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
此前在飞灵洞天损落的修为快速恢复,还有了更多的提升。
次日傍晚,他又将第二枚灵妖果炼化,心宫中的灵参血影终于变得清晰如真,五道根须凝聚出人型参状,蕴藏着数量惊人的精血,几乎是他此前一身精血的两倍。
五道根须已经将鲲脉血影缠绕住,秦玄每运转一遍功法,就自行将鲲血脉削弱一筹。
深夜,漫天繁星,璀璨如昼。
一直在不断运功的秦玄忽然睁开双眸,在他的心宫中,全身精血中的精华终于汇聚归一,化作一枚米粒大小的血种,散发出莹莹灵光。
一株栩栩如生的灵参血影浮现在血种外围,婷婷玉立,依旧只有两枚草叶,根茎则更像人形。
有了血种,一身精血都会逐步提升为灵血,有了灵血,就有灵力和灵识。
秦玄的观感迅速扩大,覆盖周边十丈方圆,一草一木,历历在心,不用看,也能在冥冥之中感应到它们的存在。
他似乎还能觉察周边草木的呼吸,它们一吐一纳,缓慢悠长。
原本清静的深夜,也因此变得嘈杂,耳畔,心中,各种声音纷纷而至,吵的秦玄一阵头晕,急忙缩小灵识,收缩到周身三尺范围。
渐渐的,重新安静下来。
秦玄的灵识涌向身边的最后一枚灵妖果,果中仅有四粒种子,大如指甲,其中有一粒种子明显异于另外三粒,内部蕴藏着一缕奇光,宛如一点火星,色泽墨绿,莹润温和。
“这就是灵种和凡种的差别吗?概率好高,四粒种子就能有一粒可以培育出灵种?这也难怪,毕竟三十年一结果,一果又仅有四粒种子,不知道积蓄了菩提树妖的多少药力精萃。”
秦玄再看向锦盒里的那两枚妖魄,感应到的却是两团更强大的深红火焰,蕴藏着巨大的威能,还有一缕黑气宛若丝线缠绕在火焰深处。
“难道,判断这些血种之火就是我的血脉觉醒后的天道特长?”
秦玄心中一闷,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这种天道特长和厮杀毫无关联,纯粹是一种辅助特长,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意义!
他很快就接受这种无法改变的局面,排除杂念,继续专心修炼,遵照风天骘的吩咐向着炼血境第二重冲击。
他体内残留的妖果药力异常雄厚,突破到炼血境第二重并非难事,因此,他等到第四天再服用第三枚灵妖果。
相比前面两枚,第三枚灵妖果的药力大多转化为灵血,让他一跃突破到炼血境第二重,血种形如红豆,焕发出的灵光更强。
这三枚灵妖果,第一枚的服用效果最佳,特殊功效明显,给他一种生命力不断增强的神秘感觉。
第二枚稍弱一些,第三枚则弱了大半,大部分药力都变成了无比精粹的天地灵气。
这种规律和很多稀有的灵丹差不多,也可能是因为这些稀有灵丹都要用灵妖果炼制,故而,规律一脉相承。
秦玄并没有服用伏魔丹,也没有炼化妖魄,修为无法突破到炼血境第三重。
第六天的上午,结束一夜的修行后,他就离开山洞,沿着山路前往灵鹤城。
这里是星辰派辖制海域内的第一城,也是西海第一大城,商贾如云,繁华热闹,威震天下的神宝阁也将西海总阁设置在此,独占三里长的整条街道。
秦玄刻意选择人流不多的朝晨时分,街上依然熙熙攘攘,数万散修和星辰一脉的弟子游走在城中,通过城市中央的巨型传送阵,四通八达,前往西海各大海域,甚至是前往南海和中土。
这是秦玄第一次到灵鹤城,刚好突破到炼血境,手里又有一万枚灵玉,蠢蠢欲动,很想买一两件好法器,灵符丹药也想买点。
他还是第一时间先去长安当铺,只是提前买了一副青纱斗篷遮住脸容身形。
八宝街是灵鹤城中的赌坊、当铺一条街,长安当铺在这里只能算是一间小当铺,位于拐角的一个小巷口,不难找,也不显眼。
这个时间,当铺的生意还未开张,一个瘦伙计蹲在柜台外面打瞌睡,另一个胖伙计正在夸张的吃包子,喝稀粥,狼吞虎咽,只有那位年过半百的老掌柜在柜台上清算账目,手底的算盘打的噼噼啪啪。
秦玄走上前拱手拜见掌柜,压沉嗓音,“老先生,这里有没有剑诀转售?”
“剑诀?”老掌柜眉头轻抬,目光凝练,问道:“不知道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剑诀?”
“厉害的,能够一剑破万法的。”
“哈!”
胖伙计夸张的大笑起来,差点噎着自己。
“公子真是会说笑!”老掌柜也是一番笑呵呵的调侃,“前些年,星辰派的风魔剑倒是信誓旦旦,宣称世上有一剑破万法的大神通,可有谁相信呢?公子,小店倒是有几门剑诀,都是那些赌客典当的。只要一百枚灵玉,老朽就送一枚给公子。这些东西真假不知,若是练出事来,公子可不能怪罪小铺!”
秦玄听他说到了风魔剑,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地方,旋即取出一百枚灵玉交给老掌柜,“那就随便买一门吧。”
老掌柜收了灵玉,转身在柜台里翻腾片刻就取出一个锦盒交给秦玄,“公子,老朽姓裘,熟门熟路的老客人都喊老朽一声裘老儿。老朽说实话,这肯定不能算是真正的剑诀,咱这铺子也有一些好东西,虽说都是旧货,价格倒是很实惠,您不妨认真选几件。老朽看您是个生客,第一次上门,不管您选几件都给一个便宜价。”
“那就先谢谢裘老爷子!”
秦玄拱手答谢,一直收缩在周身三尺的灵识一拂而去,并没有使用天道特长洞察对方,以免冒犯这位老爷子,但也发现这位裘掌柜看似老迈,实则堪比壮年,血气异常浑厚霸道。
有意思。
秦玄一笑而过,裘掌柜同样笑意盈盈,眼中精光一闪,示意秦玄向左边看去。
两人心照不宣。
秦玄向着左侧的案台望去,灵识笼罩,察觉那里有一些东西是风天骘刻意安排的,尤其是一根丈八长枪,绝对非同凡响。
第十三章 血种之火()
死,死,死。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又如何?
总好过一生碌碌无为,受人欺凌!
当秦玄察觉到那根有些奇特的丈八长枪时,下定决心在风魔剑的这条邪路上走到底,只要他有价值,他能办事,他不相信风魔剑会草率杀他灭口。
他已经吃够苦,受了太多磨难,心中明晰,宁可被人利用,也不想任人宰割。
有生意上门,胖伙计扔下手里的肉包,兴致昂昂的为秦玄斟茶倒水,请他坐在当铺西侧的太师椅里,品茶消渴。
茶是本地产的青提灵茶。
秦玄只看一眼茶汤就知道并非上乘,比灵鲸岛的青提灵茶差多了,不免兴趣缺缺,这就先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枚赤色玉简。
寻常用来记载功法文章的玉简多是青玉,这枚赤色玉简难得一见。
秦玄注入一缕精气才知道赤玉简里隐藏了一门很特别的法术,此术既蕴藏着一定的威力,似乎也能识别精气,只有特定的人能赤玉简中的灵书。
其他人的精气不同,一旦试图强行洞览就可能触发法术自毁玉简。
这个设置很奇怪。
秦玄悄然抬头看了裘掌柜,和这位老掌柜相视一笑,心中却道:风大魔头是在防范此人监守自盗吗?
赤玉简里录入一千余字,前面千字是一门破法诀,并非真正的剑诀,而是一门秘术;后面短短数十字才是风天骘吩咐的差事,结果让秦玄倒吸凉气。
原来,风天骘的第二件差事是让他通过星辰道院的入门试炼,成为星辰派的一名内门精英弟子。
这未免有点太难。
星辰派下辖海域三万余里,分作七大海域,各设一座道院,各大海域的弟子都是临近求学。
星辰道院是七大道院之首,每年开春启招收一百二十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其中一百名是试炼出身,二十名是举荐出身。
每年此时,星辰派道统之内的各大世家,都会选派出最优异子弟参加星辰道院的入门试炼。
这些世家子弟,一出生就开始接受无数灵药培养,一路之上,各种所需都不缺乏,自幼就有族中名师指点。
像秦玄这种小富之家,基本还是算作寒门子弟,能在其他六大道院找到一席之地就已经是很不容易。
麻烦!
秦玄头疼的拧了拧眉心,不知道该如何通过入门试炼。
一旦将第二件差事办砸,他不再有利用价值,又握着风天骘的把柄罪证,风天骘还会留他一命吗?
秦玄沉思片刻,起身走到西侧的案台前,将里面的几件东西都细看一番,决定先看看风天骘到底给他什么样的帮助。
这里有一根乌青色的檀木长枪,枪身一丈,油光可鉴,看似寻常,里面的灵性却颇为浓郁,枪刃宽厚如阔剑,八寸长,多半是用星辰陨铁锻造,通体流溢一缕缕星辉。
“公子的眼力不错,这柄如意枪虽然只是中阶法器,却是地道的中阶精品,可长可短,可轻可重。此枪选用七千年的灵种檀木和数斤星辰陨铁揉炼而成,融成一体,檀木的灵性化入陨铁,陨铁的星力炼入檀木,绝对是高手所炼。”
裘掌柜呵呵一笑,又提醒秦玄,“公子的运气也不错,此枪的当契昨日刚到期,小店才敢拿出来贱卖。灵鹤城的客人多,来来往往,公子稍稍一犹豫,指不定就被其他客人买去。”
秦玄明白裘掌柜的意思,他虽然不善用枪,可还是问道:“老爷子,这枪怎么卖?”
“七千灵玉,不二价!”
“七千?”
秦玄再度倒吸凉气,心想,风大魔头是真知道小爷手里有多少灵玉啊。
“公子,没有一万灵玉能买到一件中阶法器吗?这还是一柄中阶精品法枪,里面融炼了数斤星辰陨铁,若非是典当之物,搁在神宝阁,起价就得五万灵玉!”
裘掌柜笑眯眯的捋着银须,眼神里精光内敛,默默对秦玄点头,示意他快点结束此事,不要拖到其他客人进门。
秦玄苦笑,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咬牙取出七千枚灵玉交给裘掌柜,随即将这柄如意枪收走,心中悄悄滴血。
更滴血的还在后面。
当铺里的东西多半都是旧货,价格便宜,甚至是便宜一半,裘掌柜刻意指点秦玄观看的西侧案台上,还有一些常用的灵符丹药,出门在外,总是要用。
如果要参加星辰道院的入门试炼,十枚灵晶的试炼费也是必须的。
零零碎碎,秦玄又花了三千灵玉买下十几道灵符、十瓶丹药和十枚灵晶,结果只能两袖空空的离开长安当铺。
唉!
修行之路,耗费巨大,一般家室哪里承担得起?
三千灵玉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却仅是炼血小修一个月的修行开支。
秦玄叹一声离开灵鹤城,确信风天骘暗中盯着他有一段时间,连舅父给他一万枚灵玉的事情都了若指掌,算计的分毫不差,分明是报复他在飞灵洞天留了一招后手。
眼下连住客栈的钱都没剩下,秦玄只能继续回山洞,露宿山野。
风天骘留下的那个山洞位于灵鹤城的南郊,同灵鹤城北郊的星辰道院隔城相望。
灵鹤城中,来来往往的各路散修数以十万计,连妖修都不知多少,但只有秦玄这种星辰一脉的弟子,才能在星宿山脉随意找个山洞落脚修行。
秦玄一路南行,路上并不孤单,前前后后,居然有几十名小修相伴,众人言语之间都在谈论今年的入门试炼。
这些人中,有几位年纪稍长,已经多次参加试炼,经验丰富,随便谈几句都是真知灼见。
秦玄悄悄竖着耳朵,跟在他们后面。
“今年命不好啊,本派的四大世家和七七宗室都有不少子弟扎堆参加,估计要被他们占据八十个名额,肯定比往年夸张,真正留给咱们这些寒门子弟的名额更少。”
走在几人中间的那名高壮弟子唏嘘感慨,明明是初春时节,却总是不停的抬袖擦汗,心虚的厉害。
“马师兄有所不知,历次的辰年都这样,特别是四大世家的子弟,都是冲着辰年状元去的,搞不到状元,也得抢个探花,结果苦了咱们。”
“你们还能等一两年,我今年满了二十岁,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参加。”马师兄很无奈的一声苦叹。
“马师兄毕竟突破到炼血境的第四重,并非没有把握,咱们几个不过一二重的修为,彻底无望。”
前面几人,说来说去都是围绕着马师兄,很羡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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