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手
“‘玄衣卫’听令,全力守护陆堂主驱毒。”
“是!”‘玄衣卫’应声。在‘扬刀盟’中‘玄衣卫’不用干活,不用挣钱,却有着最好的武器,最好的装备,较高的工钱,可修习最好的武功,当然享受这一切的代价就是‘玄衣卫’死也要死在别人的前面,这一点他们早有觉悟。
“东壑,我不碍事,不用管我。”陆朝华安抚道,话出口她的感觉却不似从自己口中说出的一般,离她不足五尺的东壑也好似遥远无比。
东壑衣袂一拂,将农夫弹退,‘哈哈’一笑,道:“‘扬刀盟’有三百多个东壑,却只有一个陆朝华。”
说话之间陆朝华觉得身上的皮肉发木,触碰之下跟碰到一块猪皮感觉差不多,眼前所见、所闻明明距离很近,却感觉在不同的世界一般遥远,她心知毒性已然发作,拖延下去生死难料,从大局考虑东壑说得有理,当下不再推辞,盘膝坐在地上运功驱毒。
“东壑,若是你孤身一人我们或许真拿你没办法,可惜‘扬刀盟’素来伪善,你断然不会放任我们屠杀这家农户,更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堂主去死,所以你必然中计,现在这家农户的命你保不了,你的堂主同样要死,连你自己也活不成。”黑衣人为首的青年旁一人得意的说道。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的人还能吃几记‘煮海神功’。”
“强弩之末也敢嘴硬,看你能撑到几时,杀。”黑衣人中为首青年冷笑一声,下了绝杀令。
琴声不断,蝉鸣不止,宗老闭上双目盘膝坐地,手指在琴弦上挑、拨、弹、按一声声压抑而悲愤,悲愤中暗藏肃杀的声音从他指尖不断传出,随着宗老手指动作越来越快琴声越来越急,从琴声中透出的肃杀之气也愈来愈浓,地上的碎石缓缓滚动,落叶似乎承受不了杀气裂开一道又一道口子。杀气令山谷中埋伏着的人胆为之寒,实力的差距令他们无法在气势上与琴声抗衡,战意随着琴声不断瓦解。
“放箭。”元飞第一个察觉情况有异,大声喊道,号令发出,半晌没有动静,琴声中的杀气愈发浓烈。
元飞再也顾不得隐藏,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霍然站起登上一块大石高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动手都得死。”
随着元飞的呼喝山石后隐藏的人心神略定,弓弩暗器尽数向宗老袭来,然而威力和准头却较先前差了许多,宗老袍袖拂地借力弹起,伸足踏在飞箭之上奔走,向山石之后的诸人走来,诸人见此更是胆寒。
宗老手指变幻更急,内力加催更紧,琴声如刀剑般凌冽,气势的压迫,杀气的震慑将敌人心智霎时击溃,二百来人如一盘散沙,全无斗志,心智不坚,内力不济者渐渐有人受了内伤。
宗老身形飘忽,游走于山石之间,相距愈近琴声威力愈发明显,那一声声的琴音如一把把钢刀利剑狠狠刺在每个人的心中,顷刻之间人人吐血倒地。二百余人不足一刻时间便溃不成军,元飞见大势已去,心中郁卒难平,一口血喷出口外。宗老止步,内力运起十成,又含十二成的收劲,双掌狠狠在琴弦上一按,那琴弦遭到两番内力挤压震动的肉眼不见,宛若不存在一般,山谷中飞鸟尽落。。。。。。。
宗老收琴,缓步离去。
快,再快,一定要赶在邪尊之前找到统领。向铁衣心中焦急万分,足下之步更快于飞马,众‘玄衣卫’疾走跟随竟有些跟之不上,忽然,走在最前边的向铁衣、宜丰两人陡然止住了脚步。众人望去,只见路前方迎面走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三人左边一人手持巨大的铁杆狼牙棒是名身形壮硕的中年大汉,右边一人空着手,气势惊人,中间一人全身包裹在精钢铁甲之中,只露双目,不见脸容,三人身后大约有二百来人相随,半数是手持枪棒浑身铠甲的汉子,还有一半则是衣着普通却个个精壮的黑衣汉子。
“是。。。。。。是邪尊?”
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众‘玄衣卫’严阵以待,却压不下心中惊骇。
原来,元飞之流不过是阻挡他们罢了,真正的杀招却是在等这些人赶到。
‘呼’向铁衣双目死死盯住迎面走来的敌人,内力运转,十二分戒备,心中骇然之余却也长吁了一口气——还好不死邪尊没有去找统领。
‘哉毋堂’中,双方对垒。
‘兵甲帮’在内围困‘哉毋堂’众人,在外却受‘楚门堂’的人所围,看起来人数相差无几,可赵擎心知一旦动手‘哉毋堂’的人必将毫无保留全力反扑,那时内外夹攻之下己方在内不能快速歼灭‘哉毋堂’在外不能立时突围,将成腹背受敌的窘境,这看起来双方差不多的实力竟成了必败之局。
“楚堂主好手段。”赵擎道。
楚中卿道:“下了重注自然要打一副好牌才是。”
“有道理,可惜你保得了李婉却未必能保得了雷钧,‘风火门’霍帮主的手段如何楚堂主想必比我更加明白。”
楚中卿笑道:“是你们太小看‘绝问刀’了,且不说霍无央是不是雷堂主的对手,以计谋而论楚某能舍弃堂口前来助战难道雷堂主便不能么?”
赵擎脸色变了变道:“雷钧也到了?”
楚中卿摇头道:“此地有楚某就好,雷堂主另有要事。”
“看来他也学你攻打‘风火门’的分堂堂口去了。”
楚中卿又摇头道:“不,雷堂主武功比楚某强,胃口也要大过楚某。”
“不是分堂?难道他竟敢去‘风火门’总堂挑衅?”
楚中卿又摇头道:“不得不说你有勇无谋,你们四个帮派中总堂实力最弱,此刻却最容易攻下的是哪个?”
“‘元戎帮’围剿衡无算失手,元气大伤,目前实力最弱,最容易攻下的。。。。。。”
“难道也是‘元戎帮’?”赵擎思索片刻蓦然一惊,‘元戎帮’的实力本就要弱上其他三帮一筹,上次围攻衡无算更令其帮主和几大堂主受了重创,帮中高手也都元气大伤,此刻正是实力最弱的时候,雷钧若在这个时候去,‘元戎帮’恐怕凶多吉少。
楚中卿道:“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乘虚而入,卑鄙。”
楚中卿道:“亏你还是一堂之主,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们不在这个时候下手难道要放他们养好伤再杀我帮众么?”
“好。”赵擎狠狠咬了咬牙,道:“以一个废帮换‘扬刀盟’麾下所有分堂,也值了。”话虽如此,赵擎言语之间却颇多恨意,今夜四帮再次联合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行动,目的就是要趁着邵鸣谦不在重创‘扬刀盟’,然而目前‘扬刀盟’连一个堂主也没有折损,己方一个帮派基本可以算是从此消失了,这不仅关乎利益更关乎中州四大帮派的脸面。
楚中卿道:“实话跟你说,为了这一局我们早已藏好了所有物品转走了所有金银,今夜‘扬刀盟’舍弃了半数堂口,所有人都去了另外一半堂口处埋伏,等的就是你们的进攻,这一局应该叫诱杀!”
‘棕城’。
浸着油的火箭铺天盖地向‘绝问堂’飞去,顷刻火起,‘风火门’诸人将一个个油桶掷进了院子,火苗腾升,越过围墙,大火烧透了院落,烧红了半边天空,整个‘棕城’映在一片红光之中。
霍无央负手而立,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着,等待着溃不成军的敌人,等待着逃窜出来的敌人。他与一般武林人不同,他与同为中州四大帮派帮主之一的左七指也不同,他是聪明人,聪明的有些过份,他从不逞强出头,当年中州四大帮与‘扬刀盟’开战时他留了一手,即便这次有武经国暗中支撑他也是一直等到其他三个帮与‘扬刀盟’彻底开了战这才动用了帮里的精英,他不想做出头鸟,并不是他不想争功,只是在没有绝对的把握时想留一条和谈的退路,一旦有了把握他会比任何一个人做的更狠、更绝。他懂得用绝对的力量瞬间剿灭敌人,他更懂得用一些稳妥的办法来对付敌人,所以他喜欢攻打敌人较为薄弱的地方,却并不喜欢攻打敌人最薄弱的地方,因为那极有可能是个陷阱,所以他带了一千多人来对付实力弱于衡无算却强于楚中卿的雷钧,所以他先用火烧一遍再准备趁火打劫,所以他没有去找李婉的麻烦,因为在他看来李婉那里远比雷钧这里要危险得多,因为援军最容易先到李婉那里去。他也没有去找衡无算的麻烦,因为衡无算绝对是一个难啃的骨头,哪怕他带着一千人去对付衡无算孤身一人,他也不愿意去,那样的功劳虽然极大,却多半得不偿失。
火,烧残了院落,不仅没有逃出一个敌人,甚至连救火的人也没有。霍无央暗叫不妙,呼喝一声,带着手下顷刻间向总舵撤回。
火,依然在烧,而且越烧越大,累得周边的几家民居也着了起来,像这样的大火不是三五家普通百姓能够控制的,这些百姓与‘风火门’并无仇怨,甚至有很多是他们生意上的客人。霍无央不管那些,他只管放火,从不救火,至于生意上的客人,这几个还是损失得起的,只要官府不追究放火的责任很多事都可以用‘失火’、‘走水’来解决,简单、方便、快捷。
本章完
第175章 诱杀(上)()
夜。‘中州’。
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今夜的‘中州’也注定是不一般的‘中州’。
喊杀声充斥着‘中州’大大小小每一个城市,连县城也没有例外,百姓躲在屋里不敢出声,不敢点灯,他们睡不着觉,他们怕,他们怕这些亡命之徒突然杀到家里来,更怕孩子的哭闹声招惹来杀生之祸,他们阻止不了这一切,他们能做的唯有等,等待战斗过去,等待官府出面,等待明天的日出。
官府并没有出面。官府也在等,等待今晚的战果。
农舍外,陆朝华盘膝运功驱毒,东壑与五名‘玄衣卫’守护一侧(一人伤重晕倒)。
随着为首的那名青年一声‘杀’字令出,毒箭、毒镖再次袭来,东壑饱提内元将先前那条棉被又舞了起来,棉被范围极广,毒箭、毒镖纷纷落地,攻击过,棉被收,他身侧两名‘玄衣卫’趁机窜出砍翻数人,复又退回,五名黑衣人长矛挺刺,东壑手中棉被一甩斜抽了过去,带起一股刚猛之极的气浪,五人矛杆齐断站立不稳挤作一团,东壑气息一空,不敢追击缓缓收手,脸色却更难看了几分。这‘煮海神功’厉害是厉害,可也极耗内力,以东壑的修为先前两招使过内力已经有所衰竭,若是休息片刻倒也无妨,可战斗之中敌人岂会给你喘息的机会?东壑深吸一口气,勉力平定内息,侧目看去,身边两名‘玄衣卫’握刀的手指松了几分,再看另一边,先前那两名被困的‘玄衣卫’毒性发作,应变不及,头脸处嵌满了毒箭、毒镖,已倒地不起。
“少帮主,此战我们一举拿下‘扬刀盟’禄堂堂主和大名鼎鼎的‘玄衣卫’二执事功劳大可盖过其他帮了。”一人冲为首的那名青年道。
为首的那名青年冷笑道:“废话,你们还真以为我不如那些老家伙?”
“岂敢,岂敢,少帮主是我们帮的中流砥柱,就是帮主也没有您这样做事干净利落,属下们追随少帮主办事当真直接痛快,其他帮那些家伙前怕狼后怕虎哪里有少帮主这份魄力。”
“说得好,这女人赏你了,玩过之后可要舍得下手。”
那名黑衣人大喜道:“属下谢过少帮主。”
“所有人听好了,女人留活口,男的格杀勿论。”
“是。”
一声令下,六杆长矛刺向东壑等三人,东壑将棉被向两人罩去身子一侧,张左右双臂夹住两杆长矛,双臂用力‘喀拉喀拉’两声,长矛断折,东壑抓起断矛猛地掷了回去,两名黑衣人头脸被棉被罩住不料他竟有这一手相距既近不及躲闪,断矛透胸而入,两人大骇,捂胸退开,血一瞬间已将上衣染遍。
“少帮主,救我。。。。。。”心知断矛已刺透心脏,一人魂不附体抓着为首那青年叫道。另一人将断矛拔出胸口,血如泉涌,流的更加快了,他不断摇着头,口中喃喃地叫着什么,却是听不太清,他双手死命地将涌出来的鲜血往伤口处擁回去。。。。。。
两人如此怕死,为首的那青年颇为不耐,甩手将其扫开。
东壑下手狠辣,众黑衣人不由得心中发毛,那两名‘玄衣卫’毒性催发的厉害,只觉得眼前的敌人出手奇快,力量奇大,一矛刺来飘忽难测,有好几条影子,两人只凭直觉勉力抵挡,形势越加危急。
“上!”青年又是一声令下,黑衣人中略一犹豫,又跳出五人,五个人,五杆长矛阻住前去救援的东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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