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GL)豪迈仙生
吕岳微微点头。
礼赞道泰曰:“俯伏。”方依土向父母画像而拜。
礼赞道泰曰:“兴,平身。”
方依土起身。礼赞同傧相一左一右,虚扶着方依土,从大门的左边出门。
到了翟烟儿待嫁的小楼外,本来亲迎的时候要拜新娘的父母,但翟烟儿同样父母双亡六亲不靠,就算了。方依土在小楼外,接过军师递上来的两只‘象征着生死不渝的大雁’,嗯,还是活的。虽然被她的大手把两只的脖子捏在一起甩了两下,还是扑啦啦的扑腾翅膀。
军师小心的说:“主公,不要把大雁捏坏了,一会还要放归山林,这样才吉利。”
方依土进去之后,发现小楼中里里外外挤了三层看热闹的仙女。傧相过来接过两只扑啦啦抖动不停的大雁,塞进笼子里。
她只做不见,礼赞指引她对着小厅中供着的翟烟儿父母传下玉佩前,傧相军师接过侍女递来拜垫摆好,礼赞:“跪,拜,兴,拜,兴,平身。”她起身之后,翟烟儿穿着大红色的三绕曲裾走了出来。道泰按照流程:“跪,拜,兴,拜,兴,拜,兴,拜,平身。”
翟烟儿也拜过了父母的遗物,傧相周世宁和邓婵玉拿起玉佩递给方依土,方依土揣进怀里。然后两位傧相拿着打了同心结的丝绦,一头递与方依土,一头递与翟烟儿。礼赞引领新人从大门左侧出门,道泰想出去,随后是方依土、翟烟儿、周世宁邓婵玉等人。
绣楼外已经停好了一辆雕龙画凤的朱红大车,完全是周制的马车,左右围栏,但没有车厢。拉车的是垂头丧气还有点想哭的小狮子,他自从被方依土抓回来之后,几乎和翟烟儿朝夕相处,心中越发的爱慕她。只是知道打不过方依土,只能默默无言的忍受着,现在方牛居然要它拉车送最喜欢的女子,嫁给最讨厌的女子,这真是痛苦。
方依土扶着翟烟儿登上车,坐在伞盖之下,然后自己跳上驭者的位置,为新娘驾车。
九灵元圣的子孙垂头丧气的一步步走着,他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翟烟儿满面春风,娇羞美艳的样子。
方依土啪的一鞭子抽在它屁股上,怒道:“把头抬起来,把毛抖一抖,你这什么样子!我们没给你吃饱饭吗!”
翟烟儿掩口而笑,坐在车里痴痴的看着方依土高大的背影,忽然心里一酸险些落泪,连忙忍住了。
不多时,就到了大堂外。下了车,便去后堂更衣。等待观礼的众人已经等不及了,外面使了道法,让天色黑的早了许多,各色灯笼点了起来,火树银花、绵延无边。大堂内外红烛高照,间杂着夜明珠的光芒,美轮美奂。
方依土换成玄衣曛裳,类似于周朝的朝服,黑色的广袖上衣上绣着山河龙凤,领口上是宽约二寸的刺绣,赤绛色而微黄的百褶下裳外是三尺长红色底绣着星斗的围裳,还有一条上绣金龙下绣高山的敝膝——翟烟儿制。头上戴平天冠,依周礼‘三公诸侯七旒,青玉为珠’广七寸,长尺二寸,前圆后方,朱绿里,玄上,前垂四寸,后垂三寸。各以其绶采色为组缨,旁垂黈纩。
翟烟儿穿着的,则是一条鱼尾三绕曲裾,同样是黑中扬赤的玄色,上绣玄鸟纹,头上戴着金凤冠。
二人腰间各有两组玉佩,垂在两腿之前。方依土是凤,而翟烟儿是凰。
二人是分开来更衣的,在大堂前相见的时候,都觉得对方比平日里美了十倍。
方府彪悍的布置是这样的:府门两旁有瞭望楼——进去就是黄土砮实的点兵场——点兵场后是大堂——大堂后是演武场——演武场后是高有数层的藏书楼——藏书楼后是方依土的寝室——寝室后是花园——花园后是祠堂。一条大路直通到底。虽然这之间有花草相隔,但在天上还是一望可知此为中轴线,众人则是各择喜欢的地方起房舍而居住,风格都依个人喜好,库房散落在众人的居所之中,新来的鲲鹏等人也是这样。
点兵场里摆满了桌椅坐满的无数观礼的仙朋道友,正中一条路铺上了红毡,方依土和翟烟儿相距一丈并肩而行。穿过众人,走到大堂正前,再次穿过观礼的众人,来到台下,站在三层玉阶之前,双方傧相已经在台上等候。
赞作揖由宾阶上堂,告方依土:“馔已齐备,请就席。”
方依土答:“诺。”
登阶前方依土三揖,翟烟儿万福三让,最终翟烟儿落后她半步走了上去。(新郎向新娘作揖,请之入席,新娘答揖辞之。新郎再作揖而请,新娘答揖而诺,新娘开始由所在位顺时针走向自己的席位,同时新郎也顺时针走向自己的席位。见新郎新娘入座,赞趋而就自席,就半席。)
方依土努力板着脸,还是笑的见牙不见眼,简直都有点傻了。翟烟儿始终微微低着头,举止优雅气质高贵的跟着她——她刚恶补了礼仪。
四名侍女分别给二人捧来铜盆,手巾。盥手之后,跪坐在屏风前的几案两旁。
作者有话要说:我超级喜欢周制婚礼的!沉稳,庄严,共结一家。
所以请允许我这样繁文缛节的磨磨唧唧……
下一章依旧是繁文缛节!我超级喜欢的~
…………
日更4000+居然坚持了15天了,我真佩服我自己~
第一零七章 婚礼(下)()
前文书忘了说,陈良王乾金五等人;也在观礼的人群中。
方依土坐在东面;腰拔的直直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紧张和期待的神色;一双向来坚毅而深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时抿一下嘴唇;她刚洗过插过的手心又湿透了。平日里的镇定自若从容不迫全都丢到了爪洼国……固然她和翟烟儿已是亲密的无以复加,但在这样庄严肃穆、安静凝重的场合中;她越发紧张。
翟烟儿更是从一早上起来,就心如撞鹿,忽而担心方依土会不会反悔,忽而又担心成婚会不会勾起她对方落的伤心;又唯恐自己礼仪不周丢了她的面子,有时候又担心自己剪裁绣制的婚服会不会有什么纰漏。
方依土盯着翟烟儿一阵看,她一直都知道烟儿穿红衣好看,却没想到她穿这样深色的婚服,更显端庄美丽。翟烟儿的头发挽的高高的,发髻根儿上带了个手指粗细的金冠圈,发髻上插了一只金凤正钗,两旁四对金镶玉的簪子却没有她此刻娇羞幸福的样子好看。
翟烟儿很温柔,很沉醉,她几乎是全身心的沉溺在婚礼的快乐和严肃中。
道泰跪坐在屏风前,在二人之间靠近方依土的位置,两旁边则是双方傧相。
玄色红漆几案上,摆着三个盘子,里面分别是炖猪肉、十四条炸鱼、煮腊肉。旁边是用醋调和的酱两碗,酱菜两碗。黄米、小米饭各两碗。二小碟分别摆在翟烟儿和方依土面前,三副木筷分别放在一对新人和傧相面前。
道泰和方牛为了这个狠掐过一架,道泰非要陈列编钟奏乐、桌子上摆设七金鼎盛食物。而方牛不允许。周礼记载:士用一鼎或三鼎,大夫用五鼎,诸侯用七鼎,而天子才能用九鼎。所以用七鼎不合方依土的身份,用五鼎又没有那么多菜盛——周礼婚仪上只有三个大菜,而用三鼎不合乎身份。
由于打了几架也不分胜负,据理力争又互相无法说服,就各退一步——主要是被翟烟儿逼着:费钱的编钟不要了!就烧制三个专用的漆盘!可以了!打金鼎用的金子做什么都好,不要放在这里!
而本来应该是就座之后再进馔,一时忙中出错……最后一次排演摆放位置的时候忘了拿走。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礼制上掐了很多:陪伴新娘的除了女傧相(伴娘)之外还应该有媵,随嫁的女人。方牛认为应该象征性的把带几个侍女做随嫁的女人,可又觉得身份不足,如果去寻个女兵……她们还不乐意。最后这个被方依土划掉了。
陪伴新郎的除了傧相之外还有御(伴郎),由朋友或新郎的弟弟担任——军师以绝对的武力和利诱抢到了傧相的职位,方牛抢礼赞的位置又不合礼法,他只好去带着孩儿们迎接客人了。
礼赞曰:“交拜。”
方依土之前被好一顿说教,终于记住了交拜不是对着拜。听得礼赞一声令下,不再色迷迷的盯着翟烟儿看个没完。她本来就跪坐在桌子的东侧,并不很靠近桌子的席子上,当下举手作揖,长拜及地。心里砰砰跳个不停。
方依土直起身之后,该是翟烟儿拜她了。依照礼仪,新娘只需要叉手及地即可,不用像新郎拜的那样深。但她心里头又激动又紧张,叉手长拜的时候浑身都有点僵硬,直到感觉头上的凤簪触到地上,才连忙起身。
“酳酒。”
奉酒者各取酒器,周世宁者取酒奉至方依土右侧,军师鲲鹏者取玄酒奉于新娘右侧。玄酒就是淡酒。方依土盯着翟烟儿,觉得她睫毛忽闪忽闪的眨个不停,眼睛亮亮的,脸颊红红的,非常可口。
喝酒的时候,方依土咕嘟一口险些就着翟烟儿连杯子一起吞进去。倒是翟烟儿用手微微挡脸,喝的斯文有礼。
此时双方傧相取一些猪肉分与二人,方依土与翟烟儿振祭之后,先吃些肉,再吃些其他的菜,然后吃口小米或黄米饭,最后喝些肉汤。新夫妇共食一牲,就是同牢礼,同牢之后,夫妇并尊不为宾主。(但擩肝盐中振之,拟之若祭状弗祭,谓之振祭。)
“二进酒馔。”依旧再喝一杯。
礼赞曰:三进酒馔。
周世宁拿着一个苦葫芦,军师鲲鹏伸手在葫芦上弹了一下,法力把葫芦竖着刨为两半,变成个瓢。二人一人拿着半个苦葫芦,各拿酒壶往里倾了一杯左右的酒,这次是烈酒,免得葫芦的苦味儿压不住。分别递给翟烟儿和方依土。
礼赞曰:“合卺”
方依土依然是双手接过葫芦,她再看着翟烟儿的时候,眼神温柔了许多。翟烟儿望着她的时候,仿佛马上就要喜极而泣,却又强忍着。装在苦葫芦里的酒,是苦的,却意味着同甘共苦,刨开又合上的葫芦,说明夫妻一体。苦酒喝进去的时候,心里是甜的。
喝完了葫芦中的酒,方依土轻轻松了口气,她心说:事情总算是没有波折的完成了。
喝光了葫芦中的酒,翟烟儿目视上苍,忍不住露出一个又心酸又高兴的微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圆满了。
二人一饮而尽,再把葫芦递给二位傧相。
周世宁和军师把葫芦合在一起,举起来向观礼的众仙人示意。众仙人依旧鸦雀无声,只在心中默默祝福。
礼赞祝曰:“礼成。”
周世宁便和军师一起,把合在一起的葫芦抛在堂前,卜算吉凶。这一部很有讲究,如果葫芦一仰一覆,表示阴阳和合。如果葫芦都仰、都覆,则是夫唱妇随,志同道合。——这时候谁能说不吉利的话!
方依土站起身,目视翟烟儿,伸手道:“娘子,随我来。”她在婚礼中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中也有按耐不住的激动,沙哑的几乎带着点哭腔。
翟烟儿低眉敛目,望着她的手,这骨节分明的大手上,在厚厚的茧下,能看到跳动的血管。这双手抱过我,救过我,也……摸过我。翟烟儿把自己白皙纤细的柔荑轻轻放在方依土手中,红着脸抬头看了她一眼。
一直保持静寂的,来观礼的朋友们知道,这时候他们不用再保持安静了,于是哄然起哄!
“真恩爱诶!”
“小娘子害羞了哈哈哈哈!”
“不知道有多少不能成婚的人,在暗中羡慕止归。”
“方依土,得便宜卖乖,有意思么?”
方依土拉着翟烟儿的手,二人的手掩在衣袖下,她不安分的捏捏她娇嫩的小手,再在她手背上画个圈儿。高声大笑:“有啊,很有意思。”
周世宁走过来,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柔声道:“方侯,恭喜。妾身要回去了。”
方依土愣了一下,笑道:“是了,蕊宫中怎么能离了周仙子。仙子请便。今日,多谢您相帮。”
周世宁笑着摆摆手,道:“方侯不必客气,方侯喜结良缘,便是不叫妾来做傧相,妾也得自告奋勇来做点什么。妾身告辞了。祝方侯方夫人,地老天荒情不荒。”
方依土拱手作别,周世宁步出大堂(方府正堂的牌匾写的就是大堂,多少人劝了,方依土表示坚决不改),到了点兵场的边儿上,驾云而去。
方依土目送她离开,就拉着翟烟儿回去更衣了。
刚进寝室,她一把抱住翟烟儿,把脸埋在她肩头:“烟儿,你开不开心?我们耽误了这么多年,总算成婚了。”
翟烟儿嘤咛一声,就哭倒在她怀里:“妾身痴情一点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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