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手
百里无痕举步复行,道:“不能。”
酆无常道:“那我们去见‘龙神’有什么用?”
百里无痕道:“给皇上一个交待。”
酆无常道:“依我看,咱们去听一段书,等天黑的时候回皇宫一交差就说不是‘龙神’干的,也是一个交待。”
百里无痕道:“我不爱听书,二位大人若肯陪我逛街买衣服胭脂我接受酆大人的建议。”
“那还是去见‘龙神’吧。”酆无常道。
‘六龙帮’离皇宫不算近,在三人其快如飞的脚程下又不算远,三人堪堪走到‘六龙帮’百步范围,门口的六名帮众立刻警觉起来。
“来者何人?你们来‘六龙帮’做什么?”一名帮众越众而出高声喝问。
百里无痕上前几步道:“百里无痕有要事求见‘龙神’。”
“您是‘金衣卫’第一高手百里大人?”那名帮众问道,语气虽然显得恭敬了许多,可从他的表情来看却无半分敬意。
百里无痕道:“愧不敢当,女流之辈同僚相让而已,劳烦几位通禀一声。”
那帮众看了一眼百里无痕身后的庄则敬和酆无常道:“这几天‘龙神’不在京城,三位请回。”
昨日还有人见到过‘龙神’,这名帮众显然是瞪眼说瞎话,百里无痕不去点破依旧客气道:“‘龙神’不在见一见‘山龙王’欧阳前辈也是一样。”
那帮众躬身抱拳,道:“实在不巧,欧阳堂主昨日去了‘大龙城’也不在帮里。”
“墨副堂主总在吧?”
那帮众恭恭敬敬假装恍然道:“原来几位大人是要订酒席?墨二掌柜正在酒楼,三位可以去酒楼找他。”
百里无痕脸色一凛,酆无常急忙上前拍了拍那帮众的肩膀似要劝说,那帮众一挣,酆无常假装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他倒地动静很大,伴随着夸张的‘哎吆’声让庄则敬和百里无痕脸上一热,大感丢脸。
那帮众不料跟着百里大人的人居然这么弱不禁风不由得一愣,正要弯腰去扶的时候酆无常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摇头叹息道:“兄弟,我本不愿说,可你太过分了居然打人,那就别怪我将咱们的秘密说出来了。”
“什么秘密?”那帮众不明所以道。
酆无常道:“今年三月十五那天,咱两一起吃酒我问你有什么发财路子,你说三天后帮里有一批上等的茶叶要从运河运到京城,负责押送的是你一个朋友,叫我准备三百斤发霉的茶叶偷梁换柱,然后将卖掉上等茶叶的银子我们三个平分,你还记得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哪有的事?”那帮众一听酆无常这话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毛,三月十八‘六龙帮’的确有一批三百斤的茶叶从运河运到京城,而且由于沿途下了雨,茶叶不小心淋了雨水发了霉,致使整船茶叶尽数毁去,由于是今年第一批最上等的春茶,价格昂贵,再加上运输成本,这三百斤茶叶来到京城能卖几千两银子,帮里虽说不在意这点银子,可也是不小的损失。听酆无常这么一说那次的意外倒成了他精心策划里应外合吞了帮里的银子,这种事他可担不起,一旦坐实必死无疑。
酆无常见他害怕,煞有介事地道:“当时我记得我卖掉茶叶后都将银子兑换了银票,你有没有吞掉那批茶叶一搜便知。”
那帮众当面被栽赃脸色已然难看,上前一步正要赶这人走,忽然觉得鞋子里脚跟处似乎有东西蹭着脚,他下意识停住脚步往鞋子处看了一眼,只见鞋子后跟处露出一截纸片,他心中一惊脱下鞋子拿出那截纸一看,竟然是一张银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由得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酆无常冲其他五人煽风点火道:“看见没,这就是我给他的银票,‘聚福钱庄’一百两一张,我一共给了他十张。”其余五人距离那名帮众较近,不用刻意去看便发现银票上的印章正是‘聚福钱庄’的印章,而且是一张‘聚福钱庄’的承兑银票,这种银票非朝廷所发不可直接使用,只是证明银票所有人在‘聚福钱庄’存了一百两银子,使用的时候需拿着这种票去钱庄兑换了真正的银子才行。当然只要交易双方都认可,这种银票依然可以当银票使用,比如之前‘大隅天城’的银票就比朝廷发的好使,天下百姓也都认可已与真金白银无异,‘六龙帮’名下钱庄的银票在京城和‘大小龙城’也极为好使,‘聚福钱庄’的银票则显然无此殊荣。
那帮众‘人赃并获’吓得‘噗通’一声跪倒,朝着‘六龙帮’叩头道:“属下冤枉,是他栽赃陷害,请‘龙神’明察。”
“起来吧。”一个声音从内飘出。“三位大人请进。”
“得罪了。”百里无痕冲那名帮众一抱拳率先迈步入帮,庄则敬微微一笑跟随而入,酆无常懒洋洋起身跟随两人入帮,在路过那名帮众的时候手疾眼快一把手又把银票抢了回去。
三人跟着领路的帮众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屋外,屋门未关屋内一人独自饮茶,门口处站着一名俊俏的年轻公子,那年轻公子瞥了一眼三人,冷声道:“人言酆大人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果然令人惊叹。”
酆无常嬉皮笑脸道:“哪里哪里,朋友过奖。。。。。。。”他一句谦虚未及说完,那年轻公子接着不疾不徐接道:“酆大人撒泼耍赖不顾脸面的功夫可谓天下无双,只可惜错投了胎生了个男儿身,若是女子必是宾朋满座。”
酆无常假装听不懂,笑嘻嘻接道:“可说不是呢,到时候也请欧阳大~~~护法光顾,省得这辈子没有女人赏识,亏得慌。”
原来这男子是‘龙神’的两大护卫之一,‘山龙王’欧阳中露的公子欧阳檗,欧阳檗笑道:“一定一定,酆大人请。”
未等酆无常说话,忽然凉风一起,在炎炎夏日尽令人生起一股寒意,那寒意竟似初春里的风,寒彻骨髓,欧阳檗忽然身子一晃,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半步,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
“‘山龙王’好了不起的家教,你骂酆老四投胎妓女那请问庄某该投胎什么?”庄则敬眉毛一竖整个人顿时锋芒毕露。
“庄大人何必和孩子一般见识,龙某备了几杯清茶,希望能一解几位大人的烦心事。”屋内之人的声音飘出,寒意消散,一切如常,这声音与方才在外边听到的那个声音一般无二,能用一句话化解庄则敬五分剑意的除却‘龙神’更不做第二人想。
“是庄某唐突了,大内‘龙禁卫’庄则敬见过‘龙神’。”庄则敬第一个进屋,抱拳为礼,百里无痕跟着进屋,也抱拳道:“‘金衣卫’百里无痕见过‘龙神’。”两人态度颇为客气,唯有酆无常大大咧咧进屋一屁股坐到‘龙神’对面,道:“听说‘龙神’喜好喝茶,有不少好茶叶,无常一直想蹭点来喝,今天总算找着机会了。”
酆无常的话颇有几分自来熟的味道,百里无痕心中暗暗叫苦,生怕惹怒了‘龙神’少不得一场麻烦,早知道这位祖宗又发神经打死也不叫他来,哪知‘龙神’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酆大人愿意赏脸龙某求之不得,只是怕三位不敢在敝帮久坐便要急着回去。”
‘龙神’这句话已是很不客气,百里无痕面容一僵,庄则敬的剑意再度蠢蠢欲动,‘龙神’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慢悠悠饮尽才道:“景大人殉职,皇宫里最强的几人都已外出调查,在矛头直指龙某时,不知各位有没有想过皇宫的安危?”‘龙神’说罢又慢悠悠给自己添了一杯茶,丝毫没有给其他三人倒茶的意思。
百里无痕脸色陡变,庄则敬亦是眉头一皱,两人同时想到一个词——‘调虎离山’。
“多谢‘龙神’点拨,今日多有得罪,我等改日必登门谢罪,告辞。”百里无痕再次抱拳与庄则敬两人出了屋子并肩急匆匆赶回皇宫,酆无常却是坐着没动。
‘龙神’看了一眼酆无常,道:“龙某没有理由杀景大人。”
酆无常道:“我知道。”
‘龙神’又道:“龙某若要刺杀皇上也不可能失手。”
酆无常道:“我知道。”
‘龙神’奇道:“那酆大人还有什么事?”
酆无常道:“茶我还没喝呢!”
门口的欧阳檗立刻向酆无常投来鄙夷的目光。
‘龙神’:。。。。。。。。
本章完
第27章 吊唁()
作为天下最威严,最高权力的象征,皇宫总是让人觉得非常神秘,因为神秘所以关于皇宫有着许多传说,这些传说有的合理有的荒诞,皇宫如同戏台,古往今来被全天下老百姓关注着,史书更是离不开皇宫离不开帝王家。这也难怪,史官记录皇帝还算容易,若要史官记录东方米线,令狐烧饼的家事恐怕史官掰开八瓣也不够用。
‘天芒朝’的皇宫分为皇城和皇宫两部分,两者是大方框套小方框的关系,皇城里有大量侍卫和‘金衣卫’,皇城外更有数万禁军把守看护,两层守卫将最里边的皇宫严密保护起来,再加上皇宫里的小部分侍卫巡逻警戒,几可谓是蚊虫难入,别说是从皇城外层层硬闯进来,就是趁着夜色潜入到皇宫里来也是千难万难,放眼当今天下,这种人绝不会超过十个,历朝历代的高手中也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但皇宫中永远不乏刺杀,永远不乏离奇死去的皇帝和妃子,这非常奇怪,也非常不合逻辑。
今天是皇宫里清理秽物粪便的日子,几匹骡子拉着几辆粪车沿着皇城的墙根僻静处晃晃悠悠地向皇城外走去,粪车所到之处众侍卫忙掩了口鼻退开几步,看着那一车车‘触目惊心’的粘稠,听着那‘颤颤巍巍’的摇曳之声,这天下恐怕任何高手都要退避三舍。赶粪车的是四名中年汉子,面容有些沧桑,身上散发着与其职业高度匹配的气味,许是怕粪便溅到嘴里去,汉子们的脸上都蒙着一块破布,四名中年汉子之外是随行的太监(当然他不够格被称为太监),那随行太监用袖子捂着口鼻看不清面容,却仍掩不住眉宇间透露出对工作深深的厌恶。这几个汉子都是熟人,给皇宫清理粪便也不止一天两天,侍卫们开始的时候还天天查问,必须解下蒙面的破布之后确认无误才肯放行,可久而久之谁也懒得跟这几位‘高手’计较,大体看着身形不差便放了过去,从来也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今日天气炎热,那粪车的味道就更加猖狂,侍卫们更不愿意去拦截询问。
粪车从一行侍卫身前走过,晃晃悠悠又走了一段,忽然卡地一声,一辆粪车的车辕不知怎地折断了,车辕落地反震之力将车上拉的污秽之物顿时颠了起来,恶臭一下子被彻底释放了出来在空气中弥漫,随行太监更是吓得远远逃开,好在车子没有装满不曾泼出秽物。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一名侍卫头子面色阴沉立刻走了过来,他走到粪车的两丈之外便即站住。
几名中年汉子立刻跪倒,一人道:“大人,这车有些老旧,车辕断了。”
侍卫头子瞥了一眼,果见车辕断折,深色略缓依旧斥道:“怎么不提前检查?给宫里做事这般不小心不怕丢了脑袋么?”
一名衣着较为干净的中年汉子看了看左右,跪行到侍卫头子近前假装磕头赔罪,却在抬起手的一瞬间借着宽大的袖子掩盖下将手中两只小元宝递了过去,那侍卫头子咳了一声,转过了身子将其他人视线挡住,这才向那汉子的袖子里看去,但见那汉子拳头虚握指缝间隐隐露出银白色,侍卫头子袖子拂过已将银子敛入其中。
“赶紧修好你的车快快离开,这臭烘烘的摆在这里成何体统。”侍卫头子并没有因为收了银子而转变态度,反而借着呵斥的口吻将这事揭过了。
“是是是。”几人急忙答应起身。一名中年汉子壮着胆子道:“侍卫大人,哪里有木棍和绳子?”车辕折断,想要修好用绳子和木棍将断折的车辕临时绑起来这是最简单的办法,这里什么都没有,想修也无从修起。”
侍卫头子指了指远处正在修葺的一坐偏殿道:“木棍那边有,能。。。。。。”他想说能不能要来就看你的本事了,转念间又将要出口的话收了回来,指了指粪车的随行太监道:“你去。”
那太监一只手还捂着口鼻,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露出颇为疑惑的表情,侍卫头子道:“宫里不准外人乱跑,这是你的差事,你不去谁去?”
那太监口中似乎‘嘀咕’了一句,转身去了。这事本轮不到一个侍卫去管太监,只是这太监都混到监视随行粪车的地步自然也没有什么后台,被人欺负再正常不过了。
皇宫里也好,皇城里也好,盖房子修房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今日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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