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手
凤七看着梁榭一步步走来,脸上的蕴含着笑意,待梁榭走至她身前三步外停下凤七竟然上前两步紧挨着梁榭,梁榭下意识向旁边挪了挪,凤七又跟着凑近了几分。
“老大,我有个秘密告诉你,你听不听?”凤七低声道。
梁榭愕然,顺口回道:“什么秘密?”
凤七凑在他耳边以细不可闻的声音模模糊糊说了几个字。
“什么?”梁榭没听清楚,凤七又凑近一些,重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梁榭还是没听清楚,凤七又凑近一些,一手抓着梁榭手臂,脸几乎贴在梁榭耳边,低声道:“你愿意娶我么?”
梁榭一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要是柳十一问起他还多少相信一点,可万万没想到会是出自凤七之口,就在他愣神之际忽见一段明晃晃的光芒自凤七另一只手的袖口一闪,梁榭心头陡然警醒纵身后跃,却不曾想另一只手臂被凤七死死抓住挣脱不掉,紧接着心口一痛,凤七袖中的‘峨眉刺’已狠狠地全力地捅在梁榭的心口。。。。。。。
“老大!”柳十一眼睁睁看着凤七的‘峨眉刺’捅在梁榭心口,痛呼一声,全力抢上,就在她刚刚跑出几步的时候远处凤七用足力气脚下一跺冰面突然开裂,凤七和梁榭双双掉入冰窟,柳十一心头一颤,脚下一软险些跪在了冰面上,若是心脏受创再被大冬天的湖水一激可说半点生还的希望也不会有,她刚刚发觉凤七有些反常,却做梦也想不到以前几人同生共死的关系凤七竟然会下如此毒手甚至不惜以命相搏。柳十一拼命扑了过去,冰洞下黑漆漆一片,看不见半点人影,她二话不说纵身跳入冰窟。。。。。。。
一股寒彻骨髓的感觉瞬息侵袭柳十一全身,这感觉比卧身冰上更加难以忍受,柳十一勉强睁开眼睛强忍着寒意拼命向下潜去,冰冷湖水在她身上来回激荡,刺激着她的呼吸,柳十一虽不会水仗着内功不错强迫自己闭住呼吸,在水下来回搜寻。
上有冰层阻挡阳光,越往水下越是黑漆漆一团难以视物,柳十一伸手一遍一遍摸索着一遍一遍失望着,除了水她始终碰不到任何东西,她越是着急胸中一口气消耗的越快,渐渐地一口气用完,柳十一勉力再摸索两下终于忍不住换气,一张嘴冰冷的湖水倒灌而入,她这一口没能吸入丝毫空气,不由自主张口又是一吸,湖水立刻再度灌入。
柳十一手足并用拼命扑腾,身子稍微浮出水面又被上边冰层挡住,她无法回气手足酸软无力破冰慌乱之中又哪里能够找得着冰窟所在?一张嘴又是一口湖水灌入。。。。。。
冰冷的湖水一口一口冲入柳十一腹中,身子从里到外都透着刺骨的寒意,如寒彻骨髓,冻凝血液一般,她再度吸气,水入肺中呼不出来咳不出去,阵阵的窒息感席卷而来,她手足越来越是无力,头脑越来越是昏沉。。。。。。。迷迷糊糊之中,忽然,一物碰了柳十一的手臂一下,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抓住不放。
昏沉,挤压,冰冷,窒息,种种感觉似深入骨髓又似远在天边。‘咳咳’,柳十一咳嗽两声,呛了两口水出去,肺如要炸开一般火辣辣地疼痛,‘咳咳咳咳。。。。。。’,她刚要吸一口气,胸口又被一压,不由自主吐了两口水出去,接着又咳了起来,如此数回,她渐渐能够动弹,身子一侧连呛带吐,又吐出好几口水来,后背上一只手掌不断拍打着,柳十一想停停不下来,腹中翻腾湖水一阵顶着一阵呕了出来,只催得她涕泪横流,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停下咳嗽终于不再作呕。脑袋里传来阵阵胀痛,胸肺间每吸一口气都犹如刺入一把钢针,寒风吹来,柳十一只觉得身上犹似未穿寸缕。
“好点了么?”手掌停下动作一个男子的声音问起,柳十一听到这个声音心头大喜,一回头正看到满脸关切之色的梁榭,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又一次涌出。
梁榭鼻子一酸,情不自禁搂住柳十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伸出早已湿透的袖子给柳十一抹去眼泪,他知道柳十一对他好,却还是想不到她竟会为了自己如此奋不顾身。
梁榭慢慢放开了柳十一,见她懂得瑟瑟发抖当即脱下长袍,用力拧干,披在柳十一身上,他心中暗叹一声,别过了头不敢让她瞧见他已湿润了的眼睛。
凤七坐在冰面上呜呜咽咽地哭着,梁榭不知该怎么安慰,又不知该以何立场去安慰,他只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方才差点置自己于死地的女人,只觉得她比起自己更加可怜,更加不幸。
“七姐。。。。。。”柳十一取下披在她身上的梁榭的长袍,再次拧干,弯下腰抓住凤七的衣衫粗略拧了拧将梁榭的长袍披在了她的身上,回头再将自己衣衫上的水一点一点拧干。
凤七没有拒绝,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不住地哭,柳十一陪着凤七坐在冰面上紧紧地抱着凤七。
第252章 坚持 选择 坚持选择()
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问,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么长时间足够她摸清楚所有的事。梁榭看到这一幕心中只感到一阵阵地痛,虽然以前李二顶撞他几句,可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他从来想过要害死李二,然而因为他李二还是死了,不是他亲手所杀,却是因他而死。
李二对于梁榭来说只是好朋友,不太投缘的好兄弟,可对于凤七来说李二是希望,是支柱,也可能是全部,尽管凤七总是不给李二好脸色,然而在她心底,李二是无可替代的,梁榭本已放下的愧疚再度直挺挺硬生生撕裂他心里的防线席卷而来,看着凤七梁榭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残忍。。。。。。。
柳十一抱着凤七,凤七也抱着柳十一,她不说话,憋屈了许久的眼泪不住的流,似乎永远也止不住,柳十一劝慰着,也跟着凤七流泪,梁榭心头酸楚,生死是一件永远无法弥补的事,他即便再诚恳十倍,再厉害百倍也无法逆转,他们能做的只是忍受和承担。
或许对凤七来说梁榭那日将玄衣还给衡无算不失为一个最好的结果,可梁榭知道凤七对他可能只是怨气,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恨意,发泄过后她就会舒服许多,理智许多,毕竟李二是为了对抗武经国的人而死,她如果真的杀了梁榭可能会更加痛苦,所以梁榭不恨她,也不怨他,他甚至觉得自己受的伤如果再重一些反而会使他更加轻松一些更加痛快一些。
良久,凤七放开柳十一,整了整衣服,一溜烟跑下了山,任凭柳十一和梁榭如何呼唤她始终未曾停下脚步,始终未曾回头,梁榭和柳十一心疼凤七,心里虽有一股不祥之感却还是让她走了,几天后,当凤七刺杀武经国失手被‘四耳老人’挑断了手脚筋与和武经国的一众门客凌辱致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梁榭和柳十一的心有如插入万把钢刀,痛的滴血,痛的支离破碎,他们若是知道凤七这一走会有那样的结果就算是绑也会将凤七绑在山上。
武经国和‘四耳老人’得意之余他们却没想到因为这件事他们在京城彻底惹怒了两个人,‘龙神’因而表态,派‘山龙堂’出动,欧阳中露亲自出手一举端掉了武经国安插在城外的六拨人马,近三百高手被杀,其中一十五名叱咤风云的一流高手前脚拍完武经国马屁后脚落了个身首异处,而另一个人是皇帝,皇帝忍无可忍,想要即刻动手,被许念恩拦住,最终还是许念恩找了个机会混出宫去暗中请人帮凤七收了尸。
凤七走后,梁榭送柳十一回到住处,他有着‘天根诀’那等内功护体,这点寒气倒也受得,可怜柳十一险些淹死,又经过惊吓、受寒、悲伤重重变故,头越来越沉,身子越来越烫,等到回到了屋终于忍受不住病倒了,梁榭请了郎中,又叫佣人伺候柳十一,自己则回屋换衣。任嘉娴见梁榭着了水衣服尚未干透,盘问起来,梁榭将怕她担心撒了个谎,待换下玄衣的时候,玄衣深陷肉中,上边沾着不少血渍,任嘉娴看到梁榭胸口的新伤起了疑心,再度盘问起来,梁榭见瞒不过便将事情大略说了,惹得任嘉娴一顿埋怨,少不得又将柳十一和凤七连带‘扬刀盟’和所有江湖人归于‘不正经’之人的行列当中,梁榭解释半天任嘉娴这才住嘴。
吃过晚饭,梁榭又去看了一趟柳十一,柳十一睡的死气沉沉不知他来,梁榭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依旧滚烫,梁榭又请来郎中瞧了瞧,安顿佣人丫鬟好生照顾这才出来又去拜访大师兄。三人的事邵鸣谦已听人禀告了大概,又听梁榭说起也不胜唏嘘,安慰了梁榭一顿,亲自指派了丫鬟照顾柳十一。
(十一月二十九)第二天,柳十一还是起不了床,邵鸣谦带着郎中亲自来探望柳十一,因其生病产生的一切医药所用均由‘扬刀盟’承担,其吃喝拉撒均有专人伺候。邵鸣谦和衡无算,陆朝华几人一直对柳十一不错,上次柳十一受伤‘扬刀盟’上至盟主下至堂主均照顾有加,这次柳十一病倒邵鸣谦亦十分上心,梁榭看在眼里对师兄所做的一切甚是感激。邵鸣谦却说柳十一对‘扬刀盟’有护帮之恩,和梁榭有同门之谊,又多次相助梁榭一家,所以不论是‘扬刀盟’还是他自己或者梁榭,都欠着她一份情,不说报不报答起码照顾是应该的。
第三天,小寒,‘秋池山’上北风呼啸,冷的厉害。柳十一依旧发烧,咳嗽,病情并未见好转,梁榭不禁害怕起来,寒水入肺虽然绝大多数咳了出来,然而却伤了肺,寒气纠缠不去,郎中下药对症竟一时也未能见效。
梁榭放心不下,回到屋后再次和妻子商议,想将回家的日期延后几天,他将实情一说任嘉娴脸色拉了下来,不悦道:“你又不是郎中,留下来能帮什么忙?”
梁榭道:“这十年都没着急,我们晚两天回去。。。。。。也不碍事吧。”
“左等一天右等一天,你要是舍不得什么人就直说,我自己回去。”任嘉娴气呼呼扔下一句话也不等梁榭回答自顾上床蒙头睡觉,梁榭被噎了一句,待要解释,任嘉娴却半点要听的意思都没有,梁榭只好作罢,反正以后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嘉娴纵对柳十一有些误会时间一久也能解开,可柳十一为了自己三番五次险些把命搭进去,现在她病的厉害自己丢下不管总归说不过去,虽说自己留下帮不上忙,但起码不能叫她寒了心。
(十二月初一)次日,柳十一病情略微有了好转,梁榭与她说了一会话见她有些困了便即离去,刚出门迎面碰到老鹰和宜丰,老鹰大包小包拎了好几包不知从哪弄来的吃的,看到梁榭拉着梁榭又重新登门,早忘了几天前他骂了梁榭的话,梁榭明知道柳十一有些困了无奈还得陪老鹰探望。
一进门,老鹰刚放下东西便开始埋怨‘扬刀盟’的郎中医术不精起来了,紧接着又催着宜丰给柳十一瞧病,宜丰自称会些医术,却远不及‘扬刀盟’中经验丰富的几位郎中,老鹰却哪里肯听,直到宜丰把过脉看了郎中给柳十一开的方子自认不如后老鹰才肯干休。老鹰话多,一口一个妹子叫的十分亲热,梁榭不知二人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若非他对老鹰十分了解还以为老鹰对柳十一有非分之想。
三人闲聊一会,宜丰十分识趣以柳十一生病体弱需要休息为由带了老鹰离开,梁榭随即也告辞出来,回到住处只见桌上放着打包好的行李,任嘉娴坐在一边一言不发,既不提回家的事也不问梁榭去了哪,梁榭因凤七之事这几天本来心情就差,见妻子如此索性装作不懂,心想柳十一病情已见好转等过几天一别可能这辈子也见不着几面,嘉娴对自己有所猜忌误会也自然澄清了,他没想到这一等等来的不仅是柳十一的病愈还有凤七的噩耗。
当梁榭拿到凤七噩耗的传书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凤七的刚烈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凤七下场的惨烈也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被挑断手脚筋凌辱致死尸体高挂城门一天后被神秘人收尸。信是从京城飞鸽传过来的,一共传了三封信中内容不再像以往一样简明扼要而是饱含怒意,邵鸣谦将三封信拿给梁榭后叹了一口气转身避开了,梁榭的心在颤,手在抖,浑身都在发麻,他跪在地上半个多时辰才缓过劲来,双方结仇争斗死伤很正常,然而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残忍灭绝人性的手段即使在武经国手下除了徐春之很少有人干。梁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三封信当中的其中一封信拿给了柳十一,柳十一看完信很平静地叠好,小心翼翼地收起,呆呆地望着窗户半天一动没动,眼泪止不住地从她双颊不断流下,梁榭无法劝慰,他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他带上了门缓缓退了出去一个人在后山‘夔崖’站了很久,让凌冽的寒风吹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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