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
瞧此人三十余岁的模样,脸上胡子拉碴,还有些皲裂,那样貌一瞧便知是饱经风霜;可再瞧身上穿着,却是一丝不苟,乍眼一瞧,端的是威武不凡。
那人转过头来,左右瞧了瞧,见沈渊三人面生,又是身带刀剑,遂问道:“三位好汉,从哪里来,往哪里去的?”
赵汗青站起身来,拱手道:“在下平阳府赵汗青,送我这二位朋友出关。”
“北侠赵汗青?久仰。”
那人上下打量着,微微拱手,看向沈渊、钟不负淡然说道,“这二位出关何事?”
还不及沈渊答话,便听街上锣声四起,那人闻声,急忙跑了出去,朝着北面一看,只见狼烟冲天,骂道:“他娘的,连个酒也喝不安生!”
此时沈渊三人也跟了出来,见了狼烟,便是孩子也知是鞑靼攻来了!
那人回头冲着三人说道:“劝你们回去吧,这段时间杀胡口不太平。”
说罢,骑了马便疾驰而去!
沈渊、钟不负、赵汗青相视一眼,扔给掌柜一锭银子,三人也骑马追了上去。
那人一路奔向杀胡堡,此刻堡外已然集结约莫五百骑兵,见此人一到,便整装待发。接过那镔铁长枪,即刻带着人马便往一里外的杀胡口奔去。
沈渊三人紧紧跟着,只见那一道长城巍峨无比,曲折迂回,连绵不绝!
中间一座雄关屹立,可谓气壮山河,杀气冲天!
城墙之上将士们弓已拉满,箭已搭弦,正是严阵以待!
那旌旗漫卷,满是萧杀!
三人直奔着杀胡口而去,只瞧着方才那姓蒋的大人,已带兵赶至关门口。
才到关下,只听“嗖嗖、嗖嗖。。。。。。”无数破空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抬头一看,无数箭矢从杀胡口城墙之上飞了出去!
两拨箭雨过后,便瞧大门猛开,那蒋大人大喝一声:“杀!”
一马当先,领兵冲出关隘!
见此情形,沈渊不禁对这些边军心生钦佩!
这些人令行禁止,军纪严明,即便突发状况,也没有一丝慌乱!虽然个个风霜满面,却个个透着一股子血性,桀骜不驯!
比起京城的那些守军不知强上多少倍。
在这边塞的兵勇皆知,无论是原来的瓦剌,还是现在的鞑靼,他们对中原依旧心存幻想,虽然蒙、古国再不是成吉思汗、忽必烈时的宏大帝国,但那土木堡之变,更是给了鞑靼可汗满都鲁反攻中原的希望。
因此,那些草原骑兵总是时常侵扰边境,即便不能攻城略地,也可从百姓身上掠夺些许财物。
虽说大明与鞑靼这些年交战互有胜负,但只说这右玉县,边军将士浴血奋战,不知将鞑靼骑兵挡在杀胡口外多少次!
边军骁勇,天下皆知!
只因他们心中执念:“兵败,百姓亡!”
此时不仅是从未见过这般情形的沈渊,便是赵汗青、钟不负也忍不住一时感慨!
忽然城墙上有人喊道:“可是赵汗青赵兄?”
“正是在下!”
赵汗青一喜,回过头来对钟不负、沈渊说道:“是这杀胡口的守备大人,与我相熟,走咱们上去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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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雄关杀胡(中)()
三人登上城墙,与那守备见了面,赵汗青见礼道:“林广将军!”
“赵兄!”
林将军龙行虎步,笑声爽朗,走近前来张手便抱住赵汗青双臂,道:“当值是稀客!只是眼下没法子招待,否则必要与赵兄痛饮三百杯!”
“将军客气了!”
二人寒暄几句,赵汗青沈渊、钟不负介绍一番,惹得这位林将军心中痒痒,只道:“以二位之姿,何不投效沙场,为国效力?”
这话说的沈渊心动,正所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此等豪情壮志方显男儿本色!只是眼下是大仇未报,二是公冶和也未找到,只得赧然道:“有负将军厚爱,只是草民另有要是未了,将来若有机会,自当投效,建功立业!”
林将军见他说的诚恳,拍了拍肩头,心知这等事勉强不来,也不强求,只道:“好,若他日有意,尽可来这杀胡口找我!”
说罢又看向钟不负,钟不负笑道:“将军莫要说笑,在下一介山野村夫,江湖浪荡能惯了,受不得军中艰苦。”
“也罢,他日再言。”林将军转了话头,对赵汗青道:“你们来此可是要出关去?”
“正是,”赵汗青道,“我这沈渊兄弟,自小与其师父失散,近日得到消息,许是在这大漠之中,故而要来碰碰运气,不想遇到鞑靼扰边。”
林将军面色一正,道:“这阵子,不知这群鞑子发了甚么风,时常有骑兵侵扰,每次皆是千余人马,虽说每次都占不到甚么便宜,但就如那苍蝇一般实在惹人厌烦!”
三人皆是聪明人,林将军一说,他们便想到那“大同军力布防图”!
沈渊忙问道:“敢问将军,可是只有这杀胡口频频遭袭?”
林将军摇头道:“不是,拒报威虏堡、拒门堡、拒墙堡等地,皆有敌寇犯边,沈兄弟为何有此一问?”
“哦,没甚么,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林将军点点头,不疑有他。
只是听得这一番话,沈渊等人面面相觑,更是印证了三人心中所想,八成是鞑靼根据布防图,前来来试探各个关卡兵力。
如此一来,这事情便不简单了。只是这《大同军力布防图》失窃之事,不宜说明,沈渊与钟不负、赵汗青心照不宣,只得跟林将军含糊过去。
一众人移步城垛旁,只见关外平地上,先前那位姓蒋的大人正身先士卒,驰骋于敌阵之中!
那银枪挥舞,龙蛇飞动,勇猛无匹!
四百余铁骑在其率领之下,竟是将那千余鞑靼骑兵冲杀的七零八落!
沈渊在城头上看得心潮澎湃,只问道:“将军,那位将军好生厉害,阵中厮杀,如入无人之境!”
那林将军不禁得意,道:“那是我麾下一员猛将,也是咱这杀胡堡的把总,叫做蒋琬,武艺高强,尤其是那手中长枪,勇冠三军,颇有宋时杨再兴之风!”
沈渊闻言不住暗赞此人,心中却比较起来:“不知与我等武艺想比,孰胜孰劣!”
一时间关外惨呼连连,千余人的鞑靼骑兵此刻被杀的只余不到六百,且连连败退,而这五百轻骑,则愈战愈勇!
“大快人心!”
沈渊瞧着一战以少敌多,竟是杀得敌寇屁滚尿流,忍不住拍手大赞道,“我大明将士如此勇猛,何愁边患难平!”
林将军抚须而笑,豪气丛生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莫看从前蒙古铁骑睥睨天下,眼下却是此一时彼一时,不可同日而语。只要众将士敢打敢拼,我林广便可教来犯之敌,踏不进杀胡口半步!”
“将军,你看!”
这时一旁小校忽然指着远处,满目凝重。
众人随之远眺,只见远处烟尘滚滚,马蹄声宛若滚雷,震恸着杀胡口全军将士的心头!
沈渊望着那黑压压的一片愈发靠近,也是心中一沉,不由为正在追杀穷寇的蒋琬及不到五百的勇士们捏了一把汗!
看向林将军,只见他眉头紧蹙,啐了一口,即刻令道:“鸣金收兵!”
以五百打一千,是勇;以五百打一万,是蠢!
林广不是蠢材,关内六千守军,另配火器营,只要稳守关隘,绝不盲目出战,便是五万敌军,他也有把握将敌寇拒之关外!
“铛铛铛铛铛铛!”
一连串紧促的铜钲之音从城墙之上传来,自古有云,闻鼓而进,闻金而退,千百年来,此乃铁律。
蒋琬率人正杀得兴起,浑然不觉已是追寇十余里地,这钲声响得突然,再一抬头,只见前方黑压压一片鞑靼骑兵,向其碾压而来!
他猛地勒住马缰,胯下骏马当即一声嘶鸣,骤然而立!紧接着,那战马嘶鸣之音绵绵不断!
只可惜他们冲的太快,正是调转马头之时,那万余蒙古铁骑眨眼间便冲到面前,瞬间将这五百将士淹没!
但蒋琬绝非坐以待毙之人,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麾下这些军士也都是个个血性的汉子!
站在城墙上的人看着,眼中充血!
林广恼道:“穷寇莫追,蒋琬这厮难道不知?取我大刀来!本将要亲率四千人马,出关救人!”
旁边一些校尉、百户忙劝道:“将军当在城上!蒋大人,由我等前去营救!”
沈渊心中焦急,眼瞧着蒋琬那杆银枪翻腾,左突右杀!怎奈敌寇众多,凭他们如何奋勇,也是徒劳,冲不出这层层围剿!眼瞧着一个接一个的大明勇士,坠下马来!
一个个浑身浴血,沈渊瞧这不对,忙问:“他们怎么不突围了?为何朝着北边杀了去?”
忽然听到远远传来一阵齐声高唱:“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不好!他们。。。。。。”林广一拳打在城垛上,睚眦欲裂,“拿我刀来!快快发兵!!”
“擒贼先擒王,”沈渊指着铁骑中央的鞑靼战旗和那旗下大将,“钟大哥、赵堂主,可敢与我较量一番!看谁能够先夺帅旗,先杀主将!”
说罢,不待林广反应,便从背后抽出北冥剑来,飞身跃出关外!
“等等我!”随即钟不负亦跟了上去!
“有意思!也叫这些鞑子,知道我等的厉害!”赵汗青大笑一声,拔出金刀,亦从城上跳下!
“将军!他们。。。。。。”
林广一抬手,只道:“备马,留下一千人守关,其余人等,虽本将出关迎敌!”
说话的功夫,只见三人以抵近鞑靼骑兵,虽然沈渊头一个冲了下来,但论轻功,谁又能与钟不负快!转眼间,那钟不负便冲到骑兵阵中!
只见他两柄短剑在手,神行术全开,一时间那鞑靼骑兵左右翻飞,纷纷坠马!
再瞧沈渊,紧随其后!
他经半月休养调理,再加上又单子胥固本培元的奇药相辅,勤奋苦练,原本单子胥说最多他的功力能恢复七八成,结果黄天不负有心人,竟让他恢复九成之多!
这已是不易之事!
便是赵汗青、钟不负对此亦是佩服不已!
只见他手持北冥剑,宛若杀神附体,顷刻间,只见那骑兵阵中,鲜血四溅!
那一道乌黑剑光闪过,便有一人或被拦腰而斩,或头颅飞起;或断臂腾空,或马首落地!
此剑本就有削金断银之利,加上剑身沉重,不用什么花哨招式,一路突杀只靠劈、砍、撩、刺、崩等基本剑招。
所谓大道至简,且战场之上,不像江湖比武你来我往,常常是一击毙命,最次也要让敌寇重伤不起!
因此,那最简单的招式,也是最有威力的招式!
沈渊内力澎湃,气力更是用之不竭,或许是受那句词的感染,心中血性大起!而那基本剑招更是让他用的一往无前,刚猛无敌!
瞧着沈渊一路杀来,血泊满地!直教敌寇肝胆俱裂,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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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雄关杀胡(下)()
赵汗青见着二人大发神威,自然不甘示弱,手中金刀挥舞生风,大有横扫千军之势!
在这万军之中,三个人就属赵汗青最是如鱼得水!那刀法开阖,一刀扫去,便有七八敌寇坠下马来!
三人突然杀入,顿时引起一片混乱,三人所到之处,便入切菜砍瓜一般,血肉横飞,瞬间便各开了一条血路!
只是敌寇太多,蒋琬这几百人马也冲的太深。
眼看着那几百大明勇士越来越少,这一会子的功夫只余下了不到三百,实在叫人痛心疾首!
而那鞑靼战旗,却还在一里开外!
沈渊大喝一声,一剑劈翻两个鞑靼兵,忽然听得身后杀声顿起,撕破长空!三人回头一瞧,正是林广将军横刀策马,率军来援!
那些鞑靼先锋早已被沈渊三人吓破了胆,乍一见明军凶猛杀来,登时便乱了阵脚!那鞑靼的主将见状,火冒三丈!传令下来:“后退者,斩!”
鞑靼先锋已然势衰,不成气候,而明军来的太快,两千骑兵先锋以锥形阵顷刻间冲破敌阵,势如破竹!一时间鞑靼骑兵人仰马翻!
蒋琬听闻援军已至,气势大盛,那枪法凌厉,看着那敌旗敌将,近在咫尺,便听他高声喊道:“男儿死边野,马革裹尸还!弟兄们,随我斩将杀敌!”
血染征袍透甲红,蒋琬与那眼下活着的两百余弟兄浑身浴血,哪里还能看得出那盔甲征袍原本之颜色?
那边鞑靼主将早已领教过边军顽强,然而想不到自己虽然兵马众多,却还是踏不进杀胡口一步,大为羞恼!且眼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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