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沈渊笑意盈盈,浑不将谭真智方才所言当作一回事,只道:“谭真人,倘若晚辈当真过目不忘,你当如何?”
谭真智今日应是冲了太岁,暗自恼怒,眼下就连玄虚道长的弟子也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于是语气不善道:“你想如何,难道还想与老夫立个赌约不成?”
沈渊笑道:“今日接风大宴,本是盛事一桩,谁想出了这些烦心事来,晚辈斗胆,与前辈立个彩头,一来算是缓和一下气氛,二来也是想让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莫要伤了诸家和气。”
钟不负闻言,心中暗道:“义弟有时性子跳脱,不知眼下又再打甚么主意。”
谭真智负手而道:“哼,尔为小辈,本不当理会,念在玄虚的面子,你且说来,是何彩头?”
沈渊本意相激,只道:“这赌约倒也简单,只须前辈亲自向这位柳堂主与林姑娘赔礼道歉,这事也算了了。至于晚辈方才被怀疑偷学华山剑法一事,晚辈向来不记仇,也就罢了,如何,谭真人!”
“痴心妄想!”
谭真智疾言厉色,吹胡瞪眼,恨不得一掌将沈渊打飞。
不过却听沈渊冷笑一声,道:“也好,如此一来,天下皆知你谭真智身为一派长老、镇岳宫主,一把年纪却是小肚鸡肠,不分是非,蛮横无礼、仗势欺人之辈!”
“你好大的胆子!”
谭真智赫然而怒,说话间便要出手伤人!
不过他这一掌才抬至半空,便听玄虚道长面有愠色道:“有贫道在此,岂容你欺人太甚!莫非适才小徒所言罪名,你谭真智当真要一样一样坐实不成?”
贺冲云此刻脑海当中尽是娄旷所言明的真相,冷眼瞧着此间情形,一句话也不言语,一丝相帮之意也没有。
谭真智咬牙切齿,却也只得按下戾气,道:“好!好!好!我依你何妨?但倘若你不能分毫不差的将方才这刁妇所用的剑招重新使出来,那你便是偷学我华山派的武功,按武林规矩,当自废武功!”
谭真智心中有气,即便强按怒气,这说话声音也是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这话才说完,便听有些人在小声嘀咕道:“的确过分!”
“是呐,堂堂一代宗师哪里有一丝气度!”
“嘘。。。。。。且看着便是。”
沈渊点一点头,痛快应道:“好!各派掌门皆是见证,谭真人,你瞧好喽!”
随即长剑一抖,嗡嗡作响。
下一刻,众人目光皆在这位“洞阳子”的身上!
只见他一剑刺出,正与先前柳四娘的剑招分毫不差!
谭真智这脸色立时变得阴晴不定,而再瞧柳四娘,更是目瞪口呆。
适才她一共出了四剑,而此刻眼瞧着这“洞阳子”嘴里不禁念叨着:“这一招是箫史乘龙,这一记金声玉振也丝毫不差!然后是凤曲长鸣,还有最后这一招棹歌中流。。。。。。”
柳四娘急忙拉住林月瑶问道:“方才,你在后院之时,你可教了他这套剑法?”
林月瑶连连摇头,只觉不可思议!
“这洞阳子绝对是个使剑的奇才!”
柳四娘忍不住悄声对林月瑶赞道,“我见此人使出这几招剑法,出尘俊雅之余,又多了分潇洒傲视的意境,正是这剑法精髓,便是为师与他相比,只怕也要逊色几分!仅仅只瞧了一次,便能做到如此地步,此人又怎会到现在依旧是无名之辈呢?”
沈渊此时瞧着已然脸色阴沉的谭真智,将剑归入鞘中,拱手笑道:“前辈,愿赌服输,若是赖皮,还没再加一条罪状,是为言而无信!”
谭真智杀气凛然,片刻之后,长出一口浊气,走近柳四娘与林月瑶,又盯了少刻,这时候的殿内便是掉根绣花针也能听得见。
随即只瞧谭真智老脸又青又红,躬身行礼道:“对不住了!”
然后起身便往殿外走去,行至门前,转头盯着洞阳子,目光阴狠,好像要将洞阳子钉在眼中一般,接着“哼”得一声,看着自家这些不成材的弟子,骂道:“一群废材!还不快滚!”
说罢,抬脚愤愤离去。
沈渊大笑一声,心中极是痛快,随即走向玄虚躬身行礼,自退到玄虚身后,默然而立。
一经此事,各派尽知武当洞阳子之名。
而此时,苏婉儿却到了天音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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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桃林偶遇()
一经娄旷这事之后,众英雄对这场接风大宴早已是兴致缺缺,不消半刻,便都各自告辞散去。
骆飞云也实在无心挽留,只与众人相约明日巳时初,再会于此,共襄盛会。
玄虚道长临去之前,特意寻到海觉大师,拱手道:“海觉大师,数年不见,近来可好?”
海觉起身还礼道:“玄虚真人客气,老衲还算硬朗,只是比之前些年,这精气神还是要差了许多,但瞧真人你神采奕奕,鹤发童颜,老衲自叹不如哇。”
玄虚道长抚须而笑,道:“不知大师今日可得空闲,贫道实在是想与大师叙叙旧。”
海觉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老衲正有此意,请。”
只见玄虚冲着海觉方丈、还有罗汉堂首座海远禅师伸手请道:“大师,海远禅师,请。”
正要移步,沈渊便忙挡在玄虚道长身前,脸色有些讪讪道:“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
玄虚道长疑道:“但讲无妨。”
“弟子与钟大侠一见如故,想随钟大侠通往山下一叙,不知。。。。。。”
沈渊还未说完,便听玄虚道长言道:“且去便是,莫要胡乱生事。”
“多谢师父。”
躬身朝着玄虚行礼说完,又朝海觉、海远两位少林高僧施了一礼,正待转身离去,又听玄虚问道:“元俭何在?”
若是玄虚道长不提,沈渊险些忘了苏婉儿,左右看了看,却哪里也寻不见人影,无奈只道:“弟子不知,要不要弟子将她寻来?”
玄虚道长想了一想,点头说道:“无妨,且随她去。”
沈渊暗想:“苏婉儿毕竟是六扇门的,就连玄虚道长也不多过问,自己也不必太过上心。”
于是躬身行礼道:“既如此,弟子告退。”
待沈渊离去之后,海觉大师笑道:“玄虚真人收了一个好徒弟。”
玄虚摇头微笑,旁人见了只以为是玄虚道长谦虚罢了,却不知他这心里倒是真的希望沈渊能是他的弟子。
弹筝湖畔、天音堂。
苏婉儿立于桃林外,瞧着眼前那桃红如霞,正值缤纷怒放之时,偶有东风掠过,落英点点,清香扑鼻。不知怎的,苏婉儿此刻却是踌躇不前,不知自己该不该进这天音堂。
只见她轻举皓腕,折下一支花来,微微神伤,嘴里不禁念起这伤春的诗来:“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敢问道长从何处来,何故在此伤春悲秋?”
苏婉儿正是出神的时候,全然没有听见身后有人走来,乍闻这一句婉转清脆,犹如百灵黄鹂一般灵动的声音,顿时一惊。
此刻她仍是元俭奥张的装扮,被这一吓好险露了女声。
当即转过身来,不由怔然,心里暗道:“好一个钟灵毓秀、明艳动人的女子!瞧她不似天音堂中人,莫非便是他口中的妹子?”
原来,禾南絮与蛇婆婆用了午食,许是蛇婆婆上了年岁,过午之后,总要睡上一个时辰。她实在无趣,便出来往弹筝湖畔走了走。
恰好回来时,便看着一个道士模样的人立在桃林之外,一动不动,举止也甚为可疑,这才开口问道。
苏婉儿及时缓过神来,急忙作揖行礼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乃武当派道士元俭,见过姑娘。”
但瞧眼前道士彬彬有礼,又一听是武当派的,禾南絮也放下一半心来,于是还礼道:“原来是武当派的道长,见礼了。不知道长从何处来,又欲往何处去?”
“在下正是从玄空堂而来,提起来,还请姑娘莫要见笑,”
苏婉儿一脸讪笑,“那接风宴贫道实在是坐不住,便溜了出来,想四处转转,走着走着便下了山来,却不想此处还有这一片桃源之地,实在引人入胜,不禁驻足于此,触景生情,又忆起了些许往事,故而念起诗来,出家之人让姑娘取笑了。”
“原来如此,”禾南絮点一点头,只行礼道,“那便不打扰道长雅兴了,告辞。”
“且慢走!”
苏婉儿脱口而出,方才她心中还有迟疑,但瞧见眼前姑娘,登时便打定了主意,非要查个清楚。
不过禾南絮一听,顿时提起了警惕之心,才绕过这位“元俭道长”没走两步,即刻转身相向,后退了两步,道:“不知道长还有何事?”
苏婉儿瞧着禾南絮,心底暗笑这姑娘倒是警惕,于是问道:“贫道敢问,姑娘可是天音堂的弟子?”
禾南絮摇一摇头,道:“非也,我不过是来做客的。”
“不知姑娘是独自而来的,还是与人同行?”
禾南絮一听,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疑道:“你问这做甚?你我素昧平生,又是男女有别,你这道士不守清规戒律,何故打探本姑娘的私事?”
苏婉儿也不急,只拱手道:“姑娘误会了,不敢在瞒姑娘,贫道实在是受钟大侠之托,来给他妹子传个口信,只是贫道从未见过其妹,不得已才要问个清楚。”
“钟大侠?”禾南絮转眼一想,问道,“可是黄河侠盗钟不负?”
苏婉儿道:“正是。”
禾南絮想不通为何钟大哥不自己回来,非要托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传话,遂又问道:“眼下他在何处?又要传甚么话?”
苏婉儿闻言迟疑,故作为难道:“不是贫道不说,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找到他家小妹,那便请恕贫道失礼,实在是一句也透露不得。”
禾南絮只怕赵堂主与钟大哥出了甚么意外,不及细想,急忙脱口而出:“我便是,劳烦道长快快说来!”
苏婉儿故作惊讶,正要说话,随即又摇一摇头道:“不妥,姑娘无凭无据,贫道难分真伪,除非姑娘能拿得出甚么佐证,亦或将芳名告知在下,贫道自有决断。”
“哎呀,你这道士也忒固执,”禾南絮有些不耐烦道,“钟大哥孑然一身,他口中的妹子便是本姑娘!”
只见眼前这位“元俭道长”半信半疑,还是迟迟不肯说,憋了半天终是问了一句,道:“那。。。。。。姑娘高姓?”
“本姑娘姓禾,”见这道长还是如此迟疑,禾南絮一跺脚,道:“你要怎么才信?还不快快与我说!”
苏婉儿见眼前这姑娘如此焦急,心下一沉,鼓足了胆量又开口问了一句:“姑娘这般焦急担心,莫非。。。。。。是钟大侠的红颜?”
她声音微微颤抖,看着禾南絮,心里头都仿佛揪在了一处,叫她有些胸闷气短,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将这思绪遮在了面具之下,静静得等着禾南絮的回答。
只听禾南絮气道:“你这道士好生奇怪,总问些这无关紧要的话,我敬钟大哥如亲兄长一般,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莫非是在戏弄本姑娘么?”
一听这话,苏婉儿不知为何心里头松了一口气,笑道:“不敢不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禾南絮愈发觉得此人可疑,悄悄运起气力,正准备先发制人。
不料,只觉眼前一花,后颈吃痛,自己却先晕了过去,倒地的一瞬间,恍惚之间却看见这位道长,竟露出一丝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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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南絮遭劫()
苏婉儿原本来此只欲窥探一番钟不负口中的妹子是何模样,未做他想。但一见眼前这姑娘如此光彩夺目,这心里头不知怎的,多少有些空落落的不是个滋味。
不过一听此女所言“敬如亲兄一般”,苏婉儿暗地里又不觉仿佛一颗石头落了地。
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钟不负他一厢情愿,谓之“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想及此处,心中不禁暗忖:“何不将此女擒来,试一试钟不负的心意,也可以试试这姑娘的心意,倘若他二人两情相悦,便成全了他们二人,倘若真如方才所想是钟不负一厢情愿,那么。。。。。。”
到最后,就连苏婉儿也不知道该作何想法,不过她一旦打定了主意,又哪里顾得上会有什么结果。
此刻苏婉儿瞧着倒在地上禾南絮,运足气力,将禾南絮抱了起来,几个呼吸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觉便消失在桃林之外,蔓草密林之间。
天音堂内,蛇婆婆侧卧于榻上,双目闭阖、呼吸匀称,正是睡得熟。
许是这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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