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道剑
“抓的到我就给你,哈哈。”白璃跑到远处,摆了个鬼脸。
子欣远远的看着白璃身形鬼魅飘逸,方寸之间,皆是残影,萧殊身法也不慢,片刻之间就能跟上白璃,轻功萧殊虽然不行,但短距离的身法腾挪他却不差。
可总是差那么一点半点,白璃总是能在他手上溜走,萧殊追了一会也就不追了,他知道自己追不上,不是身法问题,而是每每在自己感觉一定得手的时候,白璃就会突然变得更快,他不是没想过白璃如何能有这般身法速度,心中有一些猜测,但既然白璃不说,他也懒得深究。
“没意思,算了,给。”白璃见萧殊不再追了,自觉无趣,把竹竿上最后一串糖葫芦扔给了萧殊。
萧殊接过糖葫芦,一本正经的说道“除掉你的成本,和我吃的,你还欠我二十文。”
“行了,我的萧大公子,就当我问你借二十文好了吧。”白璃实在是受不了。
“借?那也行,月息三成。”萧殊比了个手势,完全无视白璃抓狂的样子。
“喂!我师兄还受着伤呢!”子欣大声吼道,这两个人完全无视了自己和云台这名伤员,居然只是为了争这二十文钱!?
充满杀意的两个眼神顿时朝她投来,原本咆哮状的子欣,只感觉全身被凉水浇了个透,自己就像突然出现在两只争斗豺狼之间的小白兔,瞬间吸引到了百分之百的仇恨。
“这个我是说,能不能回去再讨论,毕竟这是一笔大钱,肯定要细细算账才行。”子欣绷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说道,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被这两个穷凶极恶的兄妹给宰了。
“她说的对。”萧殊点了点头。
“哼!”白璃理也不理,掉头就走。
三日后。
云台的伤总算恢复的差不多了,萧殊也将种在青呈身上的剑气稍加控制,让其恢复了常态,经过那一战之后,云台对萧殊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一口一个前辈,敬重的不能再敬重。
看的青呈等人心里不是滋味,自己那个心比天高的师兄去哪了,莫不成被这个萧殊给洗了脑不成,只有子欣心知肚明,但云台不说,她也不想说出来损了云台的面子。
一行七人日夜兼程,用云台的话说,手快有,手慢无,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绝世高手得到消息,抢先他们一步,自己可是一得到消息就星夜兼程的朝那赶去。
若非中途遇到萧殊,恐怕已经到了也说不定,但他却不懊恼,自己年轻气盛,剑法有成,初入江湖便闯出了名声,同辈之间有几人能与他并肩?
便是那举世无双的幽州青子剑也曾夸赞一句少年英杰,但自己真就担得起吗,单是这个无名萧殊,如何敌得过?更何况那恶名远播的黑白双使。
他此刻心中再无半分傲慢,不卑不亢的每日向萧殊求教,萧殊虽然有些不胜其烦,但也乐的借此躲一躲白璃,倒是青呈他们,对萧殊根本不屑求教,用青呈的话来说,像这样的小人求教,简直自寻歧途。
“再过一日,我们就到青州恒县,黑白双使正是藏在恒县的连云山上。”云台毕恭毕敬的对萧殊说道。
“我一直很好奇,云兄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萧殊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连朝廷都打探不到的消息,他一个青云宗弟子知道的这么清楚。
“黑白双使行踪隐秘,打探何其难,但巧了,这连云山下有一山庄,名曰青云观,萧前辈明白了吧。”云台笑道,这青云观正是他师尊名下的一处山庄。
“既是如此,你何必这般着急,还怕人抢了先不成?”白璃打岔问道。
“白姑娘有所不知,那双使虽隐在此处,但总非神仙,难免暴露行踪,这山上山下见过他们的人理应不在少数,人多口杂嘛,只是此地离胤州遥远,那通缉令画像还传不到这儿,普通百姓如何识得他们?故朝廷不知是正常,但不少高手早就虎视眈眈。”云台解释道。
“那快些走吧。”萧殊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起来,但这是他唯一能找到小堇的线索,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见到双使。
连云山地处青州东南,古松接天,青峦连云,人迹罕至,唯有一些老猎户,采药人以及樵夫时不时上山,可即便经验在丰富,也总是有人迷失山中,再也没了踪迹,有传言,是山鬼作祟,抓了人连骨带肉一并吃了,上山之人愈发少了。
“师尊不在,山庄只有一些下人在打理。”云台一副主人做派,让下人把马牵去马厩,领着众人进了观中。
入观中,曲折游廊,碎石成道,碧绿小塘自有山石点缀,再往前更是花团景簇,正屋悬“上善若水”石匾,清幽却又不失堂皇,两侧屋舍甬道相衔,曲径深幽,还有一道小溪潺潺,灌溉着土木。
“不管来多少次,都看不厌这里的景色。”子欣蹲在塘边双手轻轻舀着水。
“师尊建造此处花了大心血,若将来有一天退出江湖纷争,也是个安身之所。”云台感慨道,此处景色绝美,冬暖夏凉,只可惜常年无人居住,只有下人在此时常清扫打理。
“你确定双使就在山上?”萧殊对这些根本没兴趣,他只想知道双使的下落,不安感越来越重,以至于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心境的变化。
“这连云山可不小,且有山鬼之说,要在其中寻两人谈何容易,况且一路舟车劳顿,前辈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日我们一起去寻如何。”云台劝道。
萧殊当然知道云台也是好心,但那个青呈早就偷偷把消息散播了出去,想必也通知了门中前辈,他们等得起,萧殊等不起,他可不是真的来生擒双使,若被知晓自己与双使的关系,一不小心还会惹祸上身。
“嗯,既然如此,就先休息一晚吧,明早再去寻,对了,我住哪?”
“这观中房间虽多,但卧房却也仅有六处”云台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殊打断了。
“我和白璃住一间就行了。”
“可是房中皆只有一张床,两人如何睡得?”云台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看了看白璃又看了看萧殊,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就连白璃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萧殊。不过对萧殊来说,根本不在乎他们怎么想,爱怎么想怎么想。
“我打坐即可,无需床铺。”
“原来如此,那前辈和令妹就去东厢房吧,稍后我让人给前辈送一个蒲团来。”
“不必了,打坐需清静,莫要扰我。”萧殊转身离去,白璃心思转了转,就明白萧殊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她一看到云台这群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第一次不想给萧殊搞破坏了。
“笑什么!?喂!走那么快干嘛?”白璃恶狠狠的白了云台他们一眼,小跑着去追萧殊了。
夜至三更。
猩红的眸子映着萧殊面庞,素白的手轻抚其发端,似有似无的暧昧,若隐若现的幽香都在刺激着萧殊的神经,只可惜这些欲念,在忘我心境面前亦如春雪,刹那便消。
“啪”
萧殊一把捏住白璃手腕,睁开眼睛冷声道“我知道你对念珠感兴趣,但此物对我意义重大,我不会给,你也别取。”
第16章 师父重逢·恩仇如何了断()
“你就是给,我还不一定要。”白璃撇了撇嘴,懒得再去勾引萧殊,简直是对牛弹琴,浪费大好时光。
萧殊看了她一眼,心知白璃绝不简单,与自己一同而行十有八九便是因为这串念珠,那疯道人也说了,此物不属凡尘,必然引人窥视,但她救过自己性命,只要不过分,萧殊也不会翻脸。
“走吧。”萧殊站起身来,一夜沉心打坐,平息了内心那股不安感,也把精神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你真要大半夜上山去找人,那连云山可有山鬼。”
“狐仙我都不怕,我还怕山鬼?”萧殊空洞的眼神盯得白璃心中一阵发毛,白璃干笑了几声,萧殊这句话意有所指,但他不明说,自己也乐得装糊涂。
青云观漆黑寂静,只剩下风过叶落,小溪流水,两道黑影趁着夜色行至青呈房前,萧殊伸手一引,只闻一声轻响,无形气劲顺着房门缝隙冲出,盘旋其手中,萧殊手一握,那气劲消散无形。
“这么好心,还特地来给他解剑招,我们一走了之,谁又能寻到?”
“我若真想杀他,何须此招?”萧殊淡淡的说道,踱步走出青云观,望向那巍峨连绵的连云山,不禁回想起当初在北莽的那段日子,若非白使倾囊而授,自己只怕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殊,说起来,唯一没有教自己的,也许只有轻功和那魅惑之术。
夜色下的连云山黑雾蒙蒙,上山的小道因为常年无人踏足,遍布杂草乱石,不是白璃眼尖,只怕两人半天也上不了山,萧殊在前不断拨开荆棘树枝,密密麻麻的树连成一片,月光都照不进这片林子,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地方真的能住人?”白璃抱怨道,这鬼地方鼠蚁作巢,蛇虫当家,半夜更是它们的时间,窸窸窣窣的响个没完,而且林中潮湿阴冷,这个地方根本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云台的消息到底考不靠谱啊。
“找水。”
既然青云观的人见过双使,那肯定不会在山深处,这就排除了大半座连云山,要住人,那必须要有水源,抓住这点去找,只要云台的消息没错,就一定能找到。
但萧殊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在一片森林中去寻找水源,沿着地面偶尔出现的小水渠,水坑去找的话和无头苍蝇没什么区别。
“水源?你早说啊,这是我强项。”白璃一把推开带路的萧殊,闭上眼睛,小巧的鼻子微微一动,然后左走了三步,侧着头也不知在听些什么,片刻之后,白璃朝东边伸手一指道“这个方向,最近的一处水源。”
“很厉害。”萧殊无奈的说道,再不表示一下自己的钦佩,看白璃阴沉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要生气了。
两人循着一个方向直行,每过十米左右萧殊就会在树上以剑罡划出一道痕迹,以防到时候失了方向,白璃对萧殊的这种做法嗤之以鼻,有她在怎么可能会迷路。
莫约行了半个时辰,隐隐间萧殊也听到了水声,不是那潺潺溪流,而是轰隆作响,在朝前走去,一条白练从天而降,声如奔雷,激冲下来,撞在山石之上,珠玑四溅,水气蒙蒙,再一看,原是山脉间的断层水道,形成瀑布,冲将下来又汇成了一片水潭。
白璃刚要上前去水潭中好好洗洗身上的尘土,被萧殊一把拉住,不是因为其他,而是那瀑布之下竟有一人,赤裸着上半身盘坐在一块岩石之上,万顷水柱就那么直直的冲击在他身上,他却无动于衷。
“黑使?”
那人正是黑使,苍白面庞,披肩黑发,细眉冷眼,与当初不同的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遍布他的上身,眉宇间再不复当初锐气,唯有岁月刻下的深痕。
“出来!”
一声低喝,杀意如寒流汹涌,数道剑罡直射而来,萧殊一把将白璃推开,凭借身法闪避,可那剑罡像长了眼睛一般,任凭萧殊身形如何腾挪翻滚,依旧紧追不舍,几番闪避,那剑罡交织成网,逼得萧殊不得不强行出手打散剑罡。
冰冷的剑刃,落雷一般自头顶刺下。
生死之间,萧殊完全沉入忘我心境,身子朝后一弯,剑罡擦面而过,削下数缕黑发,气劲刮得脸颊生疼,但他没时间去关心这些,伸手就要接下这一剑。
“呵”
轻笑间,剑刃一分为三,三分成潮,哪里还看得清剑刃所在,只有一团银光,如冷月坠天,凡人如何抵挡?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剑,还有熟悉的剑法。
本是无可抵挡的一招,在萧殊眼里则全然不同,无迹可寻?不,秋风的每一剑都会根据对手的应对而变幻,面对他人或许有效,但面对萧殊,主动权却要易主。
萧殊闭上眼睛,剑意代目,在意识中面前的每一剑的变幻都被逐渐放慢,越来越慢,直到
“在这!”
毫厘之间,萧殊捏住了剑刃,巨大的力道顺着指尖压下,但此刻无处借力,唯有捏住剑刃死死不放,强行往左边一扯,一偏头,剑身贴着萧殊的面颊,像切豆腐一样刺入地面。
虽然被巨大的力道死死压在地面,但萧殊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反手一掌就朝白使打去,运足内元,一把抓住白使握剑之手,想要将其拉下。
“两年不见,你倒大有长进。”白使运气一沉,身子如有千斤,左手轻轻卸掉萧殊那一掌的力道,曲爪扣住,双膝一弯朝萧殊胸口坠去。
这下萧殊躺不住了,可左手被白使所制,想脱身也动弹不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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