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手
梁榭将邵鸣谦的问题一一思索,隔了好半天突然惊呼道:“‘财神’难道是云老救下的?师兄你。。。。。。你和云老是一伙的?”
邵鸣谦微笑道:“‘扬刀盟’算是云老最大的一颗棋子,加上云老本身的实力和其他一些势力足以应付任何局面。”
“难怪。。。。。。”梁榭摇着头道,这一切似乎很难以置信,他当初为了面子没好意思投靠师兄,以为靠着自己的打拼给嘉娴看病,哪曾想到头来小命还是靠着师兄保下来的,他心中想着此前种种神情竟已呆了。
邵鸣谦看着梁榭,没再说话,他不着急他一向很有耐心,又过了半晌,梁榭这才回过神来。
“师兄接下来打算带着‘扬刀盟’的人去对付武经国?”
邵鸣谦点了点头,梁榭惊道:“以我们的实力怎会是他们的对手?即便最终能够取胜,‘扬刀盟’也会伤及根本的。”
邵鸣谦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望向窗外,过了好半天才神情凝重地道:“从云老找到我的那天起,‘扬刀盟’的根本就已经注定要被伤了,区别只在于何时伤何地伤是伤在内贼手中还是伤在外寇手中而已,我们都希望‘扬刀盟’众兄弟的血是为保家卫国而洒,可现在却不得不先内斗。”
“师兄,云老已经死了,我们。。。。。。”
邵鸣谦笑了笑道:“有的事不管结果如何总是要去做的,就像大师伯抗击东岛,就像‘财神’资助‘扬刀盟’,这些事一开始或许是旁人发起的,但只要开始了就是自己的事,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也是共同的责任,不需要别人督促,不需要别人给予报酬,更不计得失,因为这注定将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大师伯的选择如此,云老的选择如此,‘财神’的选择如此,我的选择也是如此,或许你将来的选择也和他们一样。这件事无论如何改不了,所以那日师父来找我我只能将他扣下,否则将来我们与武经国对垒的时候无论双方谁胜谁败武经国都断然不会放过师父,现在无论我们双方谁赢谁输至少师父是安全的。”
梁榭怔住了,他所在意的是个人的得失,妻子朋友的得失,而大师兄在意的却和他完全不同,大师兄更能为大局着想更能为别人着想,师父对他那样他依然为师父留了条后路。他突然彻底了解大师兄当年为何不争取二师姐的原因,彻彻底底了解了,想必在那时他的想法已和大师伯当年出征前一模一样,所以在云老找到他的时候能够一拍即合,所以能够在云老死后他依然守约,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云老的手段谈不上卑劣,却也谈不上光明,以大师兄的人品怎么会愿意和他纠缠在一起的。
邵鸣谦看了一眼怔住了的梁榭,叹了口气道:“云老找过我之后不久‘财神’就来了,从那年开始中州冬天开始结冰,匿燹二州常常下雪,天气比前些年更加反常,夏天热的厉害,冬天冷的意外。那年开始云老养了好长时间的伤,计划被迫一再延后,好在君瑶能力出众,开镖局,通路子,一手操办,倒也未用我们帮多少忙,反倒替云老筹措了不少银两,后续云老与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借此方便了不少。”
梁榭更是愕然,道:“肖总镖头是云老的人?”
邵鸣谦道:“君瑶不但是云老唯一收的正式弟子,大概也是云老最疼的人,只可惜云老伤的太重无力传授否则以她的资质如今跻身天下前十之列也不是不可能。之后云老以‘拏云手’卸掉大部分寒雷后便急忙赶去了京城,那时的朝局又恶化了不少,之后云老在京城碰巧遇到了你,再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梁榭道:“肖总镖头与云老合作,后来将镖局卖给云老也是做戏的了,肖总镖头既然是云老的徒弟怎么后来再也没露过面?”想起肖君瑶梁榭心中一荡,肖君瑶是他生平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堪称无懈可击,纵使以任嘉娴高贵的气质,柳十一惹人疼惜的柔美在肖君瑶面前也要失色许多。(如果说梁榭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没有丝毫妄想各位男人同胞你们信么?)
邵鸣谦道:“怎么没有?你不知道罢了,凤七生日那天我与君瑶和悟禅大师就在京城。”
梁榭愕然道:“师兄在京城怎么不去帮忙?”
邵鸣谦道:“云老做事必有他的打算,贸然相助只会帮倒忙,张总镖头他们不就是个例子么。”
梁榭默然,的确,要不是有人‘帮忙’,云老也不会死。
邵鸣谦又道:“云老仙去后,君瑶伤心欲绝,直到现在一直没离开京城,提醒一下以后见着君瑶,离她远一点,死在自己人手里就划不来了。”
“多谢。。。。。。师兄提醒。”梁榭心中惭愧,含糊答应。
师兄弟二人聊了很久,聊了很多,邵鸣谦并没有出言挽留梁榭,对于他的选择邵鸣谦未加不干预,只是将事情说了个明白,也将他以后可能过的日子帮他进行了分析预判,然后让他自己进行选择。
第250章 熟人来访()
梁榭在邵鸣谦的屋中呆了很久,等他出来的时候本已决定随嘉娴回去的心再次摇摆了起来,他不想自己渡过难关便拍拍屁股走人,他想与大师兄并肩作战,那是他的师兄,他目前最敬重的人,然而他不能无视嘉娴。
心,忐忑,人,迷茫。或许嘉娴能够等几天,等他和大师兄回来再走不迟,如果还能回来的话。
梁榭回了屋,任嘉娴和任骁姐弟都在,梁榭想等任骁走了找个机会跟妻子商量一下,左等任骁也不出去右等任骁也不离开,只拿着四粒骰子掷来掷去。
“来个‘满堂红’。”当啷啷~~~,几声响任骁将四粒骰子甩手掷出,骰子在桌子上转动,最终停下却是两个二点,一个五点,一个一点。
“再来。”任骁大失所望,一把抓起骰子,再一扬手撒出,当啷啷~~~,骰子一阵乱窜,最终停下却又是三个四点,一个六点,离他要的‘满堂红’始终还是差一点。
当啷啷~~~,任骁又是一把撒出,这回是四个六点,依然不是‘满堂红’。
当啷啷~~~,又是一把,当啷啷~~~,再一把,当啷啷。。。。。。没完没了的响声一下接着一下,梁榭越听越是烦躁。
“你跟邵盟主说了么?”任嘉娴忽然问道。
“说了。”梁榭道。
“你有什么需要带着的收拾一下我们明天走。”任嘉娴道。
“明天?不是说好三天么?”梁榭不由得皱眉。
“你还有事?”
“没事。”梁榭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只变成了两个字,‘扬刀盟’打算对付武经国的事太过重要,他不能当着不靠谱小舅子的面随意说出来,万一任骁四处张扬一番大师兄可能会死在自己这句话上。
任骁一把又一把掷着骰子,梁榭怔怔地坐着,没再说话,心中却压感到一阵阵抑郁,仿佛明天这一走不是去岳父家看他父女二人团聚,而是去到一个深不见底,看不见天踩不着地的所在,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极不踏实。
当啷啷~~~当啷啷~~~当啷啷~~~
骰子没完没了地在桌子上滚动着,阳光打在窗户上将窗棂纸照的透亮,梁榭一动不动看着,渐渐地窗棂纸不再透亮变得灰白了起来,渐渐地又变为暗黄,最终变为暗灰,这半天还是过去了。任骁收了骰子叫姐姐姐夫一起去吃饭,梁榭勉强笑了笑,推说不饿,任嘉娴放下手中的活和任骁一起出去了。梁榭双手托着脑袋,只觉得一阵阵头疼。
过了一会任骁哼着曲子欢天喜地地回来了,任嘉娴跟在他身后呵斥了几句,却是玩笑的意味多一些管教的意味少一些。
‘砰’,房门大开,任骁率先踏入。
“姐夫,你刚才没去损失可大了,你知道我们今天吃的什么?”任骁得意洋洋道。
“吃的什么?”梁榭随口敷衍一句。
“其他的不说,好吃的有‘东坡肉’,‘红烧鲥鱼’。。。。。”
“没听过。”
“就是‘金瓶梅’里西门庆家吃的那个,咱们这儿没有那种鱼。”
“哦。”梁榭懒得跟他说,任骁却兴致极高,吹嘘道:“还有一道‘秋水点金鲈’那味道,简直香嫩得很。”
“有那么好吃?”
任骁道:“姐夫你不知道,这可是‘秋池山’上独有的鱼,在外面金贵着呢,去年爹爹请侯爷在‘千钟楼’吃饭,花了十两银子才抢了一小条,我一口没吃上全让侯爷一个人吃了,想不到在这种地方吃着了。”
“哦,那不错。”梁榭又敷衍了一句,任骁却似不觉,还待再说,任嘉娴道:“任骁,没事早点回屋睡觉去,明天还要赶路呢。”
“这才刚入更睡什么觉?”任骁道。
“快回去。”任嘉娴又催促了一句,任骁这才怏怏出屋。
“你不高兴?”待任骁走远任嘉娴忽然向梁榭问道。
“没有。”
“都写在脸上了还不承认,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任嘉娴道。
“好。”梁榭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过段时间再回去,师兄现在需要我。”
“就这事?”
“嗯。”
任嘉娴走过去给他掸了掸衣服上的土,整了整衣领,柔声道:“我知道你不想跟衙门的人搅在一起,可那毕竟是我爹,再说你年轻时候野就野了,到了这把年纪老在江湖上混也不是个办法,跟着爹爹跟着衙门不论银子多少好歹也是个正经差事,过个一年半载和里边的人混熟了还怕没银子赚么?你现在先委屈委屈,过段时间习惯了就好了,等以后找机会弄个编制我们这一辈子吃喝就再也不愁了。”
“你爹。。。。。。”梁榭张口只说了两个字,看到嘉娴满带嗔怪的眼神立刻改口道:“你跟我说实话岳父是不是投靠了武经国了?”
任嘉娴道:“信里没说,你问这做什么?”
梁榭道:“武经国是我们的仇人,多少人因他而岳父若只是为了自保敷衍他也就罢了,若是当真投靠了武经国我们回去怎么相处?”
任嘉娴失笑道:“官场上哪来的仇人不仇人,今天势不两立明天称兄道弟的事多了,只要利害与共没什么仇是解不开的。”
梁榭道:“三年前迫死张郎中害得你险些丧命,害得我们这三年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个仇你也解得开?”
任嘉娴道:“相公,经历了这么多事你怎么还是长不大?已经过去了的事就别再计较了,着眼未来好好当差才是正经。”
“不去计较?”梁榭轻笑了一声。
嘉娴是官家小姐,张口当差,闭口衙门,跟着自己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想不到在她心里终究还是看不起江湖上的人,官面上的人再差也始终高人一等,在他心中有一句话要问妻子——‘若是你爹要我出卖大师兄怎么办,我也不去计较?’。
这句话在他嗓子眼转了两圈生生又被他咽了下去,这话不能问,他也不敢问。梁榭见两人说不在一个层面上再说下去势必又闹不快,当即闭了嘴没再解释,推开了房门迈步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任嘉娴脸色一沉道。
“找大师兄。”梁榭道。
任嘉娴道:“邵盟主一个粗人,找他管什么用?”
梁榭一鄂道:“不找大师兄找谁?”
任嘉娴笑道:“‘谁忧青鸟落人家,半愁阴雨半愁霞。今把连枝思当(dàng)酒?千金不如解语花。’找邵盟主当然不如去采一朵能解语的花了。”
梁榭道:“不是明天要走么?我找大师兄替你取药方。”他听嘉娴说话的语气有些讥讽的意味心中颇感不快,心道:“有病吧,就不能好好说话,大冬天的采什么花?”于这句话的真正的含义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任嘉娴笑了笑道:“好,相公快去快回,我等你。”
梁榭皱了皱眉出门。
梁榭找到邵鸣谦时,邵鸣谦正在屋中练气,梁榭将来意一说邵鸣谦当即命人去将药方取了来,另外包了六十副足够嘉娴吃两个月草药给梁榭拿上,‘扬刀盟’中有自己的郎中和药房,草药于他们来说所在多有。梁榭将药收入麻袋,邵鸣谦又取了几十两散碎的银子给梁榭路上使用,梁榭坚不肯受,他身上有小二百两银子,现在药方在手不虞有黑心郎中坑他的银子,只要不挥霍未来一年当中吃喝用度连同嘉娴的药钱也都够了。梁榭不肯拿邵鸣谦也不强求,师兄弟二人闲聊一会梁榭告辞回屋。
屋中,任嘉娴已将两人换洗的衣物备好,只待明天‘扬刀盟’的兄弟办好路引便能出发,想到明天还要赶路,两人早早洗涮完毕便上床躺下。
入夜,风起。山风吹着草木,吹着屋子呼呼作响,任嘉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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