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手
没有了恨意,或许在云老护着他们丧命的那一刻起,他便原谅了这个出世的道者,入世的阴谋家。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知道,他有魄力,敢想敢做,不怕背负恶名,也不计较个人利益,他做了自己认为值得的事。他狠得下心,却并非无情,他能算计局势算计人性却又不仅仅是为了胜利。
或许以后再无瓜葛才是最好的结果吧。梁榭如是想。
本章完
第165章 双擘之会()
‘六龙帮’。
龙神神态闲适,与欧阳黎(字中露)和墨幽帆饮茶,他喜欢饮茶,更喜欢在饮茶时亲自动手煮水烹茶。这是他的爱好,更是享受。
门口一暗,一人走了进来,径自坐在了龙神对面,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这人身着灰布长袍,袍子破旧,好几处磨损的透明了起来但却洗的甚为干净。
‘六龙帮’是京城帮派之首,天下四大帮派之一,龙神更是天下最顶尖的高手。从来没有人能够躲过‘六龙帮’的卡哨,更没有人能够不经通报进入龙神的房间,就算真有,也绝对不敢,那等如找死。‘六龙帮’成立二十多年来只有这人是个例外。
龙神一言不发,自斟了一杯茶,金黄透亮的茶汤倒入绚丽多彩变化万千红中溢彩的钧窑杯中煞是漂亮,‘龙神’转着茶杯,缓缓喝下,极为享受。欧阳黎和墨幽帆不约而同看了看龙神,见龙神神态颇为闲适淡然,两人均未说话。
初次见面,犹如旧识,没有矫揉造作的客套,倒似自家一般。这人又自斟了一杯,缓缓饮下,问道:“何茶?”
龙神亦自斟了一杯道:“南疆普洱!”
这人道:“先苦后甘,回味无穷,的确好茶。”
龙神道:“香远难识,贵客谬赞,此茶幸甚。”
这人又道:“此株可是青田先生手植?”
龙神又自斟了一杯道:“惟道友识得,然年深日久或不可考,道家守本喝茶便只是喝茶道友何必囿于来历?”
这人道:“源远方可流长。”
‘龙神’缓缓喝了半杯,话锋一转,道:“文成公全才,茶香十分。”
这人一愕,微笑道:“黄帝尚需玄女相助,茶本草木其理亦然,须四分好水,三分好器,方有茶香十分。”两人的对话竟有些宾主易位的味道。
这人又自斟了一杯接着道:“茶凉了。可要热一热?”当即默运内力,登时茶壶内的水再度沸腾了起来。
龙神道:“凉饮亦是一番风味,待杯中茶尽,再热不迟。”说罢,龙神将杯中残茶又饮了一半,只剩下些许底子,却不再添热茶。
“嗯?”故意拖长的声调,是沉思或是疑问。这人略一思忖,起身道:“我有信函一封,请帮主得暇时过目。”说罢将信笺递了过去。龙神起身接过,这人转身离去。
“文韬武功,志若飞虹。影怜身,來去无踪。一腔热血,恰值寒冬。笑阶下雪,瓦上冰,错相拥。指点河山,未言辞穷。待回首,犹是青松。蟒袍玉带,尽掩天聪。看江中鲤,地中蛇,竞称龙。”道士吟唱之声渐去渐远,终于不再相闻。
“道友,你这一生宁可背负骂名,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又是何苦?”龙神缓缓转身,迈步走出房门。光亮耀眼的天空,隐隐透出一丝阴霾,让人炙热而又有些许寒意。
“中露,幽帆,他的话你们听懂了么?”
“略懂一二。”墨幽帆道,龙神点了点头。
“帮主,这人是谁?武林中有如此实力的人怎会籍籍无名?”欧阳中露问道。
“一个怪人,一个奇人,一个自相矛盾的人。”
“自相矛盾的人?”
“嗯,自相矛盾的人。一个敬神佛厌神佛,尊老庄厌丹鼎,好清静喜算计,开明而守旧,谦恭而自负,悲悯而狠辣,自私却又无私的人。”
“那他这一生岂不是很痛苦?”
“是啊,在他看来,或许这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是有缺憾的,他明白这无可避免,却对这一切无法忍受。他以道为首,以己为尊,自号‘道尊’但对自己又极其不满,故又自号‘平庸’、‘愚废’。”
“他是帮主的朋友?”
“初次见面,谈不上朋友。”
“那帮主怎知他的为人?”
“是他告诉我的。以他的本事能韬光养晦一生,不求名利足见超然,他今日到此所谋不小,却又见其野心。然其所求非为自己,乃是长算。”
“帮主打算答应他?”墨幽帆问道。
“若在五年之前他的邀请我无法拒绝,现今。。。。。。,天地间盛衰更替势所必然,再好的东西终也有逝去的一日,任千般手段逆得了一时的天,逆不了永久,就像是女人,总要经历儿时的幼稚,少时的不更事,才能等到芳华正茂时的美好,接着便是一步步老去,经历美人迟暮,红颜白发的痛苦,古今多少惊世绝艳之才谁能相逆?更何况人心不醒终是徒然,这天下说到底还是大家的天下,我们能占却不能有。”
“帮主这话的意思是打算袖手旁观?”墨幽帆问道。
“他既有心如此,我敬他一代高手,助他一二也无不可,至于他心中的谋算虽说对我们有莫大的好处,但如何选择还要看人心走向,至于好处,不可能尽占,该收手时自当收手。其他理由我不是他,自然不会如他一般想法。”
“帮主的性子与前几年似乎完全不同了。”欧阳中露道。
“越来越懒了么?”
“有这样的味道。”
“哈哈!”龙神一笑,饮了一口茶道。“随便吧,越来越发现天下无敌也是件极度无聊的事,争来抢去的为了别人别人也未必领情,还不如闲散度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乌云低垂,若重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京城里风起云涌,局势之变更较乌云沉重,‘龙神’着一身黑色宽袍正自独饮。
“帮主,有一女子求见。”手下报道。
“请。”
少顷,一名相貌极为柔美的女子在‘六龙帮’的帮众带领之下走了过来。
“见过‘龙神’。”女子向‘龙神’作揖道。
“找我什么事?直说吧。”龙神瞥了一眼此女尚未完全止血的手臂以及衣衫之中隐隐透出来的血迹道。
“小女子斗胆,想请‘龙神’念在武林同道的份上帮一帮我们。”
“姑娘可是姓柳?”
“是。”
“此时此刻女子求见,难道他出了意外?”‘龙神’暗忖道。
“带她下去疗伤。”‘龙神’吩咐一声。
“是。”
女子一愕,‘龙神’缓缓起身,黑袍一甩人已腾空而起,落足处已在数十丈开外的屋顶上,但见他身上已换了一件殷红如血的长袍,金丝滚边,锦绣在身,那红袍上绣着日、月、星辰、群山、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此外红袍自下而上有一条金丝织绣的五爪金龙腾升而起,几欲飞天。
天光下照,五谷丰登,背恶向善,忠孝并存,智勇决断,幻化无穷,高山仰止,薪火传承。
女子骇然,‘龙神’所着正是一件十二章衮冕的龙袍。她尚未来得及说话,‘龙神’已踪影全无。接着一股如天神降世一般的压迫感自京城上空缓缓落下,洒在京城每一个角落,远处的山,远处的皇宫,以及整个京城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仿佛瞬间连在了一起,这些连在一起的物什散发出来的气息仿佛在尽力托举着一件庞然大物一般,这庞然大物其重无比,死死的压着整个京城,那一瞬间,京城已在他掌中,已在他足下。
人影一闪欧阳檗追随‘龙神’而去。
片刻后,‘金衣卫’、‘内督府’、‘火器营’的人将‘六龙帮’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 ?两人见面这一段,有兴趣可以猜猜其中的意思玩一玩,暂时不解释了,以后有人问起再贴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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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66章 卑微的帝王()
九月,乙丑,‘缚右岛’总兵赵文槐奏不平五事,请代之,不许,语颇激,上优容之;丙寅,奉圣夫人月氏出归私第;丁卯,太监王休应武臣命佯作辞任,上不允;戊辰,‘缚右岛’总兵赵文槐诉乏饷;辛未,‘户部’尚书巡‘八津渡’奏,预计关门内外粮料。计关内兵六万,各月米五斗,岁支共三十六万七千六百石,班军两防该米七万二千石,骡马二万四千匹。四至十月月九斗,十一月至三月月一石二斗。岁共二十九万五千二百石,预备料豆二万石。计关外兵八万,岁支米四十八万,班军两万岁支四万五千石,加预备粮米三万五千石,骡马三万五千匹,岁支豆四十三万五百石,加预备料豆三万石,通计米豆一百七十八万三百石。。。。。,各使人购买料理,部属从之,上甚忧,勉应之,是时内外帑库几空。
钱钱钱,天天要钱,时时要钱,刻刻要钱,朝廷哪来那么多钱?本朝税赋本不算重,经过二百来年减免更是少了许多,然而商农百计避税,九州各府层层伪报,或中饱私囊或为其隐,如今各地灾荒频现,收成锐减,内外战事频发经年累月朝廷入不敷出,然巨蠹不去,朝臣上下其手借国难而肥者不知凡几。。。。。。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朝局恐怕无可收拾。”皇帝心中忧愁,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局势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他身边除了许念恩之外可以说无一人可用,太监王休在他面前从未说过武经国一句好话,原来却也是武经国的人,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相信王休,其实除了许念恩他没有真正相信任何人。无论当面还是背后只要提到武经国他绝不敢随意乱说,除了武经国辞任之事外他绝不敢说武经国一句不好的话,然而对武经国辞任的愤怒正是他借他人之口故意传给武经国听的,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是可以愤怒的,而且越愤怒越好。他谨小慎微,连做梦也多留了个心眼,事实证明这个心眼留对了,时至今日只要他不主动对付武经国应该还算安全,然而他要的不是苟且,而是——天下!
“爷,该吃饭了。”
“嗯。”皇帝应了一声却无动作。
“爷还在为粮饷的事发愁?”
“是啊,关内外的粮饷尚可勉强应付,‘缚右岛’的却还没着落呢。”
“爷。。。。。。”许念恩欲言又止。
“只有你我两人,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听说赵总兵在岛上瞒着朝廷私自做买卖挣了不少银子,且虚报战功,又有吃空饷的嫌疑,名声似乎不太好。”许念恩疑惑道。
“这我知道,皇兄在位时朝中就有不少大臣弹劾过他,否则前两天他也不必说那番话给我听。”
“爷的意思是他报的粮饷要如数给他?”
“朝廷养兵粮饷是要给的,如不如数就要视情况而定了。”
“念恩鲁钝,爷既知他所行非善何不免了他的职?”
皇帝笑了笑,端起桌上的半杯茶水道:“念恩,这杯茶水早已冷却多时,该如何处理?”
许念恩微微一惊,忙上前换水,皇帝笑着摆了摆手道:“这些事不用你做,你说就是了。”
许念恩躬身退下,道:“自然是要重新换过新鲜的茶水才好。”
“是啊,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壶里也要有水啊。”皇帝说着屈指在壶上一弹,‘当啷’一声,响声清脆,果然壶中已没了水。“我们身在皇宫,茶水冷了自然是要换掉的,若身处大漠这半杯冷茶可是救命之物,焉能说换就换?”皇帝说罢一仰脖将半杯冷茶一滴不剩尽数喝掉。
“爷,喝不得,小心闹肚子。”
“对身处大漠的人,有杯冷茶喝已甚感快慰了,闹个肚子算得了什么?”皇帝一笑离坐推门而出,守在门口的黑衣少年一言不发跟了上去。
皇帝回头笑了笑道:“杨侍卫,你我年纪相仿,想必也对宫里的规矩颇为厌烦,没人的时候不必拘谨。”
“谢皇上。”
“杨侍卫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皇帝边走边问。
“除了练功别无喜好。”
“难怪这般年纪便能当上我大内第一高手,果然非是侥幸。”
“几位大人有意相让微臣惭愧。”
“想必是他们怕丢脸故意卖的人情吧?”
“皇上过誉,微臣不敢领受!”
“算了,不提这个了。上次说到你用同样的招式击败关常等人,这当中有什么奥秘么?不然他们怎会接二连三吃同样的亏?”皇帝问道。
“算不上奥秘,掷骰子只猜大小依旧输的人多赢的人少(炒股非涨即跌仍然败多胜少),动手过招也是一样,一进一退足以成高手。哪怕只是同样的一招,时机不同,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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