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嫡妻 作者:蔷薇晚(潇湘书院vip2013-11-19正文完结)
“太后娘娘的面前又有了如此善解人意,心思玲珑的红人,我们往后可更讨不到娘娘的欢心了——”晋王妃一脸愁苦,故意叹了口气,诙谐的语气,惟妙惟肖,惹得众人哄笑出声。
果然,谢宛玥眼底的忧伤,被冲淡了几分,她抿唇笑了笑,夹着那块圆饼,小口地咀嚼着,卸下了方才的重负。
张太后,绝不是让她占得头筹。韶灵自有心思地想着。
慕容烨闻言,漫不经心地耸肩,又倒了一杯酒,慵懒的灌进嘴里,眼中笑意盎然,以逗她为乐。“你说得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只是这些鲜花,能随便吃到肚内吗?进嘴的东西,最该小心谨慎,太后娘娘身子金贵,可不能有半点差错啊。”一位青衣王妃,轻声问道,很是体贴。
“韶灵姑娘说了,这些鲜花饼性情温和,特别对女子的身体有益。”张太后不温不火地说道。
韶灵闻到此处,心中突地闪过一个念头,但实在太快,她不曾抓住。殿堂上火药味十足,似乎有人喜欢,有人担心,主位上的皇帝御塬澈,总算开了金口。
“韶灵姑娘,朕还不知你的手如此巧,往后自可常常进宫,陪伴母后。母后最爱热闹,更喜欢新奇的各色玩意儿,只是身旁没有几个聪慧伶俐的丫头,颇为苦恼。这些天,你令母后开怀,朕本当赏你。”
慕容烨浓眉扬起,黑眸中闪过难解的光芒。
韶灵站起身来,朝着皇帝的方向低头欠身,扬声说道。“民女不能要皇上的赏赐,陪伴太后娘娘,是我心甘情愿的,并不是想要任何东西。”
“皇帝,你看着办吧,韶灵,你就别再推脱了。”张太后的嗓音,平静的没有一分波澜,很难听出热络之情。
“朕听闻你到京城快一个月了,但还是住在客栈里,并不方便。朕打算将靠近京城的一处鸣东苑赏赐给你。这算不上什么厚礼,院子不大,但景致很好,你要进宫的话,只需要半盏茶的功夫。”御塬澈神情风雅,轻缓之极地说道。
那座院子,虽是用她的名义,其实只是要将慕容烨留在京城常住吧。韶灵跟慕容烨对看一眼,看出他心底的不耐,正想开口拒绝,御塬澈却先她一步。
“就这么着吧,这两天就搬过去。”
众目睽睽,韶灵无法再开口婉拒,皇帝说一不二,是绝不会改口的。
“多谢皇上赏赐。”她长睫一垂,柔声说道。
众人眼中的眼神,渐渐变了味道。就连陈皇后见了,眼底还是泄露一丝不快。张太后那么捧韶灵,她并不觉得奇怪,但皇上只是因为韶灵陪伴张太后,做这种小点心,竟然赏赐一座院子给韶灵这个来京城不过一个月的女人,实在是——用心叵测。她虽然端庄温柔,但对天子这般大手笔的行为实在熟悉,若不是天子喜欢的妃嫔,哪怕迎来他一眼都难,更别提得到一些礼物了。
张太后半垂着眼,喝了一口茶,淡淡一笑,据她所知,鸣东苑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亭台水榭建造的胜似江南园林。皇帝的这一个招数,自然是用韶灵来挽留慕容烨。一旦慕容烨搬去了,跟京城就近了,也说明他并不排斥跟皇宫的关系渐渐明朗。
韶灵眉头蹙着,苦着脸看慕容烨,十分无奈。
哪怕是赏赐,皇帝也说的很隐晦,无人知晓他们两人同住在一家客栈,更日夜待在一个屋中。看来不只是张太后不希望两人关系声张出去,皇帝也是如此。
“我不胜酒力,身体不适,皇上,我们先回去了。”慕容烨触到韶灵的目光,突地起身,冷淡地丢下一句,几乎不给对方质疑跟商量的余地。
“我们”两个字,咬的极其之重。
“去吧。”御塬澈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怒气,哪怕慕容烨的脸上没有酒醉的潮红,他还是点头允许。
闻到此处,慕容烨迳自往门外走去,一阵冷风扬起紫袍,像极了鹰枭的双翼,令人胆寒。
韶灵朝着主位上恭恭敬敬行了礼,这才转身,几步并作一步,跟了上去。
“七爷,你走慢些!”她在后面追着喊,却又不敢太大声,惹来别人探视。
他没有回答,但还是放慢了步伐,回头,冷冷的扫来一眼。
“我发誓,我绞尽脑汁想些小伎俩,只是想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要继续恶化。张太后跟皇上是不是早已商量要赏赐一座宅子,让七爷就此在京城扎根,我可是半点也不知。”那张充满歉意的美丽脸庞,让慕容烨心头一动。内心深处某种冰冷,被那双柔如春水的眸子一瞧,就开始悄悄融化。
“他们不会改变,永远都不会。今晚,你不也看清了?!你以为那个什么郡主的,是恰巧坐在我们对面?这一回是赏赐一个宅子,下回,宅子里的女人也能送来给爷暖床。”慕容烨说的刻薄,俊脸上,泄漏一丝厌恶。
韶灵归于平静,两人直到上了马车,慕容烨才跟她坦诚。“昨日,我答应帮他一件事,半年前,宫中潜入刺客,正是风华国的人,但所有被抓住的刺客都吞了毒药,因此很难察觉到底是在何处有了纰漏,被人钻了空子。在十日之内,我给他找出整个皇宫守卫疏于防范的地方,作为退出京城的条件。”
“他答应了?”韶灵心中狐疑,虽然此事是皇上心目中的一根刺,但就此作为交易,是不是太简单了?!
慕容烨但笑不语,黑眸转深,他也是在试探皇帝,那个跟自己长相有五六分相似的男人,也不是善类。皇帝如今虽然答应他,往后不见得不能翻案。皇帝不是只会一言九鼎,翻脸无情的更不是少数。
“京城也有好戏,我们慢慢看戏。”许久之后,他才伸手覆上韶灵的手背。
“真要搬进去吗?”韶灵无奈地笑。
“抗旨不尊,不是要杀头?”慕容烨不冷不热地说,话锋一转,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道。“就算是派百人千人在宅子外,爷要想走,谁也留不得。”
“我信七爷有这个本事。”她弯唇一笑,那温柔坚定的表情,让他心中又是一动。如此温暖的信任,比更能影响他的理智。
“韶光来信了,回去仔细看看。”慕容烨突地想起一事,从胸前掏出一封信,转交到韶灵的手里。
“何时我们抽身出来,我一定跟韶光讲,京城虽然繁华热闹,却不如云门自在。”
韶灵低低地说,神色染上对云门的向往。
慕容烨笑着点头,他虽有自己的抱负,却不愿牵扯朝廷深宫的利益之争,对于“王爷”那个身份,也很是不屑。
他只想,逍遥自在地当他的云门主人。
……
嫡女初养成 025 侯爷表白
静安王府。
韶灵一脸沉静地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银色盒子,静安王御祈泽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他头一次见到这个涂着银色的巴掌大小的盒子,只觉得此物精巧可爱,像是一般女儿家常用的首饰盒,但里面,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约莫百根细长银针。
每天他瞅着那张并无表情的平凡面孔,他亦赞同她如此小心谨慎的法子,宫琉璃是隔着这张人皮面具跟他说话,还是袒露自己的真实长相,他并不在意。
韶灵端着圆凳,坐在床旁,轻轻掀开静安王的白色锦被,四年多来,他常常卧床不起,就算有外出的机会,也总是坐在轮椅上,劳烦下人推着出去。他全身气血不通,尤其是下半身的穴位,她跟御祈泽坦诚,针灸的时候他若是穿着里衣,不便于扎针。如今他唯有穿着很短的白色绸裤,遮挡最重要的部位。韶灵眼神平静,将细针扎入他下身的穴道,从大腿根侧直到双膝,小腿上,全都密密麻麻扎了针。
“琉璃,你虽是医者,但总是要嫁人的,本王答应让你给本王治病,实在是——”御祈泽轻轻叹了口气,他早先也有三位妻妾,并非年轻气盛的小伙,若是面对宫里的南太医,他不至如此尴尬。
韶灵弯唇一笑,双目清如水,说的诙谐。“王爷放心,我也有迟早会娶我的人,绝不会嫁不出去的。我既然是学医之人,眼里就没有男女之分,况且王爷也不是我第一位看诊的男子病患。”
御祈泽跟她相视一笑,他曾经是太子,宫里的皇弟皇妹一大群,也曾有几个交情深的,但自从他落了难,人心惊现,竟然没一个人来静安王府探望过他。生怕跟这位废太子扯上半点关系之后,被张太后视为仇敌,再不待见。那些王爷,指望着能保住自己身为皇族的荣华富贵,那些公主,企盼着能被赏赐一段上好佳缘——
但他若是能有宫琉璃这样的妹子,那该多好。至少自己不必在牢笼一样的破败人生之中,等待何时陨殁,何时腐烂。
韶灵转过身去,轻声说。“好了,一刻之后,我再将针收了。”
“琉璃,太傅若是被人陷害,也许是宫里的人出的手。”御祈泽垂着眼,盯着锦被上的图纹看,半响之后,才突地丢下一句话来。
韶灵眉头一皱,面色死白,陡然回过脸来,红唇轻启,嗓音清冷入骨。“我爹素来认组法,察觉太子被无端陷害,被人看成是不忠不孝之人,一定去给先帝进过言。但先帝对王爷成见之深,终究不愿再扶持王爷。若我爹因此而辞官,我不信他如此软弱,其中的时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
“若太傅因本王而死,本王当真欠你太多了。”御祈泽的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底的愁绪更重。
韶灵的眼神清冽如雪,直直望向御祈泽的方向,字字清晰。“我爹若在朝廷上没有什么结下梁子的仇敌,他希望王爷登基,希望先帝回心转意,那么,宫中便有人将我爹当成是眼中钉,不除不快。”
只是那一瞬,两人的眸光相触,都想到了一个人。
“这些只是你我的揣测,琉璃,没有证据的话,我们想这么多,只是为难自己罢了。若是别人,说不准本王能为你想法子,讨个公道,但……”御祈泽心中一揪,紧紧握住韶灵的手,春色发白。宫琉璃不惧艰险来到他身边助他,他不想看到她有半点差池。
“没有证据,只凭胡思乱想,不问青红皂白胡乱给别人加上杀人罪名,我是不会做的。”韶灵苦苦一笑,此事非同一般,她不小心的话,就会走入死胡同。
见到她眼底的释怀,御祈泽才敛去眼底的黯然,唇畔含笑,语气格外真挚。“不管本王的腿能不能治好,最后能不能走路,本王都很感激你。你跟本王不过一面之缘,但太傅跟你,都称得上是本王命中的贵人。”
“爹爹看重的人,我能帮一把,他若地下有知,也会高兴的。”韶灵轻声说道,模样温驯可人,没半点威胁性。
“本王真好奇,你将来要嫁的人是什么样子的男人,本王直言,若本王的妻子在外给男人看病,气量没这么大。他真是气度胸襟壮阔之人,能匹配的上你。”御祈泽注视着她的脸,人皮面具自然很难让男人觉得她是美丽的,但他依旧记得她的长相,乍眼看上去五官很是精致,三分甜美,七分慧黠,很有灵气。
她专注的时候,眼底沉静又熠熠生辉,宛若春风般,将人心中的阴暗跟寒意,全部击退。一开始,即便有宫太傅这层关系,他亦迟疑全心相信一个一日也没有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人,他就是被她的眼神所吸引的——不在于她美丽的五官,不在于她的身份,只因为她的眼神,让他想要信任。
“他的气量……”韶灵笑着摇头,很是无奈,慕容烨胸襟开阔吗,她抿心自问,实在很难承认这一点。
吐舌一笑,眼底的狡黠跟灵动,令那张平凡的人脸,多了生动的光彩,她说道。“我是瞒着他出来的。”
御祈泽心中一惊,担忧的目光随即跟随她而去,韶灵察觉的到,轻声安抚。“虽然不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否则,也不会接纳我行医的身份。”
“既然有了喜欢的人,本王觉得你更不该继续调查此事,你的身份一旦被暴露,你如何自保?”御祈泽问的一针见血。
“至少我该让自己得个明白,爹爹临终前没有告诉我,我不想抱憾终身。”韶灵的脸上,一片毫无生机的黯然。
“千万别逞强,一旦有风吹草动,你记得要闪避。”御祈泽面色沉敛,刻意压低了嗓音,真诚地交代。他也曾看到有人能将白的说成黑的,真的说成假的,皇宫的水深不可测,他有义务再三提醒她。
“我能活到如今,绝不是混混沌沌过来的。”韶灵轻笑一声,说的轻描淡写。看了看桌上香炉,她低声道。“收针了。”
御祈泽下颚一点,轻轻掀开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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