王是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