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手





来。

    “‘初更灯火,蝉赋谣,一曲千古调’。”宗老口中吟唱,手指不停拨弦,内力灌注之下声声往‘铁蛮’耳边送去,‘铁蛮’脑中‘嗡嗡’作响,手脚反应慢了半拍,被向铁衣在‘太阳穴’处又狠狠击了两拳,柳凡城发暗号命令,‘显威帮’众人手一扬,数把毒粉向宗老撒出。宗老长袍无风自鼓后襟一卷一拂,霎时将毒粉倒兜了回去,两名‘显威帮’帮众首当其冲被毒粉迎面撒到,入眼入鼻,待二人惊觉时业已中毒。

    “‘三更凝眸,夜半宵,春帷醉小乔’”宗老不去趁胜追击,小兵自有‘玄衣卫’对付,当即施展三更名招贴近‘铁蛮’,宽大的长袍兜起将‘铁蛮’和自己罩在其中,内力在袍内鼓荡两人束在袍中近身短打,‘铁蛮’拳法大开大合短打本就是他的弱项现在身着铁甲运转更加不甚灵便,宗老出招极速,‘半步封神掌’配合‘擒拿手’使出,封、锁、擒、拿变化无端,招招发在‘铁蛮’出招之前,式式皆往‘铁蛮’弱点而去,击铁盔、卸关节、绊足下,‘铁蛮’空有一身力量,能使出的不足三成,只有在被拿住时才能派上用场以蛮力崩脱。

    宗老三更之招打的‘铁蛮’应接不暇,虽占尽上风却也难以伤敌,琴声一响,宗老战术再变,锁拿之际更冒险动用一更之招,长袍之内空间狭小而聚拢,琴声之响来回激荡闻之犹如挖心掏肺威力益发惊人,‘铁蛮’更是吃亏,琴声本就冲着他去的,经过长袍中的内力和他铁盔的双重放大只震得他神情恍惚,不知所以。铁甲本是护体之用,现在反而成为敌人攻击他的有效武器,‘铁蛮’做梦也不曾想到。

    ‘嗡~~~~~~’,琴声灌入铁盔在颅中震荡,‘铁蛮’神若癫狂功力自发护体一拳打出,内力鼓动的长袍之中回声与原声重叠不分敌我难以控制,宗老耳中闻声亦有些懵然,待惊觉时这一拳已难闪避,铁拳轰然而至宗老不及封卸力量,仓促间以硬碰硬接了一拳,‘嘭’地一声,长袍崩裂宗老人倒飞了出去。

    ‘哇’地一声,‘铁蛮’再也抑制不住腹中的翻滚,吐了出来,铁盔内满满当当尽是秽物,‘铁蛮’伸手欲摘掉铁盔,向铁衣陡然近身,一掌架住他右臂一拳砸来,‘喀拉’一声,失去铁甲护体的右臂被生生砸断,扭曲的不成形状。‘铁蛮’剧痛未休,又是一呕,秽物在铁盔内对冲,吐出去的没地方可去又被他吞了回去,秽物倒入气管,‘铁蛮’呼吸为滞,险些一口呛死。‘铁蛮’闭气硬受向铁衣两击,单手狠命一扯终将铁盔摘了下来,只见他满头满脸被糊的粘稠不堪,一只断手下垂,站都站不稳,狼狈之态可见一斑。

    向铁衣在前宗老在后,‘铁蛮’在二人虎视眈眈之下断无胜理,‘兵甲帮’‘显威帮’的帮众此时也被‘玄衣卫’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人欲偷袭宗老也被唐贤数枚钢针放倒,柳凡城看出事态不利收势退开,齐平正战的兴起,‘裂山狼牙棒’不管不顾径朝郁栖柏砸去,郁栖柏见战局已定无需他顾料策应当即不再留手长棍一甩‘疯棍棍法’上手。郁栖柏内力迸发,十丈长的铁棍呼啸而出。

    ‘当’,一声巨响火星四射,棍端棒头相击,齐平倒退数步,狼牙棒往地上一顿索性扯掉上衣袒胸露背,只见他肩头肌肉隆起如两颗馒头,胸口鼓如覆碗。手一抄,狼牙棒再度回到手上,齐平内功外力一起较劲‘裂山狼牙棒’抡起来高舞过顶其大如斗的尖铁棒头向郁栖柏扫去。那齐平得‘裂山狼牙棒’的外号顾名思义其功夫走的是刚猛一路,据说其内功深厚,外功更是在整个‘中州’也能排得上号,他能在‘兵甲帮’这种帮派成为独当一面的一堂之主绝非偶然。齐平狼牙棒全力砸出,当真气势惊人有裂山之威,忽然,一条长棍自天边打来,那棍如天柱倾倒,天柱之下人如蝼蚁,树如草芥,齐平心头一凛却不敢稍退,狼牙棒迎击而去。

    ‘当~~~~’,棍棍相击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夜空,齐平喉头一甜鼻腔中一热,一股血气涌了上来。他心中惊惧之意未退,那天柱般的棍子又横扫而来,当下将‘裂山狼牙棒’全力扫出。‘当’又是一声巨响,齐平浑身一颤,两耳发聋眼睛发黑,耳中鲜血淌出。‘当’,第四声巨响发出,齐平双臂痛入骨髓,狼牙棒险些脱手。‘当’,巨响再次由两人棍间响起,铁杆的狼牙棒承受不住打击顿时弯折,齐平再也忍不住伤势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血模糊了他的双眼迷住了他的视线,人就此一动不动,少顷,轰然倒下。

    战胜了齐平郁栖柏长棍一摆,与宗老、向铁衣、宜丰分立四方,围住‘铁蛮’与柳凡城二人。

    柳凡城看了一眼四人,又看了一眼队列整齐的‘玄衣卫’和其身后的唐贤,颇为戒备地道:“宗前辈这是打算将我们赶尽杀绝了?”

    宗老未答话,向铁衣道:“左七指对敌从来不留活口,我‘扬刀盟’难道便该行那放虎归山的伪善做派么,还是说柳先生以为我们没有留下两位的本事?”

    柳凡城道:“我柳某人能活到今日别的本事不敢说眼力还是有几分的,如我看的不错这一战几位好似胜的并不像表面那么轻松,若硬是要杀我以几位的本事并不困难,不过‘不死邪尊’的弟子岂会没有几招保命的手段?我二人若是拼了这条命一味防守拖个把时辰也未尝做不到,敢问向执事耗得起么?”

    向铁衣眉目一肃,柳凡城说的没错,他耗不起,对于‘扬刀盟’来说杀不杀‘铁蛮’和柳凡城无关大局,若是有足够的时间他手下任选三十名‘玄衣卫’都可以将巅峰状态的二人围困,然后拿下,到时候任凭他‘铁蛮’有什么铁甲邪功都无济于事,锯解、火烧、酸融有的是手段炮制,可问题是现在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这边磨蹭的时间越长几位堂主就越危险,虽然向铁衣不敢肯定‘不死邪尊’是去了总舵还是伏击几位堂主去了,也不敢保证他们现在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更不敢说他们赶过去就能解决问题,但放不放‘铁蛮’和柳凡城二人无关大局,即便总舵沦陷也不至于毁了‘扬刀盟’,倘若堂主出了意外那可是动摇‘扬刀盟’根本的大事,若是衡无算也不幸遇难那整个‘扬刀盟’将会在‘不死邪尊’和四帮联手之下彻底覆灭,到时候恐怕全帮上下想求个死得痛快也不可得,所以哪怕只有不足十分之一的机会他还是要把握。

    看着‘铁蛮’折断了的手臂正在迅速矫正恢复,向铁衣心中也是一阵恼火,这王八蛋的邪功还真有些名堂,方才为了这一击他和宗老可没少费功夫,想不到这才半刻不到‘铁蛮’断臂的伤便好了个七七八八,看来只要没有立刻死亡用不了多久他的伤势便能痊愈,如此一来想要杀了他尚需费一番周折甚至还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向铁衣看向宗老,宗老微微点了点头,向铁衣回身对柳凡城和‘铁蛮’只说了一个字‘滚’。‘铁蛮’大怒,残留着秽物的脸上变了变颜色,柳凡城拽了拽‘铁蛮’二人向相反的方向去了。二人离去郁栖柏长嘘了一口气。

    这二人一走,宗老一口气松了下来,一张嘴吐出一口淤血,神情顿时委顿了下去,宜丰手疾眼快点了宗老胸口几处穴道,一手搀着宗老一手自怀里掏出疗伤药喂宗老服下。一回头却见散了功的向铁衣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情况不比宗老好多少,宜丰吃了一惊正待帮忙,向铁衣却抬手止住了他,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道:“我暂且无碍,先给唐大人疗伤。”

    两名‘玄衣卫’上前搀扶住宗老,宜丰也不多说自去看唐贤的伤势,先前唐贤猝不及防被‘铁蛮’一招突袭击中胸口,站都站不起来,宜丰也甚为担心,待号过脉发现唐贤的伤势反倒比向铁衣和宗老的轻一些,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好上许多这才放下心来。给唐贤点穴疗伤之后,宜丰又查看了几个‘玄衣卫’的伤势,‘玄衣卫’中除了已死的七人之外,其余诸人皆是轻伤,各自简单包扎了一下。宜丰又去查看向铁衣的伤势,见他脸色已然大好,完全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样子,猜想他定是暂且将伤势完全压制了下去,以应对接下来可能的战况。这种法子可以先行退敌待事情平息后再慢慢调养,好处显而易见。

    众人略缓了一口气施展轻功加速前行。

    死是生命的终点,凡生灵皆懂避之,人有时候却要赶着去送死。

第187章 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刀() 
火光在山风中摇曳,照映着山峦,焚烧着希望。谭兴德拨动棍弦射出一排短箭,手指已木得不听使唤。

    “战狼死了,胤苍狼死了,熊单迟也死了,老婆死了,‘扬刀盟’还是没能守住。”谭兴德心中闪过一念,是失望是悔恨,‘谭门’已然完了,如今却要搭上自己所有的家人和整个‘扬刀盟’,他看见‘三弦破云弩’的剪枝射穿了熊单迟的胸膛,也射穿了‘玄衣卫’的胸膛,他看见两杆长枪刺向柳十一,他想救援但却无能为力,他知道很快便会轮到自己,很快便会轮到自己的父亲,他绝望更不甘。

    如果人活着是一个又一个的苦难,那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是因为希望,还是因为责任,或者仅仅是因为没有勇气结束这一切。柳十一不知道也不明白,在她的记忆当中似乎从没有过快乐,只有屈辱和苦难,只有求而不得的辛酸和无奈,或许对于她来说死是一种解脱。她感觉到冰冷的枪尖越来越近,刺破了衣衫,划破了肌肤,她心中平静,闭目待死。

    枪临身,一分、两分、五分、一寸、两寸。。。。。。,如许冰冷如许疼痛。

    蓦地,柳十一腰上一紧,有一物环了上来,那是一条手臂,强壮而有力的手臂,她身子不由自主地被向后扯去,眼前不见了长枪只见一抹刀光,自信而果决的刀光,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惧怕有的只是毅然、决然、凛然、肃然。紧接着便是两声惨嚎,敌人的惨嚎。

    “退到我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不是一个特别壮硕的身躯,也不是一个特别高大的身躯,他的头发有些散乱,他的面容有些疲惫,他的身上满是尘土,他的衣服上布满了污垢,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汗臭味。

    喜悦在柳十一的心底如春风般吹起,如水波般漾开,她没有多余的话,乖乖躲到来人身后。她知道他的武功并不是很高,但在他的身后她感到无比的安全踏实,仿佛他神通广大他就是天下第一高手,在她心里他比‘龙神’还要高大;她知道他的智计并不是很好,但在他的身后她感到无比的轻松宁静,仿佛他无所不能他就是天下之主,在她心里他比皇帝更加可靠。

    柳十一的伤口在淌血,疼痛伴随着失血随时可能让她晕厥,但她似乎不觉得疼,从他到来的那刹那之间她只有喜悦,喜极而泣的喜悦,随后便是为他担忧。

    ‘兵甲帮’死了两名帮众立刻又有五名持盾的帮众杀了过来,五名持枪的帮众紧藏盾后,五名弩手又在枪者之后。盾者步步逼近,忽然一起发难猛冲了过来,‘嗖嗖嗖嗖嗖’,五声连响,五支弩箭适时射出。

    来人不闪不避,长刀圆转如一面镜子护在身前,五支弩箭触之则飞,镜子突然一收,‘嗡’地一声,五枚飞锥尽数打向中间那名盾者,盾者身子缩在盾后半点不露,任凭飞锥从何处打来都绝不会受伤。火光微弱飞锥失了准头,自几名盾者中间飞出,已是打了个空,盾者心中不屑,忽听得耳边‘叮当’之声作响,那已然打空了的五枚飞锥互相碰撞陡然改变了方向自侧里袭来,五人哪里快得过暗器尚未来得及调转盾牌护身已三中后脑两中颈侧尽数栽倒。飞锥出,来人似是早已知道结果一般,刀光乍起,人影在五杆长枪间隙之间钻了进去,枭首斩颈刀刀斫在盔甲接缝处,五名枪者死。

    “‘幻无方’。”。人影游走刀光更加飘忽,顷刻间五名弩手死于非命。

    “走!”来人倏进倏退,回身拉着柳十一向山上退却。

    “放箭!”葛登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人竟然顷刻间破了阵法,更斩杀‘兵甲帮’十五名精英,一时怒极大喝下令。

    “‘震刀诀’。”。来人亦是一喝,掌中刀刀锋切开夜幕如一面镜子挡在身前,与此同时箭如飞蝗,向来人激射而去。。。。。。。

    “成功了,他成功了,英杰智杰你们看到了吗,他的暗器不一样了,他的刀也不一样了。”谭兴德绝望之际乍见一抹曙光兴奋的语无伦次,而他口中的‘他’指的正是救下柳十一的梁榭。

    李智杰和张英杰当然看到了,八雄自然也看到了。

    “孩子们,让我们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