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禾南絮不死心,又来问道:“单神医,当真是治不好了么?”

    单子胥沉思少刻,道:“若是他人,我自然能治,但姓沈的这小子,练得乃是华山派内功《混元真气》,眼下带脉断阻,我便无能为力了。”

    “那该如何是好!便眼睁睁瞧着么?”

    单子胥又思量一阵,开口道来:“其实也并非没有修补续接经脉之法。”

    禾南絮眼睛一亮,道:“神医快说!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本姑娘也要试一试!”

    “第一,是找他师父剑奴公冶和替他疗伤续脉,不过公冶和杳无音讯,也实属困难;这第二,便是上华山!”

    “华山?”

    禾南絮不解,问道。

    单子胥捋了捋胡须,点头道:“不错,正是去华山。据我所知,《混元真气》练到上乘境界的,除了公冶和我不熟悉外,这天下间,恐怕就只有华山派的掌门贺冲云,和华山派长老、也是镇岳宫宫主谭真智。如若能请得他们出手相救,沈小子的经脉或许还可有得救,只看他们肯不肯出手了。。。。。。”

    “哦,单兄此话何意?华山派乃全真教一脉相承,慈悲为怀,尤其是贺道长,更是老神仙一般,怎会不肯出手相救?”

    钟不负不解,以他对华山派的了解,绝计不会见死不救。”

    单子胥却道:“续接经脉,极为消耗内力、精力,一旦出手相救,必然实力大损,更有可能会在一年之内武功全失,故而这肯与不肯,愿与不愿,皆在他们一念之间。”

    禾南絮看向沈渊,道:“既然有一线之机,不妨一试。”

    只是这时候,沈渊不禁回忆起幼时随着公冶和大闹华山的一幕一幕。

    “臭老头,你到底去了何处?”

    沈渊暗暗想着,“大仇未报,若不去华山一试,恐怕再没有报仇之力,可叫他们拼着实力大损,亦或者一年内武功全失的风险,来救我这剑奴之徒,以他们那肚肠,怕是不肯。况且我又没性命之忧,自我这里,这等损人利己的事,绝不能做!”

    想到此处,沈渊道:“算了,听天由命罢,或许上天怜我,机缘之下还能修复我这经脉也未可知,去华山便算了。”

    禾南絮急道:“为何不去?你不要报仇了么?”

    钟不负亦是劝道:“去找贺冲云道长,他老人家悲天悯人,定会出手相助,机不可失啊,倘若拖得久了,便真的是后悔莫及!”

    “我意已决,”

    沈渊正色道,“诸位不必再劝,都出去罢!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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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端午之约() 
此言一出,沈渊双眸之中失望之色不易言表,汪直看见这般神情,不禁目光闪烁,不敢与其正视,于是转过头,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手上摩挲着身旁的青花大瓶。

    沈渊自嘲一笑,道:“枉我视你为友,总归是我识人不明,遇人不淑罢了。不过你能直言相告,确实有几分胆色,你便没有想过,我会杀了你?”

    说着话,那北冥剑已是半截出鞘,虽无寒光夺目,却是杀气凛然!

    汪直侧眼一瞧,瞳孔猛缩,心头猛跳!

    一个人在生死之间,都有一种直觉,而且极为准确!汪直能够察觉出,倘若接下来自己说得话,但凡出了一点差池,不遂沈渊之意的话,那手中的北冥剑必然会心刺入自己这身躯!

    沈渊忽然坐直,横剑于膝上,即使此刻他内力空虚,要杀汪直,也不过是眨眼之事,易如反掌。

    几个呼吸之后,只见汪直正过身子,直对着沈渊,拱手道:“能死在沈兄剑下,汪直死而无憾!”

    “哦?”

    沈渊没想到,汪直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出乎他的意料,本想着汪直还会找些理由或者借口,来求得一条生路,没想到此话一出,倒是多了一分视死如归,舍身取义的味道。

    “不过,”

    话锋一转,汪直直起身子,底气十足道:“纵使沈兄一剑将咱家结果了,庞青、王海他们当怎么定罪还是怎么定罪,陛下叫他们死,即便我再是手眼通天,也救不得他们性命。况且咱家忝受皇恩,提督西厂,一举一动皆是职责所在,容不得一丝徇私枉法。”

    “既然如此。。。。。”

    沈渊缓缓拔出剑来,道:“我瞧得明白,你为一己之私,罔顾他人性命;你玩弄权术阴谋,颠倒黑白,无非是怕别人将你这欺君之罪揭发罢了!你与皇帝直言,你未必会死,可你如此作为,却又害了多少人徒遭连累!这些漂亮话,你去跟阎王爷说罢!”

    “且慢!”

    见沈渊正要起身杀来,汪直急忙抬手止道:“沈兄,容我将话说完!”

    闻言,沈渊站了起来,剑锋平举,直指汪直,冷冷笑道:“还以为你有些胆色,不过也是贪生怕死之辈!好,我便再容你一回,看你还有何话说!”

    “是咱家错了!”

    汪直面露愧色,道:“当初在京城,是我一念之差,虽然瞒过了皇帝,可是却惶惶不可终日,只怕有朝一日,陛下得知真相,若真如此,我这颗脑袋,必是保不住的!”

    稍稍顿了顿,叹了一声,又道:“我没想到会出现后面这些事情,庞大人他们,我本是敬重的,可谁让他们参与了进来?咱家是真怕!”

    “你忘了,参与进来的还有我、钟大哥,赵堂主,还有虎啸堂一众弟子,只因你怕这一个字,你便都要赶尽杀绝不成?”

    沈渊疾言厉色,越说那剑锋距离汪直便越近!

    汪直悄悄扫了眼迎面而来的剑锋,脚底下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两步。只见那剑尖稳稳当当的在他眼前停下,一滴冷汗从额头滴下,汪直吞了口水,只觉口舌发干。

    “所以,咱家并没有狠下心来!”

    只见汪直闭上眼睛,微微侧头,唯恐沈渊真的动手!

    片刻过后,汪直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庆幸那剑锋没有再进一寸。

    他睁开眼睛看着沈渊,见他将北冥剑移开那一瞬间,险些站立不住,瘫坐在地上。

    此时便听沈渊道:“既如此,你为何又将庞大人关了起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汪直叹息一声,道:“像钟大侠,赵堂主,还有沈兄你等,皆是忠义无双的好汉,况且咱家亦是实实在在的将沈兄你视为兄长,经历这一番,我还怎能狠得下心来?咱家的确是怕死,可咱家也不愿做那无情无义之人!咱家想着,一是你们不在朝堂,二是咱家以真心相待,必不会遭沈兄你等所害!但庞大人他们这情况不同,不瞒你说,我有此举也实属无奈啊!”

    “此话怎讲?”

    “沈兄不知,我虽为西厂提督,表面看似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也是被处处掣肘。”

    见沈渊不解,汪直解释道:“朝廷早有东厂,有锦衣卫根深蒂固,更是直接听命于陛下,我这西厂乃是新晋,手底下要人没人,虽说咱家在陛下面前还算得宠,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咱家身边这些锦衣卫,保不齐就有人是陛下安插在咱家身边的耳目!此番李子龙已是死无对证,咱家也正好借此放下了心,可谁又想到,庞青竟私放裴元海这些贼寇奸细!沈兄,你说,我该如何处置!”

    “这。。。。。。”

    汪直所说的,沈渊倒还真的没有细想过,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又听汪直道:“即便是咱家有意不去追究,可那些锦衣卫亲眼所见,若是徇了私,那待回了京城,陛下若是问了起来,咱家必遭连带,到时候,若真判了庞青他们死罪,恐怕那时候咱家亦是自身难保哇,更别提在陛下面前斡旋了!”

    沈渊抬眼来瞧,道:“如此说来,你将庞青等人关押,反而是在保他们喽?”

    汪直摇一摇头,说道:“咱家不过是秉公办事罢了,如此,便是到了陛下面前,咱家也好有个替他们求情的机会。”

    见汪直说的明白,眼下沈渊反而不好再多言甚么。

    即便汪直所说皆是编出来骗他的,他也没法反驳,毕竟照他这么说,汪直此举还真没有甚么可挑的。

    “好,”

    沈渊将北冥剑收入鞘中,道:“我便信你一回,可你要发誓,一定要保住庞大人他们的性命,否则,我必去京城杀你!”

    二话不说,汪直当即便指天起誓道:“皇天在上,汪直在此立誓,此番拼尽全力必保庞青、王海、吕红三人性命,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其如此痛快,沈渊心中暗忖:“莫非真是我等误会他了?”

    点一点头道:“甚好!你走罢!”

    沈渊说完,坐在床沿,一手持剑杵在地上支撑着自己。

    汪直见着,忙问道:“沈兄,你可还好?”

    沈渊摆一摆手,闭目垂首,轻声问道:“你们何时启程回京?”

    “待吕红祛了毒,我们便走,”

    汪直又问道:“怎么,沈兄不与咱家同回?”

    沈渊点了点头道:“你我约在五月初五再见,我会去京城接走先父之遗物,到时候我若见不着庞青等人,便是你的死期。”

    “好,那端午之时,咱家在京城恭候沈兄大驾!”

    说罢,汪直躬身作揖,悄悄抬眼看着沈渊,眼中犀利,寒芒一闪而过。

    只是沈渊闭着眼睛,没有瞧见。

    汪直出了房门,咬了咬牙,脸上显出一抹狠色,深吸了一口寒气,又恢复如初。

    韦英跟在后面,二人默不作声的往回走去。

    才出了院子,没走多远,只见汪直回头看了看,暗道:“九字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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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计划北上() 
“钟大哥,你说裴元海现在可出了平阳府境?”

    沈渊心中难耐,急忙站起身来问道:“你知道他去了哪个方向,我若现在去追,可还能追的上?”

    钟不负早就料到沈渊会是这般反应,耐下性子道:“贤弟,稍安勿躁。”

    还欲说甚么,沈渊见钟不负摆手,向下虚按了几下,示意他坐下说话,这才发觉自己失态,道:“是愚弟心急了。”

    “人之常情,”钟不负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只劝道,“不过却心急不得,还需从长计议。你现在伤势未愈,便是追得上怕也不是对手,更是问不出什么。不若待养好了身子,为兄陪你一道往鞑靼走一遭,其一是寻裴元海问起消息;其二,倘若此处寻不到何有道,那么便一并打探何有道的行踪,小鱼不是曾言,那百毒门其余弟子尽在漠北么,何有道八成也会回去。”

    “嗯,也只能如此了。”

    沈渊有自知之明,知道若莽撞行事,极可能徒劳无功不说,怕也会九死一生,如若自己一意孤行,一旦真的出了什么差池,才是不智,也实在不值。

    “只是,我这经脉受损,武功怕是止步不前,便是能恢复几成亦是未知之数。”

    沈渊言语间有些懊恼。

    钟不负道:“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你只安心休养,慢慢恢复,难免没有奇迹发生。”

    正说着,一道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敲了敲门,同时只听赵汗青的声音传来道:“钟贤弟,沈渊兄弟,是我。”

    二人起身相迎,钟不负打开了门,忙道:“赵兄,快请!”

    赵汗青拱一拱手,进了屋子。

    “呵,钟贤弟这房内当真是温热如夏。”

    “那还不是多亏你赵堂主照顾周全,来,请坐。”

    钟不负伸手请了座,沈渊亦拱手道:“赵堂主,请。”

    面对沈渊,赵汗青一副愧容,只道:“不敢。”

    三人落了座,赵汗青问道:“不知沈渊兄弟唤赵某前来,有何吩咐?”

    “赵堂主,你这便是折煞我了,”沈渊忙道,“赵堂主一片好心,不知者不怪,我尚且不放在心上,赵堂主又和比如此?”

    赵汗青摇一摇手,道:“此言差矣,终是我好心办了坏事。。。。。。”

    “诶!要我说,”钟不负打着哈哈道,“赵堂主你若真是这心里头过意不去,不如连饮三碗,这事就算过去了。贤弟,你说可好?”

    说罢,与沈渊使了个眼色,沈渊当即会意。

    “钟大哥此言,正合我意!”说着话,赶忙将酒与赵汗青满上,“赵堂主,你若当真内疚不已,就通饮三碗,此事一笔勾销!”

    “这。。。。。。”

    赵汗青明白二人好意,若再推辞,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道:“好!”

    连饮三碗之后,这心结也算祛了大半。

    随即赵汗青问道:“对了,不知沈渊兄弟你唤我来到底何事?”

    提及正事,沈渊将自己与汪直那番对话说了,只道:“沈渊请赵堂主来,是想劝赵堂主千万不要去劫囚,此举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