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手
是风宗的人!众人尚来不及慨叹,忽地南方现出一道人影,双方相隔十余丈,他的两条长袖却如浪潮般席卷而来,云峰首当其冲,立时给卷了进去。
“不好!”南宫暗叫一声,敌人不可能只三面夹攻,很显然,这只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怕是藏在西边,而西边正是己方最为重要的两人——伤重的天君和财神。
南宫一念初起,西首人影乍现,如一道闪电般扑来人未至掌中一柄软剑已然出鞘,剑未至剑光已笼罩十丈方圆如瀑布般袭向天君、财神诸人,天君、财神内有寒雷宠宠欲动,外有剑气袭击,一时疲于应付。那人步伐转换极为迅速,极为巧妙,南宫四名属下前去阻挡皆被轻易躲过,但见他每踏出一步均有数道剑光自软剑上流转而出,南宫四名手下先后受创。这,才是高手。
“欺我武部无人么?”无崖一声大喝,与云麓一挥长剑,一挺长枪驰援天君。
“二位慢走,这里才是你们的战场!”袖浪翻滚,那人欲缠住云麓无崖二人。
无壑冷眼旁观,岿然不动,蓦地凌空一刀劈向袖浪,刀犹在空中,刀势却已先起了变化,一化二,二化四,瞬间数百刀影急速攻出,正是一招‘一式化万千’的绝招,那人袍袖如鼓风,触之则退,一退间顺势化掉刀影上的劲力。他首退之刻,一人刀光裹身,自袖浪中倒跃而出,正是方才被卷进去的云峰。云峰身在半空,不待喘息反手便是一刀劈出。
一招得势,无壑身随刀走,刀势以二起手,又是万千刀影,招行半式,又是新招。
“战神调教出来的人,果然有两把刷子。”那人不料山宗武部区区两名残兵竟有如此实力,不由得另眼相看,一面退步抵挡,一面赞道。
“风宗的叛徒,死来!”无岁十丈开外一声厉喝,将手中的俘虏当做暗器掷了过去,那人飘身后退,忽地颈后一凉。。。。。
无岁头也不回,一掌击在尚未落地的俘虏身上,那俘虏受此一击转向飞袭北方敌人,那人不退反进,暗器如雨裹身,泼洒了出去,南宫抢上一步,折扇以掌心为点,迅速画了个圈,扇收刹那,他眼中所见唯有无岁的掌刀,以及那喷洒出来的一抹艳红。。。。。。
眨眼之间,四名敌人已去其三,西首的剑者见大势已去,抽身而走。“哪里去!”财神恐其泄露行踪,当下也顾不得伤痛,‘挽澜手’再无保留,倾力而出,一股庞大的吸力将剑者和财神瞬间拉近,剑者临危不惧数白道剑光自软剑射出织就一张无形的剑网,欲将财神撕碎。
“狂澜手!”财神足下大地震动,泥土如浪翻滚,压了过去,剑者织就的剑网犹如稻草,不堪重压,倒反而回,未及惨呼,便是漫天红沙。。。。。。
一招过后,财神体内寒气窜动,须发皆霜。“走!”他勉力将寒气压了下去,脚下却是一个踉跄。这一战虽然大获全胜,但南宫四名属下折损一人,云峰、云麓二人皆受了不轻的伤,加上之前财神折损的两名属下,甫一出城便损失了三人,而余下的十三人中除了无岁和南宫外或轻或重皆负了伤。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都是天城的兄弟,这一下又死了六名!”虽是获胜,云麓心中却是一揪,同根而生相煎何急?
无岁脱下长衫将财神紧紧裹住,负在背上,尽管无岁内功深厚又隔着数层衣物,也不由得牙冠打颤,可想而知直接中招的天君是何种感受。
一行人在无壑与南宫一前一后的护卫下,边运功调息边向西北而去。。。。。
‘燹州’地处南疆,天气炎热,自辰时至午时,阳光越来越是毒辣,经过半日的调息,天君仗着内功特异脸色已好看了许多,布上卫、布上卿两人寒气未曾倾入脏腑,加之二人功力深厚,也逐渐将之逼出体外,唯独财神,竟似半点好转也无,身子比冰块还要冷上一些。
“方才一战,苦了你了。”天君单掌按在财神背上,一股热流缓缓浸入。
财神苦笑道:“不要浪费功力了,路还长着呢。”
“这儿离‘月露城’还有多远?”天君不去理他,回头问道。
“大概三百里,不过再有一百多里就是‘卓溪’,过了卓溪就是‘匿州’境内了,那边有钟侯爷镇守,他们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南宫回道。
“老鬼,撑得住么?”
“放心吧,撑到卓溪。。。。。。就死不了了。。。。。。”财神笑了笑,有气无力地道。
天君忽然面色一沉,冷笑道:“派出这样的角色,真当我们是死人么?”
“我去看看!”对于杀人,无岁好似有特别的爱好。
“小心些。”布上卿接过财神,负在背上,布上卫则替换了天君给财神疗起伤来。
无岁一个闪身,便已不见。
“嗯?不对,雷宗的人也来了,无壑,云麓,你们两去帮帮他,切记不可恋战,甩掉敌人即可,申时之前在卓溪汇合。”天君神色一寒,双目之中利芒乍现。
“得令!”无壑、云麓应了一声,顺着无岁的方向追了下去。
“雷宗不比风宗。。。。。。,他们三人挡不住的。。。。。。”
天君手一挥,打断财神道:“你们先带财神到卓溪疗伤,我亲自会一会雷宗的人。”
南宫一惊道:“天君。。。。。。你。。。。。。”
“兵法上有正奇之分,这次我便是那支奇兵!”天君脸上露出微笑,南宫知道,要想骗得了敌人,首先要骗得过自己人,连无岁也料不到的援军,雷宗的人又如何料得到,又如何敢相信一直追杀的首脑人物竟然会亲自断后?
“申时若等不到我们,便不用再等了。”天君言未尽,人已离去。
艳阳高照,炙烤着大地,滴落土中的血液顷刻间被烤的翻起皮来,这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双方战的疲累,也战得辛苦,短暂对垒是休息更是意志的消耗,正如长时间的疲累未必会击垮一个人,可一旦躺下就再也不愿起来一样。无壑的刀已砍缺了口,左脸,右臂,左腿上的伤口兀自在流着血,云麓的枪已断,半只左耳连带着头皮被削了下去,无岁伤的最轻,伤口却是最多。敌人一共二十名,倒下了三名,还有一十七名,一十七名高手,雷宗的高手,在对上这些人之前无岁一人就毫发无损地料理了八名敌人,全部一招致命,甚至敌人都没有看清楚杀他们的人,但这些人不同,很不同。
“怎样?让开此地,许你战神之位如何?”为首之人诱惑道。
“哈哈哈,你若归顺我代天君许你‘雷神’之位。”无岁笑道。
“你当我若雷霆是什么人?”他剑眉一竖,大怒道。
“一名叛徒不屑做的事难道我无岁会做么?”无岁冷哼道。
“天君任人唯亲,排除异己,将偌大的天城纳为己有,雷宗司刑罚,掌刑狱,岂可坐视天城几千年基业毁于一旦?如今雷宗上下不过依律行事,是非曲直,待回到天城自有长老会定夺,何劳你我操心?”若雷霆侃侃而谈。
“雷神能反叛天君,又如何会放过众长老?此刻的长老会怕是由他一人说了便算罢!”无壑抢先道。
若雷霆见利益难以动摇无岁,忽地长叹一声道:“一脉相残,三位真忍心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无岁‘砺山刃’上手,掌缘已泛起灿然刀光。
“好!”一个好字出口,两人电闪而动,转瞬已是数十招交手,过招之后位置互换,心念一动的默契,旗鼓相当的实力,几乎就在同时,二人再度出手,拳掌相交,错身而过,错身刹那尽是耀眼的光华。。。。。。
血,沿着若雷霆的虎口滴落,伤筋断骨的疼痛,拇指与手掌之间只剩一丝未及切断的皮肉相连,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砺山刃’果然比刀更锋利!”
无岁冷冷一笑,双手负后,缓缓背转了身子,一仰头将鼻血倒回口里咽下。“就凭方才的一声叹息,你非无情之人,带你的人走吧,你已经尽力,他不会怪罪你的。”
若雷霆伸手将拇指撕下仍在地上,苦笑道:“来吧,军令状已立,生死在此一搏。”
“等一等!”云麓阻止道。
若雷霆一皱眉:“你要和我打?”他可不愿和山宗武部一名普通弟子动手,如今有伤在身,万一失手颜面全无。
云麓摇了摇头道:“非也,在下敌不过你的‘雷霆手’,我只不过是想和你谈个条件罢了。”
“什么条件?”
“我大隅天城八宗六十四部,有道是大不过的天,高不过的雷,算不过的水,说不过的泽,快不过的风,打不过的山,现今你雷宗虽人多势众,但论武功还是以我山宗武部为最,在场诸人中能胜得过在下的恐怕也只有三五人而已,更何况我方还有个武功远高于我的无岁、无壑两位师兄。。。。。。”
“直说你的条件,不用拐弯抹角!”对于云麓的话不只是若雷霆,但凡天城的人无不认可,但两宗实力究竟相差多少,却是猜测的多,知道的少。
“好!我兄弟三人非怕死之人,相信雷宗的兄弟也没有怂包,若是上阵杀敌,我们死了也算死得其所,但。。。。。。唉!”云麓说到一半忽然苦笑一声,没有再接下去。
若雷霆回头看了看身后诸人,见五六名兄弟的伤口上犹在淌着血,其中一名兄弟甚至瞎了一只眼睛。。。。。。
“时局至今,我们还有退路么?”若雷霆理解云麓的意思。
云麓摇了摇头,道:“局势比人强,整个战局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我们不过是尽一份心,报答一份恩情罢了,能不死人最好,如果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大不了搭上自己一条性命。”
“你是说?”
“我云麓闯荡武林一十三年,一共杀了九十七人,其中有八十二人是天城的兄弟,哈哈,真是可笑!每一次,枪刺在他们身上。。。。。。他们身上。。。。。。那种揪心的痛苦。。。。。。!”云麓越说越慢,声音渐渐有些悲凉,他吸了吸鼻子,强笑道:“我累了,不想再打了,再打下去我们三兄弟固然活不了,你的兄弟们至少也要死一半,我用你半数兄弟的命向你换两个时辰用用,两个时辰内,你们不可传讯,也不可离开这里,两个时辰后诸位想做什么,我们绝不阻拦,江湖上也再不会有我们兄弟三人存在,这样一来我们兄弟也算对得住天君,你也算对得起你的兄弟,否则凭几个残兵败将就算追到了你又能把天君怎样?”
无岁看了云麓一眼,多年的兄弟,他很了解他,两个时辰后正好过了申时,申时一过天君一行便过了卓溪,进入‘匿州’境内,而‘匿州’之所以名‘匿州’就是藏起来你找不着的意思,况且一旦入了‘匿州’天城的势力便会薄弱许多,而听天君的意思,‘月露城’的背叛像是天君刻意的安排,若真是那样。。。。。。,况且,两个时辰后认不认账就全在我们了。。。。。。
“这倒未尝不是个办法。”无岁暗自点头。
若雷霆沉吟不语,他身后凑过一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若雷霆点了点头,向无岁道:“你怎么说?”
无岁道:“可以。”
若雷霆身侧那人道:“两个时辰后你若是反悔,风宗的弟兄便会传告天下,天君以下属家眷之命相胁,迫使下属卖命,雷宗念其一脉同宗,不想多伤无辜,只拿首恶,但天君薄情寡义,逼迫属下动手,最终累得下属全部丧命,他却带着亲近的人逃生去了。。。。。。”
无岁被戳破心思,登时大怒,雷宗的人真要是这么做,不仅陷他兄弟三人于不义,更重要的是败坏了天君的名声,如此一来天君想要夺回大隅天城的控制权就更加无人支持了。他不料雷宗的人有如此损招,盛怒之下转身便要发作,忽见云麓使了个眼色,不由得一愣,随即醒悟:“方才一战己方三人全部负伤,真要动起手来,胜算不大,到时候莫说两个时辰,怕是半个时辰也拖不住便要全军覆没了,那时天君行踪已露,若雷霆只需传讯求援便可。自己生死事小,但天君和财神绝不能有失,算起来还是云麓的办法好一些,为今之计,多拖一个时辰天君和财神便多一分安全。。。。。”心念及此,无岁打定主意,趁着若雷霆未发觉他身负内伤,自己尚有些谈判的筹码之时,当机立断。冷笑一声,佯作不悦道:“我山宗的人向来说一不二,你信得过便答应,信不过有战而已,真当我怕了你们不成?”
“好,既然如此,若雷霆信得过山宗的兄弟。。。。。。。”他正待答应,忽地自东方响起一阵笑声,一声响,天下响,那声音浑厚之极,宛若雷声,翻山越岭般传了过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个缓兵之计,山宗的人武功一般,口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