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手
百两,虽然不及两人‘独吞’丰厚但五百两也是一笔巨款,关键是众人既都得了好处,也更利于他们这组‘玄衣卫’的发展。
众人本想着给死去的‘半步堂’、‘谭门’兄弟的家人一些抚恤,然而一方面这银子是‘扬刀盟’出的分给‘半步堂’和‘谭门’的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一方面死的人太多了,区区三千两银子根本分不过来,况且挨家挨户找到死者的家属再将银子分下去光是做这些事耗费的人力和盘缠便不是三千两银子能做到的,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商议已定,组中的银子由谭兴德保管,其余的都分与众人,老鹰早将身上的银子花了个精光,见有一大笔银子分到手高兴哈哈大笑道:“梁兄弟多谢了,赶明儿哥请你喝酒。”
梁榭一笑尚未说话,谭兴德道:“老鹰,咱们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了,有些话不管你高不高兴该说我还是要说。”
老鹰脸色一僵,道:“老谭,你想说什么?”
谭兴德道:“老鹰,咱们这个年岁拉家带口的都不容易,有钱要想没钱的日子,咱们在外吃喝不愁多一顿不多,少一顿也少不了二两肉,老婆孩子在家有没有一口饱饭却还不知道呢。”
老鹰呵呵干笑道:“老谭放心,我那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养活他娘没问题。”
谭兴德皱了皱眉,唐贤道:“鹰掌门,梁执事和宜小侠肯将功劳分给咱们自然不会图咱一顿酒席,依我看倒不如听谭掌门的将银子省下来,给家里寄点过去。再说令公子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手里没点银子谁家姑娘愿意给你?”
“喝一顿酒能花几个钱?”老鹰不以为然还要辩解,梁榭脸一沉,道:“鹰兄,‘扬刀盟’中平日里不准喝酒,你若是还认我这个执事就莫要违反帮规。”
老鹰道:“梁兄弟说的这是什么话?一顿酒而已不喝就是,不喝就是。”
他话虽这么说但谁都能看出来他这是极不情愿之下才答应的,自打加入‘扬刀盟’他就没痛快的喝过几次,要么没钱要么不许,酒瘾再大也得天天压着,好不容易手中有钱了又被众人数落了一顿,心头很是不爽,然而他自控力虽差却并非不识好歹的人,知道众人也是为了他着想,不然哪个愿意管那么多?
众人看着他愁眉苦脸不禁失笑,老鹰犹不甘心抱怨道:“衡统领也不知定的什么规矩,哪有江湖人不喝酒的?”
谭兴德道:“爱喝酒的人极易上瘾,若是放任不管天天喝个酩酊大醉还如何御敌?就拿上次‘兵甲’‘风火’‘显威’三帮攻山来说,若是大家都喝了酒能抵挡得住么?”
老鹰道:“你们上次倒没喝酒,不也没挡住么,最后还不是靠梁兄弟和墨幽帆解的围?”
谭兴德道:“那天若是梁执事和墨二掌柜也喝醉了呢?”
老鹰一下子噎住了,他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再做争论。
宜丰见老鹰有些尴尬,笑道:“等哪天鹰前辈自己带几个徒弟,专练醉拳醉剑,喝得越多武功越高,衡统领要想请鹰掌门出手便只有向鹰掌门投降了。”
听宜丰这么一说老鹰立刻大为高兴道:“还是这个办法好。”他自然知道宜丰这是玩笑话,不过想一想也很是有趣,不由得大笑起来,他这一笑众人也跟着笑了。
说着话已天色已黑,吃罢晚饭,梁榭带人替换了房荣的第五组‘玄衣卫’,若在平时本用不着一组‘玄衣卫’守夜,但一则梁榭这组‘玄衣卫’人数太少,二则近日来连番恶战又出了不少内奸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故而梁榭等人分为两拨全员上阵,一拨人负责守在各处高台向四面八方瞭望,看是否有异样,是否有敌情,一拨人则两两成组四处巡逻。
时值深冬,天气寒冷,夜里更较白天冷上几分,众人武功底子均好,这点寒冷倒也不在话下,只是对于其他人来说不免遭罪。
前半夜很快过去,后半夜瞭望和巡逻的互换,又盯了两三个时辰天已放光,这一夜平安度过,过了一会,向铁衣和第一组的‘玄衣卫’吃过早饭将他们替换了下来。
梁榭吃罢早饭,运气行功,气走数个周天立刻精神抖擞,他没有立刻回屋休息,而是向衡无算告了个假兴冲冲跑下山去,直奔‘九梁城’。
梁榭以前日子过的紧,纵使手中有点银子还不够租房子和给嘉娴看病,现在住房子不要钱,嘉娴的病也基本好了,他一下子多了五百两银子顿时成了财主,他已经想好了,以前嘉娴跟着他日子过得清苦,作为官家小姐出身的她居然连个像样的首饰也没有,现在他有了钱第一时间要给嘉娴打副手镯,打一对耳环,再买几匹上好的布料给嘉娴做衣服,然后。。。。。。
第243章 书信()
梁榭心中想着,脚下奇快,没用多久便到了‘九梁城’城外,他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爬墙进城,之后找了几家首饰店询问了手镯和耳环的价格,见一副现成的金镯子和两副耳环颇为漂亮便买了下来,正要出去回头又看到了一支黄金翠羽的凤钗手工精细做的极为考究,当即也一并买了。
耳环,手镯,凤钗这三样就花去了小三百两银子,尤其是那支凤钗,足足花去梁榭一百八十八两银子。
从首饰店出来后梁榭又逛了两家布庄,他并不懂什么样的布更好,什么样的布做衣裳更漂亮,只挑贵的买了五匹,雇了辆马车拉出城去,他自己则爬墙出城。
梁榭来的时候展开轻功很快,回的时候因要坐着马车拉运布匹则要慢了许多,直到中午时分才回到了‘扬刀盟’,梁榭叫车夫将布匹卸在屋外付了车钱抱着布回了屋。
任嘉娴见到梁榭抱布进来略微一愣,接着梁榭又抱回了第二匹、第三匹直到第五匹布,梁榭将布放到桌上又从褡裢中拿出耳环、手镯和凤钗,兴冲冲道:“娘子,喜欢么?”
任嘉娴看了一眼道:“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梁榭笑道:“衡统领奖的。”
“奖的?”
梁榭道:“嗯,上个月替帮里抓了一个叛徒,奖了三千两银子,分到我手里就有五百两,今天买首饰和布匹花了三百多两,还剩下一百多两,一会你存起来,咱们在帮里没有什么花销,过两年你身子大好了生孩子用也足够了。”
任嘉娴道:“你一整个月没回来就是去抓叛徒去了?”
梁榭笑道:“是啊,咱投奔而来总要立点儿功,不然时间久了大师兄面子上也不好看。”
“时间久了。。。。。。”任嘉娴重复了半句淡淡一笑道:“你打算在这里一辈子住下去?”
梁榭一愕,道:“这里不是很好么,不住在这儿你想去哪?”
任嘉娴道:“是很好。”说罢也不收桌上的首饰,直接坐回床上去了。
梁榭心中有气,他明白嘉娴是在担心他,但总是甩脸子这让他有些受不了,他熬了一夜又跑了几十里路又困又乏无心哄她开心,当即转身出屋去到后山,想着两人以往的种种不禁有些心烦,自两人私定终身以来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一直焦头烂额,好容易等到嘉娴病好了以为两人能过上安生的日子,结果又开始闹起别扭来了,当真是有事生烦无事生非。
想当初自己混迹江湖一无所有嘉娴肯放弃官家小姐的身份跟他私奔,现在自己好歹有了事做,虽不敢说多么风光起码‘扬刀盟’做的是正经生意童叟无欺,豢养‘玄衣卫’也不过是为了对付强盗以求自保,从不欺行霸市凌辱弱小,自己在‘扬刀盟’挣的银子也足够两人和和美美过上好日子,可为什么还不满足?难道还要过上那种今天不知明天生死的日子才算好?
梁榭心烦之余更有些不解,自己在江湖上混了半辈子了,除了武功别的什么也不会,不留在‘扬刀盟’还能去哪?给朝廷当县令去?人家可也得要啊,再说这几年朝廷官员的生存率还不如‘扬刀盟’的人高呢。
山风迎面吹来,冰凉中透着一股寒意,梁榭被风一激烦乱稍去,他找了一块大石双手交叉为枕躺在大石之上开始想着两人的过去,想着两人的未来。
“如果要和嘉娴离开‘扬刀盟’我们能去哪?离开之后我能做些什么?”梁榭心中感到一阵迷茫。
他小时候雄心壮志,二十岁时意气风发,现在却总感觉束手束脚,前怕狼后怕虎,怎么随着年龄增长武功越高心气反而越低了呢?当梁榭二十岁时他想要闯出个名堂,干一番事业,二十三四岁时感觉保镖护院做生意什么都行,反正都没干过,样样新奇,一个一个尝试多有意思,而现在他不敢轻易尝试,更不敢随意离开‘扬刀盟’,今天的安定来之不易,为了今天的安定他期待了近十年,如果现在离开他将永远没脸再回来。
人到中年,阅历增加了,能力增强了,却也没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也没了大不了重头再来的魄力,凡事知道的太多,想的也太多,无形中给自己加了太多的枷锁与桎梏。
若是不大识字,又不会武功,则会甘心务农或是在大户人家做个仆人亦或是学个手艺做个木匠铁匠三餐温饱,一世了然。
若是胸怀宇宙,掌握乾坤,善谋善势之人则不管到了何处总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他既懂得成败之道按部就班去做也就是了,一辈子轰轰烈烈跌宕起伏,惊心动魄五彩缤纷,时而痛快酣畅时而怅恨郁结总不失为丰富的一生。
这两种人的路很清晰,没有年龄限制,要么平淡一生要么精彩一世,不论成败总是有路可走,有法可行,可怕就怕第三种人,既非天才又非庸才,上不足经天纬地又不敢舍弃一切,下未至碌碌无为又不甘平凡一生,兴致来时自以为无所不能,遭受打击又想要平凡度日,整日在纠结和痛苦中挣扎,或一日开悟或有大成或有小就,或郁郁而终至碌碌无为(和道家的无为两码事,千万不要混淆),这种人在‘江湖上’有句话叫做‘高不成低不就’,梁榭绝不是天才,呃。。。。。。,好像也不是庸才,所以他会随着心情变化而不断摇摆,在痛苦中反复。
无论是上人中人还是下人,每个人都想过上好日子,都想要找到出路,没有人愿意一辈子被人瞧不起,更没有人愿意一辈子衣食不保,不甘并不是过错,世界因不甘而进步,不甘也并非真理,多少人因不甘而耽误,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皇帝,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龙神’,山上即便住满了人也只能是一小部分,山脚下才是绝大多数人的归属。
梁榭翻了个身,脑袋枕在手臂上。他自认为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可‘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同样也要过日子,也同样想要把日子过好,也同样有出路,只是他们看不懂何处是出路,何处是弯路,看不见的路才是最难的路。
对于梁榭来说‘扬刀盟’是条路,不见得是最好的出路,至少是条不错的路起码他这样认为。他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梁榭是被冷风吹醒的,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身上寒意肆虐,腹中饥肠辘辘,梁榭坐起身子整理整理褶皱的衣服运气数周将寒意驱散这才起身向食堂走去。
食堂中空空荡荡,只有边上几张桌子上有零散的几人在吃饭,梁榭误了饭点也不好意思叫厨子重新炒菜,自己拿了碗筷盛了米饭就着剩菜吃了几口。
‘扬刀盟’厨子不少手艺都很好,饭菜又肯下料味道自然不差,虽没有富户人家那么排场奢侈,但味道却是丝毫不逊,荤素菜天天变着样的做,基本上除了极其金贵的东西外大家想吃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不过一般不准喝酒,更不准浪费。
然而那么多的人总难做个正好,有吃剩的饭菜在所难免,于是‘扬刀盟’养了猪,养了鸡,据说还养了羊,养了鱼,剩菜剩饭喂猪,收粮时顺带收一些草料喂羊,其中很多草料是百姓们余下来赠送的。梁榭从来没有在‘扬刀盟’见过这些猪、鸡、羊,更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养在哪,至于鱼一定是养在山上的水池中,‘秋池山’很大山上这些池子有很多,倒也养得过来,猪、鸡、羊也同样有的是地方。
梁榭吃罢晚饭回了屋,屋里点着灯嘉娴却在蒙头大睡,梁榭将外袍脱下挂起正要打水洗脸回头一瞥之下见桌上放着一封信不由得心头一震:“难道嘉娴要离我而去?”他心中想着头皮已有些发麻,取过信打开一看,只见字迹工整刚劲十足与嘉娴的字迹有些许相似却又不同,梁榭心中稍安这才认真看去。
信是梁榭的‘岳父’嘉娴的父亲任康年写给他女儿的,写了好几页纸,内容不少,且连韵带比文采斐然,生僻字更是用了不少,光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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